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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再遇见 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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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了一下自己的斜挎包，吓得硚长晨退了一步。她撇头看了一眼硚长晨，十分做作地说：“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的吧。”
硚长晨不想跟她争，反正座位而已，她已经身心俱疲了，看了看何忆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得介意了。
谁曾想，一个陈婉甯身后，居然有这么多蓄势待发的女生，在陈婉甯走进去的一瞬间蜂拥而上，企图抢到一个离何忆齐近一点的位子。
就这样，五个人并排坐在何忆齐和陈婉寕的后面，看热闹一样地看着陈婉寕悄悄补妆，主动说话，然后像在山谷一样只隐约听得见自己的回音，却听不到应答，然后她说话的声音就这样被嘈杂声淹没。那排女生更是各种偷看，甚至拍照。
看见旁边人纷纷掏出了手机准备拍照，硚长晨也拿出了自己的宝贝相机，昨天晚上她可是专门记得要充电的。
“呀！”
其他人的眼光纷纷投向她。
硚长晨哭丧着脸委屈地看着大家：“我忘记带电池了.....”
艾煜阳满是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晨儿啊，你可怎么办啊。”
一个个无聊的领导人声情并茂地念完千篇一律的巨长催眠客套祝福语和开场白后，庆典终于开始了。
硚长晨的眼睛却始终在何忆齐和陈婉寕身上，她眼睁睁地看着陈婉寕慢慢地往何忆齐身边凑，眼睛随着她身体靠近的距离越睁越大，两只眉毛生动地拧挑着，各种鲜活浮夸的表情在她脸上浮现。旁边地彭不染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默默喂了她一个爆米花。
节目不快不慢地进行着，大家心中的弦也不知不觉中不快不慢地越绷越紧。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们，然而没有一个人回应。那个学生会的同学被逼疯了，猛地大喊了一声，后一排的五个人齐刷刷地扭过来，带着一副惊恐的表情。
“去后台化妆准备。”
后台的人不多，表演完的都直接下去了，只剩下他们这一组节目在后台准备着。
快上台了，他们发现后台没有了硚长晨，开始到处找了起来。
何忆齐在舞台幕旁的音响旁找到了蜷着腿坐在地上的硚长晨，蹲在了她的旁边，看着舞台上的人。
硚长晨：“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紧张，我感觉我上得可突兀。你觉得我可以吗？”
何忆齐：“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硚长晨楞了一下：“什么？”
何忆齐扭过头直视硚长晨的眼睛：“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即然你没那个胆子，当初为什么又要坚持做下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当时不过脑子的冲动就从来没有告诉你这件事的后果吗？要上场了，你恢复理性了，才发现这件事的荒唐和疯狂。你打算怎么办？向自己差劲的心理素质认输投降，然后抛弃和你一起努力的人打破自己不放弃的纪录当一下逃兵？”
何忆齐也坐在地上，继续看着硚长晨：“当你的热情和冲动褪去，你还是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你必须学会懂得自己考虑后果和承担责任。不管有多累多难，你都要替过去的自己守住对未来的承诺。所以，一会儿你必须上台，替你当初执着的冲动买单。不然，这绝对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你做这种的傻事。”
硚长晨注视着何忆齐看着自己的眼睛。
硚长晨嘴角一扬：“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当逃兵？我会负责的，我们一起负责下去。”
何忆齐的嘴角抽了一下，他站了起来，冲硚长晨伸出手。
何忆齐：“走吧。”
硚长晨伸出胳膊，何忆齐把手收了回去。
何忆齐：“自己走。”
硚长晨有些感动，为了何忆齐罕见的这么多话，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何忆齐会对她没有长进的大脑生这么大气，但她会一定努力让自己争气，不再让何忆齐失望。最起码现在，她会乖乖坐在那，耐心地配合不认识的学姐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朵花，再艳她都接受。
化好了，大家逗笑般相互打量着对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可能是看习惯了，也没多大变化，就是朝着自己的“最”又进了一步了。
硚长晨并没有注意到，一双浓稠的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很认真地定格了一秒。
何忆齐有些搞不懂自己突然定了这么一拍的心跳是为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习惯，每一点不同都会被放大，触及很敏感的记忆神经。
大家一副牵强的样子勉强配合硚长晨的一腔热血，嘴角却不经意间慢慢扬起。加油打气的声音太大，大到不小心叫亮了心中的声控灯，躲在黑暗处的胆怯也被光亮和声音吓走了，只留下整个心房的敞亮。
舞台上，大家真的都很抢眼，他们正在演绎的歌曲——《人间烟火》正是这充满青春气息的舞台最和谐的写照。不过这里的大家，更多的是指彭不染、何忆齐和艾煜阳，可能还是外貌占上风吧。
虽然是用摇滚演绎小清新的曲风，但台下早已燥成了重金属般的疯狂。一些忘我的女粉丝，甚至忽略掉前排的众多老师和学校领导人，高声呼喊着何忆齐的大名，和一些....的话。男同学也不甘示弱，现场大声呼喊向彭不染表白，全场仿佛真的浸溺在各种“花”的海洋里。
“每天一口什么，一杯什么，温暖我。一盘什么，一碗什么，抚慰我。食人间烟火，哪有空烦忧？一本什么，一场什么，感动我。一首什么，一部什么，震撼我....”
最让硚长晨难以抹去的画面，就是她唱起第一段的时候，大家纷纷抬起头的场景，很微妙，很满足。尽管其他人名字的呐喊声很大，但她还是听见了最入心的一句并不是很响亮的呐喊——“主唱唱的好棒！”
不管她是谁，硚长晨真的很想冲过去给她一个最紧的拥抱，来表达自己词语匮乏的感激和感动，这真的是最好的鼓励，谢谢她这么有耳光。
曲终了，硚长晨努力咧出最灿烂的笑，像以往一样，希望那个鼓励她的人可以感受到来自她的回应。
第一次，足够了。
“好好啊....”硚长晨如释负重地走下台，感觉自己都要膨胀的飞起来了。像梦一样，还好有身上的一大摊汗水来给自己带来了些许真实感：“我感觉我可幸福....”
硚长晨是一个词汇量特别缺乏的人，导致自己的表达能力也不是很好，所以她总是不断重复最朴素的形容词，来表达内心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真的超——————————极幸福！！”她表情夸张地拖着长音来加重情感。
她凑到每个人身边，眨巴着眼睛硬要从每个人的眼睛中才能得到认同。
大家原本不想表露和硚长晨一样没出息又傻乎乎的笑，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稳重大学生，把幸福和成就感小心收敛隐藏起来。硚长晨那双发亮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透过眼睛直接照进他们的心里，勾出了他们内心的幸福和最真诚的喜悦。他们被硚长晨盯得笑了出来，幸福伴随着笑声释放在空气里，仿佛有了最真切的触感。
余一biang莫名一脸同为一路人的理解和宠溺：“看我们长长傻笑的跟一朵花一样。”
何忆齐：“那也是过剩的花。”
硚长晨的表情瞬间收回，她在心里郑重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减少笑的次数，剩的供过于求，她的笑变得一文不值，再也没有原来的作用了。
看着硚长晨的反应，何忆齐嘴角不自觉上翘了一些。
......
“所以....你不会都不认识他吧。”焦阳在图书馆，李蕊坐在焦阳的椅子上抱着薯片一脸不可思议。
硚长晨本能地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猛地摇头。
彭不染问：“你不会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吧？”
硚长晨晃着脑袋，既点头又摇头。
“哎呀你别玩沉默是金啦，你又沉不住气，别卖关子了。”肖雨扬早就被这个满是少女心的故事激动得按耐不住了。没想到硚长晨看起来傻乎乎的，居然有这么少女心的故事，肖雨扬羡慕得用力咬了一口薯片。
硚长晨咧着烂开的傻笑，整个人激动得要死。一副缺氧的样子，连呼吸都变得夸张，一个人坐在那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剩下三个人只能急得干瞪眼。
“赶快说吧”
“哦哦...就是啊...我觉得我们的生命中一定都会有且只有一个这样的Mr.right，一个人只会和一个人相对。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那个对的人，所以就会存在分手等不太好的结局。当然会有不少人等不到那个真正对的人，就可能会和别人的那个对的人草草一生，然后就会又有别的人剩出来，然后就这样越来越乱越来越复杂。没有标准的定义，判断的唯一方法就是我们自己的心。只有当我们感觉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们才会感觉到真正爱情的纯粹、美好和伟大。”说着，硚长晨一脸沉浸在美好中，不自觉摇晃起来。
“抱怨爱情不过如此或可以替代的，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真爱罢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诗人歌颂爱情，因为真爱一定是值得歌颂的。”
“天啊...”李蕊尖着嗓音感叹道，“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啊。”说着把手里的抱枕扔向她，“你怎么这么傻白甜啊。”
彭不染不由打了个颤，“你放心，傻白甜都没她傻。我们晨儿最多是个.....傻....傻傻傻。”
肖雨扬问：“那那些没有遇见对的人的那些人呢？就不幸福了吗？”
“我觉得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比如...有些人只是希望有一个家庭，希望早点有人陪着，既然如此，是不是那个对的人不就无所谓了吗？”硚长晨的头微微一歪，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三人同时面露豁然开朗的面孔，示意硚长晨接着往下：
“我是初中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这个人。我总是会不自觉想到他，到后来居然还梦见了他，初三到高二一共5次！”硚长晨骄傲地伸着手指头。
“不过都是不同的原型，而且醒过来就忘记他的样子了。然后我就开始期待，期待会遇见他的各种场合，各种机遇，有时候头发油油地走在路上，我都会想如果他出现了我会怎么样。
“初三时有一次无聊睡觉，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幻想我在高中入校的时候遇见他，我要想办法怎么认识他。我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最完美的厉害办法——就是啊，我带着口罩帽子武装起来，去问他是不是叫王亦晨——王亦晨就是我和我两个巨好的初中同学名字的组合，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所以他一定会说'我不叫王亦晨'，然后我就会说'可是你真的跟我那个王亦晨小学同学长得很像，不然你叫什么啊'，然后他就会告诉我他的名字啦！然后我就知道他啦！”
李蕊：“......发春少女的无聊幻想日常。”
“啧啧..”彭不染不禁感叹，“你半梦半醒的时候怎么这么会想。”
“那是！我可是耗尽我睡前脑细胞才想出来的。"硚长晨得意地说。
“继续继续...."肖雨扬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我同学也觉得我得了幻想症，让我别再瞎想了，赶紧清醒面对现实。”
当时的硚长晨想，如果孟凡真的和她在一个城市的话，他一定会上她们省的第一中学，所以初三的时候硚长晨卯足了劲想考一中。
她的初中是划片分的学校，水平很一般，全校能考上一中的都不见得三个。老师建议她报一个较次一级的市级高中，稳上，还可以进宏志班。老师的建议特别强硬，再加上周围一些人的质疑，硚长晨一怒之下志愿表上只填了第一志愿一中，后两栏都没填，结果阴差阳错去了有何忆齐的那个学校。
“中考之前，我跟我朋友一起畅想一中的高中生活激励自己，然后我朋友在□□上就给我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九月的绿茵下，一中的军训开始了，硚长晨抱着军训服正在回忆初中军训的时候突然撞在了一个男生身上，那个男生的感觉和‘真棒’一样完美，硚长晨问他是不是叫王亦晨，他说不是，他说我叫孟凡。”
硚长晨边说边回忆，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孟凡”二字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呼吸和心跳一起变得缓慢而绵长，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当时看到这段信息时一下子蹦出时瞬间模糊的世界。
肖雨扬不禁两眼放光，感叹道："哇....真棒是谁？"
“是她当时暗恋的一个很优秀的男生的代号。"硚长晨解释道。
彭不染："孟凡是谁？"
“我当时也问了她一样的问题。她说——孟凡，MF，Mr.Future的缩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