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男子》涅子

15、第十五章

　　“瑾纶，这次你一定要接住我哦！”
　　“毓晗！”
　　之后，我的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感觉身体一直往下掉，像坠入死亡的无底洞。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身体停在半空中。原本冰凉的身体，因为这只手的温度，再次暖了起来。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谁，如此的焦急，心疼还有愧疚，为什么这个声音让我如此的痴迷，好想将声音的主人搂在怀里，好好的安慰。身体开始向上飘，意识开始远离黑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瑾纶焦急的脸，感觉到的是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是因为这双手吗？将我从黑暗中拉了上来。
　　“毓晗！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瑾纶一脸欣喜的看着我。我刚想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先别动，刚才军医看过了，还好箭上没毒，只是失血过多，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其他的就先别管了。”
　　“这里是……”我看到这里并不是我的营帐。
　　“这里是我的营帐，因为你的营帐离的远，我就直接将你抱到了我的营帐里。”
　　“哦，那谢谢了。对了，你去跟将军说，从今往后的几天内我们要避而不战，还要派人手死守秦军运粮的要道，绝不能让秦军有丝毫的粮草补给，还有……”
　　“对不起！”瑾纶突然打断我的话。
　　“什么？”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瑾纶自责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怎么会，是你将我从秦营里救出来的。”
　　“不，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不是做在我的身后，你就不会受伤，我应该在你身后的。对不起，毓晗，对不起。”
　　“瑾纶，这不是你的错，当时那种情况……”
　　“毓晗，伤势如何？”狄将军从帐外进来，还跟着几位将军。我急忙起身，瑾纶将我扶坐起来。
　　“将军，不碍事，不小心罢了。”我解释道。
　　“毓晗，你干的好，我们的探子回报，说秦军的粮草被你烧了大半，而补给的粮草也被瑾儿全数截了回来。这下，秦军的粮草只可供应三天的，他们可要饿肚子了。哈哈哈哈……”
　　“将军，可否信任毓晗？”
　　“那是当然，毓晗为我军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还会不信。”
　　“那将军，毓晗认为，今天以后秦军必定会出兵进攻，而我们要做的是七天之内对秦军是避而不战，并且派兵死守秦军的运粮要道，不可放一粒粮草进入秦营。”
　　“此时正是秦兵士气大落的时候，此时不出兵，还要避而不战，这是为何？”还是那个踔厉将军，看来他对我还是不放心啊。
　　“粮草烧毁确实是会让士气大落，可是还有一种情况，是秦兵孤注一掷，要攻下我军城池，从而收集粮草，为军队补给。而这个时候，我们是没有多少的胜算的。”
　　“你为何会如此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好了，就按毓晗说的办。”狄将军肯定的说道，“毓晗，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是，多谢将军关心。”
　　“公子，你醒啦，正好，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将军们刚走，小六子就端着药碗进来。又要喝药，这个时候的药有多苦，你们知不知道啊！我看着那碗黑糊糊的药汤我就反胃。没办法，谁让这个时候没有片剂。我接过药腕刚要喝。
　　“等一下，等我回来再喝。”瑾纶忽然说道，然后起身出去了。他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公子，你知不知道，当狄公子抱你进来的时候，吓死我了。你面色苍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最可怕的是狄将军，眉头紧锁，面色吓人，军医是被他拖过来的，还说，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要杀了军医全家呢。我从来没有见到狄公子这么疯狂过。”
　　“是、是吗？”
　　“当然，等军医给你上好药，说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后，狄公子就一直抓着你的手没有放开过，还不停的叫着你的名字。我看见啊，他眼睛都红了。”
　　“……”
　　“我看，狄公子对公子是真的呢！”
　　“……”
　　瑾纶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盘东西，放在我眼前，笑着说：“现在可以喝药了，喝完了药吃一个这个就不会那么苦了。”
　　“这个是？”
　　“哦，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口酥，以前见你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就让家里的厨子做了带过来的，这次刚好能用上。”瑾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如果让我爱上了你，该怎么办？不，我不能，我不能爱。
　　“快喝吧，药凉了就没有功效了。”我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下却没有吃一口酥。可是药真的很苦，苦的连我的心里都是苦的，苦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狄校尉，谢谢你的照顾。小六子，我们回自己的营帐。”
　　“毓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里毕竟是狄校尉的营帐，我们该回到自己的营帐。狄校尉还得出兵打仗，很是辛苦，我就不再打扰了。”小六子扶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越过他时手臂被抓住，回头看见他没有表情的脸，听见他充满受伤的声音：“毓晗，我那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从来没有动过心吗？连一点点都没有过吗？”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谢谢你，狄校尉！”松开了我的手臂，心突然空了，假装坚强的走出他的营帐。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半靠在塌上，小六子走过来：“公子，你怎么哭了？”
　　原来你已经走近我心里了，我的情绪已经在受你的控制了，我该怎么办，不能爱，爱了，就会被抛弃，爱了，就万劫不复了，爱了，我就输了所有。请不要随随便便说爱我，不然，我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相信你。
　　这里是军营，我该做的是打赢这场仗，而不是纠结在这儿女私情上。将所有的情绪一层一层的亚在心底，重重的锁上，重新做这个熟读兵书的沈毓晗。
　　果然，还不到午时，秦兵就来叫阵。跟当初说好的一样，城墙上高挂免战牌，要说，冷兵器时代人们还是蛮讲信用的，说不战就真的不战。不过以防他们夜晚突袭，将军派几队人马昼夜巡逻。
　　一连几天秦军都会来叫阵，直到第六天，发现秦军士兵已是有些虚弱了。我建议将军将能找到的地瓜都找来，然后都烤熟，保持温度。第二天，派踔厉将军带领一队人马出城，出城前，每个士兵和将领都发一个还是热乎乎的地瓜，并嘱咐他们不去管敌军的叫阵，摆好阵势，吃地瓜就行了。如果他们要进攻，就赶快撤进城内。
　　果然，热乎乎的地瓜香气四溢，站在城楼之上就能看到秦军士兵咽口水，看着地瓜两眼发直，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之后派人混到秦军内，散播秦军敌不过赵兵的信息，并说只要肯投降我军的，我军会优待俘虏，都能在我军吃到饱，从而扰乱军心。
　　第八天，由狄将军亲自带军出城迎敌，并带着煮好的十桶白粥一同出城，由狄将军亲自放话。果然，秦兵已经饿了四五天了，为了饱腹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但还有些将领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在城楼上看着整个战局，这个时候，只能全力厮杀了，出征前我交代过，只要收回城池就好，穷寇莫追。看来，这次的战争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军势如破竹，一举收复了失去的城池。
　　大军进入城内整顿，大家因为战争的胜利而欢呼雀跃着，我不自觉地寻找瑾纶的身影，按说，作为先锋他应该早就进城了，怎么会看不见他，难道还在躲着我吗？自从上次以后，瑾纶就一直躲着我，就算碰面也只剩下客气的寒暄。
　　“将军，狄校尉受伤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
　　“怎么回事？”狄将军担忧的问道。
　　“狄校尉攻破城池之后，孤身一人前去追赶窜逃的秦军将领，在葫芦口的时候敌军将领狗急跳墙，想要跟狄校尉同归于尽，于是……”
　　“什么，我不是说过穷寇莫追吗？”我完全慌了，这个人怎么不听我的部署，擅自行动。
　　“沈公子，我们也劝过狄校尉，可是，他不但不听我们的，还不让我们跟着。”
　　“他在哪儿？”
　　“在司马府，军医已经赶过去了。”
　　身体比思想来的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司马府，很快的就找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门开着，下人们进进出出，脱下来的铠甲已经沾满血，军医正在给他包扎，全身上下几乎都是伤口。他紧闭的双眼像是睡着一般，突然感觉好害怕，害怕他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突然消失，就像他突然闯进我的生命里一样。我上前抓住军医的衣服，声音不受我控制的颤抖：“他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公子，你先冷静一下。狄校尉如果能醒过来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能醒过来的话？难道他会醒不过来，他流了这么多血，如果他醒不过来怎么办。”到最后就变成了自言自语，我越来越害怕，不是害怕，是恐惧。
　　“因为狄校尉身上的伤口太多，流血过多，但如果能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
　　“瑾儿！”狄将军走进营帐。询问军医瑾纶的伤势，并吩咐无论如何要将瑾纶治好。由于刚刚收回城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他来处理，将军又匆匆的走了。军医和下人们都退下了，房间中就剩下我和小六子陪在他的身边，我来到他的塌前，拉过他的手，双手握住，太害怕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瑾纶，求求你，求你醒来，我向你道歉，为我上次说过的话道歉。求求你，别就这样离开，好了，我承认了，我不再说谎了。我对你动心了，我承认你已经走进我的心里了，求求你，快醒来吧！”原来，你对我这么的重要，原来我的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掉头走掉，求你，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