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芳草遍江南

55、首关

　　凌墨五感近乎全无自然是无所谓了，固定他身体的冬月和六月可是吓了一跳，看着那只有半截的身体疯狂的弹跳着，任谁都不忍卒读。医仙让腊月给他擦擦额头的汗，继续处理第十六道伤口，轻轻划开皮肉，看一眼其中的情况，草叶已经几乎被吃干净了，虫子自然到达了皮肉深处，医仙轻轻挑开皮肉，将指头大的黑色虫子挑出来，将露出的黑色骨头用手中的小刀刮了几下，骨头恢复了洁白，他就继续向下一个伤口，而一旁的药神则是将一层透明的药膏迅速涂抹在伤口上，伤口立刻止血，药神就用轻而薄的纱布贴在药膏上，既防止灰尘进入，又不会影响透气。腊月看不下去，转身冲了出去，八月咬咬牙，连忙顶了上来。梁冷云却是死死盯着这一切，连眼睛都不肯挪开，仿佛看到的和腊月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突然，凌墨的身体一个剧烈的抽搐，让医仙几乎画歪了手中的小刀，他长大了空洞的口，仿佛窒息一般，两个眼眶黑洞洞的对着床顶，接着身体脱力的掉下来，身侧被医仙扭断了骨头扭曲的垂在一边的手臂也重重的摔在床上，凌墨的气息瞬间衰弱下去。
　　一旁的梁冷云眉宇间全是狠厉之色：“没有我的同意你竟敢去死！给我回来！”
　　梁冷云将身上的灵力毫无保留的送入凌墨的心脏，凌墨的身上爆发出一阵金光，气息再度恢复了一些，却还是微弱的吓人。医仙和药神毫不迟疑，继续处理下一个伤口。
　　这种折磨人的痛苦持续了一天多，药神终于用祛毒露封上了凌墨身上的最后一个伤口。期间凌墨濒死七次，都被梁冷云的灵力和大还丹和苦参丹抢了回来，各种保命的灵药不要钱的灌下去，凌墨的气息也不过是介乎有和没有之间，而他的身体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着。
　　“帝君，只要过得三天，将这祛毒露用烈酒洗去，然后涂上百香生肌散，就度过了第一道难关。没想到帝君灵力如此强大，看来救活这位公子的可能性要大了很多。”
　　梁冷云这几日耗费灵力太多，脸色有些苍白，而医仙和药神更是劳心劳力，形容惨淡，让二春安排二位好好休息三日，梁冷云也前往书房闭关。第一道难关尚且如此，后面看来要用灵力的地方还有很多。至于凌墨，自然是让六月、冬月和腊月继续照顾。不过凌墨如今根本全然不能动弹，也不须什么照顾，只消每个时辰喂些保命的汤药就可以了。
　　……
　　三天匆匆而过，原先伤口上透明的祛毒露和白色的纱布都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看样毒液已经被吸取的差不多。虽然凌墨的身子还是在痉挛，但比之前刮骨之时要好了太多。他似乎渐渐明白了自己好像是真的被救了出来，虽然并未放弃死志，却不忍心给熟悉的人带来麻烦，可以压抑了自己的痛苦。除了被药物弄得昏睡的一两个时辰，其他时候都因为身体剧烈的疼痛而可悲的清醒着。
　　医仙检查了凌墨伤口外的祛毒露，向药神和梁冷云点了点头，示意恢复的还不错。随即他看向凌墨，轻声问：“公子，你可清醒着？如若清醒着，可否动动鼻子？”
　　见凌墨的鼻翼轻轻耸动了一下，医仙皱眉：“我明明已经用了安神的药物，看起来对公子用处不大。但是这伤口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必须要愈合起来。我只能在公子清醒的时候用烈酒洗去药物，然后涂抹百香生肌散了。师兄，还烦劳你帮忙，这样可以缩短公子的痛苦。帝君，还请为公子护住心脉。”
　　烈酒洗去药物虽然疼痛，却与祛毒露本来带来的疼痛并没有太大差别。而百香生肌散涂抹之后是一种凉意，反而可以缓解疼痛。周身的疼痛有所减轻，凌墨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的抖动也逐渐停止了，竟然是渐渐睡了过去。看到终于可以安睡片刻的凌墨，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帝君，只要七日后伤口完全愈合，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这一道难关，到此也算过了。”
　　梁冷云颔首，也不多说话，就径自去了，好想丝毫不关心救治的结果。而六月和冬月则是对视一眼，第一关就如此艰难，后面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