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高照》单寅

108、佩服

　　一个拥抱解决的想念就别用分手的冰冷浇熄一对原本炽热的心，一次见面能够送到的想念就别隔着屏幕互道晚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因为我最想你的时候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遇见你，才知道原来总有一些夜晚不能入眠，和你分开才明白一个人偷偷流泪真的不是矫情。你来的时候我感觉雾霾都变轻了，和你十指相扣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我爱的人是你，这一生都会是你，所以别轻言放弃，所以请好好珍惜。如果真的要分开，也请你来见我一面，就像当初并不熟悉的时候一样没有负担吧。
　　外表温和的男生做起事来却很有原则，只要超越了他反对的界限你就等着被训吧。听着程阳恹恹的声音我就知道他昨晚兼职肯定累得厉害。“你在我面前非要这么不肯服软吗？我是你男朋友，我的钱你为什么不收？如果以后我有困难了我肯定会先找你而不是别人……”我心下一沉，李青墨应该告诉程阳我跟他借钱的事情了吧。“程阳，不是我不收你的钱，我知道你怎么赚来的，所以我更加不忍心。我找李青墨借钱是因为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还给他，而你给我的那5000块钱明摆着就是白给的。我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你试着理解一下我可笑的自尊心行吗？”他气结半晌不语，我心下疑惑李青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嘴巴了。“要不是李青墨问我你是不是有事，我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你的亲人对不对？”我被他冷冷的语气刺痛，再想起一个人辛苦出去找兼职却不得的遭遇就不想憋着眼泪：“我一直没有觉得你是我男朋友，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血肉，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我有多爱你只有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呢？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过得不好，李青墨的钱是借，我可以厚着脸皮拿来用，你的是给，这不一样。程阳，你别凶我，我……好想你……”
　　他听见我啜泣的声音便柔软下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以为你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小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青墨？哪怕是万分之一，或者比一粒尘埃还小的喜欢？”我的心瞬间颤动，我有吗？“我不知道，程阳。我对你从来都不想隐瞒，我最清楚的就是你是我最爱的男生，对于李青墨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你没有否认，说明还是有一点吧……”他失落的笑着，我的心说不上来的沉闷：“就算有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爱的人只有你。程阳，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道歉，如果我表现出了让你难过的那面，我道歉。从今天起，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请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的话语显得没有底气，但是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我要是不爱你大可以选择转身放弃。“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你的心有余地，我以后会好好守住自己的位置的，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拐跑你。”他难得的强硬了一次，我惭愧的笑笑：“就算我看上别人你也别怕，因为别人看不上我的，你不需要有危机感，我有你已经很知足幸福了。”他笑着转移了话题，说久了难免生出嫌隙。他的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让我整夜难眠。
　　周末总是不愁聚会，只不过让我发愁的是昌平就好像是世界郊区一般，走哪儿都远。当灵酱问我去那儿聚餐时我笑道：“五道口，近吧？”灵酱狂点头：“那你可以慢慢悠悠的过去了，不用抢地铁了，回来帮我带点五道口的枣糕。”我笑着换好衣服，拿了手包就顶着毒辣的太阳奔赴“小鲜肉”之地了。一路靠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找到北语，到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昌平是那般狭小和枯燥，五道口简直就是宇宙中心啊，我拐进校园里的小巷子，凭借着强大的乱闯本领终于找到了清真餐厅。风格鲜明的装饰和宽敞明亮的大厅都让整个环境看起来很有活力，服务员招呼我走进包间。乡音让人倍感亲切，大家虽然不熟但是一点也不生分的聊了起来。有一只很小个的师弟嚷嚷着师姐都不带礼物给他们，我笑着掏出手机发红包，他们却摆摆手说算了，只是玩笑。还有人未到全，我们喝着饮料等待。推门进来的男生五官端正，皮肤干净，笑容斯文优雅，再看他的穿着整洁简单，这张脸怎么会如此熟悉？我在脑海里苦苦搜寻半天不得，听旁边的姑娘熟络的和他开玩笑，我才知道这个男生的名字叫刘韫。我侧耳听这他居然是清华建筑系的，我掩藏好自己错愕的表情瞥了一眼，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男神啊。刘韫好像是全省理科第五名，旁边嚷嚷着要红包的小只师弟是北大医学部的，我是进入了一个怎样的圈子？第一次觉得政法这两个字有点拿不上台面。大家说说笑笑的吃饭，身边坐着的小师妹性格倒是豁达干脆，不一会儿我们两个就开始调侃彼此，同坐的人都被我两个逗得哈哈大笑。
　　吃饭唱歌，这两项活动好像成了同学和老乡聚会的必备。小师妹走在我身边和我闲聊，走在天桥上的拥挤人群里她显得很单薄。“小琼，你应该多吃点……”她回头笑着看我：“师姐，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瘦？”我摇摇头：“我挺沉的，你别只看表面。”她笑笑：“以后有空一定要多来找我玩儿，我好喜欢你的性格啊。”我大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身边的一群人被我酸到，“我们两个这是相见恨晚，这是缘分知道吗？”贺琼笑道，我揽住他的肩膀挑眉笑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她笑着点头配合我。推着自行车的刘韫回头笑看了我和贺琼一眼：“师姐，你这样会带坏小琼的。”“哟呵，这么护着小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刘韫皓齿明眸，笑得一瞬间世界忽然都变得安静了，你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长得好看却还努力的优秀大神啊？我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我和小师弟拿着话筒在整个包间嘶吼，其他人可能还有所顾忌都磕着瓜子聊天。刘韫让小师弟把声音调小点，他拿着话筒惭愧道：“实在抱歉，导师临时找我，本来打算和大家好好过一天的，结果有点小变故，实在抱歉，请大家担待。下次我再请大家玩，今天实在抱歉……”我们都道没事，他抱歉的再三向我们解释，我的心里略微有一点失落，我很需要这样的学霸朋友，程阳要是这样该多好啊。刘韫一个劲的道歉，我抬头笑道无事，他注视了一秒，黑色边框后面的澄澈眼神让我瞬间想起：“你和李捷是同学？”他笑着点点头：“下次一定好好和师姐聊聊，今天实在抱歉……”我摇头道无事：“快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他笑着大步离开，我贪婪的心又开始设想自己的男朋友要是个学霸这样该多好啊。再看看自己的脸我心想还是算了吧，长得丑不努力还想得多真是罪恶。
　　拎着灵酱的枣糕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5点多，我想起晚高峰的地铁整个人都不好了。寝室无人我只好将东西搁在灵酱桌上，电话响起我一看号码心就开始狂跳。我心下怀疑老师周六都不用休息的吗？这么晚打来竟然是为了学年论文的事情：“明天下午下课我们一起吃饭讨论一下你的论文大纲和参考文献之类的，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提一下，好吗？”我笑着点头，心咯噔咯噔的快要从身体里窜出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和老师说话就会全身紧张到汗毛都在颤抖，我为什么要害怕呢？实在想不明白我索性丢下手包出门吃饭，聚餐向来都不是饱腹的首选。
　　一下课我就跑到学校最显眼的雕塑前面等同组的同学一起面见老师，等了好久大家才到齐。姑娘们都很好看，我又开始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明明靠脸吃饭的人还要这么努力呢？细想我才明白一点，我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去弥补显眼的缺点是正确的，而缺点太少就可以坐视不理。原来我一直站在自己的懒惰立场去想象别人，其实那些身怀多种技能的人想要掌握更多，而像我这样身无所长还固步自封的人着实应该跟在别人身后。可我为什么要跟在他们身后？我为什么不试着再去努力？难道就因为自己微不足道的努力没有换回成效而抱怨世道不公吗？原来我才是那个站在自己的狭小圈子里不肯向别人学习的可怜虫，刚愎自用难怪无所建树。
　　老师耐心的指导着大家，我则是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聆听着，这个面容年轻端庄、学识渊博的女教授竟然只有29岁，我的人生观又一次被刷新。帝都这个地方好像永远不缺人才，在这里你不想优秀都难，身边的人都如狼似虎，你怎么敢慢下来做一只小白兔呢。“梁炎？”我点点头：“老师您好。”“我还记得你上学期的小论文呢，写得真好。”不夸张的说，我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这是我大学三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褒奖我，这是我大学三年第一次听到来自老师的肯定。“真的吗？您说的应该是别人吧，我怎么可能写得好？”不是谦虚，我是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老师可是人大的硕士，伦敦政经的博士啊。“你的名字很好记，就是你，别怀疑了。你的学年论文选题没多大问题，就是研究会有点辛苦，毕竟样本量还挺大，这个是研究的必经之路，要的就是你的耐心和细心，到时候慢慢做，切不要为了赶进度让数据出错。”她明了一口清粥笑道。我感激的点点头，她让我随时报告自己的进度。我笑着点点头返回寝室，一路上我都按捺不住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我觉得自己是在好笑，这么一点肯定都让我止不住的偷笑，我是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认可了？
　　每天写一点，就像盖房子一样慢慢用文字将数据阐述清楚，用大量的表格来对比。给老师发了进度表和参考资料，使用邮箱联系也慢慢变成了习惯。老师也是极其负责，她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哪儿不对，哪儿应该加快一点，如果她有事会告诉我。我对老师的敬意越来越深，这样的老师取得那么多的成绩是情有可原的，每个人的光鲜亮丽都是坚实的努力换来的。就算一开始的努力可能会杳无音信，但是努力久了肯定会有回应吧。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见缝插针的将初稿完成，看着三万字左右的论文我才明白，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古人真是一语道破真理啊。
　　我虽然喜欢这位老师，但是在电话里用语言和她交流的时候我都紧张到说话打结。“梁炎，你的这篇论文写得实在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你是大三的学生。数据特别扎实，整篇文章结构很清晰，逻辑特别清楚。是这样，我会好好修改一下然后看能不能发表，你有意见吗？”前面的几句话让我吃惊不已，至于后面的话我压根想都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挂掉电话我才看到通话时间将近两个小时。下课又被叫出去，我看着老师笑得温婉知性，便答应了她署名为第一作者的请求，毕竟这个选题就是人家给的，我自己再怎么调整也脱离不了老师的帮助。她笑道：“真是感谢你，我回去把文献综述改改就联系期刊，你等我的好消息。”我谦虚的笑着点头，老师急急返回逸夫楼，我知道她应该是在课间赶过来的，遇上如此努力的老师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荒废了太多的时间在不值得的事情和人上面。
　　早上出门的时候却见路边一群花花绿绿打扮的人在摆展台，我记着去上课也没怎么关注展板上到底写了什么。中午回来的时候才见排票的人都挡住了回寝室的路，不会是俞飞鸿又要来了吧？“请问您在排什么票啊？”我拎着鸡腿和青菜问队末的姑娘。“六小龄童今晚来，听说会有西游记经典表演……”我哦哦点头，原来程阳许诺的日子已经到了。九月已经过去了啊，都这么大了还要过去看猴哥，我们是在追忆似水年华还是逗留着不愿意长大？真是小时候盼望长大，现在出门求学却又想变成小孩子一般，这是童心未泯的好处还是悲哀呢？北岛说：“每个孩子都从卖气球的人那里牵走一个心愿。”我们这么想要踩住童年的尾巴难道是过得不快乐吗？低头看手机才知道李青墨发信息给我：“今晚一起吃饭，算是提前过十一……”我笑着摇头：“人家都是提前拜年，你倒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