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再见成往》斯别

22、第二十二章

　　元旦过后，时间飞快，大家伏案埋首，冲刺期末考试，那是地狱的大门，也是天堂的阶梯，毕竟寒假它就等在那里不离不弃。
　　像是音乐课和体育课这样的公共学科，全都一致的停了课，把时间都挪给了语数外物化生，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桃李芬芳，学生们在讲台下奋笔疾书的孜孜不倦。
　　总有写不完的试卷，做不完的题，听不完的课。本就不聪明的夏天更是鸡鸣而起，发愤忘食，虽说成绩并没有蒸蒸日上，但也以细微变化的提高在进步，所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也多亏了齐立明和李黎这两位小老师，耐心教导。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之后，大家要回自己的教室上晚自习，备考第二天所考的科目。同一个班级分在同一个考场的寥寥无几，大都是分而划之，严防作弊，确实效果显著，毕竟谁会给一个陌生人抄答案。
　　所以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对答案，有疑问的便会来问齐立明和李黎，每次他们俩都默契的保持统一口径，只有俩字“忘了”，打发众人。
　　而夏天不是忘了，是不会做，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同于朗朗读书声的文科班，理科班的自习相对来说安静许多。李黎奇怪的看着正在中西结合的同桌，“夏天，你没事吧”？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额头，到底是不是发烧了？
　　“神啊，主啊，祈祷我明天考试顺利，阿弥陀佛，佛祖我明天骂道成功”，一会儿像坐在教堂里做祷告，一会儿又像在寺庙里双手合十的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是您这拜完西方主，又拜东方神的，不怕混了啊”？
　　“这叫双层保险，总有一个灵验的吧”！
　　“那你还不如直接拜笔仙呐，专攻保佑你考试顺利，其他神仙太忙了”，
　　“好办法”，
　　李黎摁住了她中间要改拜的手，心里默念罪过啊！
　　“你怎么还神神叨叨上了，你这最近整的一出一出的，我都快受不了了，再说了要是这玩意有用的话，谁还去医院看病啊？”
　　夏天狐疑的看向她，这话真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李黎的眼神瞥向她的身后。
　　“齐立明，班主任让我们去趟办公室”，简一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响起。
　　“好”。
　　李黎望向两人消失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夏天”，
　　趴在桌子上做题的夏天，敷衍的回了一声，“嗯”。
　　“没什么”。
　　办公室内，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对着面前自己的两位得意门生笑道，“叫你们俩来，主要是因为年后三月份的全国奥数竞赛”。
　　“奥数竞赛”？
　　“怎么，我听简一说你也有兴趣，这不叫你来问问”。
　　“朱老师，你让简一去，确实应该的，她那数学成绩确实比我好，我那成绩虽说是不错，但去参加奥数竞赛，这不纯是去当绿叶给人家衬红花啊”！
　　简一忍住嘴角的笑意，朱老师用手里的教案拍到了自己的爱徒身上，“你这小子，还给我谦虚上了，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跟简一一起，正好有个伴，你吧我就不奢求什么好名次，就当练练手”，转而看向简一,“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取得个好名次，这次是北京大学举办的，北大的数学系是全国最好的，高考的时候是可以加分的，所以一定要好好考”。
　　“好”，简一答道。
　　“朱老师，听您这意思，敢情我就是个陪考的”，这一次齐立明很有先见之明的躲开了班主任的袭击。
　　“你啊，平常吊儿郎当惯了，这次收起你那份玩心，正好趁着寒假好好准备。行了，回去吧，对了，把李黎再给我叫来”，
　　“她又犯什么事了”？
　　“让你叫你就叫，怎么话这么多”。
　　趁着朱老师还没发火，齐立明脚底上抹油溜之大吉。
　　出了办公室门，简一问，“你会参加的吧”？
　　“话都说出去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简一轻声密语，“那就好”。
　　“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这样的话，寒假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吧”？
　　“好，到时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刚进教室门口的齐立明就欢快的说道，“李黎，朱老师找”。
　　李黎嗖的一下回头，“老朱找我干什么啊”？回想了一下近况，印象中好像没犯什么大错。学着夏天刚才的样子对天祷告，“神啊，主啊，阿弥陀佛”。
　　“你不是说没什么用吗”？
　　“心理作用有时也是很重要的”。
　　惹得夏天一记白眼，“没说什么事吗”？
　　齐立明摊手，表示不清楚，简一开口，“应该不是什么事，别担心”。
　　李黎这才敢起身赴死，来到办公室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朱老师独特的嗓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夏天曾经说过，特别像名侦探柯南里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不过身材跟人家一比，真是一言难尽了。
　　李黎低着头，挪到朱老师的办公桌前，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从她上学起，只要被老师单独叫到办公室，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经过她长期的实践经验得出，首先摆出一副低头认错的好态度，才是上上之策。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好好想想”，
　　苦思冥想了半分钟之后，李黎才不得已和盘托出，“英语课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老师的磁带弄坏，是我错了，不过我跟英语老师道歉了”。
　　“好你个李黎，还有这回事”，
　　李黎惊问，“朱老师，您不知道啊？那不是为这事，是为什么啊，我最近真没犯什么错误”。
　　“再往前想想”，
　　“那以前的，您不都一一教育我了吗，哪次饶过我啊，您直说吧，给我个痛快”。
　　“圣诞节的时候，请假去哪儿了”？
　　班主任眼神直视她，自己心虚地看向别处，“我奶奶不是帮我请假了吗”？
　　“下午的时候，你爸来电话问起我你平时在学校里的情况，可是他并不知道你请过假，你自己主动说，到底去哪儿了”，
　　李黎低着头，一声不吭。
　　“还不说”？
　　她还是不说话，既不回答，也不辩驳，十分钟过后，依然是一个字未吐。
　　“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耗着啊，你就不怕我叫家长”。
　　“朱老师，对不起。省实验这两天也考试，等我爸妈阅完卷，我会让他们来学校的找您的”，语气陈恳，不似以往的游荡懒散，讨价还价，突然反应过来，“您没告诉我爸妈啊”？
　　“李黎，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虽然平常调皮淘气，但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既然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每个人都会有藏在心里的秘密，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什么事都得往后放放，等你真正有能力了，才有资格去拿你想要的”。
　　朱老师教了这些年的学生，其实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大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只是说的有些话，做得有些事，孩子们并没有错，只是这个阶段太不合时宜。
　　李黎眼眶湿润，说出的话都带着泪意，“朱老师，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说了你很多的坏话”。
　　“那你说说都背着我说些什么了”？
　　朱老师呵呵一笑，喜庆的双眼皮翻折成几层，看着特别和蔼可亲，递给她一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李黎吸了吸鼻子，“我怕我说完了，您真的要叫家长了”。
　　朱老师背靠着掉了漆的木椅子上，笑道，“行了，下不为例，赶快回去吧，明天好好考，要是成绩下滑了，咱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黎为表达朱老师的“不杀之恩”，弯腰标准90度鞠躬。
　　考试结束之后，正式步入了吃喝睡的寒假，虽然每科都有一沓又一沓的试卷，但依然抵挡不了大家的好心情，这就叫“最后的晚餐”。
　　前段时间就嚷嚷着想去游乐场的夏天他们，终于有了机会。
　　这个游乐场从当初确定入驻到现在竣工开放，前前后后有些年头了，好在娱乐设施并没有让人失望，开园之后，每天的游乐人数不计其数，周末节假日更甚，每个项目后面都要排上长长的队。
　　他们虽然一大早便出门集合，在游乐场开门营业之前便已经到了，但依然需要排队买票，可能是学生们都放假了的原因，长长的队伍当中好多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学生党，时间多，但没钱。
　　一行人买完票，随着大部队涌了进去。在外面的时候，大家就翘首以盼，等真正进来果然不负众望，李黎因为排队买票时前边的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白色板鞋的臭脸色，终于舒展了笑颜。
　　“你们谁要跟我去坐过山车”？
　　除了她铁杆粉丝秦朝的绝对拥护之外，夏天也积极响应，齐立明随后加入其中，陈洛恐高，所以只能剩下的白萱陪他去坐别的游戏项目，说好一会儿电话联系，然后集合。
　　夏天和李黎手牵手往前奔去，
　　两个男生在后面边喊边追，“人多，慢点”。
　　可能大家都想慢慢来，过山车排队的人并不多，轮到夏天他们的时候，李黎要求坐最后一排，说是更为刺激，大家欣然答应，但当真正坐上去的时候，刚才嘻嘻哈哈的嘴脸齐齐变得严肃了起来。
　　秦朝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你们心跳快吗？我这心跳都快跳出来了”。
　　夏天和齐立明轻松回答，“我觉得还好”。
　　然后便嗖的一下冲上云霄，又上又下，旋转翻滚，一会儿冲入了天际，一会儿便遁入了大地，转瞬间变幻莫测，瞬息万变，来不及让人反应。
　　只有风呼呼的刮在脸上，张嘴呐喊的时候，灌到了嗓子眼里。哪还记得什么，什么也做不了，高速下坠导致的自由落体的失重感，让人本能的张大嘴呼喊，除了直抒胸臆的啊，便是人生呼喊的救命和心里最爱的妈妈。
　　十分钟过后，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四人惊魂未定的坐在位置上，还保持着在上面时紧紧抓住唯一支撑的动作。齐立明和秦朝服服帖帖的短发，一根根都立了起来，李黎的刘海不翼而飞，夏天的马尾松动在一边，哪还有刚才精神奕奕的样子，一个个面如死灰。
　　相互搀扶的安全落地，夏天捂嘴跑向了旁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早上姥姥熬得玉米粥，里边的玉米粒在她的胃里逛了一圈之后，又原封不动的出来了。
　　打扫卫生的大爷走了过来，平静地说道，“这是垃圾桶，吐得话得去旁边”。
　　“啊”！
　　硬是忍着即将破嘴而出的不明物体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倾撒而出，齐立明恍若未见，只是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背，“没事吧，好点了吗”？
　　夏天直起身，刚想说没事，又是一阵呕吐，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漱干净嘴，才觉得好些了。
　　夏天太过晕眩，只能半挂在齐立明身上，头抵在他的胸前，难受的嘤嘤呀呀，他一只手抱着她，防止她自己滑下去，另一只手还得翻找出她包里的纸巾，抽出一张，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珠，嘴边的水渍。
　　夏天有些委屈的小声嘟囔，“齐立明，我难受”。
　　他明明是担心的不得了，脱口而出的却是幸灾乐祸，“再让你不自量力，这下吃得饭算是白吃了”。
　　夏天难得没还嘴，只是又往他身上拱了拱，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手。
　　这下子，齐立明也没了脾气，“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扶着她往不远处的休息区。
　　夏天依偎在李黎的肩上恢复元气，还觉得天旋地转，不在陆地上，“你们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对面的秦朝正大口的吃着烤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齐立明和李黎也无奈耸肩，表示没事，看来只有她重伤下了火线。
　　齐立明虽然嘴上数落她，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她的小脑袋下，让她平躺在长椅上，更舒服一些。
　　“这次长记性了吧”，蹲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我觉得这儿没什么好玩的，要不然我们提前回家吧”？
　　她只是闭眼说道，“没事，一会儿我就好了”。
　　一是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二是齐立明最是爱玩这些项目，小时候他总是央着齐阿姨带他去迪士尼。
　　突然，秦朝跑开，去了她刚才的位置，只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也吐了。
　　“不是吧”？李黎惊呼，“这哥们挺能忍啊”！
　　陈洛和白萱找到他们的时候，四个人，两个要死不活对着头趴着睡觉，另外两个在大吃大喝。
　　“他俩这是怎么了”？白萱问。
　　李黎啃着鸡腿，招呼他们坐下，“玩了个过山车吐了，然后不死心去坐海盗船，彻底废了”。
　　“没事吧”？陈洛担忧地问。
　　“没事，就当清理肠胃了，睡一会儿就好了。对了，你们玩得怎么样”？
　　“还行，坐的旋转木马、碰碰车，还去看了演出”，白萱如数家珍，像孩子一样开心。
　　“玩得够浪漫的啊”！不怀好意的看向对面的两人。
　　“别胡说”，白萱打断了李黎的胡闹。
　　李黎把桌上的菜单推到两人面前，“看看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两人带着怀疑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不是，你们这什么眼神，我妈刚给了假期支援费，你们就沾点光吧，不过，可给我悠着点啊”，
　　齐立明边吃边说，“可不嘛，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使劲的点，别客气”。
　　“点多了，以后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李黎好心的奉劝。
　　等到全部吃饱喝足，李黎四人撑的已经在下神放空，夏天和秦朝还趴在桌子上睡得深沉。
　　先是夏天清醒过来，陈洛轻声问，“想吃什么？我去点”。
　　“什么都不想吃”，
　　玩着手机的齐立明抬头说道，“我给他们俩点好了”。
　　不一会儿，齐立明端着餐盘回来，上边有两碗小米粥和两碟小咸菜，清爽可口，正好秦朝也醒了过来。
　　陈洛望着吃饭的夏天，话却是跟另一人说的，“小明明终于知道疼人了”。
　　坐在夏天对面的齐立明恍若未闻，专注的玩着手机里的游戏，若是细细观察，耳根微微泛红。
　　吃完之后，两人脸色也好了许多。
　　秦朝说，“真是浪费了我的票钱，以后这地方我是再也不来了”。
　　李黎不厚道地笑，“你们俩上去的时候有多干脆，下来吐得时候就有多利落，不愧是好姐妹”。
　　一顿休整之后，又踏上了征战的旅程，李黎早就做好了攻略，拿出游乐场的地图，确定方位。
　　“跳楼机有人去吗”？
　　夏天连连摆手，“我是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了，我跟陈洛和白萱一队，秦朝，你呐”？
　　秦朝心一横，坚定的开口，“李黎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是打算为爱献身啊”！齐立明拱手佩服。
　　正打算分道扬镳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喊道，“齐立明”，缓缓走了过来，竟然是同班同学简一。
　　但是夏天惊讶的却是因为她身边的人。
　　“怎么是你”？她说，
　　“怎么是你”？他也说。
　　李黎凑了上来，“汪伦？是你吧？你跟简一怎么会在一起”？
　　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夏天，还有齐立明，后者倒是情绪比前两次平复了很多。
　　汪伦解释“我表姐”，
　　“你上次说的表姐是简一？这…这世界也忒小了吧”！
　　除了齐立明和夏天，剩下的人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待到李黎龙飞凤舞的叙述完来龙去脉之后，大家才了然。
　　夏天作为中间人一一介绍，李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不是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夏天，不好意思啊，我这表弟从小就毛手毛脚的”，
　　“早就没事了，而且也不能怪他，我当时也是自己没注意”。
　　从他们说话的语气，还有汪伦看向简一时信赖的眼神，不难看出这对表姐弟感情甚笃，可见是个和睦融洽的大家庭。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啊”！李黎做起了和事佬，又望向他们的身后，状似无意地问，“你们程楠表哥怎么没来啊”？
　　“你还认识我表哥”？汪伦颇有些惊讶，一人在一中，一人在另一所学校。
　　“省实验的程楠，不想知道都难吧”，
　　汪伦笑笑，“也是，本来说好一起来的，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李黎摇头惋惜了好大一阵，提议，“要不然一起吧，大家正好有个伴”。
　　就这样简一和汪伦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成了接下来半天的伙伴。汪伦虽然是个男生，但性子要比自己的表姐活泼一些，虽然不是特别爱说话，但也会开几句玩笑。一起玩了几个项目之后，已经跟他们有说有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李黎心爱的跳楼机，除了恐高的陈洛，不爱动的白萱，刚吐完的夏天和不喜欢玩得汪伦，其他人都主动或被动的选择挑战。
　　面前的跳楼机随着众人的尖叫声快速的上上下下，夏天不由地一阵反胃，感觉刚刚经过食道安全到达的小米粥在里边翻滚。
　　“你没事吧”？汪伦见她脸色不好，又记得刚才说她吐了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转而笑道，“我发现每次见你，你都是在问我‘没事吧，没事吧’”。
　　汪伦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那两个朋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望向不远处在一棵大树下静坐喝饮料的陈洛和白萱。
　　“不是你的关系，他俩跟谁也这样，平日里就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人很好”。
　　“奥，我真没想到你跟我表姐是同班同学”，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本就是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细细想来，其实也并非不无可能。不过，你们家里的人一个个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汪伦愣了十秒，没想到夏天会这么问，赧然一笑，“我这就当你是夸奖我了”。
　　“是啊”！
　　夏天肯定地点头，反倒是汪伦笑得更开怀了，“我突然发现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一直都是”，夏天跟着浅浅笑道。
　　谈笑间，李黎一行人也结束了往这边走。齐立明的目光从头至尾从未往这边看过来。
　　大家又一起相伴玩了几个项目之后，冬季本就天短，天也渐渐的开始黑了，所以就一一道别，各自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简一单独叫住了齐立明，两人耳语了几句，距离太远，并没有听太清，只看见简一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