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36、被劫持

　　我疑惑道：“在这做什么呢？”见秦快挠挠头，我才明了，“是萧南让你看着我？”
　　“是担心夫人。”
　　我忍不住叹气：“说了等他就会等他，也不至于连门都不让我出吧！你们都怎么了？”忍不住皱眉，“萧南到底怎么了？难道……铺子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很棘手么？”
　　秦快摇头道是不知，说他们兄弟不管铺子的事。
　　“能带我去看看么？”
　　秦快一脸为难，“夫人……”
　　我冲他摆摆手转身回了府，走到半路总是觉得压抑，再次返身折回，秦快见了我立马自靠着的墙边直起身子。
　　我瞅了眼街角的小贩，无奈歪头看着他：“我想吃街对面的糖葫芦，你若是不放心就跟我来吧。”
　　秦快赶紧摇头表示不至于，我撇撇嘴走了，猛然回过头时果然见他直勾勾盯着我，或许是见我看穿他方才的满不在乎只是做样子，他不好意思挠挠头看去一旁。只是，萧南这厮也太不信我，还让秦快把门！
　　拿了串糖葫芦正啃着，抬眸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跑过，我下意识跑去追却听到身后有人喊我。
　　“晚晚！”
　　我扭头看去是唐奕，不料后脑猛然一疼——

　　再次醒来时是侧躺在一张床上，挨着脸的仅是一张席子，连条被褥都没有，可见房间有多简陋。欲起身才发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破旧窗子映出暗淡的光线。
　　后脑隐约还在疼，我能想到的是当时正在吃糖葫芦，而后脑袋被重击了一下，是谁暗算我？
　　欲起身才发现双脚也被捆了，不自觉皱眉，实在想不出谁跟我有这么大仇？猛然想起脑袋被砸之前我见了唐奕，是他吗？可这似乎也没道理。
　　不作多想，既然不能走动，只好用蹦的，刚蹦出一小步，“嘶——”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后脑被震的愈发疼痛欲裂。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房间的确够破旧。
　　见到来人时我猛然一愣，确是个许久未见的人。
　　“呵，醒了？”柳环儿扯起一侧嘴角，是邪恶的笑。
　　“是你？”我万分疑惑，怎会想到跟她有关，因为我早已把她忘了，看来真是跟唐奕有关？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么？”柳环儿关门走来，一把将我推坐回踏上，再次将我震得脑袋巨疼。
　　我闭着双眸忍受疼痛，而后见她坐在对面椅子上，坚难开口问：“是你把我绑来的？”
　　“不错。”
　　这么坦诚，也算是她的优点，如此便也省力气，我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么？”柳环儿突然生气，而又恢复平静，“凌晚，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呵，对，这就是你的样子，就是你这副蠢样子，总拿来来勾引人，还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真是让我恶心！”
　　我正分析她话的逻辑，又听她开口：“怎么，不反驳了？知道没法做戏给别人看就老实闭嘴了？你怎么这么恶心！”顿了顿大喊道：“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挺能说吗！扇耳边风不是很有一套吗！你怎么不说了！”
　　我见她双手拍上扶手，大有要冲上来的趋势，而我四肢被困显然只能吃亏，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关于她说我真蠢装蠢一事，我自认跟蠢还挂不上边。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见她满脸扭曲，似有不妙，我开口问：“是唐奕让你来的么？”
　　“什么？”
　　“不是么？”
　　“你竟然敢提他？”
　　“额……他是你表哥，不过……”
　　“放屁！”柳环儿猛地站起身来，“什么狗屁表哥！都是他害得我爹损失惨重才把我赶出门来，什么狗屁表哥，他压根不是我表哥，我也不是什么狗屁柳环儿，都是他瞎编的！”柳环儿有些失控，走近来狠狠瞪着我，“怎么，想说你不知道么？”
　　我一时有些懵，“唐奕……他不是你表哥？”
　　“他骗你的，凌晚你果然是蠢，到现在还不知道！”说完蓦地笑起来，“狗屁柳环儿，你不觉得这名字同你的很相似么？”
　　“有么？”我疑惑，却被她打断。
　　“他不过是仗着跟我爹生意往来，见我……呸！所以要我假装他表妹，名字也是仿照你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我接近萧南，好让你被休了，将你扫地出门，再将你带走！”柳环儿说得口沫横飞。
　　“……休了我？”我终于恍然，“唐奕是为了这个？”可这也颇费周章了些，“可……等等，即便这些是真的，抛开这些不说，我与你并无恩怨，你为何将我绑来？”
　　“并无恩怨？要不是因为你，唐奕会让我们家损失惨重吗？”柳环儿再次将我推倒在床榻之上，居高临下地站在一侧。
　　我挣扎着欲坐起身却又犹豫躺着会不会安全些，我此时一不能跑二不能还手，索性还是半躺着，抬眸看她，问道：“这跟我有何关系？而且我并不知晓……”
　　“就是你！你那丫鬟，都是你那丫鬟，三番五次作弄我，我不过是将她推入水中教训一番，你却威胁我不能嫁给萧南，可我那时已经对萧南有意了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最可恨的是唐奕有什么资格！唐奕知道你生气，知道我对他没用了，他把我爹的生意整惨了！他凭什么！”柳环儿指着我，气得浑身颤抖。
　　我消化她所说的话，她提到了茉茉，说起茉茉我不由发怔，“你想害茉茉，你确实害了她。”
　　柳环儿一愣，道：“我没有！她并没有死！还有，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你确是想害死她不是么？冬日的水那么冷！”我坐起身来瞧着她，“她是醒了不错，可她……”
　　“别跟我在这装可怜，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柳环儿激动得再次伸出手来，我奋力侧身躲过。
　　抬头看着柳环儿站起，不顾她恶狠的表情，尽量平静开口：“我不管你和唐奕的目的是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是你们计谋在先害人在后，你有什么资格把一切怪在别人身上。”
　　“早知道你伶牙俐齿，收起你的那一套，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打断她，“好！你说我错在哪？”
　　柳环儿怔了怔，道：“就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她近乎歇斯底里，随即回身在房中翻找些什么，桌椅倒地杯盏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后柳环儿走来，手中握着破碎的不知什么陶瓷碎片。
　　“凌晚，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说着缓缓走近。
　　我咽了咽口水，对此人套上的莫名的罪名已然无法靠道理来讲通，“你想杀了我？然后嫁给萧南？”
　　“你不需要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萧南家大业大确实能弥补唐奕带来的损失，到时你可以回家也可以嫁给萧南，但杀人偿命，你想要这种结局么？”
　　柳环儿终于顿了顿，道：“你说过不会让他娶我。”
　　“没了命，一切都是空谈，我如此，你也一样。我可以把萧南……让给你！”本是为了保命，但说出后一句话，我的心竟酸酸的。
　　“是么？你肯让给我？”
　　我应一声，才缓缓开口：“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可以明白。”
　　柳环儿继续走近来，手中滴落些许鲜红，我尽力躲避却被她一手按住，“我以为你对萧南还是有些情的，竟这般随意舍去了？”顿了顿，碎瓷片再次凑近我的脸，道：“既然……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你这张脸，是不是……”
　　我心下一惊，却挣脱不开，不料她面上猛然一喜，向后离开了些，道：“你就是靠这张脸勾引人的，勾引了萧南、唐奕，甚至……”说完咯咯笑了，笑得阴戾，“你说你愿意把萧南让给我，可我如何知道你会信守承诺呢？不如，我替你找个好下家，也不枉你这脸最后的作用……”侧头对着门外喊了句：“你进来。”
　　门再次被打开，一身灰布衣衫打扮，头带斗笠，斗笠压得低，看不清面容。
　　我猛然想起先前茶馆外的‘好心’车夫，甚至那时险然被马车碾死而被萧南而救下，她竟已我盯了我这么许久？不由心底大冒寒气。
　　“我瞧你总是盯着她，我这就成了你们。”而后转头来对我，道：“这样也断了你的念想……”
　　我赶紧出声打断她的话，道：“你敢让他靠近一步，你便永远进不了萧府！”
　　她笑的满是得意，“你想死吗？”
　　不愿由事态再发展，毕竟以我此时的境遇无法反抗，只能希望接下来这一撞可以一命呜呼。
　　“我宁愿。”一字一顿说完决绝的话，猛然起身向前撞去，与此同时，传来破旧窗户被大力冲破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形闯入，而我彼时已双眼模糊。

　　再次醒来，所见果然不是那间小破屋，我心下庆幸，不敢怪他为何在我撞破额头时才闯进来。
　　抬头揉了揉肿胀的额头，竟已被包扎，后脑勺也不如先前的疼。掀开被褥发现衣服已被换了，我不由愣在原地。
　　门被打开，扭头看去是个小丫鬟，只听她惊呼一句：“您醒啦！”而后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