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的阳光》伯青

18、第八章 刘小妮的故事 第二节 问来问去

　　第二节问来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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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雨静的询问笔录】

　　尸源确定后，调查工作随即全面展开，首先被找到的是刘小妮的几个老同学，其中最要好的是冯雨静，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早点摊上喝馄饨，翘着兰花指，还在勺把上垫了一张白纸，一点一点把碗里的食材挑着放进嘴里，她没打算理小赵，只是礼貌的听着他说，一点没耽误她自己的事，终于听到刘小妮故去了，一下子愣住了，想了好一段，才裂开嘴痛苦的哭起来，井井有条的再把嘴里的混合物一样一样吐出来，包在纸上放到一边，往事忘不掉，劝也劝不住，她一直认真仔细的哭着，仿佛在找回忆。

　　小赵在旁边耐心的等她哭完，不得不说她哭的很有感染力，她在这方面很有魅力，这种气质让小赵也由衷的感慨，不学艺术确实是糟蹋了，流泪也难掩容颜，依然是属于女人的柔美。

　　终于哭完了，她向小赵翻着白眼，不敢停的回答着警方的问题。

　　“刘小妮啊，那可不是一般的战士，她多好胜啊，那时上艺专的时候，大家都争着表现，无论何时何事，有一次为了和B组的主角竞争，本来是党员组织的“爱心捐赠”，刘小妮连积极分子都不是，看人家往捐款箱里捐了一百，她瞪着大眼睛掏出二百就扔里边了，那可是搜遍了全身就剩下的二百啊，都是老百姓家的儿女谁不心疼啊，但人家就能做的出来，后来我说她她还跟我犟嘴，说不是为了争B角，是被感动了才捐的，谁信啊，为这个我买饭分给她她都不要，嘴里就说不饿，就是这么一个人，死拧，是当艺术家的料。…可青春就那么几年，是你的不跑掉，不是你的怎么也得不到，到了人未老色先衰的时候，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一个比一个惨，…那时我还没来这边呢，好不容易向单位要了两天假，说到这边来看看她吧，从济南坐火车巴巴的来了，她就找了个男的去接站，等我见到她本人，真是不敢认了，又黑又瘦，大眼灯似的，还老妖精似的胸口开那么低，我就说你这衣服是咋穿的？给谁看呢这是？你还值钱吗？干脆光着得了…现在想想她也真是可怜，挣点钱容易吗？其实这个世界就是给男人们准备的，千头万绪也不如脚踏实地啊。”

　　“接站的那男的是谁？”

　　“忘了，肯定不是杨大海。”

　　“你认识杨大海？”

　　“我们一个艺专学校的，他跟刘小妮是同班同学，我和他们以前老在一起演出。”

　　冯雨静和赵灿也熟，她原来就是仙人指压店的老板，也是这边夜店的大穴头，给歌厅舞厅组织演员那是一绝，曾经也是这条街上的风云人物，指压店的生意也不好做，没干多长时间就把店转出去了。

　　“说实话我这几天都没睡踏实，仿佛知道有人要来找我似的，我就感觉刘小妮跑来在我眼前转，从上学时的事情想起，百转千回，历历在目，仿佛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死去的，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我和她一起飘了起来。”

　　“你跟她什么时间失去联系的？之前你们联系的怎么样？”

　　“就是这一年多没有她的信息了，我以为她生我的气和我断交了呢。”

　　“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大矛盾，就是有时盘不开的时候我跟她借过钱，也不多，个别还的时间有点晚吧，跟她斗过嘴，但那都是玩笑间。”

　　“当时报过警吗？”

　　“报什么警啊？这点小事叫事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现在知道结果了，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说白了我对她的事还是不够了解吧，不能血口喷人。”

　　“你们平常接触的深吗？她身边上有过什么大事你清楚吗？”

　　“不清楚，就算她和我是好朋友，也没有到不分你我一起生活的程度，我还有自己的家庭、孩子呢，而且我们的职业也不同，她是做建筑行的，我和她见面的机会不算忒多。”

　　“除了建筑行业，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业？她不是学艺术的吗？有没有这方面的收入？”

　　“我估计没有，说实话，搞文艺什么的就像找情人，爱上容易，真正能吃上文艺饭的没几个，大家都差不多，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少。”

　　“刘小妮感情方面的事情你有什么了解的吗？”

　　“我就知道刘小妮有过对象，是工地上搞防水的小老板，家里也是搞承包的，那时我刚来这边，看见过他，长得可不咋的，我觉得那时候刘小妮还算踏实，可能是她太拗了，都要谈婚论嫁了两人还掰了，估计是她没有和男方家里处好关系吧。”

　　“仙人指压店干嘛又不开了？”

　　“这个也记录吗？”

　　“这个是聊天不用记。”

　　“也是因为不好干呗，那个时候还开过馄饨店，粥店呢，你这不是还在记录呢吗？你们在怀疑我对吗？”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指压店她实在不想说，小赵也法再多问。

　　【我的第一次询问笔录】

　　小赵是主审，旁边记录的是江小兰。

　　“怎么又开始笔录了？重新调查了？”

　　“嗯。”

　　“怎么调查？”

　　“翻天覆地，重新洗牌。”

　　“都推倒，重新来？怀疑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

　　小赵没说话，却明显的和我保持了距离，应了之前高畅说的小道消息：“又要折腾了，听说专案组又换头了，老胡亲自主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领导就换个活法呗，得人人过刀了，我估计着。”

　　“说说你和刘小妮的关系。”

　　“我和刘小妮就属于认得的程度，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什么群众们的反映，他们知道什么，我们经济上干干净净的秋毫无犯，私人感情上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瓜葛，说得明白点，就是一丝一毫的纠葛也没有，像两条平行线吧。”

　　“可别人也觉得你像犯罪嫌疑人，至少不是一个人提出这样的怀疑。”

　　“别人？是谁？他们怎么能随便怀疑我呢？以前也没这么问过啊，真是可笑，这是歪理邪论。”

　　“注意你的态度，这是在问询呢。”旁边的兰姐边记录边威严的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问询了，谁还没被问询过啊，谁态度不好了？”仗着和小赵是熟人，我索性有点不客气了。

　　“有人说你们太过熟络，男女之间难免不清不楚的…”

　　“谁说的？我们之间是有很多的接触，工地、酒桌，但那只是朋友啊，为了把工作做的融洽进行的沟通，小赵你这么说就不像话了，你就没跟女的喝过酒啊，兰姐也是女的，她现在不就跟你合作呢吗？”

　　“哎哎哎，再次跟你说，这是问询呢，你说什么记录上就有什么。”

　　“现在社会谁不为了工作拼命的拉关系啊？谁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这么浅显的东西在我身上深究什么？又不是经警？”

　　…

　　“别再胡猜了好不好？你们问这样不着调的问题我都怀疑国家收了那么多税钱都干什么去了？就是为了给你们这样不会思考天天跟着谣言跑的人发工资啊？问的我一点头脑都没有了。”

　　“能让我抽颗烟吗，不让啊？岂有此理，我是来配合调查的，怎么也得算客人吧，我不在这陪你们耗着到外面当专家评标一个小时怎么也得挣个千八百的，怎么到这连抽颗烟的权利都没有了？真拿我当杀人犯了？”

　　“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帮你们调查这个调查那个呢，今天说翻脸就翻脸了？一拳打倒一脚踢翻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是是是，我会收敛的，我会配合的，我明白，这就是中国文化嘛，我懂，太懂了，你不会揍我吧？不会都使绝了吧？”

　　“一个中年已至的男人会对一个人老色衰的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啊？那种干涩的感觉还不如一盘毛片解渴呢，再说了，我的热情，我的人生完完全全都献给了我的工作，多余的精力也还有老婆老娘等着呢，轮也轮不到她啊。”

　　“人生丰富多彩的东西多了，核桃、手串、烟酒茶、邮票、钓鱼，我干嘛非得和一个半老不老的女人较劲啊，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坦白的说，我已经过了激情涌动的岁数了，我除了□□，谁都干不动了，警察叔叔，赵叔叔，谢谢你了，让我上班去吧，放了我吧，我还得留着劲为事业奉献剩余的青春呢。”

　　“你愿意记录就记录呗，反正人家兰姐正直，分的出善恶。”

　　“不知道了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了。”

　　…

　　“都记录了吗？”小赵问了兰姐一句，兰姐乜着眼看我，“都记下来了，还有录音呢。”

　　“等着吧，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还是没忍住，嘟嘟囔囔的又来了一句。

　　2

　　刘小妮的住所很快也找到了，就在我们工地附近，淹没在一片别墅区里，旁边掩映着湖光树影，林荫道、旖旎的海边景色，让人心灵震撼的舒适，这是以前规划的小区，现在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能面对一片辽阔大海的别墅区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家的地址，走在小区里，看着优美的风光，小赵问我：“为什么就非得藏尸化粪池呢，投到大海里也行啊，广袤无垠的归宿，多干净啊，也算是个美好的结束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勾我的话头，没敢再接话茬，询问的事已经让我也学乖了，我怕这小子肚子里存着弄我的坏水，要不干吗带我来这啊，别自找不自在了。

　　“她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吧？”他又问道。

　　“她应该是买的早，可能还是小产权的时候买的，后来补交了税费才变成有产权证的房子。”

　　“那你怎么不买一套啊？你这么知根知底的。”

　　“什么我就买一套啊？您当是煎饼呢，说买一套就买一套。”

　　“以前这边好像就是一片荒滩吧？”

　　“说荒滩都是好听的，现在叫湿地，以前就叫烂泥塘，那时人们买房子都奔着市里，哪热闹买哪的房子，得考虑孩子上学老人看病什么的，谁为了风景好买房子啊？又不是野兽，四周也没个人烟，有什么好的，鬼都不来，谁买这的房子都觉得你有病，干脆再往前点住大海里得了，大海里的风景最好，哪都比不上。”

　　“住海里的那是哪吒。”

　　小赵又和我没心没肺的开起了玩笑，这次我却不想笑，谁跟你笑啊。

　　房屋已经找开锁公司的打开了。

　　屋内并不狼藉，布置的井井有条，似乎昨夜还有主人居住，海边的空气很干净，屋内长时间没人打扫也不显得有多脏。

　　刚一进屋我就感觉到这是刘小妮的家，她的气息甚至她的话语都在这里聚集着不散，我甚至在厕所里找到了一本诗集，好熟悉的东西，是我送给她的。

　　《席慕容诗集》，我曾经的最爱，扉页上还留着我写给她的话，“你在看着我吗？我会笑着和你痛苦的过完一生。”

　　我正拿着它正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小赵看见了，从我手里拿走，认真的检查。

　　“什么意思？”小赵问我，我已经躲到了外面，他又隔着窗户追着问了我一遍。

　　“你说什么？”

　　“这句话写的挺有意思。”

　　“嗨，文艺青年呗，又朦胧又滥情。”

　　“是你的字吗？”

　　我没法回答，过去假装拿起来看了又看，悄悄扔在了一边。

　　“是不是？”

　　“不是。”

　　这下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了，不是小赵，是回忆，这时悄悄的跑了过来。

　　“你知道吗，我喜欢诗，能一下子打到心里，是个杀手。”刘小妮对我说道，

　　“可你知道吗？放诗集的地方对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真诚的对她说。

　　“是吗？我会考虑的，”她笑着边说话边点头，这时的她乖巧而没有风尘味，女人有千面。“但我真的喜欢把诗集放在厕所里。”

　　“我可不喜欢在厕所里面读诗，跑到肚子里的东西会影响心情的。”

　　“如厕也像诗，来自于私密的真正的感觉。”

　　“有道理，但卧室更好，醒来或着将睡时，和一首诗相遇。”

　　“咦，看你五大三粗的，说话这么软兮兮，我不喜欢能看见的诗，我喜欢让人去想的诗，把人包住的感觉最持久，或者在飞机上和陌生人在一起，被飞机的声浪把彼此隔开，看得见听不见的时候也喜欢读诗，像一杯酒，让人快速的眩晕，离开地球，自由的飞走了。”

　　“真没想到啊，你是跳舞的出身，却能喜欢诗，这一动一静相差的也太远了。”

　　“对呀，但这是不同的感觉，舞蹈不能及时的感动人。”

　　“那你有没有因为喜欢一样东西而让某个地方成为你最流连忘返的所在？”

　　“当然了，我因为诗才喜欢上了厕所，也因为舞蹈才喜欢上了舞台，这些当然会影响到自己。”

　　“是么？我倒是希望死的时候能唱着歌，这样我就能喜欢上那个要去的地方了。”

　　往事一幕一幕的，而我送给她的诗集，就安详的放在了厕所里，她也最终死在了她喜欢过的厕所里。

　　3

　　冯雨静还交待了一段刘小妮前男友的事，就是那个做防水的小老板，他和刘小妮是在恶补成人学历时相遇相识的，人在青青世界里最想做的就是谈恋爱，毕业前后两人莫逆到了一起。

　　小老板也懂得努力，在一起后两人开始了一起打拼，忙的时候会同时打三四份工，之前刘小妮还会去歌厅献唱，因为他有车，便到歌厅门口去当黑车司机，两人一起回程的路上，他就拉着她的手表白：“你是我永远的客人，最后的客人。”他十分留恋光彩亮丽动情歌舞中的刘小妮。

　　从霓虹闪亮的地方出发，在黑暗的街道上疾驶，街边摊也会吸引他们，一起去吃个鱼肉粥或者生煎包，没钱的时候，他也会拿出宿舍里仅存的雪碧和馒头，她也会欣然接受。

　　这样甜甜蜜蜜的过了一年，渐至谈婚论嫁的程度小伙子却得病了，检查的结果是哮喘，他爸爸还以为他得了肺结核，因为他年轻时得过这病，便着急忙慌的让他回家静养，刘小妮也改变了自己的前进路线，她答应过要和他一起过新生活，便放弃了霓虹闪烁的夜总会，昂首挺胸跟着少老板来到了建筑界，但工地上的工作也不好干，看着简单没技术的工作，真的上手才发现是需要经验当基础的，她当过资料员也当过食堂管理员，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像家族里其他的女人一样风风火火能笑能哭，拿得起来放得下去，比如在堆满猪肉的案板前，在烟雾缭绕的炒菜锅前，她就是不行，感时伤怀也不忍玉指芊芊青葱变成擀面杖，再说了这边的人也太爱嚼舌头根，追着未婚同居的事不放，还评价她的服装太热辣，甚至对她的生活习惯护肤用品等等也极尽压踩之能事，这种乡土味浓浓的冷嘲热讽让她受不了，她感觉不是自己不愿意属于这里，是这些尤物们在排斥着自己，于是又开始怀念属于自己的歌舞升平的世界了，归心似箭。

　　“发现他有了新的她只是个契机，确实是他抛弃了她，可她心里的想法是情愿的。”冯女士的ending说的很痴情，很有些为红尘恋景解说的氛围，让我想起了中学时代写过的作文，“她真是个强者，才华横行…”老师的批语是：““才华横溢”不是“横行”，有才华的人又不是螃蟹，你又饿了吧？”

　　4

　　找到小区里的邻居，是个女演员，吴倩倩，她在本地很有点名气，我以前经常见到她，因为刘小妮的关系也和她在一起吃过饭，虽说是个演员，可外貌并不传奇，感觉就是和刘小妮同一类型的女人，听说她的房子也是刘小妮牵线买成功的，她和冯雨静的关系很深厚，当她得知刘小妮的事情后又惊又恐，看见警察还有些厌烦的情绪，过去找她了解情况，也是兀自慌张的不已。

　　这女人也很另类，她家的窗帘总是拉着，物业告状说经常半夜不睡，有三五成群的男人来袭，音乐不断，还有人引吭高歌，料想刘小妮在这里的生活也是不能寂寞的，她们的这一面很神秘，是我知之甚少的。

　　赵灿说，这个小区其实他以前来过，是所里出任务时，要来这里抓一个带枪的毒贩，据同案犯交代，此人性格有缺陷，易怒多疑，以前一直在南方活动，近来回这边探亲，有群众举报在这个小区发现此人的活动迹象，为了配合上级行动，派出所和刑警队进行了联合行动，制定了跟梢任务，批准带枪行动，时机适宜就地逮捕。没想到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状况了，在他们跟踪毒贩出门的时候，毒贩的车刚出门，他们的车就紧紧的跟在了后面，正在这时，一个小区里面的小业主开车从旁边突然闯了过来，非要加塞，老田指示司机，“把那女人的车别出去。”司机果断的贴了过去，放一般人也就让了，但是这个开车的女司机不但不躲，还要过来硬撞。“停车，什么情况？”老田连忙喊停，他怕和她的冲突惊扰了毒贩，而且车辆剐蹭后处理起来会很耽误时间。“让她先过。”老田命令道，司机就把车停住了，女人很霸道的摇下车窗说不干净的话，司机示意她快点走，女人说了几句开始挪车，到了门口又被保安拦了下来，示意她交停车费，女人耍赖不交，老田看见后让小赵下车跟保安交涉，就说公安局正在办案，先放那女人过去。赵灿下车去和保安交待，保安很配合，顺从的打开了护栏，示意女人通过，那女人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以为对自己不敬，不干不净的下车和小赵又吵，小赵一面向她出事工作证，一面命令她挪车，女人看来是个撒泼已经惯了的老手，看见公安局的工作证更加来神了，扯着脖子胡闹，“拿个假证你吓唬谁啊？欺负我就是不行，刚才就你们可恨，别着不让我出去，现在又使阴的，没门，凭什么我出去和保安说啊，我就在这说，轮到我出门了，凭什么让我先让开啊。”司机忍不住了，从车门里出来就去开女人的车门，他的意思是进去把她的车挪走，女人回头看见了，暴怒，从后面抢开旁边的车门先进去了，楞把司机从驾驶员的位子上挤了下来，司机考虑她是个女的，没放开和她争，就在双方堵在驾驶室里争执的时候，女人竟然打着了汽车，拖着司机一路向前，司机挣扎着把身体撤了出来，手却被她摇上去的车门玻璃夹住了，被迫只能跟着慢跑，小赵在大门外面指着女人大叫，看着她嚣张万分的样子实在忍无可忍，掏出枪来指着她，没想到女人看见枪后竟被激怒了，踩着油门就冲了过来，老田在车里看见小赵在外面掏枪，也是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慌忙下车，大喊：“小赵冷静。”车子一点减速的意思也没有，向着前方，向着小赵就直直的飞驰过来，司机的胳膊被夹着，保持着狂奔的状态，小赵一点没犹豫，举枪向天鸣枪警示，随后就把枪口再次指向了女人，时间仿佛凝住了，老田这时也只有看的份了，周围众人也都被枪声吓了一跳，都在抬头向这边观看，千钧一发的时候，大家都在等待小赵最后的致命一击的时候，狂奔的司机大喊道：“左边是刹车，你个疯女子。”连喊了两遍，女人终于将车戛然停止，而毒贩的车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事后老田问小赵，“你看他们争吵的时候，掏几块钱给保安，把那个女的放走不就完了吗？”小赵恨恨的说，“老婆就是没给零钱，我兜里就两三张一百的，也真没想到那女的傻成了那样，油门能当刹车踩，害死个人哪。”

　　老田也到别墅来过，重点对刘小妮的卧室和厕所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检查程度之细，到了发指的程度，让人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甚至亲自下手，连下水道的篦子都搬起来反复的查找，特别是毛发，认真的寻找它们之间的异同，还有服装，尤其像胸罩等等特殊的物件都会翻转过来检查。“贴近身体的东西才更贴近人的灵魂，涉及隐私的细节才能发现人的思想，她是个玩艺术的，思想一定充沛。”

　　我倒是以为，他高看了刘小妮。

　　“她灵魂喜欢到达的地方，到底建着什么样的阿房宫？是谁在里面驻足徜徉？”

　　“还有日记，都好好的找找，有点文化的人都喜欢写两笔，尤其是得意忘形之后，善用文墨，这种癖好更是一种发泄，以为自己到了天上，再没有尘世的烦扰，再不用忍受地心引力的摆布，能画两笔的更可怕，丹青更能直舒其意，省得看文字还得猜来猜去累得慌。”

　　“电脑更不用说了，里面线索更多了，而且现在都联网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老头嘴特碎。

　　轮到小赵检查电脑时，又是他发现了问题：“快过来看啊，这有不一样的，全是人体照。”确实是这样，某个隐藏的文件夹里放的都是刘小妮的艺术照，不知何人帮她照的，但是摄影的水平不错，对于光线和角度的追求是有水平的，里面人物显然已是坦坦荡荡，没有衣物的牵绊，只有朦胧的身体展示，照片的目的显然是在示美，其他地方再没有新的发现，该删除的人家没留存在这里。

　　这个有特点的情况激发了大家的观点，多数人认为拍裸照是普通人的极限，刘小妮敢拍裸照只是大胆的展示自己，并无太多的疑点，小赵说的最多，还用自己的同学举例，“现在年轻人里拍裸照的人很多，婚纱照里也会夹杂一两张朦胧裸，女人嘛，在生命的顶点留下最美的身体影像，这过份吗？”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呢？”老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认为刘小妮的人体艺术照应该放大去看，她不普通，也许还有更加出人意料的爱好兴趣，甚至是‘性趣’，这与素质无关，却与人的思想相连，如你说所，现在的环境越来越开放，有了让人释放这些思想的空间，让你看见这个人的心灵后花园，尽管这个后花园有点让人睁不开眼，但这就是花园，她自己的，真实很重要。”

　　“至于说的这么深刻吗？我要是有俩糟钱不干警察了也弄这玩意去。”小赵说道。

　　“你弄了谁看啊？”

　　“谁看不重要，我倒是觉得，找到给她照相的人比较重要。”老田说道。

　　“要不找个专业的老师给咱们讲讲吧？”小赵提建议道。

　　“可以，但要先报上去再说，总之是要继续发掘这个方向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