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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伦敦·Coincid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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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你连福尔摩斯都拜托志保照顾了？”
“嗯，她很喜欢它。”
“你早抱着福尔摩斯去博士家，志保就不会那么防备你了。”
“当时福尔摩斯还是你的。”
“也对。若你早些告诉我你是假死，你就可以抱着福尔摩斯去博士家，志保就不会那么防备你了。”
伦敦老旧的地铁哐当哐当，赤井依然听清楚了艾格尼斯有些绕但很合逻辑的一长句，听着还很有道理。他早已见识过艾格尼斯能有多记仇，她心里是有个小本本的，惹到她的事她全部一笔一笔记着，在适合的时候报复回来，他在这方面已经尝过苦头了。如今假死这事在她那小本本上估计占了好几页，虽然两人看上去翻篇重新开始了，但艾格尼斯似乎还是耿耿于怀，没打算大方地一笔勾销。
他看着她用刚刚在车站买的焦糖拿铁送下了一颗Anti-Prozium，也就是她先前拜托宫野志保研发的抑制Prozium副作用的药。地铁晃晃荡荡地转弯，他及时揽住她的肩，以免她摔倒。弯转完了，她脸上虽是一副嫌弃他的模样，却仍是理所当然地靠在他怀中，赤井不禁失笑。
他甚至偶尔会想象艾格尼斯是不是在同样谋划一次假死，骗惨他，如此她心里才舒坦。他搂紧她的肩，轻轻吻了她的额角。她面色一下绯红，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注意场合。”
“恋人间不该这样么？”
他朝不远处投去眼神，在车厢另一侧有一对情侣。女人踮脚环着男人的脖颈，两人虽然没有接吻，相互注视的目光柔情蜜意，简直要滴出水来。艾格尼斯看了，脸烧得更红了，还偷偷瞅了他一眼，他则淡定地看回去。被他一盯，她就像入沸水烫过的虾米，又羞又恼地别过脸去。
嗯，其实，他肚子里也有本账，只是习惯了暂时不同她计较。但账还是记着，适合的时候总能让她还回来。最近他的账本上也满当当的——先是在日本时，他向艾格尼斯坦诚埃维莉娜还活着，客观而冷静地说明她的亲妹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担心艾格尼斯会情绪低落连纸巾都准备好了。结果她倒是很看得开，傻乎乎地认为他和埃维莉娜之间是沟通上出了问题，埃维莉娜本质并不坏，还说今后两人要好好相处——赤井又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艾格尼斯对埃维莉娜的误判有多严重，溺爱也不着边际。他在职业生涯中见过太多可被称之为“坏”的人，埃维莉娜稳居前几名。然后是威廉，这本账也是很厚，艾格尼斯踩雷的黑历史十个手指数不过来，今日他一进门那场景也实在刺激。他理解任务所需艾格尼斯和威廉走得很近，威廉有非分之想也与艾格尼斯无关，但他希望她至少拿出从前对待他的一半警惕去对待威廉，不要太过迟钝，或者是装不知道。
如此想着，他伸手扶过她温度稍高的面颊，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一如既往，她很轻易便能察觉他的不安，于是浅浅地回吻了他，在车轨和轮胎刺耳的摩擦声中。
“还在生气？别小肚鸡肠了。待我正式加入证人保护计划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同威廉见面了。所以，别想太多。”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
“志保还好吗？你不好好在日本保护她，出外勤做什么？来调查Boss又不差你一个，虽然你那两个队友的确很误事。”
赤井知道她指的是他假死暴露给Bourbon一事。她不服气，又诟病一句：
“若不是他们，你会被Bourbon逼成那样么？”
“他总会找到办法把我逼出来的。”
一提到Bourbon，艾格尼斯的嘴角便往下拉，赤井看出她不喜欢Bourbon。这与他假死前预计的有些偏差——当时他连Bourbon找艾格尼斯合作将他挖出来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毕竟他们专长相似，有共同语言。但事实却是现在他们两个谁也不待见谁。上次赤井见到降谷时，他半开玩笑地说在波洛咖啡店打工时艾格尼斯用菜刀威胁他，要将他切碎了和鱼一起下锅煮汤，赤井则说当初是你先将她出卖给日本公安的，她很记仇。降谷笑得一脸坦然，说，是的，若还有机会，再卖她一次让他升职加薪也不错。
“所幸他不是敌人。”
他公允地说了句。艾格尼斯一挑眉，犀利的眸子盯了他半晌。
“你也不是。”
“哦。如果我是，我就将你们这帮入境的FBI上报给Boss，然后让他给我涨工资。”
赤井无奈地揉揉她的头，他明白的。这次FBI得知Boss在伦敦，情报来源就是艾格尼斯。FBI调查多年，至今对Boss的身份仍毫无头绪，如今Boss与艾格尼斯的会面是跟进调查乃至对Boss采取行动的难得机会。詹姆斯的策略也是让他来跟监艾格尼斯，直至她与Boss会面。而FBI的意图，艾格尼斯见到他后没几分钟就猜出来了，但还是坦然地允许他跟着她，就当不知道她曾经的合租邻居冲矢昴的真实身份是FBI，默许了FBI的行动。赤井猜想她是在委婉地还詹姆斯一个人情，因为证人保护计划的事。
“我就多说一句——”
艾格尼斯一抬眼皮，一副嫌他们FBI给她添麻烦的抱怨模样。
“若你们决定在我同Boss会面时动手，请务必顺便给我一枪。”
她指指自己的左肩，意思是打这个位置她可以接受。
“若Boss真的在伦敦被你们逮捕了，组织的余党会立即怀疑是我出卖了Boss——一个Gin就够我受了。我还没找到埃维莉娜，不能东躲西藏，所以拜托赤井秀一你用你那精湛的枪技给我一枪，行行好替我排除一下嫌疑。”
赤井觉得当初自己若不告诉艾格尼斯埃维莉娜还活着，大概现在艾格尼斯已经接受证人保护计划，去了一个有山有水气候宜人的温带小镇改换身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他淡淡叹了口气，用指腹轻按她的左肩。那个位置是有伤疤的，一年前他在纽约时留下的，这事他不想做第二次了。
“我们还是在那之前找到她吧。”
“算你有良心。”
艾格尼斯瞅了眼站牌，利物浦街站快到了。
“Boss的眼线说在白教堂区见到了她——下地铁几步路就到了。虽然我来过很多次了，但还是多转转吧。”
白教堂区？
赤井立即注意到了地名的巧合。那次在摩天轮上，艾格尼斯告诉他在伦敦的户籍记录中，有疑似他父亲赤井务武拟名的“穆拓楚”。十年前，这个人居住在利物浦街站至白教堂区一带。
“嗯，我也觉得很怪异。我和埃维莉娜从小在日本长大，十年前我们肯定在日本——我想象不到埃维莉娜和你父亲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大概只是巧合。”
艾格尼斯耸耸肩，也没有任何头绪。
“还是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