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神隐纪事·前夜谈》兰右

25、第二十五章：神隐之谜

　　蒙特莱普雷监狱在黑手党界的权威仅次于复仇者监狱。这里关押着触了黑手党众怒的、这个世界的内部人员。

　　然而原本应该风光无限的狱长卢卡·布维德此时却愁眉苦脸——五天前，三名重刑犯协同狱中认识的几名同伙越狱，现在下落不明。

　　大约从十年前开始，在意大利全境内陆陆续续地发生黑手党家族被灭门的惨案，幕后凶手就是这次越狱事件的三位主犯。谁都知道这三人对黑手党怀揣着最大的恨意与恶意，令人恐惧又厌恶的是他们身负异能，是以数年来让他们屡屡得手。

　　消息一传出去，地下世界顿时炸开了锅，人人自危，不知道这三人又要在哪招来一场腥风血雨……

　　各方面的压力像是冰雹一样向卢卡·布维德袭来，打得他焦头烂额。就在这时，他意外地收到了福音书——彭格列家族的首领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那位伟大的Timoteo先生说作为他的朋友，他对他的苦恼感同身受，愿意帮助他：他所选定的下一任继承人——彭格列十世，会亲手将那三位穷凶极恶的越狱犯送进复仇者监狱。

　　与此同时，三名越狱事件的主犯：六道骸、城岛犬、柿本千种下了客机，踏上了日本的土地。他们的目的正是彭格列十世沢田纲吉。这三人中的头领是六道骸。

　　他们将兀自惶恐不安的黑手党们抛在家乡，只为了策划一场更大的阴谋。如果六道骸的计划按照他预想的顺利进行，那将给黑手党的世界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计划的第一步是找到沢田纲吉。

　　有关于十世，彭格列家族只透露了“他人在日本”这一点，三人用尽了浑身解数，也只能将他所在的大概位置锁定在并盛町这个小町内。他们很快在相邻的黑耀町的废弃游乐园中安下、身来，入读黑耀中学，并收服了附近的不良少年作为打手。

　　这之后就再无进展。

　　直到柿本千种偶然撞见大名鼎鼎的情报家风太·德·伊斯特勒。

　　时值黄昏，一个不起眼的少年背着一个昏睡的孩童，在雨后的寂静的街道上匆匆跑过，几名面目不善的成年男子对少年一路追逐。

　　那孩童与风太·德·伊斯特勒年龄相仿。这引起了柿本千种的高度注意，于是他悄然尾随而去。

　　不起眼的少年护着男童，被几个男人追堵在无人的公园。正陷入僵局时，那个看起来像雏鸟一样弱小的懦弱少年竟然突然发了狂，撕开衣衫，三两下就将几个精壮的成年男人打到。

　　回复常态的少年带风太离去，那几个男人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只是稍加拷问，柿本千种就得到了超出他预期的情报：小男孩的确是风太·德·伊斯特勒，那个拥有最庞大情报量的情报专家。

　　只要有他的支持，找到彭格列十世易如反掌。

　　这一切还被另一个人看在了眼中。

　　千重躲在不远处的枫树后，双手死死地绞紧新月斩，为了忍住冲出去斩杀那三个男人的冲动，她手臂的筋肉绞得生疼。

　　看到沢田纲吉进入死气模式打败敌人，她心中连半分欣慰感都没有。她知道远处的reborn又给他发射了死气弹。

　　当初第一次看到小婴儿将子弹打入沢田纲吉眉心，她以为他杀了沢田纲吉。理智全无的她不顾一切地挥刀砍杀reborn，却在数秒之后看到沢田纲吉吼叫着站起身来——与将她从树上救下来那时一样。

　　reborn告诉她，这是彭格列家族的特殊弹，被此弹打中者，若有拼死也要完成某件事的决心，他会带着被激发出来的潜能复活，将那件事完成。

　　——必死的决心。

　　这是一种怎样的沉重？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沢田纲吉到底多少次的战胜自身恐惧，抱着这样悲壮的心情去完成一件事？

　　之后的时间里，他还要多少次的遭遇今天这样的危机？

　　想到这些，千重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的双脚像是扎根在枫树后，不能动弹。于是她看到了也听到了了柿本千种拷问那三个男人的全过程。她留了个心眼，将这事记在了脑海里。

　　好在在幕末学习的一身本领并没有丢失，柿本千种从头至尾都没有察觉到千重的存在。

　　*
　　第二天，天气晴朗。沢田纲吉一大早就将风太和千重招来房间里。在千重的点头同意下，他将她身上至今的谜团全都向风太告知。

　　“我知道了，那我要怎么帮助阿纲哥和小千姐呢？”

　　“我想知道千重神隐的原因还有停止神隐的方法。”沢田纲吉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他害怕他眼中过多的期望给风太带来压力，于是低头说道：“拜托了，风太……”

　　千重看着沢田纲吉，垂下眼帘，艰难地压抑住眼中翻涌的情感。只有沢田纲吉处处为她着想，只有沢田纲吉从没放弃过她，她难以相信，要是哪一天她永远地失去了他，她难以想象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没有拜托的说法哦，”风太站起身来，“如果是阿纲哥希望的，我一定会去努力的。”

　　自从亲眼见到沢田纲吉打败那几位黑手党，风太口中的那声“阿纲哥”就多了敬慕以及充满依赖的亲昵。

　　风太发动了排名能力，他周身一定范围内成为了无重力空间。他出神地注视着虚空一点，五感与意识游离在星河宇宙之间。向沢田纲吉轻声问道：“阿纲哥想做什么排名？”

　　他攥紧了发颤的双拳，“让千重停止神隐的方法。”

　　“好——让小千姐停止神隐的方法排名……”

　　沢田纲吉心跳如雷。

　　“让小千姐停止神隐的方法……无法排名。”

　　即使大脑拒绝去思考，他还是清楚的明白了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他的一颗心就这样沉入了谷底。“怎么会无法排名……”

　　风太从排名模式中退出来，眸光回复清明，哀声说道：“对不起，阿纲哥……”

　　“不对！这不是风太的错。”他诚挚的说：“谢谢你，风太。”他牵扯了一下嘴角，想对不安的男孩展露一个微笑，可他连自己是否笑出来了都不知道。

　　千重并没有对此报以期待，于是轻叹道：“谢谢你，风太。”她的掌心贴在沢田纲吉颤抖个不停的手背上，安慰着沮丧至极的少年。“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虽然不知道下一次神隐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会离开你多久，可是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在的日子里，我希望你和大家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

　　说着，一个笑容在她脸上舒展开来，像极了被风雨洗刷过的晴朗天空。沢田纲吉看在眼中，更增了凄楚之情。

　　“我希望的，不是这样啊……”他咬了咬牙，那句“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旁的reborn默然思考小半晌，向风太说道：“停止神隐的方式没法排名，那神隐的原因呢？知道了原因总会想出办法吧。”

　　两个男孩登时眼前一亮。风太朗声道：“好，我试试这个排名！”

　　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沢田纲吉的心陷入更深的黑暗中——神隐的原因同样无法排名。

　　reborn沉声说：“我不认为神隐没有原因，这之中一定有什么理由才是。可现在就连‘排名风太’也没有办法……大概，”他的目光转向千重，“你的神隐是人类无法涉足的领域。”

　　千重点了点头，“或许正如reborn先生说的，作为我来说，也隐隐的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我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啊，放弃吧，小纲。”

　　沢田纲吉没有回答，他的头低垂在胸前，千重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唇线。

　　他还是没有放弃。在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意识深处，有一个声音：与千重有关的，没有他不能涉足的领域。

　　他就这么思考着、思考着……很快的，找到了新的突破口，那是他的执着和一次机缘巧合，给他带来的灵光一闪……

　　那天他与并中的友人们、偶遇的三浦春，以及蓝波和一平两个孩子去市中心的商业街玩耍。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务事的奈奈和不愿上街的千重留在了家里。而风太吃过早餐之后就昏昏欲睡，不愿出门。

　　一看到冰淇淋店，蓝波就吵闹个不停。“阿纲，蓝波大人要吃冰淇淋！葡萄味蓝莓味草莓味凤梨味全部都要！呐呐快买给我，快买给蓝波大人~”

　　“不行！”沢田纲吉断然拒绝，“吃那么多会坏肚子的，只能选一种。”

　　蓝波扁了扁嘴，忽地满地打滚。“不不不不不！蓝波大人所有口味的都喜欢吃，全部口味的都要吃！”

　　“你真的会吃坏肚子的，今天就选一种好吗。”

　　蓝波还在那撒泼，路人们的视线越来越多地投在沢田纲吉身上，他窘迫得快哭了。只有哀求道：

　　“饶了我吧蓝波大人，以后会给你买齐各种口味的！”

　　笹川京子捋着裙边蹲下、身来对蓝波柔声说道：“那蓝波ちゃん就做一个喜欢的排名吧，让纲君每天买一种给你，不就都吃到了吗？”

　　听到“排名”二字，沢田纲吉想到了千重无法解开的神隐之谜，心下一酸。

　　这句话果然有效，蓝波站起身来，睁着明亮的翠绿的大眼睛，“真是个好主意，那那那……蓝波大人最喜欢葡萄，今天就吃葡萄好了！”

　　可一走进冰淇淋店，蓝波顿时傻眼了，嘴角兀自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

　　年轻的女店员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我们今天缺货，只有凤梨味的。”

　　笹川京子轻笑道：“好可惜呢，因为只有一样，就没法排名了。”

　　这句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在沢田纲吉脑海中炸响。

　　“因为只有一样，就没法排名、因为只有一样，就没法排名、因为只有一样，就没法排名！”沢田纲吉攥紧双拳重复道，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响亮。

　　以狱寺隼人为首的一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您怎么了？十代目？”

　　“抱歉大家，我现在就要回家一趟！”他的眼中爆发出从未见过的神采。话音未落，他转身拔腿就跑。

　　“真的谢谢你，京子ちゃん！我会另找时间郑重道谢的！”

　　当这句话的尾音传到众人的耳中时，他的背影已经跑出这群人的视野。

　　因为长距离急速奔跑，心跳激烈得像是会在下一次跳动时炸裂，双腿的肌肉筋骨也发出了痛苦的□□，可他高度集中的思维将这些疲劳一股脑地抛诸脑后。

　　——为什么我当时没想到！风太得到情报的前提是排名——是两个以上要素之间的对比，如果只有一个，不就无法排名了吗？

　　——风太那时候的确说了“无法排名”，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而不是那所谓的“人类无法涉足”。

　　——千重神隐的原因只有一个，停止神隐的方法也一定存在。只要换一个能排名的方式……只要找到相关的线索，我就解开她身上的谜团了！

　　当他一路奔到家门前，看到熟悉的庭院，这才停下脚步。他眼前倏地绽开青白交错的火花，膝下一软，视野倾覆颠倒——就这么摔倒在地，看到了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的天空。

　　“什么啊……又下雨，这样风太不就没法排名了吗……”他苦恼的抱怨着，坐起身来。

　　待得心跳与呼吸平复下来，他想了想，还是往家里走去。

　　——可风太和千重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