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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神秘树葬 ...

  •   静寂无声的密林深处,感觉不到有风,却老觉得有风吹过。几人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走近看个明白。树上的大鸟见他们靠近也没有反应,都保持着最开始的动作,像是根本看不见他们。而离得越近,悬挂在树上的骸骨也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挂满了所有树枝,像一个巨大的风铃。
      从铁链腐蚀的程度看得出这惊人的数量是时间沉淀下来的,被蔓藤缠绕的铁链还残存几根白骨,有的连铁链都消失了。其中最近的有十几条铁链是还残存血肉的尸体,浑身缠着白布条,但还是被秃鹫吃的血肉模糊。

      “这他妈不是坟场吧!”云海洋忍不住问,如果是那倒是个新鲜葬法。
      张垣珩接着他的话说:“这叫树葬,也有称风葬或木葬,在西南少数民族比较常见,当然是以前,现在也少了。不过这样像吊死鬼一样吊在树上的我也还是头回遇到。”
      “你见过?”张春好奇地问。
      “嗯,把尸体砍成一块一块塞进树洞里的。”
      “这是分尸狂吧!”张春不由砸了砸舌。
      “你要换个角度思考!”

      张春闭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脑中不由掠过村里坟地里的空棺材,心想难道棺材里的尸体都挂在了这树上?
      “这种鸟叫黑秃鹫。”张垣珩显摆一样地继续解说,“你看他的头没有毛,虽然也有生活在高原山林里,但一般不会在这种原始森林深处,首先这样的环境就不利于它们飞行,除非这里它们不愁食物。”
      “它们是食腐动物?”张春自言着打量了一周,他不是不知道这种食腐的鸟,此情此景他下意识认为这里的鹫吃的就是挂在树上的尸体,就像西藏的天葬一样。但要够这些大黑鸟长年不饥荒,显然光靠葬在这树上的死人是不够的,那这些秃鹫还能吃什么?

      “你学的什么专业?动物世界?”云海洋突然饶有兴趣凑过来插话。
      “考古。”张垣珩回道。
      这个答案张春并不惊讶,连之前对张垣珩的怀疑都得到了解释。倒是云海洋诧异地盯着张垣珩说:“还真没看出来,下回我要是摸到什么宝贝儿你给鉴定鉴定,估个价,免得脱手的时候吃亏。”他胡说起来有板有眼,张垣珩当真地答应下来。

      张春没兴趣听两人越扯越远,他绕着大榕树转了一圈,目光上瞟下瞧,一个没注意就撞到在一具尸体上。也不怪他没看见,只是这具尸体挂太低,其它的基本都悬在他头顶,唯独这一具他的头却能撞到半腰。他惊得忙往后退两步,怔怔地盯了半响,一只秃鹫倏地飞到尸体上,撞了尸体来回晃动,他冷不防被吓一跳。

      张春抬眼望着面前悬挂的尸体,虽然大部分皮肤已经被鸟啄烂,但尸体并没有明显的腐烂,勉强能认出来模样。可认出来之后,张春不由又被吓一跳,因为这具尸体是昨晚自己躺回棺材的骆少临。

      “这该不会就是龙谷乡失踪的18人吧?”云海洋惊讶地瞪着眼,说着他开始清点尸体的数量。可惜大部分都被秃鹫吃得认不出来是谁,但数量上却是刚好18人,除了骆少临之外,另外17具从腐烂程度来看也对得上失踪时间。
      张春表情凝重地蹙起眉头,他记得案卷上写的骆少擎的女儿骆婷是第一个失踪的,但昨晚他却在骆家床底下看到了骆婷的尸体,如果那真的是骆婷,这里的18具尸体应该少一具才对。

      “什么人?”云海洋突然大喊一声,张春跟着他的视线瞥过去,看到树木间闪过一个人影。由于光线并不怎么明亮,云海洋可能没认出是谁,但张春看得很清楚,那个人正是带他们来龙谷乡的骆郡旗。

      张春和云海洋一起拔腿追上去,但是脚下没路,他们根本跑不快,而骆郡旗显然比他们熟得多,没一会儿就跑没了影。两人停下来,云海洋开始骂人。
      “这孙子跑得真快,他也姓骆,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他设的阴谋?”
      “不管是不是,他肯定知道什么。”
      “千万别让我逮到他!”云海洋撂下狠话开始往回走。

      张春抬头看了看天说:“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过了今晚再说。”
      “早知道是这情况该带帐篷睡袋来的。”云海洋愤愤地说,除了像张垣珩那样的作死青年大概没有人会喜欢睡在荒山野岭。
      “是谁在上车的时候把帐篷扔下车的?你没资格抱怨。”
      云海洋回眼一瞪,“我要扛周瑾钰,还要扛你的行李,我还扛得动帐篷吗?”
      “别说得我一包就是罪魁祸首了,要不是我伤了元气要你扛?”
      “元气你大爷!你怎么不说是灵力?”

      两人吵回了原地,周瑾钰坐在一棵树下啃牛肉干,而张垣珩竟然就在榕树边扎起帐篷,面对一树的死尸他实在显得太没心理压力。
      张垣珩见张春和云海洋回来,率先解说道:“天快黑了,晚上不好走,就在这里等到明天吧。”
      “你帐篷不能扎得远点吗?”张春用余光瞥了瞥身后的大榕树,怕不怕另说,看着也是够瘆人的。
      对此张垣珩有科学的解释,“这里地势较平,比较容易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而且有秃鹫,山里别的野兽蛇鼠不会轻易靠近,你没发现周围连虫子都没有吗?而且秃鹫对活物不感兴趣,所以也不用担心攻击我们。”

      “你不怕吗?说不定晚上会有鬼。”张春蹲在旁边也不帮忙,和他聊起天来。
      “不怕,我天生避邪体质。”张垣珩信心满满地保证,“有我在,百鬼不侵。”
      “口气不小,你见过鬼吗?”
      “见过,你背后的树上挂满了都。”

      张垣珩说得轻巧,张春惊讶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瞟了眼榕树,不过他什么也没看见,不确定张垣珩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找周瑾钰求助。
      “小鬼,过来!”张春朝周瑾钰招手,周瑾钰抬眼一瞥又低下头继续对付他的牛肉干去了。
      张春暗暗一哼,换个方向朝云海洋喊道:“云海洋,你过来看这个。”

      云海洋正在翻包里还有多少能吃的,他们来的时候带的吃的基本都是周瑾钰的零食,没几样管饱的。听到张春喊他便泄气地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回包里,几大步蹿到对面问道:“看什么?”

      “那边的树上有鬼吗?”张春问道。
      “有吗?”云海洋也看不到,于是转向周瑾钰,“ 小钰,过来。”
      周瑾钰抱着他的牛肉干不情愿地迈着小腿跑过来,狠狠地睨了张春一眼,然后搂住他舅的脖子说:“舅舅,我饿。”
      “你先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云海洋说着塞了一颗巧克力在周瑾钰嘴里。
      巧克力在周瑾钰嘴里滚了几圈,他才说:“每条链子下面都吊着一只鬼魂。”

      “每条?”张春复述一遍,然后转身盯着榕树上的铁链看了半晌,连忙翻开他的背包,找出一本残破的旧书,那是他进古探队时袁三给他的,讲一些民间巫术和破解方法。
      其余三人都好奇地围过来,云海洋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这个布局好像我看过一种养尸的巫术。”张春说完也把书翻完了,但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于是自言地说,“我是在哪儿见过?”

      另外几人都沉默等着张春想起来,张春却突然递了一支铅笔和一个空白本子给张垣珩说:“小家门,我帮你扎帐篷,你把你看到的‘鬼’的方位画下来。”
      “我很专业的,你怎么谢我?”张垣珩讨赏似的笑起来。
      张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铜钱扔给张垣珩,“送你。”
      “七煞铜钱?你舍得?”张垣珩的手指磨在铜钱上,似乎看得出神,虽然他不能像张春一样当成护身符用,但也大有用处,而且这七枚铜钱也不是普通的铜钱,若为这就送他张春确实很不舍得。

      但是此时张春的注意在张垣珩口中说出的‘七煞铜钱’上,这不是考古专系能学到的名词。他盯着张垣珩直言问道:“你认识?这可不是考古学。”
      “我有个师父,是个职业神棍,他教我的。”张垣珩讪笑地回答,却不像在说谎。
      张春疑惑继续问:“你师父叫什么?”

      “我师父不是什么名人,重点的是我是谁?”张垣珩忽然诡谲地一笑,凑近张春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我爷爷祖籍湖北,他有个小六叔叫张尧年。”

      张春霎时瞪大双眼,张尧年是夏树生前的名字,当初张家留下的只有长子长孙一脉,他并未见过张家的其他后人。不过既然知道张尧年,那么对张家诅咒的事肯定不会一无所知。他不自觉地打量起张垣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认这个‘亲’。

      “按辈分来说的话我可是你的叔叔。”张垣珩直起腰背宣告一样地大声说,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小子再小几岁都能叫你叔了,张春你辈分太低了!”云海洋冷不防地插话进来起哄。
      “一辈亲,二辈表,隔了这么远谈什么辈分!”张春指着张垣珩手里的本子,“你画不画?”要不是周瑾钰的画太意识流,他也不必找个刚认识的人帮忙,牺牲了他的护身符,还妄图踩低他的辈分!

      “关于张尧年的事,我知道很多,你想听吗?”张垣珩凑到张春耳边轻声说完后一溜地跑开,留张春愣在原地。对现在的张春来说张尧年就像一个故事里的名字,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会忘记?或许是因为忘记了更好!对张尧年他没什么好思考的,但张垣珩他倒是想了很多。
      首先,张垣珩若真是张家的后人,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张家的祖坟都已经毁了,但他不确定长子长孙活不过三十的诅咒是不是还存在。如果诅咒没破的话,他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对此他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不是他看透生死,而是张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如果一定要死一个,是他也没什么不好,这是他欠张家的。
      其次,如果张垣珩真另有目的,是不是说张家与这里的事有关系?两年前余岱延他们为了找龙脉找到了张家先祖设下的风水阵,若此次也是跟龙脉有关,那是不是表示张家和龙脉也有关?

      张春还没想透彻,张垣珩已经画完回来,此时已然天黑,单人帐篷挤不下三个大男人,几人只好蹲在帐篷前,点着马灯研究张垣珩的画。

      “这么专业!”云海洋夸赞地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张垣珩画的确实专业,不只树的形态,连树上的鬼魂面部都有基本的轮廓。不过张春指的他专业不是画画,而是张垣珩画了悬挂尸体的阵位图,就是从下往上看每具尸体的摆放位置,这才是张春想要的。

      “我刚数了下,树上挂的尸体与龙谷乡失踪的人数基本吻合,差的一具应该就是昨天跑回去的骆少临,你说尸体怎么自己跑回去的?”云海洋分析道。
      “有一条链子下面是空的,没有魂魄在上面。”周瑾钰边吃边说,周围的环境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食欲。
      张春看着手里的速写,确实空了一条链子。

      “现在怎么做?”张垣珩显得很兴致勃勃,张春把他画画本子收起来说,“当然带回去请教师父。”
      “我还以为你懂!你这是欺骗!”张垣珩拔高声调,表情夸张得像要哭似的。张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诡异地牵起嘴角一笑,惹得他一个寒颤。

      接下来几人随便吃了点零食解决饥饿问题,然后轮班回帐篷里睡觉。由于周瑾钰不愿跟别人睡,云海洋只好先陪他睡着。张春和张垣珩坐在帐篷外,围着火堆,他们对面就是挂满尸骸的榕树。

      张垣珩不停地嘀咕,“好饿啊,我才二十二,英俊又潇洒,没交过女朋友!好饿啊!”他嘴里咬着一块饼干,但根本解不了饿。
      “你帐篷都带了,为什么不带点干粮!”张春对此也很怨念,张垣珩什么装备都备齐了,除了吃的。
      “我哥说有钱还怕没吃的!幸好他现在不在这儿,不然我让他把钱给我吃下去!”张垣珩咬牙彻齿地说。

      张春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多么轻狂的想法,当初云海洋也说过,结果害他们在山里差点饿死。笑完之后见火堆快熄了,他起身说道:“我去找点树枝。”他说完已经转身走进了树林。
      张垣珩连忙喊,“手电筒在这里!”

      “不用。”张春远远回了一声,已经走出光线的范围,视线随意地往远处一瞥,顿时僵住动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神秘树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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