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东京·Question-and-Answer ...
-
二十五
“你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什么地方？限时三十秒！”
这问题简单得让赤井险些放松了警惕。他不到五秒便写下了“伦敦”的片假名，但转念一想，太过精准容易引起艾格尼丝怀疑，于是在最后十秒擦去了原先的答案，改成了“英国”。他的中途擦改却引起了艾格尼丝的担忧，只见她惴惴不安地瞅着他的笔，生怕他写下什么荒唐的答案。幸运的是，当他们翻过画板时，一个写着“伦敦”，一个写着“英国”。
“哦，原来你们是在英国伦敦相遇的？泰晤士河、大本钟、伦敦塔桥——很浪漫嘛。”
赤井笑眼眯眯地点头，内心却给“浪漫”这个评价划了个叉。他们的初遇的确不浪漫，她当时还嘲笑他，问要不要让Gin给他颁发个好人好事的奖状或小红花。而艾格尼丝似乎也想起了这个玩笑，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往他的方向倾身，低声同他咬耳朵。
“赤井还同你说过这个？”
“没有呢。最开始我写的是日本，后来才改成了英国，差些改成美国了。这三个国家都是哥哥长期待过的地方，我便三选一了。”
他应对自如，不少说也不多说。艾格尼丝也一脸赞许，对他的说辞没有丝毫怀疑。
“对，就是这样——下一题也这样猜好了。”
嗯，他找到诀窍了。模糊处理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能保他三题全答对又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打着这如意算盘，赤井擦去了白板上的“英国”，结果大叔抛来的下一题直接让他愣了几秒。
“你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什么地方？”
艾格尼丝和他的表情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想到会遇上重复的问题。大叔大概是出于好心，他们先前帮他解围，所以他才问同样的问题，想帮助他们顺利过关赢得烤肉券。然而，这很显然将他们两个都坑了。赤井看了眼艾格尼丝，果然，她犯难地皱紧眉头，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尽力在回忆些什么。
赤井也一阵头疼。
第一次牵手，也是在伦敦么？那时她忽然病倒了，他将她扶回了那间狭小的公寓，但他们似乎没牵手。在纽约呢？没有。她倒是被他一枪打穿了肩膀，气得炸毛，不可能有机会牵手——那是在日本了？嗯，那次，宫野志保逃亡，艾格尼丝受牵连被打了自白剂，他于是在她公寓的地毯上睡了一夜......但也没有牵手吧？再后来，他搬进了她隔壁的公寓，她特别喜欢福尔摩斯，又抱又搂的——
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跑偏了，赤井紧张地看了眼大叔手中的秒时计，只剩十秒了。他又瞟了艾格尼丝一眼，她依旧一脸迷茫，绞尽脑汁地在想。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了。赤井在最后五秒写下了最合理的猜测：公寓。同时，艾格尼丝也一咬牙，豁出去般写了几划。赤井看她那起笔就不像“公寓”这个单词，心想，完了，改都来不及了。
“时间到！”
艾格尼丝深吸了一口气，转过来的白板上是“お手洗い”。
“哦，是的。是公寓的洗手间呢。”
赤井反应很快地解释，大叔却狐疑地瞅着他。
“哦？真的么？”
“真的。”
艾格尼丝也逢场作戏，认真而坚决地补了句，增加这答案的可信性。
“哎，好吧好吧，下一题要写准确了。”
见大叔勉强放过了他们，艾格尼丝朝赤井眨眨眼，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做得很好。赤井礼貌地报以微笑，手上的小擦板却一动不动，连上一个答案“公寓”都没擦去。这大叔的套路他已猜得十之八九了，先是相遇，然后是牵手，下一个问题不外乎就是第一次接吻的地点。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公寓门口，自白剂导致艾格尼丝气管痉挛呼吸中止，他只好做人工呼吸急救。经过答案有偏差的上两题，尤其是差距极大的第二题后，艾格尼丝估计也认为他只是在瞎猜而已，他大可以放心大胆地答第三题了。
他还见艾格尼丝也自信满满地提前写了个单词，估计她也猜到了下一题会是什么——看来他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嗯，这也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呢——”
大叔看他们两个势在必得，笑呵呵的都快笑出花来了。
“你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什么地方呀？”
诶？赤井和艾格尼丝又同时一愣。
约会？
不应该问接吻么？
赤井立即擦去了原先的答案，开始思考严格意义上的约会概念。是指两人独处么？那在伦敦的公寓、纽约的7-11时都算？这听上去不太对；是指两人去同一个地方？嗯，他们都去过米花美术馆，看过《莫特西埃夫人》和《布罗格利公主》，但他们是一前一后去的，不能算是约会吧？至于她将他绑在仓库中捉弄那一次，若算作约会，听上去更不对劲了。
对了，在公交车劫持事件中，他们上了同一辆公交车，还牵了手——
赤井顿时有些懊恼。这是上一题的正确答案，但现在想到也太迟了。
然后呢？然后她不辞而别，他好不容易才在六本木的夜店中找到了她。赤井忽然想明白艾格尼丝为何上一题写洗手间了，她大概也是慌了神脑袋乱了，直接写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接触。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个FBI，一个组织成员，被一个简单的问答游戏折腾成这样，说出去还真有些丢脸。
他再次收回发散的思路，将注意力集中在“约会”上。嗯，然后呢？然后他们同居了。再然后呢？她回英国，他假死了。
呃。
赤井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和艾格尼丝有过所谓的约会。
没有约会却上（和谐）过（和谐）床？这听上去更像是炮（和谐）友？
赤井不安地看向艾格尼丝，她也仍未落笔，却是眉眼低垂，夜色的瞳子看上去有些沮丧。只剩五秒了，赤井只好随便写了个米花公园。刚停笔，时间就到了。
“哇，最后一题了，让我来看看你们的答案。”
大叔原是笑容满满一脸期待，看了艾格尼丝的板子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赤井见她的白板上空空如也，只有前两题答案擦除后留下的墨迹。
“抱、抱歉——”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向他和孩子们解释：
“不知道该写什么，犹豫着时间就到了。但不要紧，姐姐最近打工赚了不少钱，今晚还是去吃烤肉好不好？”
“不要紧！艾格尼丝姐姐已经尽力啦！”
“艾格尼丝姐姐和昴哥哥不是恋人，能答对前两题已经很厉害了！”
“艾格尼丝姐姐最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孩子们体贴地安慰她，艾格尼丝也挨个揉揉他们的头，连柯南也揉了。但她那笑容依旧带着淡淡的失落，看得赤井一阵心疼。
他明白的。因为他们两个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商场购物，去游乐园乘摩天轮，或是去美术馆共度午后，连在一个咖啡馆用餐都要故意错开座位。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模式，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愿意受这种委屈。
再加上假死的事，他亏欠她太多。
“啊，真是可惜呢！”
肋部忽然被一下肘击，打得赤井生疼生疼的。大叔笑嘻嘻地收回手搓搓，眼瞳中的光却莫名犀利。
“你是不是哪里惹了小姑娘不高兴？所以她才不写第一次约会的地点，故意气你？”
“啊，其实......”
既然游戏已经结束，赤井也觉得该找回些作为冲矢昴的自觉，解释一下他们两个并不是恋人。但话还没出口，那大叔便抬起了双手，一手一个手机，看上去都颇为眼熟。
赤井立即摸了摸自己的皮夹克外侧的衣袋。果然，自己的手机不翼而飞。而一旁的艾格尼丝也埋头检查挎包，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大叔。她的手机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拿去了。
“嘛，不如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大叔笑得爽朗，炫耀般晃晃他们的手机。
“来来来——如果是恋人，对方的手机密码应该知道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东京·Question-and-Ans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