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优质男二（综古装）》沈令澄

23、陵端篇【五】

　　“屠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记恨陵端过往对你做的总总事情？”陵越心知屠苏不是这般记恨之人，但仍是不放心，追问道。
　　“不是。”屠苏撇开脸，显然不想被陵越继续追问。
　　见屠苏这般，陵越也不想迫他太紧，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询问。
　　屠苏却抬头看向陵越，眼底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道：“大师兄，我早已不记恨二师兄了……或者说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记恨过二师兄。”
　　“那你为什么对陵端这般态度？”陵越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屠苏笑了起来，道：“自我来到天墉城后，除了师父，大师兄和芙蕖师姐对我好以外，二师兄是众师兄弟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所以？”
　　“所以，我想让这份好持续得更久一些。”屠苏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许，眼底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落寞。
　　陵越愣了一下，万万想不到竟是这个答案。
　　伸手拍了拍屠苏的肩膀，陵越失笑道：“傻瓜，你若接受了，此后陵端只会对你更好的。”
　　屠苏却并不这般认为。
　　二师兄现在对他确实很好，但倘若他接受这番好意后，有可能二师兄此后会对他更好；也有可能二师兄见两人已经和解，便放下心从此各过各的生活，即不亲近也不结怨。
　　与其会有第二种情况出现，倒不如现在先这般维持着，也很好。
　　“好了，我不与你多说了，我还要去一趟妙善长老那里，你先回去吧！”陵越拍了拍屠苏的肩膀，迈步离开。
　　屠苏望着陵越离去的背影半晌后，转身离开。

　　有了陵端的率先向屠苏示好，以往那些在陵端带领下各种花式为难屠苏的师兄弟们也开始逐渐收敛起来，虽然肇临因为“二师兄被抢走”的情绪而对屠苏颇有微言，但在陵端几次三番的循循善诱和武力镇压下，见了屠苏也最多只是摆摆脸色，不再为难于他。
　　陵端起初想着以屠苏这般心地善良之人，自己这般示好一定很快便能被他接受，毕竟上一世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道了个歉，屠苏就一口原谅了。
　　却想不到距离桂花糕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月余，这期间陵端也没少用尽办法来讨好屠苏，却不想这人的态度仿佛紧闭的贝壳一样，怎么都撬不动。
　　“也不是贝壳，”趴在桌子上，陵端闷闷道：“至少偶尔还给了两个温和的笑脸。”就是态度还是那样客气中带着一丝淡然，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这个时期的屠苏，原来这么难相处吗？”陵端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正忙着与屠苏对着干，怎么会知道对方难不难相处呢？
　　“二师兄，”陵广站在门外唤道，“掌门让你去大殿。”
　　“来了。”陵端懒洋洋起身，跟着陵广一路走到大殿时，发现不但掌门涵素真人在，就连许久不见的紫胤真人也在。再往一旁看去，屠苏竟也在。
　　“师父。”陵端拱手行礼。
　　“嗯。”涵素真人含笑点头。
　　最近一段时间陵端不但不再屡找屠苏麻烦，反而闲暇之余更加努力修炼，颇有天墉城第二弟子该有的担当与风范。如今见他走来，身姿挺拔，面容清秀，涵素真人心中喜悦，此前对他那些不满的一二分如今全都一扫而空，只觉这弟子着实没有收错，很是给他长脸。
　　“陵端，”涵素真人道：“三日后是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日子，陵越下山办事，所以这一次招新弟子的一切事宜便交由你来办理，屠苏会从旁协助于你。”
　　陵端闻言眼睛一亮，忙扭头看向旁边的屠苏。
　　屠苏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未多说什么。
　　紫胤真人也道：“屠苏尚且年轻，这次从旁协助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多多学习，历练历练。陵端，还望你能借此机会为屠苏指点一二。”
　　见紫胤真人唤到自己，陵端身体微微一震，上一世被他废除修为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
　　距离陵端颇近的屠苏即刻便察觉到了陵端的异样，不着痕迹地侧头看去。
　　“陵端？”见喜爱的弟子出神，涵素真人提声唤到。
　　“是，”陵端忙回神，拱手道：“弟子谨记。”
　　涵素真人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是。”陵端再度行礼后，转身退出大殿。
　　刚离开大殿，就见屠苏也出来了，且紧跟在自己的身后，陵端扭头问道：“怎么了屠苏，是在为三天之后新收弟子的事担心吗？”见屠苏不答，便又道：“不必担心，至时还会有其他师兄弟来帮忙的，我们只需把关好新弟子的资质便好。”
　　屠苏点了点头，迟疑道：“方才你……”
　　“方才我怎么了？”陵端疑惑。
　　“……没什么。”屠苏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迈步越过陵端离去了。
　　“怎么了？”看着屠苏的背影，陵端一头雾水，“奇奇怪怪的。”顿了顿，又道：“你没事，我倒是真有事。”
　　陵端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上一世虽跟屠苏关系不好，中间错过了许多细枝末节的，但他到底还是清楚最后屠苏消失这事，与三日后要入门的新弟子欧阳少恭有关。
　　这欧阳少恭一进门就引发了屠苏的煞气，此后又使计诱他下山，一步一步将屠苏陷入困境。
　　陵端心道，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着这个欧阳少恭，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天墉城，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三日时间转眼即逝。上一世陵端并未参与新弟子的招收，所以这一次新手上路，一早他便用三天的时间将各方面都需要注意的事项打听得清清楚楚。当然，这三日他也没忘记例行公事去屠苏那里报到。
　　临近新弟子招收的前一天，陵端再次去到临天阁找屠苏——现如今不仅天墉城众弟子皆都知道陵端动不动就往临天阁跑，便是紫胤真人也得知陵端如今与屠苏交好，甚是欣慰。一次闭关前遇见前来临天阁的陵端，还特意对他道：“屠苏素来性子淡冷，还望你这做二师兄的多多引导与他。”
　　“是。”陵端恭敬弯腰行礼。
　　陵端谁人都敢不服，唯独面对紫胤真人时毕恭毕敬——那被强行废除修为、阻断经脉的痛苦，即便再活一世他也不能忘怀。
　　屠苏练完剑，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手帕边擦着额头的汗边往廊子那边看去，心中暗暗纳闷。平时这个点二师兄早就过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晚还不见人影？
　　正在心底狐疑，就见陵端由远至今跑了过来。
　　“屠苏，我来晚了。”陵端笑眯眯地道：“去找陵川问了问明日新收弟子时需要注意的事情。”
　　“嗯。”屠苏淡淡应声，见陵端跑得满头大汗，便从袖袋里掏出一条新帕子递给他，“不用这般着急。”
　　“当然急了。”陵端接过帕子随意擦了几下，道：“明天就新收弟子了，我若还不急着准备，新收的弟子资质不好，难免会被掌门真人责备。”
　　屠苏嘴唇微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事实上，屠苏所谓的“不必着急”是指陵端不用这般急着用跑的过来，累得一身是汗。但见陵端会错意，他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见陵端擦完汗后就要将帕子叠起来，便伸手去接了过来道：“给我吧！”
　　“我洗洗了给你。”陵端说。
　　“不必了。”屠苏不着痕迹地将帕子叠了收入袖袋，转身走到石桌边坐下。
　　“屠苏，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量。”陵端紧接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何事？”
　　“就是……”话到嘴边，陵端瞬间卡住。
　　这叫他怎么说呢？难道要说：明天来的人里面有个叫欧阳少恭的，你不许招他进来，也不许跟他接触，更不许和他做朋友？真要这般说了，屠苏会不会问他怎么能未卜先知陵端不清楚，但至少会觉得这个二师兄脑子有病吧？
　　“就是什么？”屠苏追问。
　　“就是，”陵端想了想，正色道：“明天一切听我的，我说收谁不收谁，你都不许有异议。这个你同意吗？”
　　陵端到底不敢太过放肆，还是小心翼翼询问了屠苏的意思。
　　屠苏扭头看向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疑惑，嘴角却微微上扬，勾笑道：“既是二师兄的意思，屠苏自然听从。何况，屠苏此次也不过是从旁协助，一切都还以二师兄的意思为上。”
　　“真、真的？”陵端料想不到屠苏这般容易说话，连个疑问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了。
　　“嗯。”屠苏点头，神情及其认真。
　　“那好，”陵端心知屠苏不会撒谎，顿时放下心来，“那就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见陵端就要起身，屠苏刚勾起一抹弧度的嘴角顿时平了下来，“师兄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嗯。”陵端拍了拍屠苏的肩膀，“你刚练完剑，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走了。”
　　“……嗯。”屠苏点头，“师兄慢走。”
　　陵端挥了挥手，目的达到的他满面春风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