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碾压全世界的男人[综]》耶久

94、无形的声音⑤（已修）

　　对现在的章珎来说，像现在这样渐渐长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毕竟作为孩童的生活，对一个拥有成年人心智、并且经历过许多风雨的人而言，多多少少有点痛苦。

　　虽说很多时候小孩的身份能够得到社会的许多偏袒，但和成年人拥有的决定空间比起来，那一点点偏袒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遥想前些年，他只是想改善西宫家的生活情况而已，都得是那般束手束脚。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
　　顶着庆大学生的光环，他大可借“校园关系网”的名义，光明正大从母亲西宫八重子处获取部分家庭财政权，去持续扩大一家人的经济优势。

　　现在物质上，已经很久没什么事需要西宫八重子殚精竭虑去操心了。要说有什么不胜意，也只有一些小事。比方说，大概半年前，西宫八重子独自回老家扫墓。不巧，撞上了她的前夫——那个因为嫌弃西宫硝是听障儿童而果断选择与她离婚的男人。

　　男人大概是没想到，多年不见，独自和老母西宫系一起抚养孩子的前妻居然过得很不错。

　　西宫八重子节俭习惯了，哪怕家里条件转好后也不像那些染上暴发户德性的乍富之人一样，浑身名牌logo或挂满珠宝首饰。她只是穿着一身套装，戴副低调的珍珠耳环。就是这样，都被那位前夫君敏锐地嗅到不一样的气息。

　　前夫君非常自来熟地过来嘘寒问暖，仿佛经年不见的好友。没几句，话里就表现出想复合的态度。而西宫八重子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目光在他无名指上那圈浅印上擦过，接着就非常鄙夷地把他唾骂了一顿。三言两语就喷得那男人无地自容，不敢多话连忙跑路。

　　这件事西宫八重子起初是不打算说的。直到西宫系生日那天，她没忍住喝了一点酒，回想起前些年的艰难，百感交集，眼圈发红。
　　她一指章珎给她买的衣服，像是不满一样地说道，“这么贵的东西以后就别买了，招一群势利眼。”
　　而章珎就笑眯眯地托着下巴，说：“怕什么，多买多穿，怎么舒服怎么来。”

　　势利眼，无非就是馋骨头的狗。如果只是远远的看着西宫家的和平生活流口水还好，但如果上前骚扰的话……治狗之策无非是驱赶、隔离，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用上打杀的手段。
　　可现在是个法制社会，那有些时候还是得提前做点什么，预防警戒。

　　……章珎表情平静，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熟门熟路地联系了一位私家侦探——虽说被西宫八重子骂过一次，但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之所以能安分到再也不敢找上门来蹦跶，该侦探功不可没。
　　聊过一些基本情况，没过两天，章珎就收到了一堆情报。

　　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所以章珎再次输入一个人名。

　　为了前去横滨，石田不得不忍着难受，频繁和川井见面。因为庆应大学规模颇大，仅横滨就有两个校区，要找到具体的人，需要花费的功夫还很多。
　　本来只是计划的二人前行，可在两人接头做计划的时候，先是遇上了莫名其妙黏上来的植野，后是摊上以为真是横滨游玩的广濑和岛旗。

　　和川井相处，已经让石田很不舒服。又接连见到这三人，对植野还好，本来他也自觉二人以前没有很熟。
　　唯独广濑和岛旗二人，猝不及防见到的时候石田没忍住脸色乍变。

　　他别开头双手抱胸，幸而那两人也没有想与他打招呼的样子。

　　当在得知去横滨不是为了单纯的玩，而是为了见西宫硝的时候，岛旗广濑二人顿时对此行丧失了不少兴趣。川井未希也不管他们，反正突然插进来的这三人本来也不在她的计划中。她继续和石田讲着她的想法，石田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就在这时，卡座的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倚着，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到很多熟悉的名字，果然是你们啊？”
　　赫然正是曾经的班主任竹内。

　　石田将也这回彻底失去了表情。

　　竹内好奇道：“听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是要去横滨找西宫硝？”
　　川井未希十指指尖相触，无邪道：“是呀。还挺麻烦的呢，西宫同学好像越级进了庆应大学，正在愁他是庆应哪个校区的学生呢……”

　　庆应这两个字狠狠地戳到竹内，没人注意到他的嘴唇迅速地抖了几下。他迅速冷静下来，镇定道：“当年的一些误会……这次要是能说开也好。其实离开学校后我也想了很多，也有些话想和西宫说，所以这次去横滨也带上我，怎么样？”

　　石田将也听到这里，突然警惕地看着竹内。
　　不合理，不对劲，他能有什么正经话可以对西宫说的？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点懵，也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竹内循循善诱继续说道：“我是个成年人，去了横滨能做的事比你们多。而且你们也都还是孩子，横滨去返的路费对你们来说也是负担吧。这些都由老师来负担，怎么样？”

　　这样一来，对植野和岛旗广濑三人来说，横滨之行就真的很值。对竹内的提议也不再有惑，反正这三人并不关心西宫如何，当年竹内丢工作，说到底都是石田都有一半以上的错。现在连竹内本人都不对石田计较，自觉没错的他们就更心安理得了。此番他们只要同去，单纯地把这当成一次短途旅行好好享受就好。

　　于是一行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横滨之行，石田看看神色莫辨的竹内，再看分明已经上头的众人，心里只觉得越发不安。

　　就像竹内说的那样，有大人的参与，能做的事确实比未成年高中生多。正因为有竹内的加入，川井才知道自己绕了多大一个没用的圈子。她也是不久前搞明白，横滨的庆应虽有两个校区，但有一个却是高年级和研究生专属。低年级的校区，只有日吉一个。
　　要寻人，只消去日吉校区找就好了。像西宫这样年纪小的大学生毕竟少之又少，这时候打听起来就轻松多了。

　　而当西宫的踪迹有了比较清晰苗头的时候，远在横滨的当事人也对此事有所察觉。

　　同学看了看手机上的sns版块，对章珎说：“西宫，好像有人在找你啊？”
　　章珎面无表情，单手扶头道：“嗯，我大概也知道是谁。”

　　对方这种迷惑行为到底叫他该说什么好呢？

　　手机突然响起来，章珎打开来看，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汇报邮件。

　　到了约定出行的那一天，石田单独拒绝了竹内的所谓“好意”，自己用平时积攒的生活费买了车票。他故意选了离那些人拉开距离的座位，一路上都在靠窗发呆。
　　他冷冷地听着前面的那几人叽叽喳喳地重复到了横滨的计划：等到了横滨，他们几人先去日吉校区找人，竹内老师在横滨也有熟人要见，他就暂时不跟去了。如果顺利见到西宫并且能约出来的话，先不要告诉西宫这次竹内也同行的消息，让川井或植野私下给竹内联系。而竹内到时候会为他们在市区找一家环境好的卡拉OK，同时他会去买一个蛋糕，预备给西宫一个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这些人有根深蒂固的偏见，石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是不是没脑子？

　　到了横滨，几人分头行动。
　　望着高中生们离开，竹内脸上终于可以放松自己，对这些人一路上的吵闹露出了厌烦表情。
　　他摸了摸自己背的单肩包，神色越发晦暗不明。

　　高中生们不久就到达了日吉校区。找到西宫的过程远比他们想象中要顺利。

　　一见到西宫，川井就挥手打招呼：“西宫同学！”
　　她正在轻轻巧巧地走过去和西宫说话，石田将也却在她身边带起一阵微风，疾步走到西宫近前。

　　川井未希吓了一跳，以为石田犯了旧病要对西宫动手，那这个开局可太烂了。她走过去，却只看见石田站在那里，像是说不来话一样反复欲言又止。

　　川井神色轻松道：“西宫同学，你看，我们真的又见面耶。”
　　她拉着石田的衣角，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抽回。川井眉间的涟漪随风即逝，她若无其事地对章珎说：“你不要担心，石田不会对你做什么事的，他变了很多了，这是真的！小学毕业后他一直在找你……”

　　章珎看着她，似笑非笑就是不说话。

　　“呐，相隔这么远的小学同学能再见面是真的很不容易诶。”川井微微侧头，一缕金色的卷发适时落在她肩头，“我们订了卡拉OK的包厢，大家一起过去坐坐，放松一下，聊聊天怎么样？”

　　章珎眼角余光一扫，他发现川井未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石田将也突然做了一些戒备的微动作，就连脸上的神情也变成更不加以掩饰的鄙视和厌恶。

　　川井对身后人的反应毫无察觉。
　　她欢喜地指着不远处百无聊赖窃窃私语的三人，说道：“你看，不光石田，他们也在！我们过去一起打个招呼吧？”

　　川井未希先行向前，两个过往复杂的人慢随其后。

　　迈步前，石田将也突然用口型对章珎说：“你要小心，竹内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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