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不如狗》猫珺

28、就是很普通的日常啊

　　最近汪毅特别的忙，忙着管理那片新收的地盘。狼山上的刁民习惯了狼王的管理，乍一下换了个人，飘飘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一会儿闹着要过节的福利，一会儿闹着要更大的田地······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敢提。

　　烦的要死。

　　奴役惯了自家老实小野狗们的汪毅简直焦头烂额。

　　在他的脚边放着块毛毯子，小狼就趴在上面发呆，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哼哼两声，特别乖。

　　眼看着桌上的文书堆得越来越多，汪毅恨不得一把火全点了，最好火能烧到对面，把狼山烧的寸草不生才好呢。

　　他索性把笔一丢，在小狼身边蹲下。小狼的脸特别软，搁在毛毯子上，小肥肉简直要从脸上一团一团涌出来，像一块煎的嫩嫩的荷包蛋。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戳上小狼的脸蛋了。

　　然而小狼连瞧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整只狼在毛毯上摊成一块巨大的肉饼。

　　汪毅戳着戳着，突然缩回手，感叹道““唉，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爹不疼娘不爱的。”

　　他已经很多天没见过纪飞霜了，说不想，那是假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啊。

　　像是感觉到了汪毅的心情，小狼抬起头，用小小的手握住他的小手指。

　　汪毅温柔的揉了揉小狼的头发，笑道：“没关系的······”

　　“小子，你要知道，有些事不舍得也没用。这世上没有谁能随心所欲地活着。”

　　小狼，大名汪小狼，小名小狼，琅琅上口，有脑子的生物都能记住。

　　为了给他取一个最好的名字，汪毅特地把狗子门都叫来了，开了一个短暂而温馨的家庭会议。

　　柳初鬼点子最多，大家首当其冲便盯着他瞧。果然，他是第一个开口的人。

　　“大名就叫，汪······汪汪，怎么样？首先大家都能记住，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其次是好念又好写，我保证小狼长大后，定是书塾里第一个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小孩，毕竟人家要学好几个字，但是咱们小狼只需要学一个。”

　　说到这里，柳初十分骄傲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慕明朗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初实在聪明，在下甘拜下风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如在下把军师一职让给你，可好？”

　　“哎呀，滚滚滚滚滚！这么好的名字，你笑个甚么劲？谁稀罕做那个军师啊？”

　　萨英言站得远远的，一张俊脸几乎要黑成锅底的颜色了。

　　因为某些特殊的——比如不会带孩子的原因，纪飞霜没有参与这次的会议，所以汪毅回来的时候特地把事情挑挑拣拣的转达给了他。

　　尤其把萨英言的黑脸描绘的绘声绘色，就连眼角一根掉落的睫毛也能讲上三天三夜。

　　纪飞霜打断他的废话，问：“所以最后小狼到底叫甚么？”

　　“啊，就叫小狼。大名汪小狼，小名小狼。我这还不是担心养熟了之后，他忘记自己是狼，不是狗嘛。”

　　其实只是懒得想罢了。

　　小狼最近几乎是见风就长，跟故事书里的菊太郎似的，一眨眼已经是个能跑能跳的小团子了。

　　“深呼吸，微笑，等会儿见到你娘要乖，把我给你的东西尽量送给他。”汪毅抱着小狼，一路上絮絮地嘱咐着。

　　他实在是想见自家媳妇，终于在忍到受不了的时候，以小狼为借口，说服了自己。

　　今日天气不错，清澈的阳光落在半融化的积雪上，既冷又湿。路两边的青草已经摆脱冰雪的桎梏，露出些许绿色。大地一派勃勃生机，看来离春天不远了。

　　但也只是看起来。

　　纪飞霜此人，最不擅长的是有两件，其一是照顾小动物；其二是养小孩。

　　小狼把两样全都占了，令这份‘手足无措’翻了一番。

　　到了他的院子门口，最先胆怯的是小狼。小朋友敏感的内心感受到纪飞霜对他的排斥，犹豫着不敢上前。

　　汪毅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加油啊小子，胜利就在前方！”

　　“······嗯！”

　　小狼把左手伸进口袋，捏着口袋里的东西，像是恢复了一些勇气的样子。他敲敲院门，不待回应，便小心地走了进去。

　　很不巧，纪飞霜就坐在院中抚琴，见是汪毅来，便理也不理，只顾着自己练习。

　　小狼迈着短腿“噔噔噔”地跑了过去。他仰着头，崇拜的瞧着纪飞霜手中的琴。

　　“好厉害！”

　　遇到这种情况，纪飞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便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小狼终于把左手从口袋中抽了出来。一块亮晶晶的石头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用来挂着石头的黑绳磨损严重，像是用了很多年。

　　他虽然长得快，但是，很不幸，学东西的速度完全比不上上身体的速度。具体表现在迄今为止，他连一句连贯的话都不会说。

　　“送·····送······”

　　汪毅把饭盒放在桌上，正要把祖传的晶石拿过来，亲自送给媳妇。谁知还没来得及拿呢，那孩子居然硬生生憋出个“娘”字来。

　　纪飞霜的耳朵当场就红了。

　　“你······”

　　赶紧把晶石从小狼手中收过去，递到纪飞霜眼前，试图顺毛。

　　“媳妇，这石头是我娘给我的，在黑暗的地方能发光。当然，这要比夜明珠亮多了。”汪毅挠挠头，笑道，“我总是很忙，没有办法随叫随到，就是个混蛋。所以我想把它送给你，有甚么事你只要摸一下这石头，我立刻就出现在你面前。”

　　纪飞霜捏着耳朵，淡淡道：“不必如此。” “收下吧，虽然这样的破石头满大街都是，但······但······”

　　他“但是”了半天，也没想到甚么好的理由，急得满头大汗，只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纪飞霜。

　　小狼站在他旁边，同样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纪飞霜。

　　瞧着这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姿势，纪飞霜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把石头收下了。

　　想了想，他又指着小狼，道：“以后，常带他过来吧。”

　　虽然不擅长带孩子，不过，一些关于小孩子的常识，纪飞霜还是略有耳闻的。

　　听说小孩子都是非常闹腾的，从生下来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不哭不闹的小孩子啊，那都是傻子。

　　可是小狼从来不哭，就算抢了他的玩具、食物、衣服、毛巾，甚至是把他身下的毯子一把抽掉，也没有甚么用。

　　最多是让小狼皱皱眉，之后该干甚么还是干甚么。

　　虽然目前暂时能够确定小狼不是傻子，但纪飞霜还是无比担心——这孩子长大以后，脑子会不会不太好使啊？

　　于是，绞尽脑汁地把小狼惹哭成为当前阶段纪飞霜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远远超过第二名：教会狗子狗叫。

　　渐渐的，纪飞霜要是一天见不到小狼就想得很，而小狼也变得特别黏他。

　　前几日，柳初不知道怎么了，丢下手里的活跑出来，正好撞见因为不想吃糊糊而准备去厨房的纪飞霜。

　　两人一拍即合，便一同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结果还没到厨房呢，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怪味儿。

　　柳初闻了半天，觉得这可能是来自于某种食物。他大手一挥，潇洒得不得了。

　　“虽然我现在不在厨房，但是我徒弟在啊。他可是得我十分真传的大弟子，甚么菜都难不倒他的！”

　　纪飞霜不置可否。

　　柳初急了，问：“难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纪飞霜不敢苟同。

　　“啊啊啊啊啊啊，等会儿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定能让纪先生欲、仙、欲、死，流连忘返。”

　　“······不必麻烦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饭厅。虽然饭厅里有很多人，但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居然有些惊悚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柳初在小野狗群中瞧见副官的背影，便走上前，拍拍他的背，问道，“难道谁家死了······”

　　那副官被他轻轻一碰，便像个没摆稳的娃娃似的，直接歪倒在地，口吐白沫，双眼无神，眼看是不活了。

　　吓得柳初赶忙从袖袋中掏出个小瓶子，沾了点药粉涂在副官的嘴唇上，手抖得好几次堪堪戳进副官鼻孔。

　　一瞧周围，哪是因为不说话而安静啊，是因为不能说话而安静的才对。

　　柳初把药粉递给纪飞霜，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把这些药粉洒在空中，要确保这房里的所有人都吸入了，或是吃下去了。我潜进厨房，瞧瞧到底是谁在害大家。”

　　纪飞霜拍拍他的肩。

　　借着水缸的掩护，他成功潜入厨房。

　　砍柴小子突然成为主厨，既期待又兴奋。再加上正巧今天有小野狗送来鸡蛋，他便拿起刀，学着原来那个小福贵的样子，把生鸡蛋连壳切成一滩粘稠的不明物体，然后全部丢进锅里。

　　原本沸腾的水渐渐平静下来，变成一锅无法形容的灰粉色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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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困所以写的乱七八糟的······
砍柴小子：啊哈，让我瞧瞧桌上有什么······一个土豆，一块咸肉，十五个辣椒，半个白菜，三个红薯，一碗羊奶，一只鸡，芦荟，小青菜······放在一起炖肯定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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