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碾压全世界的男人[综]》耶久

95、无形的声音⑥（已修完结）

　　所谓的打招呼，气氛很冰冷，几乎全靠川井未希一人在说。川井未希还是旧话重提，兴致勃勃表示要大家一起去卡拉OK待会儿。

　　“我就不去了。”植野岛旗那几个人一副死鱼脸，章珎更懒得给这些人摆什么好脸色，“和你们见也见了，我也挺忙。”
　　川井未希一愣：“可是……我们都计划好了。”
　　“那要不这样，”章珎想了想又说，“我们学校也有可以坐着休息聊天的地方，大家说说话就散也好。”
　　这时面无表情的岛旗代替局促的川井说话了：“那家卡拉OK是预约制的……”

　　“所以呢？”章珎追问。
　　广濑硬着头皮跟上：“所以会很不好退，也不能不去……”

　　在日本竞争激烈的卡拉OK市场，搞不能退订的预约制，这是什么服务行业的沧海遗珠啊。
　　章珎一脸讶异：“居然会有这种事吗？让我看看是哪家店？”
　　章珎这话把所有人都问住了。他们都没有成功把西宫叫出去，怎么知道竹内会找哪里的卡拉OK。
　　西宫问得越轻松，几人越头疼。
　　“要不你们给卡拉OK打电话？我来和对方沟通，这种奇怪的霸王条款也太少见了。”他说完就走开一段距离，给众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这家伙真是比以前更不会看空气。”植野烦闷道，要不是为了能近距离多和石田待会儿，谁耐烦掺和这事。
　　岛旗和广濑其实也多少打了退堂鼓，可是川井对此行很执着，石田看起来也不会轻易回撤的样子，既然他不撤，植野更不会随便离开了。两人从众心理犯了，哪怕现在的西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说话的劲儿，他们也只得边后悔边咬牙坚持。

　　章珎冷眼打量着，那几人商量了半天，还是由川井顶着一张沮丧的脸打了个电话。

　　可恶！竹内没想到西宫会这么难缠，还要沟通。
　　他远离手机话筒，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后对川井说：“没事，你让他接电话吧。”他换个语调，西宫应该不至于认出他来。

　　章珎接过电话聊了几句，对面那人反反复复就那一套话，听得他耳朵直发痒。他懒得和那人话多，直接问道：“所以，意思是必须全员到齐？”
　　“是的。”
　　“我非去不可？”
　　“是的。”
　　章珎沉默了一下，又问：“我真的，一定得去吗？”
　　对方的话语里有一种诡异的坚持：“是的。”
　　“好，我明白了。”章珎挂掉电话，川井正为他的妥协而高兴，却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不敢说话。

　　川井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到了几人所说的“预约制卡拉OK”后，川井等四人一脸尴尬地去前台开包厢，西宫和石田还是老样子，在后面各自站得远远的。四人长出一口气，幸好那两人不凑过来，不然预约制的谎言就要被戳破了——现在正在现数人数缴费呢。

　　石田还是那个样子，偶尔看过来，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一行人最终还是进入了包厢，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人比较多还是运气好，这间包厢比一般的要宽敞一下。大家对环境似乎都挺满意，还点了饮料和一大堆水果小食。川井热情招待章珎喝饮料，章珎取下背包上挂着的保温杯拒绝道：“不好意思，出门在外我只喝自己带的水。”
　　“哦……”川井表情失落，她又小心翼翼地问起章珎这些年的学习和生活，每条都被对方用“挺好”“很顺利”“还可以”等话敷衍过去。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根本无法破冰啊。川井看向坐在靠门那一边的石田，道：“呐，石田君，你找了西宫同学这么多年，一定有话想和他说说吧。你们两人现在聊聊怎么样？”
　　石田直接装死不理。
　　川井未希尴尬了这么久，这下子真的差点要哭出来。植野等人连忙安抚，并依次对两个无礼的混蛋怒目而向。

　　章珎无话可说，很微妙地给了川井一个歉意的眼神，而后只默默把玩着保温杯。

　　此时的另一包厢内，昏暗的灯光下，独自坐着一个男人。
　　赫然正是竹内。
　　他面无表情，仰头喝完一杯啤酒。又对桌上的蛋糕置之不理，独自捧着蛋糕盒出门，向另一间包厢走去。

　　包厢里植野还在哄着川井，见竹内捧着蛋糕盒进来，和岛旗广濑都欣喜这片烂摊子有人收拾了。
　　“竹内老师……”
　　竹内的目光逡巡一圈，紧接着牢牢锁定沙发上的灰紫色头发少年。

　　除了章珎，在座的人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表情能变得那么快那么怪，竹内狂喜到面色紫涨五官扭曲，他飞快地空空如也的蛋糕盒中抽出刀扑向西宫硝：“劣等家伙去死！”

　　狭窄的包厢内，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几个孩子尖叫出声。还有石田的一声大喊：“西宫！”

　　章珎面沉似水，在竹内扑到他预测距离时就将杯中的70多度茶水往竹内脸上一泼——如果不是担心事后会因男生携带胡椒喷雾引起他人起疑，他本来想直接用胡椒喷雾的——在竹内闭眼惨叫的时候又无情地往竹内□□踢了一脚。

　　这两个动作很快，但是对章珎来说还不够，趁竹内病要竹内命，他不能让这个手持凶器的成年人缓过来。正当章珎准备掏点有分量的东西继续对付竹内时，石田将也的援助及时赶到了。
　　换做平时，石田这样一个普通高中生在体力比拼上肯定和竹内这样的成年人没法比。可现在竹内脸被烫过、□□被踢过，正是短时间内最虚弱的时候。
　　石田将也这一扑，刚好能把竹内扑倒在地。

　　“石田将也，你个蠢货，我就不该带你来！”已经有些小缓的竹内破口大骂，一边挣扎一边还不死心挥着手中的尖刀。

　　章珎面无表情地挥起沉重的书包给他来了一下，趁竹内再次眼冒金星，他一掐竹内手上的麻筋，轻松夺下刀。房间内剩下的几人已经被吓呆了，章珎也不能指望他们，只和石田一起控制住仍在试图挣扎并且对二人谩骂不止的竹内。
　　竹内骂的话里，翻来覆去的关键词都是“渣滓”“垃圾”“劣等”“不合格”“残次品”等等。

　　“你这种货色为什么能进庆应！”竹内骂道。

　　不管竹内骂得多难听，章珎都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他知道竹内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

　　前段时间因为生理学父亲乱蹦哒的事，让章珎一时有了些在意，于是便临时起意委托私家侦探去调查与他有过重大过节的人。
　　他能想到的人，只有竹内。

　　然后就在前不久，私家侦探发来了调查汇报。
　　离开教职之后，竹内其实曾凭借还算不错的学历进入了不错的公司，但他改不了阴阳怪气的毛病。尤其是他作为一个才入职不久的新人，对后入职的同事要么有时莫名其妙投以蔑视的冷眼，要么有时突然来句怪里怪气的酸话。一来二去，不少人都觉得他有点讨厌。在一次突如其来的争执过后，竹内离开了这家公司。
　　他随后又换了一些工作，都不如上一家企业待遇好。这么一对比，竹内心理越发不平衡，对公司和同事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坏毛病越来越严重。于是恶性循环开始了，他越换工作，性格越坏，性格越坏，新工作要么拿不到要么留不下，到最后竟然混到了四处兼职打工的地步。
　　再后来……

　　章珎闭上眼，再睁开后立刻选择了报警。

　　录完笔录，天色已黑。作为唯一家在横滨的未成年，又是受害人，西宫八重子早早就赶到了警局参与此事的处理。
　　休息室里除了还算镇定的石田，剩下的几人都被今天的事吓得不轻。
　　章珎心里有事，便独自出来，到外面透气。

　　他该说什么呢？

　　该说调查汇报的后半部分里，他看到了竹内和川井等人的接触？看到了竹内私下因他进了庆应而进一步破大防？看到了竹内在歧阜就买好刀？
　　看完汇报的那一刻，章珎就知道竹内不怀好意。
　　说来可笑，他因为对竹内现状的复杂心情，曾经想过避开，退让。可是一转眼他又清晰地明白，对方已经将不如意和种种怨恨彻底转移到了他身上，竹内对他是有杀意的。
　　他退了今天，明天呢。
　　一直拖着，会不会最后被竹内伤害到西宫一家人？

　　他也尝试过给竹内机会。
　　那通给“预约制卡拉OK”的电话里，他反复和竹内确认，他是不是一定要去。每次竹内都给与了坚定的回答。

　　于是他也知道了竹内的决心。

　　这次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即便并没有对章珎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最终结果也能让竹内安分好一段时间了。

　　“西宫……”
　　背后有人叫他，章珎回头，是石田。

　　终于有空单独和西宫见面的石田总算打开了正常的说话开关。
　　他说：“我只想和你说两句话。”
　　“对不起！”石田鞠躬说完，又道，“谢谢你！”

　　章珎知道他分别说的都是哪两件事，低声回道：“说什么呢，今天应该是我谢你啊。”
　　当时他是真没料到，石田会不顾安全扑过来帮他。

　　他也懒得管自己仪态或者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了，找了个台阶一坐，和石田说：“我们随便聊聊吧。”
　　石田略略犹豫，也跟着坐下。
　　他听到西宫用很温柔的声音问他：“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字才脱口而出，石田就觉得心绞痛，他没忍住说了实话：“不好。”

　　“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和那些人的接触会让我心烦痛苦。有时候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曾经做下的错事就觉得归根到底是我活该……我……我……”石田再也说不下去。
　　“真的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吗？”章珎轻轻说，“当你落水走马灯的时候，最让你不舍的人是谁？”
　　石田想了想，表情突然有些动容：“是……妈妈和侄女玛利亚。”
　　“对。既然暂时无法信任别人，那就从信任和爱你值得爱的人做起吧。”

　　夜色虽黑，西宫的温柔微笑依旧明亮。

　　“去爱她们，为她们付出，保护她们。最终，也许你也能找到重新与世界连接的方式。”

　　那以后，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年多，石田顺利升学。
　　选择志愿的时候，石田本来打算选择商科类大学，当侄女玛利亚因为人种问题在学前班里受了欺负后，他改变了主意，石田选择了师范类学校。
　　他的母亲也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孩子的选择。

　　又过了一些年，石田成为了就职的学校知名的铁面老师。严格监督带的班上任何一个学生的课业、对校园霸凌零容忍。
　　因为处事严格又管得宽，背地里有学生偷偷给他起绰号。
　　得知这些事的同事私底下劝他不必太认真，混一点会更轻松。而石田想起多年前的某个老师，对这样的提议总是会摇头拒绝。

　　其实……自从做了这份工作后，他每拉回一个苗头不对的学生、每解决一次校园霸凌事件，都好像是对他过去的某种治愈。
　　所以石田更不会轻易动摇。

　　偶尔，石田会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西宫的消息。
　　他从庆应毕业后就去了美国留学，后来带着家人一同移民。现在在中美两国开公司设厂，研发生产障碍人士生活辅助产品。而西宫的妹妹，现在也是网上小有名气的自由摄影师。

　　微笑着将注意力从媒体上抽离，检查完玛利亚的作业后，石田又开始伏案写教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现下的生活就是他的。
　　即便忙碌又糟心，他也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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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快乐写白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也不碰这类日本动画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