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程菲还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看了眼对面的空床，亏得今晚李甜甜回家住了，让她能敞开来长吁短叹。
翻了个身，程菲抱紧被子又是长叹一声，之前她有多开心，现在，哦不，自从见到邢洲后就有多郁闷。邢洲邢洲，为什么康康偏偏是邢洲的外甥啊！？她看起来就那么好玩吗？为什么老天要来玩她？呜呜呜呜，她的五千块，可能就要没了。以他们俩的过节，邢洲如果不是脑子坏了就肯定不会再要她给他外甥补习的，五千块啊，呜呜呜呜，还没到手就要没了……
很显然，程菲和邢洲是认识的，而且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反正程菲作为一个轻度脸盲患者是深深地记住了邢洲的，虽然他们在今天之前一共才见过两次，只不过这两次是，嗯，很不寻常的两次。
第一次是程菲还在工作时，她被安排着参加了一个据说全是各行业大佬的聚会。本来这种规格的聚会程菲这种小总监是没资格去的，但那天她的领导突发肠胃炎，于是程菲就作为替补给顶上了。
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的程菲被领导的秘书Linda拉着介绍了很多精英人士，邢洲就是其中之一，被安的头衔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人中龙凤钻石王老五”。
每个行业都不乏优秀的人，尤其是优秀的英俊年轻人，所以在Linda介绍到邢洲时，程菲已经有点审帅疲劳了，只打趣道刚刚已经出现了四位王老五了，这位按顺序排应该算是王老九了。
本来程菲和邢洲的交集应该到这儿就没了，程菲对王老九没兴趣，邢洲更是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她，但是……事情往往就坏在了“但是”上。
Linda听到“王老九”的调侃后白了程菲一眼，削尖的下巴朝右前方一抬说：“这次给你换个口味，看到那边的那个光头没有？”
程菲懒洋洋地顺着Linda指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那个光头后，她成功地把果汁呛进了气管里。
Linda一边拍着程菲的背一边领着她往角落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姐姐，咱能注意下形象吗？可真想装着不认识你啊。”
程菲艰难地咽下果汁，摆手示意Linda不用拍了，“咳咳咳，你，你接着，说咳，咳咳，那个光头。”
Linda抽了张纸巾给程菲擦咳出来的眼泪，“不是吧你，你真对那个光头感兴趣啊？你这口味……有点，呃，不寻常啊……”
程菲在擦眼泪的间隙抽空送了个白眼给Linda，“不寻常你个头，你不是说这是个什么什么大佬的聚会吗？我记得那个光，呃，那个人就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啊，怎么也在这儿。”
Linda狐疑地看了程菲一眼，“认识啊？”
“你先说。”
“真看上了？”
程菲目露凶光，“快说！”
“好好好，呐，人家公司虽小，但耐不住人家有技术啊，光头哥的公司最近研发了个什么专利，咱们公司就对那个专利很感兴趣，不过人家光头哥比较难搞目前还没给准话，对了，刚刚那个刑总也对那个专利很感兴趣，是咱们的头号竞争对手。”
“刑总？”
“邢洲。”
“哪个？”
Linda闭了闭眼，沉声道：“王老九！”
“……”程菲反应过来了。
“……”
“不是，你真认识光头哥啊？”
“那是我舅舅。”
Linda显然是惊住了，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舅舅，保养得真好，呵呵。”
程菲也沉默了一会儿，“我外婆老来得子。”
“呃，贵外公老当益壮老当益壮。”
“……”
“嗨，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正经的，既然光，呃，那个，对，徐总，徐总是你舅舅，那你要不要给咱咱们公司走个后门啥的？我听周总的意思公司很想要这个专利的，你要是能搞定这个，到时候肯定是头号功臣。”
程菲把玻璃杯放在Linda手里，“你是二号功臣！”
徐祺一向疼爱这个只比自己小十岁的外甥女，本来也的确是在两个公司之中犹豫的，现在程菲开口了，自然会偏向程菲公司。
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程菲抱着光头舅舅的胳膊撒娇走后门时被邢洲看了个正着。
当时瞟到邢洲直直冲过来的眼神，程菲的小心脏跳乱了好久的频率。坦白说，邢洲的眼神里并没有明显的情绪，但程菲就是感觉到自己被他鄙视了个彻底。啧！这个王老九的眼神有毒啊！
后来程菲把这段讲给戚溪听，戚溪恭喜她进了邢洲的黑名单了。那会儿程菲是怎么说来着，她说进了就进了呗，反正她又不捧他家饭碗。可是现在……程菲咬着棉被真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好疼……
如果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算不上美好的话，那么第二次就堪称灾难了。
他俩第二次见面的场所是在夜店。彼时的程菲已经从程总监变成程同学了，因为穷的关系程菲真的很少参加同学聚会，那次去夜店就极少数中的一次，然后就好死不死的碰到邢洲了。
那天晚上程菲到后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卡座里喝酒，喝的是酸酸甜甜的果酒，虽然度数低，但是连着几杯下肚后，也有些晕乎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灯光下在舞池里扭动的人群，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
旁边的女同学推推她，眉飞色舞地冲她吼，“感觉怎么样？”
程菲回过神来，点头，也大声道：“不错。”虽然吵了点，不过真的能让人放松，怪不得那么多人来。
女同学再欲说些什么，突然被另一个同学冲过来打断，“打起来了，快跑！！”程菲呆愣了几秒钟，然后本能的拉着同学的手就一起跑，下到一楼后，同学挣开她的手，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这里有好几个门，咱们分开跑！”
晕晕乎乎的程菲看着瞬间就消失在人群中的同学，茫然了，分开跑是没错，但是她不知道那几个门都是朝哪儿开的啊！那现在怎么办？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会儿，程菲被酒精侵蚀的脑子里蓦地想到了电影中的一幕，有了！她使劲扯过旁边的一个高个男人然后顺势靠在一旁的墙上，迅速抬手勾下男人的脖子，一踮脚就亲了上去。
程菲贴着男人的双唇，紧张兮兮地说道：“兄弟，帮个忙！”
然后那个被她强吻的男人，也就是邢洲，马上就格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因为位置比较偏而且两人又离得相当近，所以程菲看清了邢洲的冷脸也清楚地听到了他带着薄怒的声音，他说：“松开。”
要是识相点的人，这会儿就应该撒手了，程菲也的确是个识相的，只是喝了酒的程菲就不太可控了，不自控的那种。
虽然有点害怕，但她还是踮着脚搂着邢洲的脖子不放，双手还在邢洲的脖子后交叉握紧，“你是，是，邢，邢……呃，老九？”
然后呢？程菲闭着眼又是哀嚎一声。
然后，然后程菲记得邢洲像是愣了会儿，接着就沉着脸把手绕到颈后把程菲交叠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程菲还要挣扎，邢洲两手摁着她的胳膊让她的手不再抬得起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程菲的眼睛，“程总监，你喝多了。”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程菲自然招架不住，她偏开脸，使劲挣了挣，不仅挣不开邢洲的控制还把自己的胳膊扭得生疼，疼痛加着急，于是程菲也怒了。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也不错，挣不开她也就不挣了，她开始拼命地踮脚，甚至跳起来想要去亲邢洲，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忘了为什么要去亲邢洲了，只想着一定要出口气，但奈何两人身高差距太大，邢洲又完全不配合，程菲跳了半天也没能得逞。
程菲翻个身躺平，绝望的想，那会儿邢洲一定觉得自己就像只猴子吧，而且还是只色猴。最最可恨的是，当时喊“打架了，快跑”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同学，而且也根本没人有打架，那个素不相识的混蛋只是喝多了！！！什么嘛，酒品不好就不要喝酒啊！！！
当天晚上，程菲清醒后就悔恨得不停拿头撞墙，损友戚溪再次恭喜她进入了邢洲的终极黑名单，让她小心邢洲对她实施打击报复，听得她小心肝又是一颤，她是真怕。
从那以后，程菲就告诫自己，珍爱生命，远离邢洲。后来程菲倒也没狗血地碰到过邢洲，就在她渐渐要把这些事给忘了时，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教了邢洲的外甥，吃了邢洲家的凤梨酥，喝了邢洲家的水果茶，坐在了邢洲家的沙发上，还指望着邢洲给的工资……
老天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
方蕊没想到儿子居然跟小程老师是认识的，只是看两人的互动，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她那个儿子她向来就捉摸不透，问了几遍都是“不熟，见过两次”的回答，她再不信也只能作罢。
邢洲虽然不想多说，但倒也真的没骗他妈，他对程菲的了解还没有他妈多，至少他就不知道程菲居然又回学校去念书去了念的还是跟她的工作八竿子打不着的新闻系，怪不得他后来路过程菲公司那块儿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她。
说起来刚刚邢洲还差点没认出来，毕竟那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端坐在自家沙发上人跟半年前在夜店里碰到的那个完全是两个风格，唔，或者说两种——人格？想到最后程菲落荒而逃的样子，邢洲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果茶，随意问道：“康康，你觉得这个老师怎么样？”
康康想了会儿，答道：“不好对付。”
邢洲想到之前有过的的两次交集，抿了口茶，赞同道：“是不大好对付。”但是，总还是能对付的。第一次的事，各凭本事，邢洲无话可说，但是第二次，就纯粹是程菲在找茬了。
“小舅舅。”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邢洲喝完小茶杯里的茶，提起茶壶正准备再倒一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这茶煮得格外好喝，“你要说什么？”
“那个，你用的是那个女的的茶杯。”
“……”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