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版花样男子]守候》小笼包要蘸醋

3、苦涩的眼泪

　　杉菜拿着在店前打扫的时候，优纪急冲冲地从街道尽头跑过来，到了她面前才停下来撑着膝盖不停喘气。“抱歉，我今天迟到了。”

　　杉菜摇了摇头，指了指她额上的汗，“优纪你赶紧把汗擦掉吧。”睡完一大觉后，她觉得自己好多了，虽然心里空空脑袋也空空的，也不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但至少她能藉由其他的事情把注意力分散开来。

　　换上工作服后，优纪一边抱怨着天气炎热一边擦汗，看到杉菜打扫的动作越来越慢，扫帚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她喊了几声：“杉菜，杉菜？”

　　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过来的杉菜忙不迭地回答：“嗯嗯，我快扫完了，一会就好。”

　　优纪对她的答非所问感到有些奇怪，而且比起往日，她也有些沉默寡言。拿过抹布跟清洁剂走到玻璃感应门前，往上面喷了少量的清洁剂，她侧头看向杉菜，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杉菜，你怎么了，太累了吗？”

　　“不，没有啊，我刚刚只是不小心发了一下呆而已，抱歉。”杉菜对她摇了摇头，努力地扯开笑容。

　　优纪刚好回过头，没有看到她脸上苦得能挤出汁的笑容，想起昨天她来店里接班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昨天老板娘说你遇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所以陪着她出去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嗯，你认识的，是樱子。”这么一提又想起了昨天那瞬间心里的难堪，杉菜连忙转过身，佯装无事地说。

　　擦完这一面后，优纪转到走进店内擦另一面，听完后有些嫌弃地说：“原来是那个人啊，她不是去了澳大利亚留学吗，干嘛要回来啊。说起来，她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轻声解释樱子只是放假过来看看她没别的意思，杉菜极力压住鼻腔的酸涩，生怕被优纪听出什么异样来。

　　优纪不经意地转头一看，明明店前的地上已经空无一物，所有垃圾都扫到了旁边的簸箕上，杉菜却还拿着扫帚不停地挥舞，她疑心顿起，轻手轻脚地走到杉菜身旁一拍，映入眼帘的是杉菜被吓到的脸，以及通红的眼睛。“杉菜，你怎么了？”

　　杉菜赶紧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试图粉饰太平，“没什么，我刚刚只是被风扬起的沙粒入了眼而已，现在我把它眨掉了，所以没事了。”

　　优纪眉头紧蹙看着她，以她对杉菜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沙子入了眼就能解释的情况，她向来坚强，除非是遇到了连强忍都做不到的事，否则她不会如此轻易地掉泪，更遑论这种像兔子一般柔弱的哭泣。伸手扳过她的肩膀，优纪肃起脸色：“杉菜，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杉菜想要开口辩解说没事，眼泪却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掉落，哽咽无法成言。有些时候，一个人默默掉眼泪的话，只会无声啜泣。但如果身边有人关心，那么伤心就像被置于显微镜下一样被放大无数倍，然后变成嚎啕大哭。

　　直到在优纪眼里看到彷徨无措的自己，她心里才有了真的被抛弃掉的真实感，心里所有空洞的地方都被难过填满，密密麻麻的悲伤像被吹胀的气球，把所有对自己的自信与对对方的信任都赶走。

　　“樱子说、说她在纽约遇到道明寺了，说他活得很好，依、依旧是那样趾高气扬的大少爷。”哭到抽搐，杉菜顿了好半响才能把下半部分说完，“明明知道了他的现状，活得一如既往的好，没有意外没有不幸，我应该很开心才对，对，我应该很开心的，这样我就不用因为担心跟不安而彻夜难眠。”

　　优纪看到她难过的样子，禁不住陪着她红了眼眶，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她，伸手轻拍她背部，却没说什么，现在的杉菜，需要的只是无声的支持。

　　“呜呜……”紧紧抓着优纪腰侧的衣服，杉菜伏在她的肩膀处，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安、担心、疑惑与惶恐都化作眼泪汹涌而出。

　　可是她也会难过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不喜欢了可以直接告诉她啊，亲口跟她说再见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要让她抱着希冀一直在等待，像个傻子一样。

　　优纪本来满腔愤怒，想要对道明寺进行一番义愤填膺的谴责，可是看到杉菜平静下来的神色，话到嘴边硬是吐不出来。在这种时候，言语是最苍白的东西，只要提起了道明寺，对杉菜来说，就是一种伤害吧。所以她只是默默地换下这件领口处被沾湿好大一片的工作服，然后开始专心工作。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板娘一直都不做声，直到两人开始工作才从旁边突然冒出来，“少女的眼泪哟……”

　　“吓，老板娘你还真是神出鬼没。”优纪被吓了一跳，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老板娘这种突然从某处冒出来的技能。

　　老板娘小碎步走到门口一侧，做眺望远方状，面显怅然，“相隔两地的话，两颗心之间也会随之拉开距离而变得疏远啊。想当年……”优纪有种上前捂住她嘴巴的冲动，喂喂，老板娘你真的是在安慰杉菜而不是成心想弄巧成拙吗？

　　所有深埋于心底的失落悲伤都会随着时间渐渐变淡，直到不被提醒就不会想起。那一次的眼泪好像稀释了她的思念与情绪一样，虽然心里的小火苗还没有彻底熄灭，但杉菜看到金色手机想起道明寺的时候，心里已经不会再被难过堵得满满当当，虽然依旧想念他，但她已经可以尝试着控制自己不要被思念操控。

　　走在通学路上，林荫道的地面上开始铺上了金黄色的树叶，即使两旁的树木枝叶依旧茂密，枝头的绿叶却开始泛黄，风一扬就轻轻地飘落。

　　「哔——哔哔」
　　被旁边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引得转过头，杉菜看着那辆白色汽车往前行驶一段，然后刹住车，倒着开回来。驾驶座上的花泽类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搭在乘客座的椅背上，侧着头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跟她打招呼，“早啊。”

　　杉菜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绽开笑容，“早啊。”从路旁的栅栏间隙中钻出去，她站到车旁弯下腰，对上花泽类的视线，“你考到驾照了啊。”

　　花泽类点点头，身体往乘客座那边侧着倾过去，“是啊，我在家里练习的。”

　　杉菜满脸的问号，“在家里练习？”

　　“嗯，把培训所的人叫到我家里，然后在院子里练习的。”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杉菜嘴巴微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泽类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距离太远够不到，只好放到乘客座的靠背上：“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杉菜想了想，嗯了一下点点头。花泽类把地点约在她打工的店附近的餐厅，这样她打完工就就能直接过去了，不用饿肚子。

　　“抱歉，让你久等了。”杉菜谢过指路的侍应生，然后一溜烟地跑过来，嘴里不停道歉。今天店里的生意很好，即使老板娘跟优纪接下了她那部分收尾工作，还是耽误了好一会儿，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很久了，早知道她该提早打电话通知花泽类的，结果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嗯~嗯，没事，你肚子饿了吧。要点什么，荞麦面好吗，这里的很不错。”花泽类看到她来了马上绽开笑容，放下手里的杂志，本想起身为她拉起椅子，见她已经落座了就作罢，转而轻声提议道。

　　“嗯，荞麦面就行了。”杉菜对他的细心体贴有些感激，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说起来也不过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点过一次而已。

　　两份荞麦面很快就上来了，两人时不时地在进餐间隙聊些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直到用餐告一段落后，花泽类才随意地提起：“对了，最近司他有没有跟你联络？”

　　杉菜心下一痛，握着筷子的手松了下来，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黯淡几分，有些弱气地回答：“后来就没有了。”

　　“怎么回事呢，司这家伙。”花泽类把筷子拢好搁到一边，手肘撑桌，托着下巴一脸无趣：“我们也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杉菜啪一下把筷子放下，双手曲成圈，做出怀抱状，声音响亮地吐槽，脸上还模拟了一下享受无比的表情，“那个蠢男人，现在肯定是在抱着哪个金发大/波女睡得很爽呢。”

　　花泽类看到她故作潇洒不在意的样子，“其实，”等她看过来了才继续下一句，“其实你还是很想见他的吧。”虽然看到她为司而烦恼的样子很可爱，不过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怅然还是如潮水般漫延上来。如果当初，他比司更早一点发现眼前这个人的可爱之处，那该有多好。

　　杉菜被说中心事，一副“你搞错了怎么可能”的表情用力往后一靠，“才没有想见到那个人呢，见到他了岂不是又要被他呼来喝去的，我才没有那么笨呢。”为了强调自己的决心，说完她还使劲点了点头。

　　花泽类带着满眼都是看穿了她的笑意，轻轻笑了一下，“是么？”

　　杉菜的眼珠子溜了一圈，定格在他脸上，狠狠的点点头：“当然是，我现在不晓得过得多痛快。”说完强迫自己扯动脸上的肌肉，做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只是那种勉强的笑容被花泽类了然的眼神看得有些维持不住。

　　花泽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见她这个样子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她在学校的情况。

　　说起这个，杉菜自豪地仰起脸，说起自己每次都把那三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事情，脸上刻着满满的成就感，想要欺负她，下辈子吧！跟她斗嘴，下辈子吧！怎么说她都是迎寒风不惧的杂草，战斗力怎么可能是那些在温室里培育出来的腐烂花朵能比得上的。

　　花泽类很有兴致地看着她说起这些脸上快要发出光来，心下有些欣慰，这样的杉菜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刚才那种勉强的笑容，真是太不适合她了。

　　晚餐后，把车开到杉菜家楼下，花泽类伸手摸摸她的头，“有事不要一个人扛着，一定要找我。”

　　杉菜低着头，感受着他话里行间流露出的关心，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嗯，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帮忙的。谢谢你送我回来，拜拜。”说完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合上车门后她弯腰凑近车窗处：“花泽类你回去的时候开车要小心。”

　　“我会的，你上去吧。”

　　目送她上楼后，花泽类才扭动钥匙发动引擎，开车离开。回到家后，他走到窗边坐上去，一脚曲膝，一脚伸直，背靠窗台，透过白色格子窗看出去，园景被洒下的月光映得朦胧微亮，静静地看了一阵子后，他拨通了西门的电话。

　　“类？”
　　“总二郎吗，你知道司那家伙最近在做什么吗？”
　　“嗯，不知道呢，那家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杉菜说司没有跟她联络，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啊，不会吧。司那家伙，在搞什么？”

　　合上电话，花泽类有些担忧，杉菜今天的表情很不对劲。司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