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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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被赶出东宫，委屈地回了文思殿。
王焯殷午间回来时，只见屋里看着门，寻到屋里才发现小宝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小宝？”
小宝转头看了他一眼。
王焯殷走过去，“不是去太子那里了吗？怎么回来了？”
“皇后娘娘把我丢出来了。”小宝委屈地说。
王焯殷大惊，“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把你丢出来？”
“她说太子不认真读书，都是因为我要他玩，所以把我赶走了，还不许我再去找太子。”小宝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好不容易多了一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没有了。
王焯殷震惊又后怕，哪里料到竟又牵扯出一个皇后来，他连忙道：“不去便不去了，你若无聊就出宫找晏明玩是了。太子毕竟……”
小宝不说话，只是抱着枕头默默伤心。
转眼便到了方晏修成亲这一日。
方府修缮一新，张灯结彩，院落推了重扩了一方庭院，紧赶慢赶终于在婚礼前完工。朝中皆闻录事为博美人一笑，特意置了这一方地遍植以芍药，一时传为佳话。
方晏明望着喜服加身英姿勃发的哥哥，由衷道：“哥哥，你今日真俊朗。”
方晏修微笑，“待你成亲那一日，要比哥哥俊朗百倍。”
方晏明为哥哥戴上帽子，与他一道出得门去，看着他跨上高头大马，领着娶亲队伍浩荡往新娘子家里去。
哥哥挺拔肆意的背影不知为何看起来让人觉得感伤，方晏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小宝跟着人群看了一阵热闹，游街拥簇的事情他不感兴趣，与小猫儿一道溜去厨房偷点心吃。
“这个是我做的。”小猫儿从盘子里摸来一个喜桃，献宝似的送到小宝面前，“哥哥你尝尝。”
小宝毫不客气地接过，张口咬了一大口，“好吃！”
小猫儿便欢喜地拉着他又去尝别的。
厨房里的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偏偏还来得两个捣蛋鬼，气得直咬牙，一人手里塞一个五福饼，提着衣领赶出厨房。
两人悻悻耸肩，坐到廊下并肩吃饼，欣赏府里热闹喧天的景象。
小猫儿同他咬耳朵：“我听别的下人说，新娘子是随家里来京城拜会左相大人时，认得大少爷的。那个小姐偷溜出来玩耍，结果迷了路，差点被坏人骗走，是大少爷救了她，把她送回去的。小姐就喜欢上大少爷，恳求左相大人招大少爷做她的夫婿。”小猫儿咬一口五福饼，“可是大少爷不喜欢她，喜欢别人，但是左相大人一定要他娶这个小姐，大少爷官位比他小，只好同意了。”
这样复杂的故事，小宝听得脑袋转不过来，半晌才道：“哦……”
“还有啊，二少爷想去考科举，大少爷不愿意他辛苦，说一入官场深似海，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小猫儿捧着脸感慨道：“希望二少爷以后不要像大少爷一样可怜，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小宝这个时候又想起了蜀蜀说过的话，“可是蜀蜀说，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定的，许多人都要娶一个素未……”他想不起来成语怎么说，“没有见过的人。”
“但大少爷说了，以后二少爷喜欢谁就娶谁。”
“……我也是！我以后娶蜀蜀！”
“我以后——”小猫儿脸一红，不说了。
两人吃完了手里的五福饼，又跑去偷看新房，再次被下人提着衣领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唢呐声近，是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小宝和小猫儿拉着手，赶忙奔去外头看。
方府大门人挤人搡，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只见清一色身穿红色外衫的队伍缓缓走来，敲锣打鼓唢呐震天，骑马走在前头的方晏修脸上喜气洋洋，一声喜服衬得他好不英姿勃勃。
跟在后头的轿子里坐着的便是今日的新娘子，左相大人的侄女姚映雪。
围观的人们个个引颈而望，好奇新娘子的模样。
行至方府前，马停轿落，方晏修翻身下马，接过媒婆递来红绸，走至轿门前，一扫众人，勾唇一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撩衣摆，潇洒地轻踹向轿门。
“哦！”众人一片欢呼。
轿门打开，里面端坐着亭亭女子。
方晏修躬身，将红绸放到她手里，柔声道：“娘子，为夫背你进门罢。”
盖头下的俏脸微红，握着苹果的手微微用力，顺着媒婆的牵引，攀上了对方宽大的背。
在宾客一片喝彩声中，方晏修背着新嫁娘行至大门，轻柔将她放下，一旁的媒婆搀着姚映雪，带着她跨过火盆。
屋里早坐了女家的高堂，左相许圉师亦旁坐。
新人各执红绸两端，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指令，一一拜过，屋里又是一阵热闹喧天。
丫鬟搀着新娘回新房，小宝与小猫儿跟着看热闹的人们吆喝相随，好奇新娘的模样，皆被训练有素的仆人们挡了回去。
二人这一晚被这里赶去那里那里赶去这里，蜀蜀和晏明都疲于应酬，没空理会他们，二人索性又去厨房拿了一堆吃食，跑到安静的后院，坐在门槛上吃东西。
“真热闹。”小猫儿说。
“嗯。”小宝点头，“像过年一样。”
两人讨论着婚礼的种种，忽然瞥见巷子里慢慢走过来的一道人影，齐齐僵住了。
竟是白如是。
虽然脱离了南阳馆，但对白如是的恐惧还是刻在骨子里的，二人站起来，不自觉地往门里退了一步。
然而白如是眼里却没有从前那股狠毒劲儿，一段时间不见，不知为何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显得十分落寞可怜。
他望见从馆里逃出去的二人，冷哼一声，倒没有上前发难。
小宝二人怔怔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然而白如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转头望向方府的高墙，彩灯红绸挂满其上，喜庆的乐声萦绕不绝，无时不刻宣告着这里头的喜事。
他望了许久，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待到记起要眨时，竟是涩得发痛。
收回视线，他走过来，弯腰将手里始终握着的一样物什放到门前的台阶上，哑声道：“替我还给方晏修。”
小宝低头望去，是半截碎了的玉簪。
他抬头再看，白如是已经拖着踉跄的步子走了。
小宝转头，与小猫儿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给吗？”小猫儿问。
小宝摇摇头，“不知道。”
小猫儿蹲下来，捡起那半截簪子，“我看到过，在馆里的时候，白……他经常对着这碎了的簪子出神，是大少爷送的吗……”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半根簪子，决定回去找晏明商量。
走到回廊时，迎面急急奔来好几个下人，步履匆匆，嘴里喊着“叫厨房赶紧再做”之类的话。
小猫儿好奇喊道：“怎么了？”
一个人忙里抽闲回他：“太子殿下突然来了，大少爷叫厨房赶紧重备膳食！”
小宝闻言一愣，“太子？”拔腿就往厅堂奔去。
“小宝哥哥等等我！”小猫儿赶去追去。
李弘与一众官员寒暄过后，便让他们继续吃喝，自己则称随意逛逛方府，好奇那方芍药园的盛景。
方晏修道：“臣为殿下引路。”
李弘笑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焉有不陪宾客饮宴之理，随意让个下人带路便是。”
“殿下|体谅，那便让愚弟代臣侍候殿下吧。”
方晏明连忙拱手行礼道：“见过殿下。”
李弘点头，“你弟弟与你一样英气，将来亦能有一番作为罢。”他随口又道：“校书也随行罢，正好考考你作诗退步了不曾。”
一众人恭送太子，各个心里都有一番思量。
三人漫步往庭院去，后面跟着随侍的内侍与侍卫。
“方录事如今小登科，可谓人生又一美事矣。”李弘笑道。
方晏明和道：“全赖圣上垂怜。”
李弘笑笑，忽转向王焯殷道：“校书与录事总角即识，录事如今得偿美眷，校书亦及弱冠，可有曾中意的女子？”
王焯殷一怔，“回禀殿下，臣未曾有。”
“哦？既然未有，本王为你做个媒如何？潭州刺史戴至德的孙女自幼养在京城的姑母家，贤良淑德之名坊间皆传，本王亦有所耳闻。此女如今正好及笄，本王以为与校书甚是般配。”
王焯殷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回廊的另一头，怔住的还有一人。
小宝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僵僵望着这头，脑袋里一片空白。
蜀蜀——要娶亲了？
<卷二·少年游完>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