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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部分红尘儿女第四章情窦乱开第一节吴氏生飞 ...

  •   第二部分红尘儿女

      第四章情窦乱开

      第一节吴氏生飞

      1

      胡之泰家的山墙和厕所的山墙紧挨着,当时为了拆迁大家认真的研究过这两栋房子,本来是想把厕所单独拆掉,给工地腾个库房的地方出来,然而真的动工了才发现,单独拆掉谁都是不太可能的,拆不了他家也拆不了厕所,据说他们家的这种结构格局是一种很有研究价值的古建筑风格,我们的妈呀,要说也是,能和厕所贴合的这么近还不受其害,应该和结构是有关联的,要不谁家心甘情愿的守着厕所好几辈子啊。

      小赵又来找我布置调查胡之泰的事,我还是推荐了刘立楠,借着前几天帮助大家修屋顶的功劳,我抽空找了个上午,看看胡之泰的小店开门了,就拉着刘立楠登门拜访。

      他们俩不用介绍也挺熟,但我还是趁着插话时强调:“刘立楠同志,目前是我单位主管拆迁的领导,可不是闹着玩的,信息主管,也算是拆迁工作组的核心成员,之一,别笑,至少是我项目最有权力的女同志了。”

      “听他瞎说呢。”

      “嘿,这怎么是瞎说呢?提醒你注意点啊,这可是在工作呢。”

      “行行行,你接着说吧。”

      “以后就由她专门负责您家的拆迁数据核实问题,再有个丈量房屋大小啊,计算拆迁面积啊,折算清理物品啊,事无巨细,全权由刘立楠同志负责,您就直接找她去,说实话她可比我有实权多了,你跟我抱团瞎折腾打架,围着圈骂我祖宗三代管用吗?有那功夫您跟刘小姐多联络联络啊,没事两人看场电影啊,吃两冰激凌败败火火什么的,手底下多给你算个三两平米的,一年工资不就都有了吗。”

      “你们项目上几个女同志啊?”

      “目前就她一个。”他听了就笑,看着她又把眼睛低下去了。

      我故意接住话茬对他悄声说道:“听说你还是单着呢,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们这位青梅竹马拿下啊?到哪找这么好的美事啊,一举两得就别等着了我的傻兄弟。”刘立楠不知道真心听着还是受宠若惊了,含笑不语,假装淑女多情状。

      该怎么说这个胡之泰呢,见过他的面就有一句话跑到脑子里,天造地设或者叫浑然天成。

      因为他是钉子户,三几年前刚开始拆迁的时候,我就和大家谈过扰民费、办防护架等等事情,那时这块地还没现在这么胶着,周围房价也没现在这么疯涨的没谱,和胡爸爸也能心平气和的聊天,我还请他们一家子吃过饭,有过一些接触,他为他儿子找工作的事向我开过口,那时听说他东跑西颠的干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工作,我就要了简历来看,本科学历,会计专业,这是最好找工作的简历,我就找了公司里其他部门的领导,同意安排小胡到他们那里当会计,具体工作部门是三产所属的一座海鲜酒楼,规格跟这边工程部门没法比,工作也累一些,但让他去的是核心部门,不是简单的坐在柜台里一天连眼皮都不用抬一下的成本会计,是年终能接触到财务报表的关键岗位,按说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得到这样的工作应该心存感激,他虽然毕业一段时间了但根本没做本专业的工作,职业经历就是个零,有这么个可心的工作还要怎么的,连我这个外行听了都觉得人家是真够意思了,真给努力了,专业对口工资够高。但人家孩子好像还不是这么认为的,干了没多长的时间,大家就发现他并不安心这份工作,经常有人反映他早下班,要不就是找各种理由请假,餐厅的工作很紧张,越是节假日越得有的忙才行,大家和领导都互相看着呢,然而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刻,越是比他老比他小的都不请假咬牙坚持的时候,偏偏就是他不能来了,“干嘛呢这人,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由干着呢?”领导的猜疑是对的,不久就有人发现,他就在附近的小区幼儿园给人当课外班老师呢,是教小孩们跳舞,乐此不疲。而你要是以为他就是教教孩子那你可低估他了,不久又有人发现,他还是附近小区健身俱乐部里的舞蹈老师,有时还帮着人家在路口站街发广告呢,除了酒楼的工作不怎么上心,他对于教授舞蹈的工作十分认真,“知道人家在健身俱乐部里的花名吗?”“什么意思?”第一次听说时我也乐了,“人家在里面不但化了妆,还起了艺名呢,叫鹿鹿,还是里面的明星教练呢。”

      他的简历我是知道的,他的付出也可想而知。酒楼那边的工作没干半年他就辞职了,他父亲还很愧疚的找我道过歉,明显的表示失望,“这孩子,除了跳跳舞,唱唱歌,干什么都没个长性,这都好几份工作让他给轻易的辞掉了,其他的时间也真不知道都用来干什么了,还经常不回家,没前半夜开过门的。”我倒是无所谓,我对他没有什么成见,只是这孩子对我不感冒,还有点嫌弃我的意思,明显的拿村长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说不好的怪。

      最近这几年大家又都有了变化,他们家开了一家音像店,街道也变得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了,原来两步就能从街的这边跨到街的那边,现在得绕到很远的地方去找过街天桥,临街的铺面房也都变成落地窗的式样,一排气派的门脸买卖,胆小的钱少的都不敢去推那个店门,小胡也慢慢的变成了小老板,我俩之间还是因为拆迁的事,他在有意躲开,他爸倒是不躲我,还张罗着让我给他介绍女朋友,“这都多大了还不找朋友,我和他妈急得不得了,他也不怎么说,你们单位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吗,售楼的就售楼的吧,最好是本地的。”小胡长得有点女了女气的,喜欢的人会说这是清秀,嫉妒他的人会说他脂粉气,不男不女的忒别扭,都上高中了,有个老师第一次点名时见到他,当面就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全班哄笑,小胡大窘。长大以后也有状况发生,过节时家里人一起吃饭,有个叔叔喝多了,拿着酒杯问他,“都这么大了,还不结婚呢?那我问问你,你还是处男吗?”小胡还是大窘。

      和刘立楠去胡之泰的小店次数多了,渐渐大家也能有话说了,这里面刘立楠起了很大的作用,她这个人适合组织的工作,大咧咧的很能聊天也能团结人,和小胡又有邻居这层关系,他自然也不像原来那么的戒备和烦厌了,深聊之后发现,胡之泰原来是恁样丰富的一个人,互相之间当个朋友还是很可以的。

      渐渐的大家又开始很勤的去胡之泰的小店了,有时不方便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也约在他家的店里,音像店也买咖啡冷饮,就着浓香的咖啡泡时间,古育新没事也来凑热闹,混熟了就劝胡之泰增加营业内容,“加快餐,意面、汉堡之类也行,咱俩可以合作,快餐很赚的。”

      “我开店的目的是为了能安安静静的活着,不是为了多赚钱。”小胡甜笑着回答了他。

      人多了就开始打麻将,打牌,又逼着小胡在后面的过道里加了一张台球桌,看着小古叼着烟扶着眼镜追着去和刘立楠聊天,我对刘立楠说:“这孩子长得还行,健谈,倒是不愁聊天了,就是矮点。”

      “他比我小。”刘立楠说道。

      “小是问题吗?”

      “我不能老让着他啊。”刘立楠用眼神拒绝的说道。

      没过多久胡之泰就帮着小古找了个买快餐的地方,这孩子挺善,看出小古要挣钱的心气了。于是古育新和同学搭伙,就在地铁口开了个卖盒饭快餐的售卖点,也卖肉夹馍,其实就只是个临街的小门脸,胡之泰有一段时间教舞蹈路过那里,半夜三更的时候也跑过去买过肉夹馍,旁边是几个大学校园,来买东西的小美人恁的多。

      小店开张以后大家都去光顾过,主要是古育新的同学经营,古育新是合伙人,晚上下班也会过来帮忙剁肉和烙馍,店门口贴着大大的广告牌,‘东门夹馍---来自于学府东门的经典美味’,广告牌子也是小胡找人画的,上面还有一个跳舞的身影,我对他说:“怎么看着像个辣椒呢?”小胡笑着往我手里递肉夹馍,“赶紧吃吧,眼睛不行咱们认了,先补补脑子吧。”真的会经常看见传说中的美人,她们喜欢用小资的神情围圈站在店门口,边聊边吃。

      古育新给大家介绍了他的那位同学,方头大耳大嘴叉子,说话一开一合的,正如肉夹于馍,听小古说人家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卖打卡带和盒饭了,没毕业时已经开始兼做夜宵外卖什么的了,人家有着丰富的学校经商经验,小胡常说的那句“争当有权者的时代结束了,该是手工业者当大师的时代了”就是出自于肉夹于馍之口,说的多好啊,听着一点都不油腻。

      来而不往非礼也,古育新和我不久就被胡之泰拉去看他的演出,不去不知道,真是从内心找到了那种震撼的感觉。

      地点是在一家夜总会,好奇妙的所在,听见这名我们就欣然前往,原本以为是洗洗搓搓的勾当,到了才知道,这还真的是一场前所未闻的表演,地点选得极佳,这种地方恰如其分的适合这样的演出,仿佛是让一团热火跑进了表演现场,演的精彩,看得人也都禁不住的叫好,这是粉丝们自己召开的钢管舞、轧舞的大聚会,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如开场白中所说‘流水一样,遍及天下’,今天一见,旷日持久。

      要不是胡之泰自己说,我都看不出哪个节目是他表演的,回忆了一下,确实如他所说,有一个大个子男生托着另一个男生围着布景上下左右的翻飞着。

      “我瘦吗?”小胡问大家。

      “肥瘦相宜。”小古最近的话总是那么‘肉加于馍’。

      “你演的不错,应该让小赵和刘立楠也一起来看看。”我对他说,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赵不行,他不能来。”小胡说道,

      “是因为他是片警吗?”小古警觉的问他,

      “对啊。”

      “那你们这种演出不违法吧?”

      “看你说的,怎么会违法呢,看的人和演的人都是好人。”

      正说着,有个女穿男装的大姐走了过来,认真的和小胡讨论他的动作,小胡介绍说她就是导演,“我们还有录像呢。”我听后肃然起敬,后来就听见她一直在鼓励小胡,“再大胆一点,再多拿出一点柔情来,多放一点电哈。”倒是蛰的我的神经一激灵,原来她喜欢男人放出来的温柔和电,这种功能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女人的专利,但是我能接受她的语言,甚至服装,这种自发的热情很真实,也会有很多的感动,恐怕这种热情的别扭,就是舞者想要表达的感觉吧。

      大姐走了之后我们又开始说一些没溜的话,乱聊一些有的没有的,开始小古和我的节奏一样,小胡的不太一样,聊着聊着又开始互掐,这次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俩是一伙的。

      我跟刘立楠和小赵说起了小胡跳舞的事,“还有钢管舞呢?”他们听了都很惊奇,尤其是刘立楠,语气中透着病态的向往,我想小胡是不在乎我这么大嘴巴的,心动的事情谁能忍住不说,否则干嘛参加?

      我猜是故意的,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刘立楠也在,她就故意的问他,“你干嘛要去跳钢管舞啊?那多曝露啊?你小时候不是学民族舞的吗?不是老弄块红绸子上去挥吧挥吧的吗?”

      一番话马上得罪了小爷,脸蛋子都耷拉下来黯然无光,“钢管、红绸其实都一样的,甚至你给我一口油锅我也认为都是一样的,在我眼里都是舞蹈,没有高低贵贱。”又是听的心里热乎乎的一句话,恨自己白活了,一天到晚不知所之,要不趁着年轻我也跳五跳六去得了。

      还有一些感触是对着他俩的,说真的刘立楠好歹都不能找这样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打一辈子的架才怪呢,就她那个脾气,就他那个怪劲,还真是只当朋友就挺好。

      晚上回宿舍时还能想着他的话,看见一楼开电梯的大爷,我都在幻想,他老人家每天迈着大八字脚出入门厅,倒是也像极了一位藏而不露的舞者,为什么不可能呢,听他的口音,芭蕾,八裂啊,白天他会安安静静的为大家开电梯,暮色来临之后,他便恢复舞皇的身份,跳八裂,我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大爷在舞台上热舞的身影,甚至穿上了渔网装,名字就是那个夜总会正在打广告的“埃及火焰”,世界都为之疯狂了。

      也难为小赵了,每天艰难的听着刘立楠汇报着这些线索,每天沉浸在小胡说过的一堆鬼话里,“每个人都可以在心里盖座宫殿,虽然你只是个普通人。”“辉煌最终会被时间变成尘土掩埋的。”听的我心里瘆的慌,关键是没听懂,我只能阴阴的想,要是这样的人也能当了凶手,原因肯定是挺无解的。

      很多人在小区里碰见过做家教的胡之泰,这个场景画面感很强,每天黄昏华灯初上时,他会穿行在小区里,背着个大大的背包,从小区门口进进出出,而且还没有门卡,都是蹭别人开门的机会一起跟进来,他的身姿肯定很优美,特别是略略外撇的八字脚,八裂,配合着想到他对舞蹈热情的追求,简直感动极了。

      久而久之保安却生了疑心,“哥们你进出的也太频繁了吧?背包里都是啥宝贝啊?最近小区里可老丢消防栓枪头,车标啊什么的。”胡之泰的愤怒神情可想而知,一个舞者被怀疑成偷东西的,但不管怎么反驳还是被强令打开了背包,里面安静的躺着两双运动鞋和一身运动服装,“我是这里的跆拳道老师…”

      答案有时会突如其来,事实也真是这样。

      “跆拳道你也会?”小赵惊喜的问他,像是有了新发现。

      “舞蹈是我的专业,但跆拳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会舞蹈就会跆拳道…”

      据上过他课的孩子们说,胡老师特能体现跆拳道的特点,因为跆拳道是最讲礼貌的,对礼节的控制达到了十分苛刻的程度,一般是上课以后就先学礼节,胡老师很是认真,跟他学过跆拳道的孩子别的不行,鞠躬鞠的好着呢,至少是两个月的功底走起,然后是整理服装…

      2

      电话铃响了,又是胡之泰,其实他很喜欢煲电话粥,尤其是表达强烈感情的时候,既然我愿意和他做朋友,又都恰好有时间,就让我们天时地利人和快快乐乐的打电话吧,无话不谈,没边没沿。

      “你累不累啊?你是不是想把刘立楠塞到我这来啊?刘立楠什么情况我了解,还用您费心介绍吗?我们一个院里长起来的,再说了,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一个院长起来的多了,都合适吗?不试试谁知道啊。”我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别给我了,你别粘着人家就行了,你要真想把她介绍给我啊,那我想先让你说说,你们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啊?她是你什么人啊?算是女朋友吗?”

      “谁跟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了?我都结婚了。”

      “哎呦,谁还没结过婚啊?这也算回事,打了预防针该得艾滋病不照样得得吗?你能拦得住吗?”

      “艾滋病有预防针吗?”

      “有你也打不起,你们两个不是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什么的吗?大家都看见了,如胶似漆。”

      “您看您这用词,怎么着?上心了吧?疑心重重了吧?怕吃剩饭了吧?”

      “谁是剩饭啊,我怎么这么听不下去啊,我能代表刘叔叔一家淬你一满脸花吗?您难道不顾镜自忖吗?我怎么觉得您应该自卑才对啊。”

      “是吧?那我是剩饭得了吧,这回放心了吧。”

      “我放心什么啊我放心,还没说你们在一起吃饭的事呢。”

      “我们之间没事,经常和她一块儿吃饭的不是我,你看错了。”

      “那能是谁啊?那虎背熊腰大秃头的背影。”

      “是她爸。”我想了想认真的说,“说真的,我还没富裕到没事就请谁吃饭的程度。”

      其实我感觉他并不怎么关心刘立楠到底和谁在吃饭,有一搭无一搭,更关心的恐怕是聊天的本身,或者说他更喜欢有人在听他说话,像是一个热衷传闲话的姐姐,越这么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位爷说话到底用的什么范儿啊?别是个二尾子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刘立楠确实正在往胡之泰的生活里并线,这姑娘心眼多,或者女人就是一把大炒勺,往里放什么菜人家就颠什么锅,每次看着她描眉画眼,穿着嘎嘎作响的小皮鞋出发,感觉就像一首飘远的歌,我怀疑自己是否中招了,感叹这个年代太奇怪了,好多事情都说不好,谁知道谁什么时候就被感情来袭,又幸福着又难受着。

      胡之泰对刘立楠不热情却对小赵很好,刘立楠找他的时候他的话不多,小赵要是跟着,效果会特别的好,大家有说有笑,互相搭台演戏。

      有一次中午到了饭点,大家定了外卖,快餐送到时,他把盒饭留下,拿起了水果,我以为他会递给身边的刘立楠,这样又礼貌又方便,而刘立楠这方面确实有点没出息,就是很在意水果的质量、数量、去向…每次在单位午餐时她都会盯住这些东西不放,然而胡之泰就在她的睽睽之下,将水果放到了小赵的面前,为什么要丢给他呢?像小时候在幼儿园玩的游戏,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边…为什么要丢给他呢?就因为他是个警察?不是因为喜欢那一定就是恨了,可是,有恨一个人却要把好吃的水果给他的吗?

      “为什么你觉得凶手非得是个男的呢?”我缠着小赵讨论,也想为胡之泰辩解,小赵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确实是男的,这是推理明白吧,通知里确实没有写,但我们已经分析过了,特别是刑警队队长老胡也召开过专题会定性了。”

      “那你觉得就小胡这样的性格和爱好,他能像凶手吗?他有时间去当凶手吗?”

      “所以要调查啊,怎么了,你又嫌费事了?还是刘立楠有意见了?让你们汇报点东西就这么难啊?”

      “不是不是,是觉得没谱,老是这么瞎撞的。”

      “线索是少了点,但是坚持就能发现端倪,端倪,这词用的,明白吗。”

      “端倪在那呢,我们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正经破案的都不来,就是你老咬着不放。”

      “你懂什么,疑点不是我发明的,是发现的,一步一步发现的。”

      “谁发现的?”

      “大家发现的。”

      “我…”

      “等等。”

      “我…”

      “等等。”

      “你让不让人说话了。”

      “等等,没看我要接电话了吗?”发现是个推销产品的,就给挂了,接着面对着我,“不好意思,接着说吧。”

      “你从来没说过女尸是怎么发现的,跟着你折腾快两月了,你也没正经介绍过。”

      “行,我说说你听听,是个晚上上厕所的女孩发现女尸的,她本人吸烟,在靠近山墙的位置也就是最外侧的坑位发现尸体的,她点烟时把火柴扔到了坑里,若是换到别的位置也不能发现女尸,因为别的坑位都是不锈钢蹲便的那种,只有她这个位置的还是老的那种在混凝土板上抠个窟窿的那种蹲位,正好她的火柴扔到里面,把里面的一些纸片什么的点着了,她低头一看,尸体的轮廓照了出来,当时也吓了她一跳,以为有人蹲在里面耍流氓偷看呢,这样就报了警,我们来了又是喊又是打手电的,最后才发现里面有个东西,找环卫拉出来才发现是个女尸。”

      “哎呦喂,无巧不成书啊,你要这么说,这个情况我还真知道点。”

      “什么意思?”小赵警觉的看我,我连忙说:“因为这个厕所改建过,改建工作是我们做的,所以我还有印象,当时确实是为了应急,除了化粪池的出口,也特意在女厕所里留了一个方便下人维修用的老式的便坑,其他的坑位都按照市里统一要求,安装了不锈钢的蹲便器,要说这个算是一种违规的做法,但当时的考虑是,这只是个临时的厕所,钉子户一拆,厕所也得挪个位置,真要是当时封死了也就发现不了她了。”

      “要是那样人家也不见得在这藏尸了,尸体得从这位置塞进去,我们进现场观察过,以后方便时再给你们看当时采集的照片,当时发现女尸是被铁丝固定在小化粪池盖板下暴露出来的钢筋上,这个叫砼的配筋对吗?”

      “对啊。”

      “看来犯罪嫌疑人是懂这种钢筋砼结构知识的。”

      “现在十几亿人民里有七八亿人都盖过楼了,这种常识性的知识谁不知道啊?烂了街了。”

      “好,这个问题以后再研究,接着说藏尸,为什么会估计她的死亡日期是一年多呢,就是在这里了,一般暴尸在外的,就是在空气中的尸体,腐烂至完全的白骨化,这个时间一般是一年半,就是18个月,在土中一般的时间是24个月,在液体中会保留更长时间。”

      “就是说,这女尸其实没有在粪坑里沉底。”

      “对啊,要不早就被发现了,环卫工人抽粪时也会看见她啊,藏尸的位置很巧妙,她所处的位置是老的化粪池那部分,又是被拴在半空中的,如果被随随便便的扔到里面,不管沉没沉底,暴露出来被观察到的机会很多,要不是这个抽烟的女孩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发现她呢。”

      “天理昭彰啊,人家也是冤屈的,自己给自己争取机会呢。”

      “就是啊,考虑环境比较复杂,尸体腐烂的速度应该介于刚才说过的三种情况之间,大概是20到24个月,这个通知上有。”

      “我有点明白了,因为是悬挂着的尸体,所以你们估计这人得有膀子力气,所以应该是男性,而且熟悉厕所的环境,特别是对化粪池的内部环境应该很了解,不能钻下去再四处找地方搁这尸体啊。”

      “当然了。”

      “所以,最可能就是附近的人和工地里的人了。”

      “是啊,这两类人接触化粪池的机会非常多。”

      “你说的挺有道理,那干嘛又不查工地改查歌厅了。”

      “死的是个年轻女性,考虑从尸源的线索出发,当然更应该检查案发地附近的年轻女性多的地方了,再说工地前一阵不是一直在查吗,就是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罢了。”

      “行吧,我们可以再根据当时施工队伍的情况帮你们摸摸线索。”

      “胡之泰这边也不能放松,除非知道这个女尸是谁,所以一定还要撒大网捞小鱼儿。”

      “我总感觉,他可能连条小鱼儿都算不上。”

      “哎呀,你老是这么说话,我能好好的跟你说个事吗?”

      “什么事?”

      “就是你得严肃点了,你不能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嘻嘻哈哈的没完没了,我们信任你才让你去做点事,你看看你给办的,几个人天天在一起就是吃火锅打麻将,线索不会自己跑到你们面前的,你们得去套他的话,得去翻去找去发现,你和刘立楠简直是绝配,典型的哼哈二将工作不认真,你说你们汇报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嗨,说实话吧,恕小民直言,我觉得小胡就不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有没有价值得把问题交给我们让我们去判断。”

      “哎呀,他是坏人我们就汇报,他不是坏人我们就和他交朋友,以后还得拆迁合作呢,这么做有错吗?”

      “所以我只能说你们就是一群老百姓,没有侦查人员的素质。”

      “我们是什么不重要,小胡是什么才最重要呢。”

      “如果他真是能这么干净利索的干掉了一个人,就你们的这些行为,他能让你们发现什么啊?一个藏尸都藏得这么深沉的人,这不是在侮辱你们的智慧吗,所以以后大家说话得认真点了,别老是这样,朋友是私下的知道不?”

      他很严肃的瞄着我,让我真的有点不自在了,让一个比我小的毛孩子老这么的强势的瞄着,我一点自尊也没有了,最后还是自己劝自己算了吧,生活还得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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