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的阳光》伯青

9、第四章 情窦乱开 第二节 因为魅力

　　第二节因为魅力

　　1

　　“有意思吗这样？没事臊漠搭眼的到他店里找他，好像我对他特有感觉似的。”刘立楠有点烦了。

　　“你以为呢，就是趁着谁还没烦谁时候，得展示点魅力。”

　　“我有魅力吗？”

　　“嗨，别这么看我好吗？有没有魅力你得问他，别对着我泛滥好不好。”

　　“是你求我啊还是我求你啊？”

　　“小赵求你，也不是求你，是要求你，代表人民代表政府。”

　　“行行行，你有理，你的帽子大，可你说话用得着这么大的火吗？”

　　“没有啊，我没发火啊。”

　　“不会又挨李处批评了吧？”

　　“没有啊。”

　　“又挨局里的批评了？”

　　“没有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有人能管管你。”

　　“什么意思啊？”

　　“让我们开开心呗。”

　　这女人，怎么开始学坏了。

　　小胡回来了，看见我们都黑着脸他也没说话，觉得气氛太干，就不是特热情的出去了，我看着刘立楠开始找茬，“人家烦你了，你还笑呢。”

　　“管得着吗，烦我我就走呗。”说完真的站了起来，我连忙笑着拦她，还得想办法夸她：“嗨，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怕人烦、不自信都是优点，至少会接着努力啊。”

　　小胡又回来了，主动挑起话题，谈资开始渐丰。

　　一会儿，两个神仙似的青年男女翩翩而至，男的高帅、女的婉约，小胡便说：“这是一起练舞蹈的小王和小李，大家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都是年轻人，正好互相认识认识。”我和刘立楠面面相觑。

　　刘立楠正是年少时，属于秦皇汉武的心气，既然在一起便生出心来要与那位妹妹比美，眼角渐露神采，二位美女坐在一起，话不多却暗含谁也不理谁的较劲，今天刘立楠特意穿了件露胳膊的连衣裙，皮肤的颜色好极了，嫩滑而有光彩，是女人最迷人的花样年华，那位姐姐则更胜一筹，温文尔雅，眼神尤其的好，流睛顾盼，浓浓的情不知等着谁来惹弄，她倒是主动和我说话，我当然不能置身局外，心中暗赞，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小胡看出了骚劲，借上厕所时对我说：“这个女孩子可不一般，学历高工作好，现在家里还开了个做培训的公司，不少赚钱啊，有头脑，知性美，和你的口味吧？”

　　“我都孩儿他爹了。”

　　“真的假的？大家都说你是单身。”我笑着不置可否，我知道描写我的传讹比较多，还有一些是高畅他们故意编的段子，小胡却没有改变语气，执着的说，“有了孩子就不能谈感情了？吓唬别人行，您是谁啊？”

　　“是啊，我是谁啊。”

　　“我看你是不敢。”

　　“对呀，我不敢啊。”

　　“你敢吗？”

　　“我不敢啊。”

　　“你是男的吗？”

　　“你说呢？”

　　“谁知道啊。”

　　说实话他的口气甚是浮浪，准确的说就是戏谑、轻浮，像个嘚瑟中的娘儿们，很是让人捉摸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小男孩也主动的和刘立楠聊天，无非是爱看什么电影喜欢哪个明星之类的，话题也透着年轻，他说他的业余时间喜欢搞摄影，早晚得辞职去专业弄弄，已经找好了路子给拍电影的弄定妆照或是做广告的职业师什么的，话题很炫，弄得刘立楠小蜜蜂般嗡嗡嗡的围着乱飞，我虽不是刻意，但他跟刘立楠说的话基本上都被我收入了耳中，比我自己说过的话记得都清楚，还真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对我说原来她是城建院设计所的，毕业就到了院里，天□□九晚五的上班，“很稳定，也能够享受那种忙碌的知识分子的生活，天天在电脑前画图，很充实，就是寂寞，我爱唱歌跳舞，实在心里痒的不行，有机会就去看演出，后来和小胡他们认识了，还练上了。”…

　　我们聊的很好，抽空看见刘立楠也在平平的看着我们，小胡就在一边笑着添油加醋，他的眼睛移动的像小动物一般快捷，透着一种神圣的讥笑。

　　终于有人敲门了，“饿了吧？”他问我们。

　　“当然饿了。”

　　“饿了就得吃，这就是天性，别激动啊，是我定的饭菜到了。”说完看了我一眼，高兴的迎接小饭馆送餐的男孩去了，途中还冲我再得意的眨了一下眼睛，弄得我毛孔都炸开了，觉得自己特别的不一样，虚伪和卑微的掉渣。

　　“都别忘了留电话啊。”临走的时候小胡的声音又起，惹来大家暧昧的笑声。

　　2

　　渐渐真的和小胡走近了，他的朋友们开始不断的出现，有很多靓丽的男孩女孩，精彩的生活冲淡了过去粘稠的记忆，舞蹈、聊天、吃饭，抓空再去做家教，大家都在他的音像店里聚齐，仿佛一个吧，我喜欢这种朋友圈的感觉，谁还在意他是不是嫌疑犯，有任务怎么了？有任务还不生活了？有任务还不能交朋友了？我不管，他就是嫌疑犯我也要和他交朋友。

　　围绕厕所周边的调查还在不温不火的展开，我让古大侠私下里将参与厕所改线、改建工作的分包单位都列了名单，又找来各个施工队伍的负责人，有的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都打着竣工结算的名义给骗了回来，在工地上的也没有主动配合的，提到结算，个个眼睛放光，问他们哪些工人在厕所干过，都说不好说，工人是一天一派活的，而且都是包给小班组了，工人的流动性太大，而且有的人身份证都是假的，干结构的班组比较固定，干零活的班组都是临时凑的人。

　　我把情况如实的反映给了小赵，小赵认真的做了记录。过了几天又特地又来找我，下命令似的说：“张宇啊，这次我向上级反映了，在每周的工作例会上领导也分析了，感觉你这块还要做普查，还是重点人群重点事件，你说的流动班组还不是重点的检察对象，重点还是在工地上常驻的人员，特别是和女性往来比较密集的人群，女性被害者也要集思广益找适合的人群，比如附近的小商小贩，按摩洗浴等等服务类人员。”

　　“那些人员我可没法帮你检查。”

　　“是，也没让你检查，是让你看看工地上和这些人接触最多的都有哪些人。”

　　“那倒是有不少，都是施工单位的，你找高畅帮忙多好。”

　　“在找呢。”

　　“高畅就经常和这些人接触，他弄不好就是凶手。”

　　“对，他我们也在调查。”

　　“那受累问一下，查我了吗？”

　　“你也一样。”

　　“都查到什么了？”

　　“还用说吗，你不心知肚明的，问问自己这几年都干过什么坏事，好好反省反省，做了哪些对不起年轻女性们的事？”我使劲呲牙，一笑而过。

　　查我们干什么？我们还需要查吗？每天醒来就在工地上转，睡觉前也得望上工作面几眼，工地就是一个漩涡，把我们的时光、生活，躯壳全都旋转了进去，这里就是我们的浮世绘，我们的舞台，这几年做过什么自当然己最清楚，随着事业的发展，随着小区的开工建设，我正如愿的一步步往上爬，速度确实不慢，仿佛以此增添了胆量，对待女性的态度，也从求一妻渐至随波嬉戏，再到戏谑感情，我到底不能把那么多的秘密都忘了，那些欢乐悸动的夜晚，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伙伴们互相鼓励着，就是我的色情教父，每个躯壳里都装着泄欲的灵魂，我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都是白天努力活着，夜晚是忘不掉的一片悠悠的朦胧。

　　什么时候有高畅什么时候就人欢马叫，还会有我，还会有酒、那么多的美食和持续到凌晨的聚会。还能谁啊，还应该有几个人才对啊，三哥，有啊，金劭劲，有啊…但老觉得少了一个人，一个曾经特别熟悉的人，终于想到是谁了，心里还有点热乎乎的，确实是先想到了雨静，后来才想到了她。

　　那是青春的尾巴在作怪，搅动的人心里面乱乱的，在灯光的映衬下，仙女们四处下凡，流光溢彩飘渺易醉，谁在幸福里都不愿意苏醒，她肯定是她啊，这两年一直消失的刘小妮。

　　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有刘小妮的身影，像一部电影，把我们圈在里面高高兴兴的乱活着，我们笑着把她拉来来去，风吹裙摆，露出雪白的腿，大家还互相配合着搂在一起胡言乱语，“给你给你我要都给你。”而她却不置可否的推开我，我知道自己等到的不是春天，等到的应该是刘小妮，裹着风带着雨，飘香而至。

　　这个皮肤白皙的江南女子，柔软又顽强的身体，也许她和我们一样，在这里成长，在欢乐和肆无忌惮的嬉戏中从稚嫩走向了繁花似锦却又堕落至极的成熟，我们一起坠落，互相搀扶，一起忘掉曾经是谁未来要去向哪儿，周围是一层一层的快乐和勇往直前的寂寞，风快速的吹，我终于被一些绳索成功的拦住了，停止了坠落，而她却直直的勇敢的摔了下去，再无一点声息。

　　刘小妮有我看见过的美丽女孩的第一感觉，高畅也说她漂亮，却一定找机会也说，“女人都是水，哪低往哪流，势利的很。”可他为了势利的她花了不少的钱。

　　我永远难忘刘小妮中学生一般的身体被禁锢在高档睡衣里面的画面，有一次大家在一起唱歌，之后又去洗浴中心夜宵，在被无数只青春的手旖旎之后，在醉人的香里我独自来到了灯光摇曳的大堂，万花的从中，看见她宛如一朵娇艳的牡丹在灯光下盛开，粉艳动人，娇羞万分，我不禁来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说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了她，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一件事啊，她看出了我的激动，却调笑着说，“你想干嘛？你的皇后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我就那么惨？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啊，谁让你不快点呢，趁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现在只有后悔了，恨水长东时光悠悠你却无法奈何。”

　　“刘小妮你知道我有点喜欢你的原因吗？”

　　“就是有点啊？”

　　“你要不去选演员或着趁着年轻傍个大款你亏不亏啊？在学校的时候你都干嘛去了？光会耍贫嘴了？白在艺术院校里混了。”

　　“我现在挺好的，有大家帮忙，钱也不少挣就得了呗。”

　　“多累啊，不找个人嫁了？”

　　“用不着你操心。”

　　“你爱上高畅了？”

　　“我爱你们，我爱生活。”

　　“你又不傻，还年轻呢，何必来真的。”

　　“用你说。”

　　“我觉得你是聪明的女人。”

　　“用你说。”

　　“当然了，说年轻也得分时代，就您这年龄，在古代的历史长河中，当奶奶是早了点，当姥姥可是绰绰有余。你还别不信，别走啊，女人到了你这个岁数应该心慌啊，因为美丽不再是资本，是负担，别再挑了，听哥哥一句话，这玩意跟逛自由市场一样，始终要□□情的主人。”一口气能说完也真不容易。

　　我问过高畅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充满烟尘味道的女子，“谁是烟尘女子，我又喜欢谁了？”他在酒精的迷香中的表演惊恐状，像是歌剧里马上就要狂吠一段的国王。

　　“女人的就是烟尘，你不是说女人是水什么的吗，我不是顺着你说呢吗。”

　　高畅戏谑的笑还拍我的肩膀，“男人得勇敢，琢磨清楚了再说，乖啊。”我当然不能服他了，和他找茬争吵了起来，我认为他是在装，他却还讥笑我是中学生，大家闹了一肚子气，趁着周末开例会的时候，我用没有完成进度当借口，在会上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杨三儿还帮他说话，也被我无情的羞辱了一番，那时的男人活得都很直白。

　　工作的压力大，互相厌烦在所难免，不期而遇的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一直以为，因为刘小妮的美貌，一定有感情故事在她身边发生，我关心谁能得到她的青睐，她能看上谁哪一点，我喜欢她，这点我必须得承认，否则就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老是会关注她，但我也能分清我们之间的距离，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一期工程结尾时，一次K歌，高畅喝多了，不停的拉着一位小姑娘跳舞，他多余的动作都让她智慧的躲开了，三番五次不能得手后他便停了下来，煞有介事的转身，对着大家介绍说：“你们都是有文艺功底的，都是艺术家了，但你们了解艺术的真相吗？尤其是你。”说完他指了指刘小妮，大家就跟着起哄，就在说着闹着的时候，这个混蛋却突然发力，一下子将小姑娘的抹胸一撸到底，意外的惊吓让她懵住了，反应过来捂着胸大哭着跑了出去，不说后面别的姐妹扑上来帮她打架，或者再后面有三两个戴着墨镜的小痞子过来找茬，这一切都被高畅的几个电话和金劭劲的胡打胡骂破解了，一切风平浪静后，众人也没了兴致，高畅却乜着眼还看刘小妮，刘小妮冷冷的看着周围的男人们，终于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谁都能感觉的到，是自卑主宰了这个小个子的男人，扭曲的东西已经把他身体里的欢乐赶到了九霄云外，让人恶心。

　　三期工程开标时，还是那几张老脸如期出现，不用问，各路神仙又使大招了，老关系又起作用了。在开工典礼的欢宴上，我再次举杯祝福，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刘小妮，这精灵一样的女人，唯独就是没有她，我私下问高畅刘小妮怎么没来，他说道，“她你还用担心吗？早晚会来的，谁和钱有仇啊。”然而她却一直没有来，后来我又问高畅刘小妮的事，他就说，“该忘的就忘了吧，不就是个分包商吗，反正还有新的呢。”

　　刘小妮也曾做过生意，找很多人聊过投资，找来找去，最后还是要拉高畅投资，高畅投过一些钱，后来点背的不像话，不但没成功还被别人卷跑了不少，刘小妮不知道高畅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会这么爱财，大概是赔钱的原因，两人好好坏坏分分合合的有些时候了，不知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所以高畅对她呼来唤去的很有底气，尤其是看见她和三哥说话也能生气，直接过来就插话问她，“你是谁啊，这么眼熟？”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我说你是妈咪。”

　　“不是，她是刚刚陪你唱歌的小妹啊。”我插话逗他玩。

　　“小妹？你就不照镜子吗？刘小妮，你都是大妈了还装小妹呢？”

　　“缺德，咱俩谁老啊？”

　　“我要是你应该先哭一场再出来陪客人，看看您这曲线吧，都他妈耷拉到腰这了。”刘小妮气的要哭，眼里都冒出火来了，三哥却傻呵呵的接不上话，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污了高畅一句：“您倒是不耷拉，就是得绑根筷子帮帮忙。”说完大家哄堂大笑，这才算罢了。

　　女人也真不容易，受的气比挣的钱多，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刘小妮从此不登三宝殿了？

　　我喜欢时装秀的感觉，高尚优雅，原来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东西，现在却为了我们经常举办，让所有看上去高贵的人们为了我们转圈的忙碌着，我们一起裹挟着创造着，卖房子的记录。

　　不管什么样的周末，都可以流行时装秀，音乐断章取义的装饰着你所看到的一切，像波浪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涌来，拥抱着你，淹没了你，而模特们也正高不可及的踏浪而来，又随着音乐消逝而去，一转身只留给你摇曳的背影，不许你喜欢她们，当然不许你喜欢她们了，因为你已经迫不及待的喜欢上她们了。

　　3

　　又是一年夏来时，我和刘立楠请园林局的老局长来讲课，还请他一块儿商量外围小市政和园林景观的做法，老头知识渊博，三言五语点拨的头头是道，中午吃饭时还奉送了一个典故，是个小故事，说的是他最喜欢的岛国的风景设计理念，那是个非常著名的构局，叫做枯山水，大意是用四周大片大片的荒漠紧紧围绕住中心的一点点绿色，“看似简单的构局，可欣赏的就是中间这一点点即将消失的绿色。”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他力不从心的坚持着，仿佛想说最欣赏的女人也应该是迟暮中的女人，因为快要留不住的青春才能有最后的美艳，原来美丽也是有生命的，特别是要逝去的时候，她也会百倍的挣扎着留在这个人间，不想死的才是绝美，是发自内心的要美而美。

　　刘立楠听了心里正美，而我却又想到了刘小妮。

　　吃饭时还听了一首歌，让人印象深刻，里面的歌词正在说：“…爱情会有保鲜期，你要多努力…”连爱情都给弄上保鲜期了，商人们多可怕啊。

　　刘立楠的年龄仿佛那时的刘小妮，可以看的出来，她现在爱上了胡之泰的小店，每次和她在胡之泰的店里相遇，我都会微微的不知所措，她的手上还晃悠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围着我乱响，已经在办公室说了一天的话，我除了礼貌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待她，即便有对刘小妮的那种感觉我也会放弃，爱情就像小鱼，自由的能从身边游过，想逮住不容易，都这岁数了，你以为呢，爱上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