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东京·Tsutom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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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这算不算好消息呢，冲矢先生？”
艾格尼丝抬起充满笑意的夜色眸子，颇为可爱地一歪头。赤井只觉被心扉被猛地一撩，一瞬间浑身战栗。
父亲可能还活着。
大概是看出了他内心的翻腾，她怕他误会了什么，赶紧直白地补了句：
“别抱太大希望——只是个基于姓名的猜测而已。你父亲都走丢十七年了，我不敢保证他还活着。即使他还活着，这是十年前的户籍档案，很难追查。”
“不，已经够了。”
赤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但他暂时做不到。十七年前，他的父亲给母亲留下了一封道别邮件后下落不明。他不顾母亲的反对，为了追查与父亲失踪相关的黑衣组织，以加入FBI为目标远涉重洋去了美国；而母亲和秀吉，还有刚出生的妹妹，也不得不隐姓埋名，命运的轨迹被完全改变。
就像一面镜子被摔得粉碎，再也无法复原。
——若父亲还活着，母亲、真纯和秀吉，会非常高兴吧？
他看向艾格尼丝，她有些不安地瞅着他，似乎在担心给了他太大希望。而他花费了好几秒，才忍下了捧起她的脸亲下去的冲动。
艾格尼丝真是这些年命运赠予他的最好的礼物。
“秀一哥哥遇到了最适合他的人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像猫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艾格尼丝烦躁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移开目光，摆出一副凶巴巴不好相处的样子。
“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不是因为赤井，更不是因为你。”
赤井自然知晓艾格尼丝的话要反着听，于是他心中依旧一阵感动，她再要十个由基拉他也会给她买回来。
“安德尔曼小姐对我父亲的事如此上心，我已经很感激了。安德尔曼小姐是个善良的好人呢。”
“你闭嘴！”
最终结果便是艾格尼丝被他激得炸毛，悬舱一到最低点她便拽开门气呼呼地往孩子们那边奔去。赤井苦笑，发现他逗弄过头了，待会晚饭时得用食物给她顺顺毛消消气。如此盘算着，走近了却发现孩子们正一脸担忧地围着艾格尼丝，步美还焦急地跑上来拽拽他的裤腿。
“昴哥哥，艾格尼丝姐姐，那边的叔叔被卷入麻烦了——”
顺着孩子们的目光，赤井看见不远处的摊位前，一个头戴狩猎帽身穿脏兮兮的棕色风衣的男人正慌张地解释着什么，声音因厚实的大口罩显得支支吾吾模糊不清。站在他对面的染金发的男青年粗鲁地扯过他的前襟，恶声恶气地质问：
“因为你这个混（和谐）账游戏，我女朋友生气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抱、抱歉——我将参加游戏的钱退给你？”
“那点钱算什么？不如让我揍一拳？”
“请......请不要使用暴力呀！”
赤井见那摊位的标牌上写着几行粗犷的彩字，内容是以两人为单位参加问答游戏，连续三题答案相同便能获得在游乐园烤肉店的任吃券。事情起因大概是那金发男青年和他的女朋友参加了这个游戏，结果答案差距太大，气走了女朋友，于是找上了摊主的麻烦。
他正要上前阻拦，肩膀却被一撞。艾格尼丝比他动作更快，她一手护住那大叔，拦在了两人之间。
“嗯？什么意思？”
见是女孩子，金发男青年收了拳头和满面的凶神恶煞，痞里痞气地手一插兜打量起艾格尼丝来。
艾格尼丝冷冷地一挑眉。见有了挡箭牌，戴口罩的大叔立即缩到她身后，理直气壮地控诉：
“我只是问了他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什么地方，他答不上来，那姑娘就生气了——我、我只是帮游乐园摆摊而已，游戏不是我设计的——小姑娘你快给他讲讲道理！”
“哦。”
艾格尼丝冷淡地瞟了眼那染发男青年。
“那只能说明你渣——好好回去培养培养感情吧。别在这找工作人员的麻烦。”
“哎哎，我没找他麻烦，只是想找他要几张任吃券而已，没有那贱（和谐）女人去和弟兄们吃也一样——”
那男青年却不罢休，眼神还往艾格尼丝黑色丝袜和裙沿之间的绝对领域扫了扫。
“嘛，其实你长得挺可爱的。不如跟我来逛逛？我就放过他好了。”
“哦？”
“来吧来吧，我叫几个哥们出来——你今天陪我们玩玩，我就不找他麻烦了。”
赤井见艾格尼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知道艾格尼丝那点身手将小混混揍趴下绰绰有余。他也很想亲手揍那张恬不知耻的脸，戳瞎那不知检点的三角眼——对付小混混还是来点暴力最有效。只是，在孩子们面前行使暴力，这可不是什么好榜样。
于是在艾格尼丝动拳头之前，他上前几步，面色威严地往她前方一挡。见他身材镜片后闪着严肃的光，男青年先是有些露怯，但很快就重拾气势，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啊？你谁啊？戴个眼镜装斯文？书呆子就一边去！还想着英雄救美？”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越过他去拽艾格尼丝，赤井忽然觉得先前还是不阻止艾格尼丝好些。既然最终都不得不诉诸暴力，还不如刚才让艾格尼丝亲自动手让她解解气。
于是他从容地往那男青年不安分的手臂上一敲，直中骨缝要害。预料之中，那人痛得哇哇直叫，就差没在地上打滚，只得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捂着手臂赶紧开溜了。
“哇！昴哥哥好帅气！”
孩子们看向他的目光闪闪发光充满崇敬，而艾格尼丝却对于他宽容的处理方式不太满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冲矢先生，你上次可没这么温柔。”
赤井知道艾格尼丝指的是上次两人在厨房里打起来他下狠手肘击了她的腹部，又将她掀翻在地板上的暴行。不过，那时她可是要挖掉他的眼睛，问题性质完全不同。
“嘛，若是将他的手折断，我们还得送他去医院，还要支付医药费——”
他弯身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除了挂着半月眼无语地瞅着他的柯南。
“孩子们今天就不能尽兴地玩耍了。”
“哇！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还真喜欢小孩呢！”
忽然，赤井只觉喉咙被猛地勒住，力度还不小。若不是及时察觉是那穿着破旧风衣的口罩男从后方用手肘豪爽地箍住了他，他差些出于自我防备的本能来个过肩摔。
“而且对女朋友也很不错呢！不如你们来试试我摊位的游戏？免费，不收钱！三道题写出的答案都一样，今晚就可以带女朋友和孩子们去吃烤肉了！”
听了这话，艾格尼丝有些尴尬，立即解释：
“不——其实——”
话还没说完，那邋遢的大叔又一手箍过艾格尼丝。这次，手中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叠任吃券。
“不收你们游戏的费用！输了也不亏！赢了，兹托穆游乐园烤肉餐厅任意吃！”
他甩了甩手中的券，甩得孩子们双眼放光。见孩子们非常期待，艾格尼丝貌似有些动摇。两人因为大叔手臂的束缚，距离很近，赤井见她考量般看了他一眼，便知道她在又敲什么算盘了。
呃，还真是为了获利不择手段。
然而他拒绝。“两人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这类隐私的问题，答对了引艾格尼丝怀疑，故意答错又让孩子们失望，进退两难，还不如不参加。
艾格尼丝又瞪了他一眼，他只当看不懂，笑眯眯地看回去。
“喂喂，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男人见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却沉默不语，有些着急，手臂锢得更紧了。
“你们看上去有隔阂呢，恋人之间可不能隐藏秘密。我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忙，说不定答完这几个问题，你们会更加心意相通。”
然后他转向赤井，悬在口罩上方的眸子忽然变得犀利。
“孩子，你若不主动，很容易让我这种成熟靠得住的大龄男人趁虚而入啊。小姑娘的头发是淡色，恰好是我很喜欢的类型——哈哈哈，别这样盯着我，开玩笑的。我已经有老婆了，头发是很漂亮的淡金色呢。”
这糟糕无比的玩笑话让赤井感到又可气又可笑，想着当时不救这人就好了。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烤肉券近在咫尺不要浪费了。”
戴口罩的大叔爽快地松开他们，又长辈般语重心长，分别拍拍他们的肩，然后便去收拾摊位了。赤井刚缓了口气，艾格尼丝却一踮脚尖凑近他耳畔，低语的吐息撞得他耳扉痒痒。
“试试吧。反正你和赤井挺像，你也挺了解你哥，说不定歪打误撞也能答对。”
让他放心般，艾格尼丝又大方地补了句。
“我自己都不记得第一次和赤井牵手是什么时候了，所以，答错了也不要紧——我的工资还是足够支付你和孩子们去吃烤肉的。”
哦，他自己好像也不记得了，彼此彼此。
见艾格尼丝一脸固执，孩子们也一脸期待，赤井被夹在中间，只好点点头，想着，随机应变吧。
他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非常自信的，否则上次狙（和谐）击救艾格尼丝，又在厨房中被她用菜刀袭击时，就已经穿帮了。
于是他和艾格尼丝一人拿了一个画板一支油性笔，往摊位的椅子上一坐。摊主精明地朝他们眨眨眼，很有戏剧感地一扬风衣，语调夸张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什么地方？限时三十秒！”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东京·Tsuto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