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A的计划中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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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选择，是留下来找到杜明，还是返回A大队。”袁朗带着满脸伤痕站在三个人面前说话，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抓捕杜明和吴哲的任务，现在完成了一半。
C3、成才都没有看向袁朗，李不凡却紧盯着袁朗，眼神凶狠，双手还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袁朗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吸着，眼睛只是看着前面的桌子。先开口的是李不凡，“我留下来来，”连袁朗在内都惊讶的看着他，李不凡眼圈忽然一红，转头看向窗外，“不过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吴哲，我不能让我的战友走了还背着阴影。”
C3和成才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对着袁朗点了点头。袁朗动动嘴角想笑来着，可是牵动到脸上的伤引起一阵疼痛，袁朗脸上的表情顿时无比奇怪。四个人再次出动，这次的任务是，寻找杜明。
阿穆和袁朗带人在NJ城里到处寻找杜明，左又与却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跟桌上的一大堆文件埋头奋斗。很多天了，一直在忙杜明和吴哲的事情，现在事情解决一半，左又与想暂时先放一放，把自己累积下来的其他工作做一下。左又与的事情其实很多，在他手上从来就不是一件一件的完成任务，通常是好几个任务一起在忙，但是左又与不管有多少任务，总是能很完美的完成。可是这次也许不行了，左又与挥笔在文件上奋笔疾书，另一只手拿过桌上早冷掉的茶，送到嘴边，虽然皱着眉但还是一口喝干净。低头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桌上的任务完成三分之二。左又与放下手上的钢笔，很小心的找来笔套套好，又抽出一张纸擦拭干净了，这才放进一边的笔盒里，然后把笔盒收进抽屉里。看看时间，从早晨一直忙到现在，午休都没有休息，现在大概再有十五分钟下午的工作又要开始了，估计是来不及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一下了，左又与走到窗户边做几个伸展动作，放松一下腰背部因为长时间保持坐姿而僵硬的肌肉。
“哎？这就轻松上啦？才抓了一个还是个死了的，听说另外那个连影子你们都没摸上。左上校，虽然那个是你师傅，但是你可不能放水啊！”一个声音随着门开的声音传进来，左又与转头看去，同部门的李振李上校正走进来，在他后面的是一脸焦急的王海，看样子是王海没拦住李振。话说同行是冤家这话还真很有道理，左又与比李振晚两年进来，可是如今两人已经是平级，左又与已经担任一队队长有近一年了，而李振上个月才刚由二队副队长转为队长，而且要不是原二队队长因公殉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正。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在左又与来之前表现很抢眼的李振格外讨厌左又与，象这样的上门找茬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然，左又与总是懒得理会他。左又与只是简单的挥挥手，示意王海把这尊佛请出去。伏案工作了一上午，文书性的动作消耗了大量脑力，左又与也没心思和他扯皮，只想让自己安静一会儿。
“你……”被如此对待的李振当然很生气，可是还轮不到他发火，左又与桌上的电话响了。从事这样工作的特殊性，所以，纵使有再大不满李振也只能迅速离开房间，王海在他身后关紧房门，左又与这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我是左又与……是，我明白……是……是……出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是，我明白这不是遗憾就能解决的问题……是，我负全部责任……是，是我松懈了，马上带队出发……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电话，左又与挂断电话后直接拨打了另一个电话，“是我……一切按计划进行……是，又一只猫上钩了……我明白……是，您也尽快从他们那里脱离出来……是，我明白，请您放心！”
结束第二个电话，左又与不再犹豫，转身拿起衣架上的外衣，迅速走出房间，招呼外面的王海，“马上带一队和我一起出发，暂停手上一切事务，以搜索杜明为首要任务。”
NJ城的某一个地方，阿穆正偷偷合上手机，一边往怀里放一边转身准备走回队伍，才转过身体，阿穆的脸就僵住了，袁朗正站在他身后虽然脸上还是青肿着，却依然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阿穆的手机还没收进怀里，就这样僵在那里，额头渐渐有冷汗冒出来。袁朗站在这里多久了，他听到了多少？阿穆不停的问着自己，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答案。袁朗倒是先开口了，他一开口阿穆内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干嘛呢，躲着给女朋友打电话啊，阿穆中尉，不知道任务期间是不允许和其他人取得联系的吗？”
阿穆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那什么，不是，我女朋友就这两天要过生日了，我去年就说好了一定要空出时间来陪她，这会估计又要失约了，再不给她一个电话，那我还不给人家一脚踹了，我这，我这不是，我……”
“行了行了，”袁朗摆摆手，“别解释了，我又不是左又与管你做什么。我来这就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咱们现在的任务是抓捕杜明，可是咱们的人一直集中在一起，这样覆盖面太小，我看这么吧，从现在起，我们各自搜索，当然还要保持联络和沟通，你看如何？”
袁朗嘴上说着“你看如何”，眼睛里却写着“没得商量”，况且阿穆之前偷打电话的把柄还落在袁朗手里，阿穆能说“不”吗？袁朗带着老A的人就这么登车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袁朗嘴角叼着香烟却看着阿穆嘿嘿一笑，“对了，再告诉你一句话，下次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老A四人绝尘而去，阿穆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脸上却没有了一直挂着的亲切笑容，一个上士走到他身边一个敬礼，“穆准……”眼睛忽然注意到阿穆肩上的肩章，连忙改口，“穆中尉，我们接下来……”
失去笑容的阿穆冰冷的看了那个上士一眼，上士冷不丁的在晴天白日里打了一个寒战，阿穆移开目光，转身走向汽车，“我们今天的任务结束，回基地。”
阿穆的人开着几辆车子一起离开了，开了大概三条街，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有一辆车子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车子里面的人是袁朗、C3、成才和李不凡，方向盘是袁朗掌控的，其他三个人看看前面的目标又看看袁朗，满脑子雾水，而袁朗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一支又一支的吸着香烟。成才靠在驾驶副座上皱起眉头，时而看看袁朗，时而看看他们盯着的阿穆的车的方向。又开出几条街后，阿穆的车队忽然兵分两路，大部分车子开向一边车道，而阿穆的车子却开向另一边。袁朗想都没想只跟在阿穆后面，成才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看车子的方向又结合这几天的事情，成才忽然在座位上跳起来，完全没管被他吓一跳的李不凡，直接就吼起来：“你怀疑阿穆，你怀疑阿穆也是左又与的人？”
“废话，”李不凡被成才猛弹起来的大头吓一跳，心里本来就不爽，“呆子也知道阿穆是又又白找来监视我们的人，怕我们在抓捕吴哲的过程中放水，还特地从NJ军区调来一个排的人监视我们。也不想想，我们老A的战损比最低也是1：9，一个排那里够啊，至少也要一个连。”
袁朗嘴角翘了一下，既没回答成才的问题，也没教训李不凡又开始冒头的自大。成才并没有因李不凡的话而动摇，继续嘀咕着自己的分析，“如果说阿穆是左又与的人，那么阿穆今天就不应该这么爽快答应和我们分开行动，就算吴哲已经……，而且象左又与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老A的实力，既然把阿穆摆在台面上却又不提供足够的人手让他们更好的完成任务，就像是，就像是，明着对我们说，‘我们不信任你们，就是派人监视你们。’但是人手又不够，我们要真是跑了他们根本拦不住。难道说阿穆他们也是幌子，其实还有其他的隐藏在后面？”
C3在成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也开始思索，这时接着成才的话往下说，“也不对，我们是老A的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吴哲一个失踪他们就能怀疑上他卖国，要是我们也跑了，那整个老A就……不是，他们没胆子也没理由找老A的茬，老A不是他们算计的目标。那么……我们跑了，我们会往哪里跑？我们跑向吴哲，我们去找吴哲然后就能顺藤摸瓜？不是，我们是真的在找吴哲，他们这样做没意义。那目标不是针对老A，针对吴哲又没什么实际意义，那么他们这么安排的目的又是什么？”
袁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紧跟着李不凡开口了，袁朗眼睛里的笑意慢慢的转变为惊讶，“目标不是老A也不是吴哲，难道是杜明？这样也没意义啊，所有人都在找杜明，我们就算跑去找吴哲了，也只是伙同吴哲一起找杜明。所有人都在找杜明……嗯？那就是说所有的视力都跟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在找，不是，也可以说在我们身上，我们这么不明不白的折腾，越是复杂就越是理不出头绪，但是越理不出头绪就越是要注意，难道，我们都是幌子？我们只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而他们绕了这么大一圈，埋了这么多伏笔就是为了让我们吸引注意力，他们其实还有别的目的？”
这么分析的李不凡已经不光是让袁朗惊讶了，连C3和成才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真的是李不凡吗？这还是A大队震队之宝的脱线冠军李不凡吗？这，该不会是假的吧？李不凡管不了别人的吃惊，继续思考着，“那我们就这么一直跟踪阿穆吗？”
袁朗终于开口了，“不，跟踪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只是需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现在已经有了答案了，所以我们接下来有别的事情。”
成才和C3都在想袁朗说的别的事情，但是一直很冷静的李不凡却忽然暴怒起来，“混蛋队……混蛋袁朗，对阿穆你还会来证实一下，可你明知道有这么多问题，你居然还杀了吴……”怒火来得急速也去的迅猛，李不凡吼一半忽然失去声音，张大嘴巴指着袁朗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仅他这样，连一贯冷静的C3和成才也僵硬在那里，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盯着袁朗。
袁朗一手开着车，一手从口袋里烟盒中又掏出一根香烟，慢悠悠的点燃，又慢悠悠的吸着，一直等到三个人都快撑不住了才开口，“所以，吴哲并没有死，你们想的没错。”
昨天一整个夜晚，C3、成才、李不凡都没有睡好，三个男人、成年男人，三名军人，三名老A，最顽强最坚韧的老A却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想，一定是我的错觉，吴哲没有死，不是队长开的枪，吴哲没有死在自家队长手里。现在得到确实的答案了，吴哲真的没有死，三个人却更加晕头了。哦，是的，吴哲真的没有死，不是，吴哲昨天已经没脉搏了，心脏的位置一直在出血……
成才忽然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袁朗给他子弹，袁朗点点头，“没错，特制的，吴哲身上有血袋和避弹衣，就在胸口那里。”
C3第一时间看向李不凡，李不凡果然皱着一张小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C3伸过胳膊揽过李不凡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没事了没事了，吴哲还好好的活着，队长虽然被你打了，但是歪打正着这样更真实，队长不会怪你的。”C3象哄小孩一样拍着李不凡的后背，李不凡僵着脖子在那里挺了一分钟，然后猛的伸出胳膊抱住C3的后背，先是很小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声，然后，是放开来的嚎啕。
李不凡的年纪在队里仅次于李凡，李家两兄弟是队里面最小的两个，来到队里面之后一直和吴哲同屋，吴哲是个很亲切也很随和的人，和李不凡处得非常愉快。平生第一次见血的任务，首先是吴哲救了他，然后吴哲一路带着他护着他，直到和大部队汇合。李凡是李不凡亲生的兄长，吴哲对李不凡而言也是兄长，同样的骨肉至亲。袁朗是李不凡的队长，作为一个军人，袁朗也是李不凡最尊敬也是最佩服的军人。然而，这个他最尊敬最佩服的人亲手杀了他至亲的兄弟，李不凡当时只是在揍袁朗，而C3当时却随时准备抢在李不凡拔枪对袁朗射击前去拦住他了。李不凡的这二十四小时过的有多苦，听听他现在哭号的有多大声就知道了。C3一直轻轻拍着李不凡的后背，拍着拍着他自己的脑袋也埋在李不凡的肩膀上。成才听着后面的哭号声，转头看见袁朗脸上的一片青肿忽然很想笑。这个七巧心思、八面玲珑的人就这么直接笑出来，嘴角大大咧开，象他来自同个村子的那个战友一样笑出两排大白牙，就这么笑得灿烂的时候眼泪毫不预兆的流下来，成才擦了两下看擦不干净，索性转头看向窗外，让窗外的风吹在脸上，眼泪真的在风中飞了。袁朗通过后视镜看看后面抱头的两个，又看看身边在笑着流泪的这个。嘴角动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好。
吴哲没死，是的，吴哲没死，吴哲真的还活着。
而现在，还活着的吴哲在做什么呢？左又与带着一队人马在NJ城四处寻找杜明的下落，吴哲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吴哲在跟踪左又与。昨天晚上，在医院的花园里，吴哲和袁朗异口同声说出来的那个名字是——左又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老A的计划中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