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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伦敦·Shurab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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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你知道现在Boss在伦敦么？”
“......”
“若你是在为艾格尼斯考虑，就不该出现在这。”
艾格尼斯又冲了两杯咖啡，浓香的焦糖和烘焙味却未能缓和客厅地毯上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无奈这旧公寓客厅空间太狭小，她只得勉强挤到他们之间，和堆满资料的矮几一起隔开他们免得继续争锋相对。右边的威廉刚刚系好领带，正襟危坐，目光严厉而扎人；左边的赤井已经揭下伪装，脸上如常地冷静，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腿，不看威廉，也不看她，丝毫不在乎般。但他搭在一旁的手却一直揉搓烟盒，上面的铝箔都被弄得皱巴巴的。这小动作艾格尼斯读得懂——他很烦威廉。
“请有些自觉好么？艾格尼斯和我都会被你拖下水——”
“算了，威廉。”
艾格尼斯左边一杯右边一杯，很机灵地将咖啡先推给了左边的赤井，用的还是刚才她喝过的杯子。赤井淡淡一挑眉，神色却未松动分毫，依旧板着张脸。艾格尼斯知道他绝对误会了什么，毕竟他刚进门时那光景实在太过引人遐想。她很着急，想解释，但威廉却坐得定定的，一脸冷漠，看上去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和赤井独处，决意要保护她不受赤井的拖累。
“艾格尼斯，最近行事要千万注意——”
“嘛，他不是顶着假皮么？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死掉了’的赤井秀一会在伦敦呀。”
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烦恼地扶扶眼镜。
“我明白了。”
大概是脑袋冷静了些许，意识到自己让艾格尼斯为难了，他首先退让了一步。
“我出门一趟。冰箱空了，你见Boss的礼服也还没置办——”
艾格尼斯感慨威廉真是识大体，关键时刻还是会给她台阶下。回想起不懂读空气的Vodka，艾格尼斯看着威廉，一时欣慰极了。正当她点头同意威廉外出时，后半句话差些让她咬了舌头。
“艾格尼斯要同我一起去么？”
艾格尼斯反应极快地直摇头。
“你......你自己去吧。”
“礼服裙需要你试穿，看合不合身哦。”
“......不要紧。”
“也是，从前买的都很合身，就依照之前的尺寸买吧。”
威廉微微一笑，很阳光，开玩笑般补了一句：
“只是，艾格尼斯最近胖了些——要削减你的甜食了。”
公寓的门推开又阖上，艾格尼斯愣了好一阵，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想起了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那幅《呐喊》，画上那个抓狂尖叫的小人正是她此时的心理写照。有几次她太忙只好让威廉量了尺码替她去置办礼服是事实，但这事被威廉轻飘飘地说出来，听上去实在是过于暧昧与私密。再加上她之前在日本时手贱嘴贱拿威廉来刺赤井气赤井，她完全能想象在这寥寥几句话在赤井的脑海里能发生何等恐怖的化学反应。
艾格尼斯知道威廉是在报复她的拒绝——他走了，也不想让赤井好受。心中沉痛地哀叹了一声，她真想念从前那个不争风吃醋的威廉。然而她还没哀悼几秒，后颈便被刺得生疼。意识到赤井总算看她了，目光都快要将她扎出个洞了，艾格尼斯立即眨眨单纯的双眼证明自己和威廉之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赤井却移开了目光，点了支烟，不接受她的诚挚，连机会都不给她。
“......呐，你知道我和威廉之间没什么的。”
“......”
赤井不语，只是默默吐着烟圈，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和尴尬，低气压压得艾格尼斯快死掉了。
“床单......我昨晚来例假了。我知道威廉帮我收拾床铺这事很奇怪，但他就是老妈子性格呀，我刚来英国时他就是这样了。”
她往左边挪，大胆地抓起赤井的脸，像玩橡皮泥般揉揉搓搓，将他下拉的嘴角往上撑。她发现了，自己惹赤井生气时，就捏他的脸，哄着哄着就好了。
“加班时他也会留宿，睡的是沙发。我也不能将他赶到别的地方洗澡呀，有时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你执行任务时也不会太讲究吧？也曾经有过出于方便和女探员住在一起的时候吧？嗯，我连你大学时代在酒吧打工拉手风琴的照片都有，当时暗恋你的女学生拍的——想不想看看？”
听了后半句，赤井干笑一声，脸上冷硬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
“你真去查过？”
“嗯。”
艾格尼斯认真地点点头。她可是专业搞情报的，不将赤井的过去翻个底朝天有愧她的职业素养。
“而且，我都签字了，你还担心什么？找到埃维莉娜后，我就彻底和组织断干净——”
“他说你最近胖了。”
“才没有胖。胖也是之前被你喂胖的。”
脸任由她摆弄，赤井的手抚上她的腰挠了挠，似乎在检验她是不是真的胖了。艾格尼斯怕痒，劲一松，便被他捞起腰，顺势深深地吻了她。艾格尼斯一旦忙起来能屏蔽所有让她分心的情绪，但一见到本尊，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她知道自己很想念他，于是也勾住他的脖颈，两人断断续续吻了不知多久。这个吻烟味很浓，室内空气闷热，若不是她来例假，大概会干柴烈火直接在沙发上来一（和谐）炮。终于，两人分开时，艾格尼斯有些遗憾地撅噘嘴，又恋恋不舍地蜻蜓点水般啄了几下。
她真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然后同赤井永远在一起。
“呐，你突然来英国，就为了查房？”
“算是吧。”
“骗子。”
这忽然转折让赤井抖着烟灰的手一顿，艾格尼斯则冷呵一声。反正她早就习惯这大骗子不说实话了，她礼尚往来便好，不同他生气。
“你是因为Boss在伦敦，FBI决定采取行动，才顺道来看我的吧？别装了，我冲咖啡时查了入境记录和边检摄像头——茱蒂·斯泰琳、安德雷·卡迈尔，还有你那个白胡子上司詹姆斯——”
“公职人员没什么钱，只能公费出差。”
赤井叹了口气，从后方搂抱她，头压在她肩上。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但那双绿松石般的双眸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瞳中深沉的色彩立即浇灭了她肚子里刚燃起的一点小火苗。
艾格尼斯只得气鼓鼓地凑上去咬了咬他的下唇。
当时她真该挖掉这双眼睛泡福尔马林的。
看穿了她脑袋里的邪恶想法，赤井无奈地抓住她小猫般想扒他眼珠子的小爪子，从皮夹克中掏出一个透明扁盒。里面整整齐齐排着红白胶囊，上面标着Anti-Prozium。
“这次来英国，公事私事五十五十吧——宫野志保托我给你带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