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优质男二（综古装）》沈令澄

22、陵端篇【四】

　　这是回来的第三天。
　　陵端坐在练剑台外的阶梯上，拿着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自从那天见了屠苏后，到现在已经三天时间了，他都没能再见上屠苏一面。平日里屠苏为了避免与众师兄弟碰面，多数时间都待在临天阁，不随意出来走动。
　　“唉！”陵端单手托腮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幽幽叹息。
　　屠苏是不是在躲着他啊？
　　喜欢的屠苏不见了，能见到的这个屠苏对他又极其讨厌，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可再也不想做那个专门欺负师弟的二师兄了。这次他想要跟屠苏打好关系，想和屠苏再回到那段快乐的时光。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道歉明显没用啊，人家根本就不相信他。再说了，他都见不到屠苏，人家分明是在躲着他吧？
　　“不对，”陵端回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以前这么欺负屠苏，突然这么道歉，他说不定以为我又想了什么新法子来戏弄他，不敢相信也是对的。”
　　陵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当下双手一拍，“我得让屠苏看到我的诚意。”他不来见自己，自己去临天阁找他不就行了？
　　别的师兄弟不能过去，自己可是天墉城的二师兄，进入临天阁的权利还是有的。
　　可用什么理由去找他呢？
　　陵端冥思苦想。要不，先给他做点他喜欢吃的东西？
　　从前和屠苏一起住时，虽然屠苏不能吃饭，但却告诉过陵端他最爱吃的是桂花糕。
　　“桂花糕，”陵端满意点头：“就桂花糕了！”
　　说做就做。陵端寻来材料一头扎进天墉城的后厨房，从星空密布一直做到了日上三竿，才勉强蒸出了一笼卖相尚可的桂花糕。
　　捧着精心摆好的一碟子桂花糕，陵端先去前面的饭厅找了找，没见着屠苏的人，这才想起来为了不打扰到别人，他通常会留在临天阁独自吃饭。陵端又捧着桂花糕兴冲冲去了临天阁屠苏常常练剑的后院，果然在桂花树下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屠苏！”陵端几步走了过去，兴高采烈道：“我给你做了桂花糕，你来尝尝。”
　　“二师兄？”屠苏刚收了剑正满头大汗之际，见陵端捧着一只碟子过来，不竟一怔。他怎么到临天阁来了？除了大师兄和芙蕖师姐以外，其他的天墉城弟子可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来过这里，更别提陵端了。
　　“来屠苏，”陵端将碟子放到树下的石桌上，朝几步开外、身着深紫色长袍的屠苏招手：“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快试试。”
　　屠苏迟疑着走了过去，看了看桌上的糕点，有些不敢置信，“给我的？”
　　“当然。”陵端颔首，“我可是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晚上，特意为你做的。知道你喜欢吃桂花糕，也不知道这味道如何，来来，你先尝尝看。”说着，上前一把拽住屠苏将他拖到桌边示意：“快吃啊！”
　　屠苏狐疑不决。
　　无事献殷勤……二师兄这般举动，实在是莫名其妙又可疑至极。
　　见屠苏迟迟不吃，陵端心知他还未放下旧事，心道：也是，我常常这般戏弄和欺辱他，他肯定对我防备得紧。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你别怕，没有毒。”陵端解释，“我就是真心实意的想向你道歉，想跟你和解，所以才做了这些点心来表明我的心意。”
　　屠苏抬头看去，见陵端脸上还沾着一块块的面粉却不自知，又听他说做了一夜，当即心下一软，不自然地撇开眼睛道：“二师兄其实不必如此，屠苏并非什么重要之人，二师兄犯不着为了屠苏这般费尽心神。”
　　“谁说你不重要，”陵端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却并无一丝恶意：“过去你重不重要我说了不算，但从现在开始，百里屠苏你听好了，你很重要！你若再敢随随便便消失了，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再痛揍你一顿。”
　　“消失？”屠苏有些不解。陵端前面的话他都听懂了，可最后一句却不太明白。随随便便消失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两天二师兄也确实反常得厉害，跟过去完全判若两人。当然，屠苏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二师兄真的很好。除了师父、大师兄和芙蕖师姐，天墉城中众师兄弟当中，第一个这般向他示好之人便是二师兄了。
　　事实上，能与二师兄这般和谐而和睦的相处，一直都是屠苏心中所盼望的。
　　“好了好了，”陵端无奈道：“我先吃给你看，真的没毒。”说完，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去，在屠苏的目光下几口就吃完了，笑意满满道：“看吧！我说了没毒，来来屠苏，来试一试我的手艺如何？”
　　屠苏只得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后客气道：“味道很好，多谢二师兄。”
　　虽然屠苏心结未开，但至少他肯尝一尝这点心了，陵端表示这就已经非常值得高兴了。
　　拍了拍屠苏的肩膀，陵端道：“这个你慢慢吃，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我先走了，我偷偷过来的，一会儿还要去练剑台，你好好休息啊！”
　　屠苏不做任何回应，等目送陵端走远身影消失不见后，才低头看向石桌上的糕点，伸手再次捏起一块尝了一口，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

　　陵端刻意讨好屠苏，想尽各种办法与屠苏和解的事情如风一般传到了天墉城每个弟子的耳中。且不说之前的桂花糕，陵端甚至还托下山的弟子买了五花肉来喂阿翔，只把阿翔喂得看见陵端就“扑腾扑腾”往他身上飞，比见了屠苏还亲。
　　肇临实在不明白二师兄怎么突然就转性子了？之前还看百里屠苏各种不顺眼，怎么突然一下就变了个人似的，死活都要跟那百里屠苏搞好关系？
　　这天，正是众弟子一同在饭厅用餐之时，肇临寻了个机会坐到了陵端旁边，贼兮兮地问道：“二师兄，你最近对百里屠苏那个小怪物怎么这么好了？你是不是想先对他好，拉拢他了以后再狠狠踹开他，给他一记重锤？”
　　陵端一听，当即蹙眉抬手就往肇临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说了以后不许再叫屠苏怪物！”
　　“屠苏，屠苏，叫的还挺亲热。”肇临摸着被敲痛的地方，喃喃自语。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陵端将桌上看着不错的菜分别夹了一些放入碗中。
　　“二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肇临纳闷地看着陵端的举动，才刚询问，就见百里屠苏出现在门口，陵端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屠苏你来了。”
　　肇临这下是知道陵端为什么要格外留出一些菜了。只见陵端将盛菜的碗递给屠苏，一脸求夸奖的表情道：“屠苏，你来得晚，菜都被他们给抢光了，这些是我给你留的。”
　　屠苏看了一眼陵端手中的碗，又看了看陵端眼底的显而易见的期待，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接过碗淡淡道：“多谢二师兄。”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真是的，二师兄还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肇临甚是吃味地用手中木箸用力戳着碗中饭菜，“那个小怪……百里屠苏，二师兄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还敢摆脸给二师兄看，哼！”
　　陵端心满意足地转回身，见肇临满脸菜色地在那边嘟囔，心知他在因自己讨好屠苏的事而倍感不满，也懒得与他解释，干脆转身出门去了。
　　这边屠苏端着碗回到临天阁时，恰好遇上对面而来的陵越。陵越见他端回来一只碗，随口问道：“怎么端一碗菜回来了？谁给你留的？”
　　陵越对天墉城一众弟子排挤屠苏之事并非不知，私底下他也告诫过多次，无奈天墉城弟子众多，他凭一人之力也难以管教，何况起先带头欺负屠苏的，可是掌门涵素真人的大弟子陵端，别的弟子更是有样学样了。
　　“二师兄给我留的。”屠苏淡淡回答。
　　陵越本已越过屠苏走开了几步，听他说是陵端，又转了回来问道：“陵端？”
　　“嗯。”屠苏点头。
　　陵越看了看屠苏手中的那碗菜，迟疑道：“陵端最近对你不错，我看他应该是真心悔过，想要与你缓解关系。”
　　“我知道。”屠苏还是那般淡淡的语气，未有太大的波动。
　　陵越见他神情并无变化，似乎不为陵端的亲近而感到喜悦，又想到这几天看见陵端过来找屠苏时，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不竟心中疑惑，问他：“你不想和陵端缓解关系吗？还是说你并不想轻易原谅他？”
　　屠苏自拜入天墉城门下后，紫胤真人常年闭关，屠苏是陵越这个师兄一手带大，所以他的品性陵越十分清楚。
　　屠苏自来便羡慕陵端在一众师兄弟间的人气，也很想要像陵端那样和众人打成一片。无奈他性格沉闷，加上陵端过去又有意为难，所以渐渐的他也便收了那份心思，不再和其他人过多往来。
　　如今陵端主动致歉，又真心实意的示好，依着屠苏的性情，必然会接受陵端的歉意，与之和解才是。可如今却怎么反过来了，陵端时时亲近，屠苏倒是不予理睬起来？
　　听见陵越的问话，屠苏只沉默不言，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