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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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食堂吃饭的人，一般以三五成群结伴来的居多，就算是一个人来的，手里也都拿着一个手机不停地在点点点。所以像程菲这样，一个人，不玩手机，老实吃饭的人很少，其对食物专心的态度还感动了食堂的大师傅，他真的是好多年没见过如此认真对待饭菜的同学了，下回得多给她打点菜，如果他还记得她的长相的话。
程菲确实很专心，但她辜负了大师傅的感动，因为她的专心在于专心地戳着餐盘里的豆腐，几筷子下来豆腐块都被戳成了豆腐渣。从表情上看，程菲看起来算不得开心，甚至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样子。
把一小块豆腐戳烂，程菲在心中留着宽面条泪，她特么已经吃了三天的豆腐了，再吃下去她真的想找块豆腐去撞墙了。刚刚点餐的时候人多比较挤，一个端着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的男生被挤得堵在她面前挺久，她真的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凑上前去喝一口。
不行，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程菲“啪”放下手里的筷子，她真的熬不住了，被爸妈知道就知道好了，大不了两条腿送给他们打，她不要了，她要给她哥打电话请求经济支援。
正要拨出去的时候，程菲的手机进了条微信。要知道自首这件事总是不那么让人迫不及待的，所以程菲立马退出了通话界面点开微信。
是她导师发在班群里的消息，问大家有没有兴趣兼职，教她朋友家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儿，主要辅导语文，要求最好是研究生，形象气质佳，温柔耐心，能熟练运用德语对话，一个月五千，如果教的好的话会有奖金，具体辅导时间双方根据各自安排面议。
午饭时间大家估计都比较闲，群里马上就有了反应，程菲的手机被刷屏了。
郭夏临：【五千！五千！五千！还有奖金！还有奖金！还有奖金！】
方贝贝：【复读机滚开！吴老师，请问为什么要求德语啊？要求二外的话，日语行吗？我本科学日语的。】
李甜甜：【为什么一个一年级的家教都要求那么高？】
吴涵老师：【贝贝，小孩是去年从德国回来的，所以家长要求会德语。】
方贝贝：【好吧(ㄒoㄒ)~~】
方贝贝：【好恨自己当初选错了专业~~o(>_<)o ~~】
吴涵老师：【如果大家觉得合适的话可以联系我O(∩_∩)O】
……
之后的内容都是大家在感叹要求高工资高然后后悔选错专业之类的，程菲没有再细看，因为她现在有点不淡定，她觉得她的内心正在燃烧着一把熊熊大火。
程菲迅速把餐盘送到收餐台然后拔足往寝室狂奔，她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吴老师打电话，她要毛遂自荐！程菲一边跑一边想，活这么大总算明白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了，这个兼职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嘛！
她大学学的是万金油英语，二外学的是法语，本来也跟要求擦边而过，但是她工作时在德国外派过一年啊！！哈哈哈哈！！！当初公司里拖家带口的员工都不愿意去，这个出长差的机会毫无疑问就剩给了新人菜鸟程菲。
彼时的程菲恰巧正逢失恋，巴不得离伤心地越远越好，也不管自己的德语水平就只是看了几部带字幕的德国电影就点头同意了。在外的那一年是辛苦的，但是工资却是可观的，后来回国后程菲拿那年的工资跟奖金给自己买了辆车。
想到车，程菲的小心脏又开始抽抽的疼了，她的小车车去年被它卖了还房贷了。妈的，当初真不该买房！不过如果能得到这个工作的话……哈哈哈！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还不起房贷了！
程菲跑到寝室时，李甜甜正在挂包，看样子也刚回来。
“小，小甜，小甜甜，呼，不行，我，我，得歇会儿……”程菲本来打算跟李甜甜说自己要去应聘的事，但奈何刚刚跑得太凶一时喘不上气来。
李甜甜给程菲递了杯水，“又没人发钱，跑那么急干吗？”
程菲灌了半杯水又歇了会儿后才缓过来，“有人发啊，吴老师刚刚不在群里发了吗？”
李甜甜想了会儿，“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给那小孩儿当家教？”
“嗯，没错！”
李甜甜一边低着头跟人发微信一边问道，“你会德语？”她之前见过程菲给人翻译东西，不过翻的好像都是英语跟法语。
“我在德国待过一年，让我教德语肯定没戏，不过日常对话还能凑合。”
“你在德国待过？”
“对啊，在那边出了一年差。”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过。”
“……好吧，德语这个问题解决了，形象气质倒是很佳，但是你确定你能对着一个小孩儿温柔有耐心？”
程菲靠在椅子上露出微笑，“不知道，但我绝对会对五千块温柔有耐心的。五千块，嘿嘿嘿嘿，有了这五千块，姐姐再也不用熬夜做策划了，哈哈哈哈哈，光是想想就让人美的不行！”
李甜甜被程菲笑得打了个哆嗦，“菲姐，咱能矜持点吗？”
程菲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能，现在的我对五千块矜持不起来。我现在就给吴老师打电话。”
李甜甜拖着椅子坐到程菲身边，“菲姐三思哈，吴老师在群里说这事儿的时候，我正好跟我一本科同学在一起，我就跟她说起了这事儿，她说她也知道，哦，她读的是汉语言的研，汉院的，这事儿前一阵在他们学院弄得还挺热闹，好像是咱吴老师那朋友家小孩已经在文学院海选过一圈儿了，最后选上的愣是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
程菲迟疑了，“不是吧，这么玄乎？一整个汉院都搞不定这么个小孩？”
“不然呢？你以为这五千块这么好挣的？我刚微信问了我同学，败下阵来的同学说那小孩超级超级难搞的，性格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会赏脸配合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甩德语骂人，而且人家少爷心情基本都不好，最关键的是家长完全不管。现在汉院那边没辙了，就来找咱们这种沾点边儿的学院了。”
程菲听完一下子颓了。
李甜甜摸摸她的头，“所以，菲姐要三思啊。”
程菲思了不知道几思后，还是决定要给吴老师打电话。拨通前她对李甜甜说：“大概是我见识少，但是现阶段我真心觉得房贷比熊孩子可怕。”
程菲给吴老师打电话时直接说明了自己毛遂自荐的意思，吴老师听了先是表示了惊讶然后告诉程菲因为之前几次失败的经历，所以小孩儿家长希望能先见面了解一下看看双方合不合适，穷鬼程菲自然一口答应。
挂上电话，程菲靠坐在桌前，感叹人生不易赚钱很难，堂堂研究生去教一个一年级小孩儿还得参加个面试。
李甜甜点点头，清清脆脆的声音飘过来，“所以读研要三思，辞职需谨慎。”
程菲小脸一垮，“哎哎，这位亲，说好的人艰不拆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程菲话锋一转，“对了，刚刚我听吴老师的意思好像挺惊讶我要去兼职的，为什么啊？我看起来那么不缺钱吗？没道理啊。”
“正常，换你看见一高冷款的上赶着要去哄一小娃娃你也会觉得惊讶的。”
程菲一下子乐了，“你是说我高冷？你不是老说我是傻大姐吗？”
“所以说你高冷的又不是我啊。”
“……好吧，那吴老师为什么会这样说？”
“旁观者迷呗，不光吴老师咱班同学也是那么觉得的，毕竟大家看到的日常就是下课铃一响你人就不见了，平时聚会你也很少参加，偶尔在路上碰到了也没见你多热情，就这形象你能指望它和蔼可亲到哪里去。”
“这这这，我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冤！！一下课人就不见了是因为我得抓紧时间回来翻译写策划，平时聚会我很少去拿是因为我没钱啊，我也很想去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啦，至于在路上碰见了不热情就更扯淡了，平时都不熟我也不能一见到就冲上去亲两口吧？！”
李甜甜耸耸肩，“所以我同住者清，他们旁观者迷啊。”
程菲沉声总结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眼见不一定为实。”
李甜甜补充，“旁观者不一定就清。”
程菲转身扑倒在桌上，“呜呜呜呜，做女研究生好难。”
李甜甜继续补充，“做一个背着房贷的女研究生难上加难。”
程菲扭头恨声道，“谢谢补刀！”
李甜甜冲她妩媚一笑，“不用谢。”
“……”妈妈，有人欺负我。
吴老师的效率很高，晚上就发来微信告诉程菲面试的时间和地点，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就在她们学校的十七号楼303。
程菲对约定的时间不太满意，明天她一上午都是满课到十二点才下课，十二点半就要去面试就意味着她连去食堂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程菲转念一想，没时间去食堂吃饭也好，成天的青菜豆腐，她是真的腻了。
第二天一下课程菲跟李甜甜打了个招呼就又迅速地消失在同学们的视线中了，她得抓紧时间去超市买个面包安抚她的胃。程菲的胃说娇气也娇气说强悍倒也强悍，娇气在于经不得饿，一饿就疼，强悍在于只要是吃的都能接纳。
因为跑得及时，程菲在超市人满为患之前买到了一个菠萝包，她一边啃着菠萝包一边往十七号楼走，想着一会儿面试时可能会碰到的问题。
S大的教学楼都是按照数字命名的，从一到二十八，简单粗暴一目了然，是以虽然程菲不知道十七号楼在哪儿但仍旧老神在在，因为只要顺着数字走准没错。
离十二点半还差八分的时候，程菲找到了十七号楼，这会儿她的菠萝包也正好啃完了。她从书包侧兜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深吸一口气，上楼面试！
301,302,303，到了，嗯，校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程菲后退一步，揉揉眼睛再次望向门牌，没错，还是“校长办公室”这五个字，她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找到昨天吴老师给她发的微信，确认完之后她有点懵圈了，嘶，她，她好像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兼职……
电梯那儿突然传来动静，有人在这层停了，程菲回过神来迅速躲到安全通道里。问她为什么要躲？因为她得先百度百度她们校长啊。说来惭愧，入学一年多了，别说校长长什么样儿，就是是男是女程菲也不清楚。不管面试结果如何，她都不能败在“认错校长”这么尴尬的点上。
轻微脸盲的程菲对着屏幕上被放大的大脸开始加强记忆，眼看再不去就要迟到了，她才从安全通道里出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程菲才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程菲拧开门进去，却进去之后受到了比看到“校长办公室”时更大的惊吓。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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