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自有时》杨淑

2、第二章 弱水之滨

　　霞光缥缈，采色飘飘。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万节修篁，含烟一径色苍苍。群山连绵，万仞云霄，这里是天下万山之首，百鸟朝凤之地。昆仑山又名昆仑虚，前身乃是盘古大神脊梁所化的不周山，洪荒世界的天地祖脉。故集合了天地间所有的正气在山顶之上盘旋久久不会散去。

　　“你看那里，仙鹤成群结队而过。那些百鸟们盘旋却不愿离去。白鹿玄猿朝那天柱之地而去，你说，就这九州四海，哪里还有这样的仙山啊。可见这里的灵力是世间之最。”

　　“当然，这里是父神的脊椎所造，更是集合了天地所有的玄黄之气。曾经是元始天尊的道教圣地。你就看那在山顶之上除正气之外还有一种果叫黄中李，相传此树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再过万年才成熟，三万年也只有九个果子。其花形状好似莲花，其果形状好似珠蕊。花果之上皆有“黄中”二字。神仙若是闻一闻花香可得"万载道行"，若是有幸吃一颗果实可瞬间成为"大罗金仙"。引的无数小仙与妖魔前来窥探，却无一人可以得到此果。只因此果的灵根在那昆仑山之上，那里混沌之气环绕，若无西王母帮助，私自进入那山顶，就会被混沌元气撕成粉碎，万劫不复。就是神佛也难救。”

　　我站立云端许久，盯望着那底下的五人。五人皆是一身白袍在身，手中广袖挥动。神鸟重晴挥舞翅膀，很久后才询问：“上神，我们是否要下去。”

　　底下一条溪水边，早就有小仙已经收拾好香案，摆好琴萧。我摇摇头，千百万年来，次次相聚皆如此。此聚不过是缅怀父神罢了。手轻放上重晴的脖颈，示意它可以飞升下去。重晴一声鸣叫，九霄云层皆自然散去。一会已经穿过层层云霄，往弱水方向而去。

　　众人见我前来，皆是抿唇微笑。直到重晴立到弱水河边。我才自重晴身上而下，对众人皆是拱手一一抱礼。

　　勾陈欢呼上前入我怀中，口中声称：“三师姐，你总算来了，我们可等了你许久。”

　　我轻拍她一下：“我一收到仙史的书信就马上出太清殿了。只是不知道众位师兄妹此次怎么会如此快来弱水之滨。”

　　勾陈娇嗔一声：“还不是孟章大哥，人间动荡不安。”

　　我寻勾陈的声音望向青龙孟章。他一身白衣，头上半发束起。身上仙雾缭绕，他是我们六人之首。掌管人间。多年未见，他还是一样的清风道骨。身上的仙气更重。想起上次相见之时，与他还纠缠不清。

　　“恋生，你要做什么？”孟章将我的手抓住，望着我眼里却是着急。我将他挥手而下。

　　背对他而立：“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任何人吗？那刚才瑶光神君是怎么回事？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不是，我说了，我此生立志只与天地同穴，绝没有儿女私情。”

　　刺鼻一笑，毫无半分儿女情长。我与他自幼一起由父神所养。一起自四海八荒中上玉虚山修炼。更是一起封为镇守天地无极之中的六大神将。自九州六界何人不言我与他是最佳的天作之合。只是不曾想他却对我毫无好感。曾经以此来拒绝我，却在今日见到他与瑶光神君耳鬓厮磨。将他的手挥去，将手中的玄女剑朝他而去，世人皆说我仙法造诣不如他，我偏偏不信。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打的昏天黑地。四海水族皆来观战。才刚刚建起的人间却遭洪荒再次冲袭。百姓们求天告地，请求天神不要动怒。多少生灵被荼毒。父神已经归于混沌，再次沉睡。女蜗与伏羲一起上天告天帝。天帝派出众位师兄妹一起拦截，才将这场战役停止。望着四海中已经消逝的人们，无心在与他们一起呆在玉虚山上修炼，自此自己开了道场将神邸搬来了昆仑虚，只想跟父神一起多亲近正气，去除自己身上的戾气。

　　“恋生，好久不见。一切可安好？”孟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让自己身子一震，却并未瞒过其他师兄妹的眼中。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会就面若平常。

　　我上前将广袖一挥躬身拱手：“我一切安好。师兄可好。”自我搬来昆仑虚后，他就时常遣仙史送来玉虚山上的鲜果，更是书信中多有情谊，请我一定归玉虚山。我一想就轻蔑一笑。若是我对他还有心思，那这昆仑山上的三万五千年修行就白过了。只是没了孟章却有了那一男子，却生了啊难。

　　孟章浅笑一声：“师兄我就是挂念师妹。不曾想至师妹搬来昆仑虚后，这山中灵气更甚，那山顶上的浩然正气却是越来的越多，可见恋生你这多年的修行是已经又上一个境界，以后连我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莞尔一笑回他，客气道一声：“师兄过奖，九州六界谁人都知道师兄的能耐。师妹就算在修炼上百万年也追不上师兄的。”转身避开他往白虎监兵而去，拱手一礼：“见过二师兄。”

　　监兵膀大腰圆。善用双斧。自幼一起长大皆是亲厚之人，语中抱怨：“你这恋生，师傅给你取名恋生，因你司管战争，所是希望你贪恋苍生。另外也是希望你能贪恋我们的师兄妹情谊，至你离开玉虚山到如今这几万年除这弱水之滨相见，也不见你去我元极天府看看。怎么都不想我吗？”

　　“怎么不想，我不是派人给你送去四方果子吗？那可是难得的。”

　　“三师姐不仅仅没去你元极天府，连我的玉明洞仙也没看到。”朱雀陵光抱怨。

　　我见他一头的红发依旧不变，笑一声。轻握其他的红发：“四师妹，你要是在抱怨的话。我明天就把你扔到南极仙翁去。”

　　我见陵光已经退后两步，轻笑一声。自那年他被父神送去天界南方镇守，被南极仙翁奉坐上宾，本是狂喜之时。只是他洞府与南极仙翁太近。那南极仙翁又是一位非常闲散的上仙，每日便与他谈经论道。朱雀陵光本是小孩童到去镇守时候不过也只是十三万岁。长的灵动可爱。怎么听的了那唠叨，所以多次遣仙史回来求救。至今想起这事，还是玉虚宫内众仙史茶余饭后的笑话。

　　“那我呢？”

　　我抬眸看那站在我面前的男子。他一双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只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我轻笑一声，在他鼻头一点：“我哪舍得对我的五师弟不理不问呢。我曾经命人给你送去王母给的蟠桃，你试过觉得如何？”

　　玄武执明伸手将我抱住，眼泪就簌簌的下来：“执明可想三师姐了。只是三师姐也都不愿意前来看我。”

　　我宠溺的将他从怀中拉出。自九州四海将他引荐给父神，他就一直跟随我左右。自幼待我就跟亲姐一样，也是最依赖我的。对他摇摇头：“只是太忙了，要不三师姐肯定去看你。”一千年前。人间商纣太过昏庸便下界一趟，回来时候身上已经怀了啊难，所以一直都没有长时间出太清宫。所以难以去见众人，只是此种缘由也不愿意说出。只能一句太忙了，略过。

　　众人皆一一见过，也就不在客套。小仙史门将所有的蔬果等奉上，亦将香案摆上，对着昆仑山的天柱，六人皆一一上礼。遥望昆仑山上的天柱，与众师兄妹又是一声长叹，想起八十八万年前，父神以自己的身体撑开天地，那身体就是那天柱，曾经被共工与祝融在此大战，不小心撞断。惹得天地骤变。六师兄妹耗尽万年修行才将天柱补好。如今才天地分化。

　　孟章笑言：“一眨眼，我们修补这天柱已经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那年共工那小儿战败，怒撞这天柱。惹的江河倒清四海不宁。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寻女娲伏羲一起补救。只是如今人神相处融洽，日夜星辰也是各司其职。这四海升平，八荒皆安宁，也算父神可以安息。”

　　监兵的一袭话，倒是让大家都听的顺耳。日落而月升，星辰日月各有自己的职责。父神沉睡之前曾经让我们六人各司其职镇守六界，不得有误。如今已经过了六十八万年。

　　我轻笑一声不搭语。只是接过勾陈送来的琼浆玉露饮了一口。这酒是九厥仙史所酿造。喝一口神清气爽。一饮却不愿意放下。惹的孟章上前夺过：“这酒虽然好喝，但是喝多了容易醉。多年在外，自己还不懂的照顾自己。”

　　将广袖一挥，对他一言：“孟章，这酒酿的不就是为了给喝的吗？至于醉与不醉，就要看谁喝了。”

　　不理会却将他手中的酒夺过，在饮一口，却发现已经到底。怒瞪他，刚才放我手中最少还有半壶之多。只过他一手如今已经光掉。可见他暗地里用仙法将酒倒尽。见他却无半分被我言语激动，一双眼依旧温柔。语里交代：“下界战乱不断，七国此消彼长。此次我有可能需要亲自下界经历一劫。将天下一统。你要帮我好生看管人界。”

　　我不懂问道：“师兄此言何解？”

　　孟章摇头，将西王母的天机镜拿出。袖袍一挥，镜子内的情景已经出现，众人皆靠上前来。只见镜子中。人间已经从周王朝早进入了春秋战国时代。经过春秋时期旷日持久的争霸战争，周王朝境内的诸侯国数量大大减少，周王室名义上为天下共主，实际上已形同灭亡，诸侯国互相攻伐，战争不断。三家分晋后，赵国、魏国、韩国跻身强国之列，又有田氏代齐，战国七雄的格局正式形成，七国分别是：齐国、楚国、燕国、韩国、赵国、魏国、秦国。除这七国之外，另有诸多小国趁乱群雄而起。其中小国们不足多年却又被这七国所灭，天下纷争不断，百姓们流离失所。尸骨成堆，饿殍遍野，哀鸿之声不绝于耳。

　　镜子收起。勾陈先问一句：“那师兄准备如何解这纷争？”

　　孟章望我，我知道他有话想问。对他点点头。孟章问：“你自幼便由父神传授兵法布阵，心中更是对战争的战场最是熟悉。若为兄我下界为王，将天下一统，不知道你可愿意为我下界一趟？”

　　镜子中的情景，在心中早就波澜不惊，想起自己的名字，恋生。我乃战神，自然对战场是最为熟悉。只是为他一统天下，我可愿意。不为他，就为天下苍生，我也应该前往。只是上清殿内，啊难还未真正的孵化。我心中有些难以决断。

　　“师姐还考虑什么？你乃战神，这本就是你的职责，师兄管理人界，亲自下凡平乱，也只有如此才能够一统天下，让人间不在受战乱之苦。”

　　“师姐本是战神，应该早就洞悉天下的战争，怎么如今才知道天下大乱呢？”

　　勾陈一语真是倒出我的失职，我怀啊难，未出太清殿。至那次下凡助周灭商，也就是中间下去一趟助七雄中越灭吴。这人间乃是师兄掌管，我又怎么可以多加干涉，只是收了白猿为徒，便回了仙界。

　　孟章解释：“天道轮回自有定数。恋生掌管天下战事，但是自姜子牙封神后，我们这些上神们也只是闲散罢了。恋生座下有六丁六甲十二位神将，他们统领天下丁甲，他们厉行风雷，制伏鬼神，师妹若是担心因为陪我下凡而导致魔界不安的话，大可以派十二神将前去镇守魔界。”

　　“我也可以帮忙派神将前去魔界守护”

　　我望向监兵。我哪里是因为这些事情而不愿意下凡。不过是一个啊难罢了。只是一想起另一男子。伸手抓过孟章的天机镜。

　　“孟章，可将天机镜借我一用。”

　　孟章似有难言之隐。但是最后还是抿唇：“可以。”

　　勾陈一言：“师兄那是你从西王母那里借的，要是被王母知道了会怪罪的。”

　　孟章对勾陈一挥手。那意思是让勾陈不用多言。陵光与执明对望，看着我抓住天机镜与孟章不愿意放手。监兵想出言相劝，却见到孟章的眼神，已经是明白退回一边。

　　我感激孟章，若不是很多事情不明，我不需要这个。孟章已经将镜子放开，整面镜子落我手中。我将镜子抓紧。对着众人一言：“我回太清殿一趟，若我明一事情，一定陪你下凡一趟。”

　　握紧镜子，走到重晴边。重晴正对着湖中的自己轻啄自己的羽衣。一只脚单立于石沙之上。我以轻拍她。道一声：“回府”

　　神鸟重晴羽翼飞舞，一声长鸣。往昆仑虚半山而去。转身望向那几人，对孟章点点头，他从未逆过我意除那次我对他的求爱。转身望向太清宫方向。手中的天机镜握紧。希望可以找出啊难的身世，如此便能找方法让他早日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