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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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便急冲冲补充道：“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向什么‘第二代强袭者’这个身份妥协的意思，我现在听从你的指令，只是因为你之前的提案的确对我有利……你说过，你要帮我找到妮娜，就算现在情况有变，我也要找到我的妹妹，在那之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听到了吗？合、作、关、系。”
他重点强调在“合作”上，刻意突显了两个人关系的平等性，生怕自己占了下风。
“是，我说过。”翎勾起一个笑容，“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八号又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刚刚那个家伙不是要我们去报道么？现在就去吧。”
“好。”
……
刚刚走出了被分配的临时宿舍，翎便看见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双胞胎……准确来说是两个同型克隆人站在了不远处的走道上，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
身后的八号几乎是在看到他们两个人的那一瞬间便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翎则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了他们，在咫尺之遥的地方站定，两人果不其然同时扭头看向了翎。
“我收到了坎特雷尔少校的指令，带你和八号去进行登记和领取物资。”其中一个人开口道。
“了解。”翎凝视了刚才说话的少年片刻，犹豫道，“你是榉？”
被喊出了名字的少年低下了头，沉默不言，一反常态，他没有给出问题的答复。
“他是。”反倒是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少年开口道，“我是枫，今天是所有强袭者例行检查的日子，医疗部的舞鹤昶上尉让我带你身后的强袭者八号去医疗部做一次完全检查，管制官也必须在现场。”
榉也再次开口了：“而我们现在的管制官是你，在没有你在场的情况下，我们不得私自和舞鹤上尉接触。”
医疗部的舞鹤昶？
这是泛亚细亚共同体里大和裔的取名方式，同时也是——
翎想到了先前奥古斯特告诉她的那句话。
“好比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两个亚洲强袭者，他们的原型是一个叫做‘舞鹤松’的大和裔”。
舞鹤（Maidzuru），同样的姓氏。
但是枫话语中的第三人称是女性的“她”（her）。
不是克隆人，那……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八号在听见榉宣称翎如今也是他们的管制官时脸上一度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神色。
登记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管制官这个身份本来就具有特殊性，不到半个小时，后勤处就将被褥日常用品等物资送到了她和八号的临时宿舍，刚刚用冲压好的狗牌也被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她的身体特殊，无论是血型还是指纹都属于机密，那块狗牌上光秃秃的，只镌刻了她自己的名字。
泛亚共的军队里并没有使用狗牌的习惯，因此她拿到这块狗牌时没有立刻带上，而是打量了很久。
Ling。
莫名其妙地，她在看到那四个字母时觉得有点难过，毫无缘由，有股孤独感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没有汉字，只剩下了单纯的拼音，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是“翎”。
身旁的八号则没有狗牌，第二代强袭者不具有公民身份，不具有人权，当然也不在军籍之中。
“你的名字？”八号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狗牌，“Ling？”
这还是他头一次念出她的名字，不过只是第一次，他就念得分毫不差了。
“你没有姓？”强袭者脑内的生物芯片里储存了几乎所有的现存语种，八号当然分辨得出她名字里的奇怪之处。
这个名字看上去实在是太不像是名字了，说它是一个代号，兴许还更合理一点。最初翎向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因此一直犟着脾气不愿意喊她，可狗牌不会作假，她正式登录的名字还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音节。
“嗯。”翎看着那行字母出神。
汉语里，同个读音有很多不同的写法，Ling可以是翎，可以是玲，也可以是零。
零，数字里的零，空空的零，什么都没有的零。
她唯独最排斥这个汉字。
***
处理完闲杂事项，一直跟在两个人身旁待机的榉和枫便领着两个人来到了基地负三层的一间房间前。
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手里端着步.枪。
翎走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他们才让出了道路。
还没打开门，里面的交谈声已经间间断断地溢出。
“布莱恩，你应该更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你要记住，在强袭者这个身份之前，你是一个营的指挥官。”一个女人责备道，“不要再驾驶强袭装甲了，不然再来多少针血清都救不了你的命，你想死在战场上，让自己的士兵无头乱撞的苍蝇么？”
“舞鹤上尉，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干涉的，你逾越了。”
“啊，是吗？这样的话就别再找我替你修手臂了，正面接下一发马格南？你还真是厉害，你知道现在找到可以替你那只手臂修补的合金有多难么？”女人嘲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西部荒漠上的独臂孤狼？”
“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
“……没有下次。”
女人开始不耐烦了：“行吧，我下午还有预约，快滚快滚，我不想再看你那张苦情大恨脸了。”
翎身前的门被倏然打开，布莱恩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入口。
他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呼喊声：
“是下一批预约的强袭者和管制官么？让他们进来，布莱恩？你挡在门口干什么？”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眼前这个在之前三番五次对八号大打出手的第一装甲师团少校竟然真的向旁边侧身，让他们进去。
本想给他让出道路的翎反倒进退维谷。
她身后的枫和榉倒毫不在意，越过了她，看也没看布莱恩一眼，走到了房间内。
而一直尾随在她旁边的八号则紧紧拽住了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翎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八号，伸手握住了他拳头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布莱恩落在八号身上的视线。
房间里，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次没有任何不耐，只有满心的欢喜：“这不是枫和榉么？我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们了，快坐下，有没有想喝的东西……哎，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咖啡可以么……我的砂糖罐呢？”
女人找不到砂糖的怒气很快就迁移到了还在门口那里伫立着的布莱恩身上，“布莱恩·坎特雷尔少校，要是没事，就快滚，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要有空，不如帮我去后勤处那里申请一盒精制砂糖！”
身旁的八号闻言发出了一声嗤笑：“呵——”
翎背后渗出了一点冷汗，她强迫自己无视布莱恩的存在，在事态更加糟糕之前直接拉着八号进入了房间内。
室内的白炽灯亮得有些刺眼，走进房间后，翎才发现地上全是凌乱的文件和食物残渣，大多都是压缩干粮的碎屑，所以也不算太过脏乱……但是她很难将这样杂乱的房间和“医务室”挂钩。
那个刚才一直在单方面向布莱恩输出的女人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忙脚乱地替坐在另一旁的两个男孩冲着速溶咖啡。
那是个身材干瘪消瘦，个头有点矮小的女人，凌乱的黑色长发，脚上只蹬着一个拖鞋，没有穿制服，身上是一件开了线的毛衣和宽松的睡裤，不高的鼻梁上挂着一幅金边眼镜。
她倾倒开水的速度太快了，水滴飞溅到了自己手上，烫得她时不时发出几声抽气。
意识到还有两个人的到来，身形不高还驼着后背的女人抬起了头，那双被厚重镜片遮挡住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翎和八号。
双方一时相顾无言。
榉和枫异口同声道：“舞鹤上尉，这是我们的新任管制官翎，以及新着任的强袭者E型八号。”
“哦！”女人恍然大悟，连忙朝他们招了招手，“原来是你们，随便找张椅子坐吧……”她话语一顿，温声细语又变成了怒吼，“还有布莱恩你还要站多久，我都说了快滚！”
翎没有回头，但是她听见了铁门关上时发出的声响，身旁的八号也骤然放松下身体，她知道布莱恩已经离去。
“你好，我是翎。”翎一如既往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已经放下开水壶的女人，“我身后的是NEU的E型八号强袭者，我听说我要带他来这里做一次全身检查？”
“是的，是我让人通知你们来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证件，就将它还给了翎，视线胶着在翎的脸上，“原来就是你。”
她这句话的语气近乎感叹，翎疑惑道：“我怎么了？”
“没什么。”女人收回了视线，“我只是之前在想谁会是榉和枫的新任管制官，没想到是这样年轻的女孩，有点吃惊。”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医疗部的负责人，舞鹤昶（Maidzuru Akira），军衔上尉。”女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上面镌刻着她的姓名，“准确来说，只是个挂名负责人，我不干涉一般士兵的医疗，我只负责强袭者身体的日常维护，我的行动范围仅限在这件办公室内，平日里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出行，所以有什么事情来这里找我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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