《新来的罗宾脑子有坑》ssChara

117、公主与骑士

　　115. 公主与骑士

　　——你是一个战士，你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拿起剑，我的公主。

　　“你在那么说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亚马逊人将手里的剑抬起指向对方。她的制服上染着血污，一道狰狞的伤疤横在她的右眼上，但仅有的另外一只眼睛依旧目光坚定决绝。

　　凯拉从天台的边缘站起来。这里是哥谭未被炸毁的最高的大楼之一，在这里她可以俯瞰到大半个城区。她有些惊讶对方会能找到自己，不论这么多天居无定所行踪成谜的“流浪”生活，有太多看起来比自己危险系数更加高的罪犯还逍遥法外，正义联盟没有道理针对上她。

　　“公主。”

　　戴安娜看着人走近两步，提起不存在的裙摆向自己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她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

　　这里的空气并没有比地上好多少，只是没有那样浑浊到会遮挡视线。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凯拉故作无知地眨眨眼，“如果你认为我有罪，甚至只要是嫌疑，你就应该立刻处决我。你是继承了正义与智慧的女神，你有资格这么‘审判’一个‘恶魔’。”

　　对方牙关咬紧停顿了一秒，她没有动摇，但语气上却稍缓和了些：“我想信任你。”

　　她的声音很低，在与季节不符的冷风里显得飘忽无力，像是一句恳求。这不像她。骄傲又坚强的亚马逊人，无论身处怎么样的逆境都不会退缩或犹豫。剑和套索的寓意不同，她拿起剑就不会轻视敌人或心慈手软，除非这些灾难已经击碎了她的自信与勇敢无畏——

　　“你可以信任我……”凯拉骤然噤声，但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又或者这是一个陷阱。

　　狙击子弹击穿了她的颚骨，一刹那的静滞之后，带有爆炸效果的魔法几乎将她的头颅整个儿轰掉。凯拉直直地趴倒在地上。三宫的力量迅速治愈着她的伤势，血肉一点点填充满脑袋上的窟窿。她艰难地用双臂支撑起身体，却被来自肩上的力道踩回地面，她狼狈地吐出更多的血块。

　　“我说过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因为你是个祸端，早晚大家也都会认识到这件事。”

　　耳边还嗡嗡响着，她的一只眼睛恢复了视力，勉强抬起眼睑，看见用脚踩着自己的人是夏洛特。凯拉不由得边咳边笑出来，目光瞟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人：“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喜欢下三滥手段取胜的人才会和她合作呢，公主你不至于流落到这种地步吧。”

　　狙击手来路不明，如果就这么站起来反抗可能会再挨一枪。夏洛特太了解她的弱点了，所以才会让神奇女侠示弱令她放下戒备，又准备了能击穿她护盾的附魔武器。

　　“哈莉·奎因的恐怖袭击，莱克斯·卢瑟的毁灭日，雨果·斯特兰奇的‘新黎明’病毒，阿曼达·沃勒的天谴计划——”

　　戴安娜拉开夏洛特，用剑指向凯拉的心脏，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她在细数罪名。诚如凯拉所说的，戴安娜的善良并不会影响她的果决，她只要认定嫌疑就会毫不心软。而也许这些灾难改变她的只是会添上一些不择手段。

　　“你是所有恶人背后的支使者或推动人。如今数以万计的人在死境中挣扎，怪物横行，瘟疫蔓延，希望消泯……无论你是否打算给我一个理由，这一切对你而言都到此为止了。”

　　闪着银光的剑被举起。

　　“停手！”

　　凯拉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妄想英雄救美的戏码妄想多了终于出现严重症状开始幻听了，然后她就看见面前的两个人都被一道绿色的光柱击飞出去。自己还不听使唤的身体被来人打横抱起，她抬眼看见一张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帅脸。

　　“走吧，麻烦鬼。”

　　运气真好。

　　------

　　哈尔确定他才离开地球最多一分钟。

　　欧阿那边说在某个星系有项任务要交给他，这么一去又有可能几个月回不来。他在飞离大气层时突然想到自己忘记把退租的公寓钥匙给房东，于是折返回去。

　　只是一分钟。

　　他在高空时有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骇进了脑子，连灯戒都失去作用，所幸他迅速找回意识才没让自己摔成肉饼。
　　随后他停愣在空中。刚刚还碧蓝的天空在一瞬间变成猩红色，地面上满目疮痍，如同经历战争一般，到处是废墟。

　　他立刻抛下欧阿的召唤，径直朝正义联盟大厅飞去，边尝试用灯戒联系其他人，但发出去的讯息都石沉大海。

　　这时他听到枪响。

　　枪声来源并不难寻。这座城市原本高楼林立，现在大多都被摧毁，只留有几栋。哈尔很快发现韦恩大厦天台上的几人。他先是认出了神奇女侠，尽管对方的模样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亚马逊公主有些不太一样；随后他辨认出了被她们制服在血泊里的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用灯戒将自己的盟友打飞出去——他时常会这样，行动会比思考更快。戴安娜的样子不太对劲。他承认自己有些被对方眼睛上的伤疤吓到了，但更令他不安的是对方所流露出的杀意——她刚刚毫无疑问是真的想要致凯拉于死地的。

　　于是他选择了撤退。与一个满身杀意的亚马逊人交谈或战斗都是不现实的。

　　他抱起凯拉，她身体冷得像是冰块，半张脸血肉模糊，血污把她银色的长发黏成一绺一绺的紧贴着脖颈，还染湿大半件衣服，她颤抖着蜷缩在他怀里，双拳紧握像是在克制疼痛和寒意。

　　“如果你执意要救她，我会连你一起——”

　　哈尔没听清后面的话，戴安娜的威胁似乎敌不过高处的风声，又或者是他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顾不得别的。他用灯戒支起一个球型护盾，尽可能让里头能温暖些。凯拉的身上太冷了，冷到他除了想要救她的命以外什么都思考不了。

　　一口气飞出去十多分钟，他确认戴安娜没有追上来。他找到一家医院，但抱着人冲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已经基本废弃了，基础设施还在运作，但没有医生和护士，偶然碰见的几个还是在这儿休息的流浪汉。哈尔一时间手足无措，却听见“噗”的一声低低的笑。

　　“我脑袋被子弹打爆了，你真觉得医院能治好吗？”

　　他低头见凯拉正对他笑嘻嘻的，她脸上还有不少血，那让这笑容看起来有点恐怖。哈尔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两手一撒把人扔大厅的座位上。凯拉扶着椅背坐起来边用衣袖把脸上的血随意擦了擦。她的脑袋已经完全恢复好了，看起来那些血就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哈尔见人的确无碍后彻底松了口气，随后板起脸来。

　　“你怎么回事？这儿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戴安娜要杀你？”他一连三问，“你最好别告诉我这些破事的始作俑者是你，否则我现在就给你绑回去。”

　　凯拉抬起头对人笑了笑：“要真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会告诉你真相？你应该先去问问神奇女侠吧。”

　　“我没心情和你说俏皮话。”

　　她瞥了一眼对方开始泛光的戒指。从被狙击起她的脑袋里就充斥着三宫的咆哮，他遵守着约定，不会自己取得主动权，但不代表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进行诱导。如果她把这些事交给三宫的话，无论是神奇女侠还是绿灯侠他可能一张口就给吞了。

　　但还不到时候。

　　她站起来，开始往医院外走，边和人说道。

　　“在你离开的这两个月里，哥谭和大都会遭遇了多重恐怖袭击。最早是毁灭日降临和哈莉·奎因的爆炸秀，最繁华的城区几乎都被毁个干净。后来他们都死了，而代价是正义联盟和泰坦的崩溃。没给人们多少喘息的机会，一种会将人变成怪物的瘟疫又自阿卡姆精神病院向外散播开来，仅存的英雄们远远不够，导致这种瘟疫无从控制，导致有一些组织决定开始‘重建’城市……”

　　哈尔跟在她身后，不可思议地听着这对他而言只是一分钟内发生的事——两个月？绝无可能，他明明……

　　他突然听见身旁有尖啸声，像是鸟类就像是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一个庞大的满身是羽毛的怪物扑倒在地。那怪物的力气极大，狠狠揿住他，呈鹰爪样的手试图撕开他的护盾。哈尔刚要用灯戒把它击飞，却认出那怪物藏在羽毛里头的脸——那是他刚进医院时碰见的流浪汉之一。而此时那流浪汉大半个身体都被羽毛包裹着，翅膀在他身后展开，已经很难看得出是一个人类。片刻后他那张狰狞的脸僵住，他张大着嘴，然后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哈尔愣愣地直起身，黑色的荆棘穿透了怪物的脑干。凯拉一只手收回武器，一只手伸向哈尔，她笑眯眯的：“这样就算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啦。”

　　“这是……”他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说的瘟疫？”

　　“制造这种病毒的人是雨果·斯特兰奇，他称它为‘新黎明’，认为其一种能够‘完全发掘人类天赋’的‘药’。”

　　“这些都与你无关吗？”

　　“……我有做这样的事的理由吗？”

　　哈尔听见人这么反问道。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怪物”，随后摇摇头。有些事不太对劲，但他一时间想不出是哪里。
　　他真的只离开了一分钟吗？不。他离开了到底多久？他有没有去欧阿？那项任务他是不是已经完成了……等等，究竟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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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模块处理中，完成度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记忆模块处理完毕。

　　安妮站在操纵台前。悬在星空之下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凯拉与绿灯侠相处的场景。

　　哈尔在僵愣几秒后终于回过神一般，神情里的迷惘一扫而空，他拉住凯拉伸向自己的手站起身随后笃定地说道：“你说得对，你没有理由去做这些事。”

　　“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他面前的小骗子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安妮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哈尔碰巧遇见凯拉，让她有机会篡改他的记忆，他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隐患。

　　虽然看起来“隐患”这种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神奇女侠是怎么发现凯拉的行踪的，她们又是怎么认定凯拉的嫌疑的，还有——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从里头出来的？

　　安妮转过身，除了凯拉的监控以外她周身还围绕着无数悬空的半透明屏幕，都是几座城市的“此时此刻”的景象。她挥挥手将那些屏幕移到两侧为自己和到来的几位不速之客让开一条路，随后尽可能地扬起一个礼貌又热情的微笑。

　　“各位晚上好，很抱歉我刚刚有一些工作要忙。请问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好吧，是你赌赢了，小鸟。”康斯坦丁挎着一副认栽的表情碎碎念了句话，将快燃尽的烟丢在地上碾碎，然后冲安妮喊话道。

　　“安德琳娜女士，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在我身边这位刚遭受割喉之苦的大魔术师把你变成鸽子之前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