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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一番操作,虽未让太子立刻出丑,但事情也按照陈贵妃一行的想法在发展,陈贵妃自然不做声。
而戚同安的想法没人在乎,他只能闭嘴。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疑惑于方才所见。
摄政王用那种奇异的眼神看他,里头暗潮汹涌的,活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是和他有什么仇怨吗?
原太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戚同安苦恼地走神,另一边的二皇子已经将诗献给了皇帝,引得群臣一片叫好。
“殿下……殿下!”
“啊?”戚同安回神。
被摄政王拨到他身边,给他倒酒的沈风轻声提醒:“殿下,二皇子已经作完诗了,陛下在叫您呢。”
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走神……
“父皇。”戚同安向坐在上方的皇帝道。
“太子,你觉得二皇子的诗做得如何?”皇帝晃晃酒杯,漫不经心道。
……刚刚完全没听到。
戚同安心中一慌,面上却完全不露怯,用多年糊弄老师的经验,淡定站起身,向皇帝行了礼,然后向二皇子朗声道:“二弟的诗自是极好,想来也准备了不少时间吧。”
“噗……”
坐在戚同安身边的摄政王笑出了声,让听了戚同安话后,本就脸色很差的二皇子,一下子黑了脸。
“皇兄向来不善诗书,能听懂么。”二皇子语气不善,冷冷道。
“……”
戚同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原太子这是有多废物,除了那张脸长得和他一样,其他怕是没什么和他相像吧。
连弟弟都敢这样当众给他难堪,可见平日里原太子得多窝囊,那他现在应该微笑不说话,然后安安静静演一个咸鱼吗?
见戚同安不说话,二皇子眼中的轻蔑更盛,慢悠悠地开口:“皇兄前些日子还与摄政王不睦,非要摄政王改了前王御史贪渎一案的判定,还惹得父皇不悦。”
“怎么,风向倒是转的挺快,这还没多久呢,太子殿下莫不是将之前还为你出生入死的王御史当做礼物,送给了摄政王处置,以示交好?”
二皇子嘲讽一笑:“王御史可当真可怜,才判下来,就成了弃子……兢兢业业这么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原来之前太子得罪摄政王,是因为这件事。小顺子到底是后宫之人,不了解前朝之事,也与他说不清楚,直到现在,戚同安才恍然大悟。
看来这位王御史原本也是太子之人,没少为太子去攻击二皇子,惹得他现在还有这样的怨气。
倒是摄政王,看来是皇帝授意,让摄政王处理这件案子,也是有意将太子与摄政王对立起来。
只是太子倒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差,除了徐将军,还有个王御史。到底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人脉也没少经营。
“二弟倒也不必如此说话,王御史贪渎之事又非我授意,皇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他还是御史,自己做错了事,自当勇于承担,难道还要我来偏帮?”戚同安嗤笑出声,道:“倒叫人笑话。”
“只是二弟,没得让人见你怨气这么大。说你可惜王御史,想拉拢朝臣事小,若是他人误会,咋听之下还以为你不满父皇定下的案子呢!”
“你!”二皇子怒瞪戚同安,正要开口。
“何况我确实不善诗书。”戚同安又笑着承认,倒叫二皇子愣了一下,接着,又听戚同安续道:“二弟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出露头角,故而精心准备,表现是好,想来定是擅长于此。兄也想到一首新年诗作,还请二弟一同品鉴。”
原本交头接耳,在夸赞二皇子的王侯顿时安静下来,甚至有极个别地位较高的王爷惊诧地直勾勾看向戚同安。
戚同安已经感觉自己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没有被说出口的震惊,或者说是不可思议。
也许原太子实在太纨绔,平日里也就喝酒斗狗,偶尔对朝事上个心,还错漏百出。而皇帝非但没有什么指导教诲,反而总是一顿指责罚了禁闭,已经让那些看人站队的人精放弃了。
戚同安却能理解太子的不求上进,在他没掉下山崖前,家里父母工作忙碌,除了钱,没有什么陪伴和关爱可以给他。
连对他很好的大哥,在大学毕业后进了公司,也就没什么时间了,至多就是看到他的成绩单后黑着脸,坐飞机过来教训他一顿,过后时常连夜都等不及过,又匆匆坐飞机回去了。
更别说参加什么家长会,或者与学科老师聊一下他的学习了。
反而是家里的打扫收拾的阿姨,和他相处的时间最多。
上面有那么优秀的大哥,他也没有什么要去争夺财产的野心,日子倒是过的也不错,横竖大哥都不会短了他的吃穿用度。
他的生活目标就是每天开开心心,又何必要自己多辛苦努力呢?
像他大哥那样,每天把自己忙成陀螺吗?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中。
成绩不能太差,太差大哥会回家揍他,所以戚同安每次都会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堪堪卡着吊车尾,混个不上不下,勉强入眼的分数。
进入高中后……
戚同安偷偷瞧了眼边上的摄政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越像。
但这个原太子却比他还不如,上无名儒教导,下无群臣拥戴,能帮他的不是仗着太子的名声捞钱,就是有什么事,得指望他庇佑。
只是这太子连自身都难保了,又谈何给他们荫蔽。
原太子不仅没有像他大哥那样的兄长,还有二皇子这样阴阳怪气的弟弟添堵,皇帝还偏心作为外人的摄政王,这还怎么整。
戚同安是真心觉得,原本太子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全世界都对他毫无期待,这个太子的位子也不过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暂代,那还不如就享受享受生活。
虽然道理都懂,但戚同安从来都不是个能受气的性子。
素日里他自问从未得罪过二皇子,今日他咄咄逼人,那就不要怪他奋起反击了。
戚同安清了清嗓子,道:“儿臣准备得仓促,父皇可千万别嫌弃。”
诗既然肯定要作,戚同安也算是一中小霸王,输人不输阵,他端起杯子,向皇帝说:“儿臣先敬父皇一杯,恭祝父皇万事如意,民安乐业,天下太平。”
皇帝微微点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算是应了戚同安。
戚同安饮尽自己杯中的酒,定了定神,心中先默念了几句抱歉,继而朗声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戚同安心中还在默念对王安石的惭愧,一时竟卡住了话头。
下面……怎么背的来着?!
原本被太子一开口镇住的殿中其他人,也回过神。
怎么就两句呢?
再一看,是太子所作,也就能理解了。
毕竟是太子,能写出这两句已经着实惊为天人,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一时,满殿都沉默了下来,无一人催促,也无一人叫好。
只有摄政王,怔了怔,接着默默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杯子,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竟是一丝苦笑。
“王爷……”沈风察觉到喻茕情绪不对,看向他。
“果然如此。”喻茕低着头,并没有回答沈风,反倒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自语道。
而戚同安虽出于一时激愤,背了半首诗,但平日实在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后半首就这么卡了壳,被尬在殿中,几乎要抓耳挠腮了。
惊慌中,他看向摄政王,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似乎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像从前看向学长求取意见一样,看向摄政王。即使他知道,现在不是学校里老师提问,也不会有人偷偷给他报答案。
他只听到摄政王长舒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却没向他看来。
正当戚同安准备自己随便编两句狗尾续貂的时候——
“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满脸苦恼,续不上后两句诗的戚同安忽然听到坐在身边的摄政王念了一句,似乎是随口应和的轻松样子,甚至还举起杯子抿了口酒。
只是……
“不对。”戚同安脱口而出,转身对摄政王道:“不是这句,你背错了!”
戚同安:你背错了!
喻茕:我知道我背错了,我故意的,你知道你连小学的诗都背不出吗?
……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是来自陆游的《除夜雪》。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是来自王安石的《元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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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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