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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萌芽(下) ...

  •   如果当初没有中了你的奸计,我也不会有后来的委屈。爱情是什么东西,你不言语我便猜疑。越是不讲清楚,越是诱人至深。朦胧似纱的东西看起来美丽的就像是假的,你不确定怀疑的,它的的确确就是假的。真的喜欢,怎会压住要表白的冲动,怎么忍心平添你的烦忧?
      单程阳端了餐盘,拿了两个人的勺筷,缓步在前面走着。我端着自己的餐盘,默默的走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盯着他的背影出身。他是天生的好比例,蓝色的校服他穿起来也显得精神干练。反观我,宽大的校服快要包裹住大半的身子,似麻袋的裤腿显得腿更加的粗短。真是不能有比较啊,平时看着自己丑得还能糊弄过自己的双眼,站在单程阳面前我老觉得自己是时候被罚款了。他动作轻柔的把餐盘递给我,眼眸温柔的道:“坐一边还是对面?”我哦了一声,他是在询问我要不要坐他旁边吗?一想起上次坐他对面被米饭卡住喉咙的壮烈画面,我便乖乖的选择了坐在他身边,免得自己再灵魂出窍,反应迟钝。我低头小口扒拉着饭菜,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平时和李捷、黄天琦吃饭我哪还管过声响啊,怎么过瘾怎么行动。身边这人一点声音没有的把饭菜递送至唇齿间,细细咀嚼,偶尔瞥一眼缩成一团的我,眼角止不住的泛上笑意。“你刚才在躲谁啊?”他笑问,我心下无奈,出糗老被他目击现场,我此生还有和“遗憾”?我鼓囊着嘴巴恨恨的道:“我对头,很烦人,看见就来气。”我一想起苏岑诡异的眼神,我就觉得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手里捏着筷子,举着勺子,皱着鼻子目露凶光。他狐疑的看我一眼,复又挂上了轻盈的笑容:“你呀,就是一个小火人。毕竟人家是男生,你不要太硬来,免得自己吃亏。”我嘴里扒拉着饭菜,不明所以的敷衍着点点头,在苏岑身上我才不会吃亏呢,要吃亏那也是他自食苦果,作茧自缚。
      我和他出了食堂们,随口聊了聊早上的考试,他道就那样一句带过,倒是诱得我废话了一路,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偶尔看我一眼。我忽然记起他那日和康敏娴在操场上散步的画面,我八卦的小脑袋便止不住的想让他为我解惑答疑。“黄天琦跟我说你和小康在一起啦?”我侧脸挑眉看他,一副十足的八婆相。他轻笑出声,“黄天琦这个坏蛋,净给我宣传花边儿新闻,没有的事,你信他的话呀,你还不如信了这世上有鬼的传说。”我心下疑惑,只怕是他还不好意思承认吧。“可是他说他看到你们在跑道上散步来着……”我低语道,心下气恼,梁炎你个大嘴巴,不问会死人啊。“呵呵,你说拒绝一个小美女难吗?”他笑问我,“难,对于一个男生来说更难!”我斩钉截铁的道,他轻轻敲了我的脑门,“小孩子乱想什么呢,拒绝不难,难的是拒绝以后她受不受得住。”他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喏,面皮抗不抗得住,同班同学,难免尴尬,懂了吗?”他直起弯躬的身子,转头行路。我似懂非懂的,这人还真是细心,连人家的颜面也要维护。就只怕他的善意只会让康敏娴越陷越深,误会越来越大吧。不觉已经行至公寓面前,我止了脚步微笑看他。他觉察有异,便回眸望我,眼光潋滟,微波粼粼。我指向身后,他嘴角挂笑迟疑片刻道:“你的对头是不是昨晚跟在你身边的男生?”我心下愕然,他怎么知道昨晚苏岑走在我旁边,未等我回答,他便抛下一句:“重点班的早恋是很容易被扼杀的,你注意点。”他再不语,转身笑着离去。我楞楞出神,脑海里早恋二字敲魂震神,我早恋?早可以忽略,何来恋一说?
      自那日从苏岑眼皮子底下拔腿逃离后,我看见苏岑的眼神就心肝儿狂颤,再记起单程阳言简意赅的“早恋”二字,我条件反射般的躲他,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我拔腿就逃,不由分说。他倒是愈挫愈勇,只要有一秒的空闲就来我眼前晃荡几圈。中期考试结束了,数学把我虐得身心俱碎,其他科目中物理化学勉强还能说服自己,政史地要稍微好点。那三天,苏岑总是站在教室门口等我,我依旧是看见他就撒腿狂奔。我抬眼看到是他,便又心虚的低下头,我还是适合玩硬的,这种温柔的迂回战术,本大爷真的吃不消啊。他倒也沉得住气,每次来我桌子前面和舒冬斗几句嘴,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斜扫过来,但也只能假装不知的低头咬笔杆。舒冬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每次苏岑一来他都轰着让苏岑走远。苏岑盈盈笑着看我,只一眼又转过头,问舒冬有人看见他就跑是为什么?舒冬冷哼着道:“当然是因为你长的丑。”我止不住的狂笑,却是把头靠在桌沿上,憋着声音满脸通红,桌子跟着我轻颤,舒冬看我笑得失了形态,复看苏岑哭笑不得的眼神,三人一齐笑起来。只不过我是隐声的那个,舒冬是得意的那个,苏岑则是脸绿到脖子的那个。“舒冬,你就不能好好解答我吗?”苏岑气笑道,我想这人分明就是想问我,倒借着舒冬来指桑骂槐,不过舒冬太贫,苏岑只有被他泼冷水的份儿。舒冬止了笑,抚了抚肚子,强装正经道:“苏岑兄,见着你跑的人是男是女?”苏岑瞥一眼我道:“嗯~女的。”辛亏没当面说我是汉子,我心下暗道。“那她见着别的雄性生物狂奔吗?”舒冬这个缺心眼的继续抽丝剥茧,“没试过,不过见着你他也没跑,我觉得这就不是丑的问题了。”我心下笑得快要发癫,这人还真是夹枪带棒的都要讨回来。舒冬指着苏岑,从唇齿间挤出滚字,苏岑挑眉笑着,看了我一眼复看舒冬。舒冬拄着下巴,故作深沉的道:“梁炎,你看我的眼神忧郁吗?像不像一个遗世独立的诗人?”我被他恶心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包里有绝命断肠散你要吗?免费的。”他气得重重拍我的肩,我吃痛捂肩,惹得苏岑笑出声音。“你看,梁炎如此狠心,哀家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为你解答疑惑,你先挂个号儿,改天来哈。”舒冬极尽哀怨的表情,满是浮夸,我气笑看他,这人又给我挖了一个坑,还亲手把我推下去。快要上课了,我便压住心头想要狂殴舒冬的想法,便忐忑着心等待今日老师讲评试卷。
      老干部扫了一眼教室,扶扶眼睛,把试卷给了我让我分发。我拿了部分,其他的给了安诗禾和靳嘉宁。眼中赫然映入苏岑的名字,鲜红的138分,我满眼惊异的递给他试卷,忘了遮眼中的赞叹,他看我直直看他拿了试卷便低头查看。他再抬头,我已经带着技不如人的可惜心情回到了座位。见大家都拿到了试卷,老干部便讲解起来。我看着自己只有125分的成绩,自卑感又似毒蛇红信黏滑冰凉的缠上心头,令我察觉到42是个多么可怕的数字,而自己整天嘻嘻哈哈的有多无知。课间操,苏岑照样倚在门口,斜着身子眯眼等我。我被自己的成绩打击的似霜降之后的枯草,面上无事却失了心气。我也无了和他斗法的心情,成绩都烂到如斯地步了,我哪还有心情去猜测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没心情、没兴趣、没时间!他见我不再躲他,倒来了兴致,跟在我身侧,斜眼看我。我一路无语,扯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臭脸,垂头丧气的恨不得把楼梯踩出一个洞来,自己住进去。他也一语不发,跟着我走了一路,就如和刘怡萱在一起时一样,无所顾忌,锋芒毕露。
      中午下课,他还立在门口。我无语凝噎的看他,心如死灰,累。拿了作业就下楼吃饭,苏岑走在我身边,两个人氛围有点诡异。都不说话,就一前一后的走着,互不干扰。一天下来,我已经对他熟视无睹,他要跟着那就跟着吧,我继续想着一个数学53分的人,和一个年纪前十的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苏岑是班里唯一一个进年级前十的人,其他的都被14,15,16班收入囊中了,老干部很不高兴,而我非常不高兴!我长得丑也就算了,先天的东西我一时改变不了,可是,这智商也不在线上,叫我如何?头悬梁,锥刺股!本攻我还就不信没有女娲补不了的洞,置之死地而后生,天道酬勤。梁炎,从今日起,你要是再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你就自己拿鞋拔子抽自己耳光。你要是下次数学不及格,你自己就可以回家种地了。我给自己下了一路的命令,各种激将法、苦肉计。脸上表情狰狞,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眼神坚毅却无焦距的行了一路。“你没事吧?”苏岑试探着询问,一语道醒梦中人,我才惊觉身边还有个大学霸全程观看了我的心路历程。我一想他那吓人的成绩,便又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摇摇,撇嘴垂目,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事蒙尘,恍恍惚惚许下开始。
      从那天开始我便起的比平时早了半小时,课间也不再和舒冬斗嘴,趁着记忆还未牢固但却清晰便急速的完成作业,写不成也没关系午饭前基本扫尾结束,下午再检查一遍就可以交上去了。中午拿了英语报纸边吃饭边看,熟悉题目,到了寝室只要勾画答案即可。午睡一定要有,不然下午昏昏沉沉的会把桌子磕出几个坑来。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是至理名言。下午课外活动,出去稍作远眺,便又回了教室埋头做题。苏岑偶尔来闹腾舒冬,我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顾赶自己的路。汪国真说过,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有人赤脚赶路,有人开着飞机,而我就是爬行的那乌龟,再磨蹭就只能等着狂风巨浪把我再冲回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里了。我可不想天天看同样的一片海,我还想去别的海域寻找其他品种的龟呢,老干部说眼光要放长远,我还想生个混血龟拥有逆天的颜值呢。可不能沉溺与眼前舒服,忘了自己要行的路是不同常人的。苏岑见我只顾埋头做题,无了平日的嬉笑怒骂,便怼了几句舒冬,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璐璐看苏岑抢了她的位置,便笑着和梁飞羽先走了,我一个人落单,骂她不仗义,重色轻友。我一路无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缓慢往前移动,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苏岑的成绩呢?年级前十啊,我踩着风火轮能不能赶得上都是个问题啊、我心下沮丧,抬头看见楼道墙面上的标语“相信自己,一切皆有可能!”有可能吗?喝了鸡汤我任然怀疑自己的能力,数学不及格啊,看着数理化我大脑就乱成一锅粥,像是被人拿着大勺子狂搅一通,釜底之火越燃越烈,那粥冒着泡泡,咕嘟嘟的翻滚个不停。我甩甩头,抛开自卑作祟的心理,回到现实里。“你这两天怎么变得不太……正常了?”他迟疑出声,我听他措辞还算留情,便恹恹地回他:“那在你眼里什么是正常啊?风风火火,偷懒玩耍就是正常啊?”他斜眼看我,眸光深邃复又清亮,半晌才道:“学习是要讲求效率的。”他再不语,这人,明明想说教我,还怕背了多嘴的名,吊起我的胃口,等我主动问他。一想到学霸要言传身教,好歹都是我赚的多。我便隐去满心的不服气,堆着笑容柔声问他:“怎么才能有效率啊?望不吝赐教。”我咧嘴盈盈笑着,自己都能知道脸上的表情有多谄媚,为了成绩折腰我豁出去了。他微微愣神,笑意在眼里,在嘴角溢开。我假装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不同,佯怒道:“不说算了,骗人的孩子会尿床!”我转头不再看他,自顾行路。他微笑道:“你再笑一个,我就给你说。”听着他那略带调戏的语气,我火冒三丈,转眼便瞪他:“小不正经,死狗。”后面的二字我只做了口型,但他肯定看得懂。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我刚才竟然骂他死狗,我幸灾乐祸的挑眉笑他,已然忘了还要和他讨教的事情。
      夜风微凉,夜色静谧,天空的银河似一层白纱,细细长长的逸散在墨蓝天幕下。繁星点缀,灯火点点,多看几眼便会忘记自己身处红尘,诸多凡事。苏岑停了脚步看我一眼,我也瞥了他一眼,继续行步,来日方长,我不急于一时获得他的诀窍。苏岑才不会束手就擒,乖乖的把方法教给我而两手空空的返回呢。看面相,他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心下道,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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