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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殿上争端 ...

  •   一行飞骑落在了通向京都的空屿上,休整了两、三个时辰。羊头马身,力大无穷的青骁被马仆喂养着,通身刷得干干净净。而骑士们和天马呆在一起,他们为了加深和天马之间的感情,一般不会将这些事情交给马仆去做。

      释天梵身为皇子,也不例外。

      “不要小气——让我骑一下又不会有什么事,可不让我骑是会死人的,我会无——聊——死。”占着我是释天梵的星辅,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不顾他冷脸地缠着他。这十几天都呆在车里,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小孩子应该乖乖的坐在青骁车里。”他不耐烦的对我说。

      可恶,居然又用那张冷酷无情能吓哭小孩棺材脸对着我,可惜,我早对它免疫了。反正我现在就十二岁的样子,继续施用我的‘缠’字功撒娇:“就一会,我保证,绝对不会耽搁大家的行程的。”

      “是啊!主上,我们已经走了近十天了,快要穿过琼州了。机会难得,你就让她骑天马,看看蔚苍之空和碧忘之海的风景吧,不然把她闷出病来,就无法上祈天台合星契了。”还是尉迟卫出来为我说情。

      “对啊!我不会骑天马,和你同坐一匹就可以了啊!”有人帮腔,我得意得咧嘴,对他露出一个献媚的微笑。转而,用水灵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释天梵看。眼里明摆着写着:你要敢拒绝,我哭死你。

      其他都收整好了,随时可以起行。我不屈不饶的神态,让释天梵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对我丢出一个冷得可以冻死人的眼神,“上来!”

      我还来不及高兴,衣服领口就被他的巨掌抓住。身一轻,贴着他健壮的前胸跨坐在了坐骑上!。

      “小雪儿,你还真幸运啊!你知不知道,你可是第二个坐在‘破夜’身上的人。”尉迟卫在我们身后不远说道。

      “破夜,这匹天马叫破夜。真是好名字!”这天马结实匀称的身架透出天然雕凿的力量与美,全身黑亮的毛发熠熠生辉,只有额头上有道白色形同闪电的鬃毛。正如其名,撕裂夜晚的闪电。

      释天梵微怒,“我的银鳞禁卫军都统,什么时候你和‘我的’星辅这么熟了。”一句一字听来咬牙切齿,配上他如同实剑的眼神,吓得尉迟卫身体僵硬,长舌立刻老老实实的呆在嘴里,不敢造次。

      “快啊——慢点!”破夜飞跃而起,如同离弦的弓箭向天空射去。尽管载了两个人,它依旧是如此迅速。

      “你抱紧一点。”他出乎意料的温柔让我错愕。

      寒风象是疯了般拼命向我身上挤来,刮得我脸皮生痛,坐都坐不稳,只得环着他的腰,倚靠着那副温热的胸膛。他身上股令人安心的男儿气息,抚平我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冲破琼洲上空的云层,破夜平稳了下来。

      阳光炫目,像轻纱般的云雾缀在蔚蓝的天际——我们下面是被黄褐覆盖的琼洲,青蓝色的河流与湖泊像是像是这片黄褐大地上的纹理。

      悠然的白色苍鸟被我们的队伍惊得飞散,‘不哭——不哭——’地叫着从身边飞过。

      过了不久,琼洲离我们远去,看到下面无垠的碧忘之海反射着粼粼银光。与蔚苍之空仿若两面镜子的两面,相互映照于天际交融在一起。

      另一块巨大的阴影就在我们斜上方,那就是晋州,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立于九州最中央,最高位置的大陆。

      几队排成一字的飞龙队托着商人与旅客从不远处飞掠而过。一般人是不可能拥有天马和青骁的。它们被严格的控制在王族和军队的手中。若是百姓想要在九州之间穿梭,必须乘坐这种像是长着翅膀的巨大蜥蜴。

      我抬起头,仰视释天梵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它们一直坚定的看着远方!

      九州是由九个悬浮的陆地群组成,东有琼州、雷州;西有甘州、庆州;北有琅州、涯州;南有俸州、锦州;中部这块最为巨大,乃帝都所在,为晋州。

      晋州京都歧郢

      晋州是繁华之地,这里位于九州至高点,天空永远不会被其他大陆的阴影所遮蔽。阳光充沛,水源充足,可以说是冬不冷夏不热。

      如果说晋州位于九州的中心,而京都歧郢又位于晋洲的中心。那么天命宫便耸立于整个禹国的中心。白玉台阶,朱红高墙,金黄琉璃瓦片,一座座宫殿时而有序,时而错落的排列,墨绿的巨大树冠从宫殿中的罅隙探出来。飞檐挂着金色的铜铃,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它象一个的巨人守护着这个王国,它的躯体之下,街道阡陌与中转空港如同蜘蛛网般扩散开来,控制着整个九州的生命脉动。

      飞马飞到了天命宫延伸而下的玉台阶上,任何人都不可以飞越天命宫的高度,天命宫上空设有结界,飞鸟难度,只能从这长数十丈的台阶拾步而上。

      扶着大理石栏杆,可以看到下面喧闹的街市像是拇指宽的锦带。人更是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

      紫薇殿上,百官肃然,立于红毯两旁。红毯一头起始于天命宫玄武正门;另一头连接高高御座前玉阶之上,俯视众生之御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皇族和星辅才配踩在红毯之上,其他人只能在走在玉石板,那是何等的荣耀。

      我和释天梵都换上了朝礼服,站在殿外大理石铺就的台层等候传召。左侧是巍峨的紫薇殿,右方层层石阶斜下,连接着空旷的广场。另一头就是五人高的金铜玄武宫门。

      此时宫门打开,四乘车架停在门口,远远看见四个人从他们下来,踏着红毯一路走来。

      “他们是谁啊!”我悄声问前面的天梵。

      天梵眼神阴郁,抿口不答。我恍然大悟,除了他的两位皇兄和星辅还能有谁。

      走在最前的男子,身着紫锦袍,头戴金冠,做文士打扮,却掩盖不了身上那股武人特有的强悍与霸气。定是身为御林督统的大皇子——释青梵。而身后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男子,则是他的星辅——天机星君。

      剩下那面容英俊的两人,一定是被满朝文武当做大皇子影子一样存在的二皇子——释浚梵和他的星辅——天府星君。

      “这不是我们的三皇弟么,怎么回宫也不向我们打个招呼。在琅州过得可还如意,听说那里的冬天冷得人往那一站,就冻成‘冰棍’。”为首的男子豪气地笑着,阴鸷的眼神却向我望过来。

      释天梵好象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隐含的嘲讽,上前一步恭恭谨谨地说:“多谢大皇兄关心。”

      另外几人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存在。数双眼睛打量着站在天梵身后的我,看得我一楞。羞也似的低下头,脸上飘出几朵红云,越发向他背后藏去,象是见不得光的深闺千金。

      “好了,大皇兄,别再打趣三皇弟了,我们快点进去吧。”一旁的二皇子说:“误了时辰上朝可不妙。”

      “二皇弟说的极是,” 释青梵说着,走不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开恩似的对我和释天梵说:“三皇弟,你也一起来吧。”

      等他们步入殿中,释天梵站在我身前,恢复了往常的那种清冷傲气。他尾随两位皇兄及其星辅走入殿中。文武百官立刻把注意力投注到了我们一行身上,似是在揣测着什么。

      帝王在那高高玉阶,太远,连脸都看不真切。宦官特有的尖利嗓音突然回荡在大殿的空气中,拖长了音调念道:“琅王释天梵——听旨——”

      天梵拉我同他一起跪在地上,防范不及之下,几乎摔扑到了地上。那狼狈样,惹得百官几乎窃笑出声。

      “琅王释天梵,励精图治,贤德恭良,凡事躬亲,就任琅州五年政绩斐然。不负朕望,兼其心怀社稷,特令其调还晋洲,辅佐于朕,朕念其心其德,兹封其为,京师督统,钦此——”

      众臣哗然,京师督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掌握着京城进一半的兵力,与大皇子所辖的御林军相抗衡。其地位表面上看远远比不上大皇子御林督统的地位,御林军掌管的是皇宫内院,而京师却是防卫整个歧郢的安全。实际上,这两个位置都十分紧要,没有想到一向不得宠的三皇子在琅州呆了近五年,一回来就得此殊荣,难怪众臣惊叹。

      在窃窃私语声中,释天梵恭谨的俯下身去,按照礼法额头触地。

      “启禀父王,儿臣还有一事启奏。”天梵抬起头,仰视帝王的容颜,说:“前日里,儿臣奉御星使大人密令,连日赶赴琼州,找到了星辅廉贞君。”

      帝王身体微震,殿下众臣翻起宣然大波,数百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却不约而同从各个方向盯着我,各试各样的,有了然,有猜忌,有好奇,有惊异。

      “父王,三皇弟十九年来都没有星辅,此番却带来一位年不满十三的少女说是星辅。世人皆知星辅皆为男子,还是查实为妙。”还不等帝王发话,大皇子就按奈不住进言。我就说嘛,他在封天梵的时候就咬牙切齿了,现在这种形势下怎么可能不站出来呢。

      众朝臣见大皇子出列,纷纷附意,几百年来星辅都是男子,谁见过女子为星辅的。

      “陛下,廉贞星一直黯淡无光,世人皆道廉贞陨落。况且史书上也从未记载,女子为星辅的记录。”

      “女子怎可为星辅,真是笑话……”

      “……”帝王始终不致一词。

      大部分得势朝臣都是向着大皇子,他在群臣中颇有势力,收买了不少人心。但也有些少年臣子和得高望重的老臣持中立态度。

      最后二皇子:“父王,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三皇弟拿出证据,以杜绝悠悠众口。”他听起来象是在帮大皇子,实际上也是在助天梵,任何一方人他都不得罪。

      大皇子对天官长使了个眼色,天官长向帝王进言:“不是说皇子与星辅之间是有星之契为记么?既然廉贞星君是三皇子的星辅,就请廉贞星君和三皇子呈现星之契。”

      要真正成为释天梵的星辅,必须在成年之时,于祈天台经过“星契”。但我外表看来并未成年,根本不可能到祈天台上进行合“星契”。既然这样,我与他之间怎么会有星之契。我看这大皇子,其居心可想而知。定是故意刁难,要我们在群臣面前出丑。

      可恶——要是此时辩解的话,更显得我们欲盖弥彰。

      天官长那老头子见我们沉默不语,更加咄咄逼人:“三皇子,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啊。请您快点出示证据。”

      一直低头不语的天梵忽然抬起头来,“父王明见,此女身上确实有星印。”

      “星印是可以作假的,而‘星契’无法作假。”大皇子在一旁冷冷的说。

      朝廷中众臣大多站在大皇子那边,连帝王也得顾及三分。我们两现在正站在危崖上,一个不慎就能摔个粉身碎骨。

      他们是想置我们的罪。假冒星辅,欺君罔上,每一件是死罪!

      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那众卿认为朕应该如何处置?”帝王终于出声了。

      怎么办?不,不能死,不能让他再次死去。

      释天梵的背影象是团炙热的火焰燃烧着我的神经,头痛欲烈。周围的声音和人影全都消失了,只看得到他。闭上眼,我听到了那激烈不安的心跳声,不是我的。我的心跳沉重而舒缓。那是他的。

      为了御座,再亲密的手足之间也会隔着肚皮的相互算计,自相残杀。杀戮,阴谋,铺满了通向御座的道路。再贤明的帝王脚下都踩着自己血亲的尸骨!

      即使这样你还要做帝王吗?

      一股异样的气流,自天灵灌下,穿梭到全身。不是灵气?那是什么?令人怀念,我仿佛与另一个人合为了一体,感受到他焦躁的情绪。我的意识化成冰冷的气流,缓缓抚慰着他的不安,他转而变成惊异。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能如此深刻的接近一个人。仿佛他就是我遗失的另一半躯体,心魂都觉得完整。

      我似乎在他灵魂上留下属于我的东西,是什么?

      灵魂的碰撞化做刺目的红黄色光芒,一个六芒星的图形瞬间就被这道光芒刻画了出来,星的中央是一个奇怪符号,但我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一个字,神语中的‘囚’字。

      ‘囚’?心神巨耗,钻心的痛自脑门冲上来。

      我张开眼,看到群臣惊恐万分的表情。象是看到了什么妖魔,远远离开我们十米远的范围。如果有个地洞,我相信他们一定恨不得马上钻下去。这也难怪,在我们方圆五米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朝臣,八成是被我们的星契弹出去的人。

      星契显现,只能接受两个人——我和他。

      “众位爱卿,这下你们无话可说了吧!这位少女确是廉贞星君,可惜稍嫌年幼了些,又兼之不懂礼法。就按照礼法,先送他到离天宫那里去和御星使学习一段时间。”帝王就一句话决定了我的去向。

      帝王根本不给我和释天梵话别的时间,就让内侍送我到离天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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