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尔柏

15、第 15 章

　　季怀冰后续确认了张小虎确实只是想拿两百块，于是让那人翻了陈诉供词，再加上达成了和解，没过多久，张小虎就被放了。

　　也许是自卑心理，又或者别的，张小虎也没有再打扰过陈余。

　　陈余这段时间被季怀冰压着高强度地复习，时间铲铲流过，就到了高考。

　　高考那天早上，季怀冰早早就在陈余楼下等他了。

　　陈余是跑着上了车。

　　“东西带齐没。”

　　陈余信誓旦旦地说：“齐了，我都检查十遍了。”

　　季怀冰指了指饭，“这有早饭吃不吃。”

　　陈余摇头，“齐阿姨一早就把我拉起来吃饭了，我都吃得很饱了。”

　　他又扯了扯季怀冰的衣服：“季怀冰，你紧不紧张啊？”

　　“有什么紧张的。”季怀冰轻松道。

　　“也是，你是学神。”陈余撇嘴，又大呼，“可是我紧张怎么办？”

　　“学神庇护你。”季怀冰笑，揉了揉陈余的脑袋。

　　“不行不行，你把手给我握一下，传点脑子给我。”

　　“怎么握？”

　　“你把手举起来，手指张开。”

　　季怀冰按着要求做了，然后陈余的手就盖了上来，两人双手十指紧扣。

　　季怀冰又忍不住要笑了，陈余总是做一些奇怪又可爱的事情。

　　陈余却一脸认真，“然后要闭眼，然后你说‘本人季怀冰，愿把自己的脑子分给陈余一半，助力陈余金榜题名’”

　　季怀冰：“你是什么中二信徒吗？”

　　陈余笑，亮着一双眸子，虔诚道：“我是你的信徒。”

　　季怀冰当时心跳就漏了一拍，陈余啊，真是被你套的死死。

　　“你快说啊，要到考场了。”

　　季怀冰无奈，闭着眼睛道：“本人季怀冰，愿把我的脑子分给陈余一半，助力陈余金榜题名。”祝愿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季怀冰睁眼，“行了吧？”

　　陈余得意地笑，“我现在是有学神护体的人了，谁也别想拦我。”

　　陈余本身成绩就很好，虽然比不上季怀冰那样超神，但在学校也是全年级前二十，两天的考试下来，陈余基本觉得自己稳定发挥，甚至还有超常发挥的潜质。

　　最后一趟考试结束，季怀冰和陈余在考场外面汇合。

　　在校门处一众家长的围堵之下，陈余一抬头，竟然看路边相邻的两棵树上挂了一个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祝愿陈余金榜题名，万事胜意]

　　陈余拽了一把季怀冰，“你干嘛？好丢脸？”

　　季怀冰先是愣了一下，这横幅显然不是他挂的，不过他也猜到是谁挂的了。

　　“给你你还嫌弃，怎么不见你给我挂。”

　　陈余走过去，把横幅收了，叠在一起，“走了走了，丢脸死了。”

　　张小虎看着两人的背影，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人说得没错，他能给陈余的生活，是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企及的。

　　刘庆站在一旁，“老大，你真不跟嫂子打个招呼。”

　　“别老嫂子嫂子的喊，他不是你嫂子，走了。”陈余那么漂亮，又善良又真诚，本就是花儿一样的少年，是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只是他捧不起他。

　　随着考生陆续从考场里走出来，江城一中2007级学子正式毕业。

　　当晚的毕业聚会安排在了季怀冰家里。

　　房子很大加上地下一层总共有五层，屋外有院子和游泳池，陈余还是头一次来季怀冰家里，一整个被震惊到，不过家里只有两个保姆，没有其他人。

　　陈余不禁问：“我们在你家聚会真的可以吗？你爸妈不在吗？”

　　“我爸不住这里，我妈偶尔回来一次，我跟季卓雅住，不过她今天晚上估计不回来，或者很晚才回来，所以没事儿。”

　　陈余没有多问为什么他爸爸不住这儿，反正陈余也是一个人住，陈余觉得季卓雅有些耳熟，感觉在哪里听过。

　　“先带你逛逛。”

　　季怀冰把陈余带到了四楼，这一整层都是他的屋子，三楼是季卓雅的，二楼则是他妈妈的。

　　逛了一圈，可把陈余羡慕坏了，季怀冰有单独的书房，还有健身室，还有家庭电影院，万恶的有钱人。

　　“羡慕啊？”

　　陈余点头。

　　“羡慕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陈余开玩笑道：“我明天就搬。”

　　这时候陈余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齐阿姨。

　　“喂。”

　　“喂，陈余啊，考得顺利吧。”

　　“顺利，谢谢齐阿姨，对了，阿姨我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要很晚才回来。”

　　“阿姨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阿姨你说。”

　　“阿姨跟你请两天假，你叔叔他生病了，家里小妹妹没人带。”

　　“哦，没事儿，齐阿姨，您回去吧，我反正毕业了，自己可以自己煮饭。”

　　“行，那阿姨走了。”

　　挂断电话，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来了，季怀冰便和陈余下去了。

　　因为是毕业聚餐，学了三年的同学们，难免放纵，便少不了喝酒，陈余鲜少喝酒，但季怀冰请的调酒师调的酒没什么酒味，装在玻璃杯颜值还高，喝起来还是甜的，挺好喝，不知不觉间陈余就喝了两杯了。

　　季怀冰看了陈余的酒杯，“你把酒当饮料了啊，等会儿喝醉了。”

　　陈余也笑，“我觉得这酒不怎么醉人。”

　　季怀冰看着陈余，跟个傻子一样，往往就是这种看起来不醉人的酒最容易醉了，算了，让他喝吧，喝醉了就在这儿住了，自己会守着他。

　　方群的目光一直在陈余身上逡巡，他不明白，明明陈余之前还和季怀冰闹矛盾，怎么现在又这么亲昵了，而他呢，陈余始终不拿正眼看他。

　　方群找陈余喝酒，陈余脑袋有点晕了，见看清来人，醉酒下的陈余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冷着眼神说：“我不跟你喝。”

　　季怀冰笑笑打圆场，“他不想喝就算了，我跟你喝。”

　　季怀冰拿起陈余面前的酒，陈余依旧不乐意，陈余的性子就是这样，他记别人对他的好，也记别人对他的不好，如果那人曾经伤害过他，他过了很久都忘不了，方群欺负过他，所以无论如何，他始终讨厌方旭。

　　他伸手去拦季怀冰的手，“我也不准你跟他喝。”

　　季怀冰只好把杯子放下，“那我跟你喝行不行？”

　　陈余呆呆地点头，“好。”

　　季怀冰没再理方群，喂了陈余一口水。

　　陈余没尝出味道来，直接从嘴里吐出来，水流得满脖子都是，“季怀冰，你给我喝假酒。”

　　季怀冰皱眉，看着陈余嘴角流出来的水，拿纸巾给他擦，“陈余，你是什么脏猪吗？”

　　陈余往季怀冰身上倒了倒，环抱住季怀冰，不舒服地夹了一下腿，“我想尿尿。”

　　季怀冰把人提了起来，抱住腰，“我带你去厕所。”

　　“憋不住了。”

　　“马上就到厕所了，憋一会儿。”

　　方群的目光就没从陈余的身上挪开过，他的手捏着杯子，指尖都白了，陈余会想季怀冰撒娇，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陈余。

　　因为醉酒，陈余整个人都是粉的，从嘴里吐出来的水，亮晶晶地流到脖子上，因为想上厕所不自觉的夹腿，方群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酒。

　　到了厕所，陈余站不稳，难受得倚在季怀冰身上。

　　“你上吧。”

　　陈余去解自己的裤子却半天解不开，陈余急了，“我要尿尿，帮我解开。”

　　季怀冰服了，拍了一下陈余的手，“起开，我给你解。”

　　拉链拉开后，陈余着急地一下推下去，季怀冰若无其事地打量，不知不觉间，陈余好像发育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好，并不秀气，还挺有料的，而且小陈余跟陈余一样，颜色清丽，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哗啦啦的水声还在响，陈余突然说，“你再看我就滋你身上。”

　　季怀冰想一巴掌打在小陈余上面，裤带都是他帮忙解的，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没看。”

　　陈余尿完了，把裤子提起来，又系不上裤带了。

　　“帮我系上。”

　　季怀冰把裤子给陈余系上，看着陈余这醉得牛气哄哄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使唤我。”

　　陈余脑袋晕了一下，然后扑上去抱住季怀冰，“我知道，你是全世界对陈余最好的季怀冰。”

　　陈余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却不忘勾人，季怀冰简直要被这个妖精折磨得神魂颠倒了。

　　“腿软，走不动，你抱我。”

　　季怀冰把人架到腰上托着屁股抱了起来，在外面梳妆镜前面的沙发坐下。

　　陈余头晕得要死，头枕在季怀冰的脖颈间，不舒服地蹭着脑袋。

　　都说了会醉，这会不舒服了吧,季怀冰捏住陈余的脸，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迷醉的表情，柔软又诱惑。

　　季怀冰本来想等陈余清醒的时候再做这件事，可现在他等不了了，他想要陈余，在无数个夜晚的梦里，陈余娇的，魅的，各种他能想象的的模样都预演过，现在终于等到他的少年长大了。

　　他倾覆下来，嘴唇小心翼翼地贴上那处柔软，然后全身就像触电一样，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陈余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含住，舌头也被人吞噬，一浪接一浪的潮水将他打得七荤八素。

　　陈余呜咽，身体软得不行，眼神迷离梦幻。

　　过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敲门，“里面还没好吗？。”

　　季怀冰只好把人放下，喘匀了这口气，“你乖乖坐好。”

　　等开了门，一个女同学进来，用一种我懂但我不说的眼神看了一眼瘫软在沙发上的陈余。

　　陈余是被季怀冰打横抱回房间的，等把人放回床上后，自己就下去继续陪同学们闹，直到凌晨一点，方群等人也和季怀冰道了别，别墅里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回到卧室的时候，陈余睡得很乖。

　　季怀冰回忆起方才那个吻仍有些意犹未尽，抱着怀中人，便一遍又一遍地亲了上去。

　　陈余是被人亲醒的，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季怀冰压着自己的头，简直要把自己吞了。

　　陈余用力将人推开。

　　“你，你在干嘛？”

　　季怀冰的声音已经哑到不敢开口了，他方才是被冲昏头了，没经过陈余同意就亲了他，肯定把人吓到了。

　　陈余酒全醒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走。

　　季怀冰把人门按住，不放人走。

　　“先别走。”

　　陈余被季怀冰框在手臂内的，他抖着声音道：“你现在是不是想上我？”

　　季怀冰愣了一下，看来他倒是知道得不少，“你想得太多，我就是亲亲你。”

　　撒谎，季怀冰方才是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手都探到衣服里面了，如果不是自己即使醒过来，说不定他要做什么。

　　“你先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季怀冰：“陈余，我刚才真的没想对你做别的。”

　　自从陈余的表露心意没得到回应后，陈余便一直认为季怀冰不喜欢他，再加上季怀冰之前表现得讨厌同性恋的模样，更让他确定季怀冰不喜欢他，但季怀冰对他很好，他搞不清楚季怀冰到底是把他当朋友还是玩具，可现在他弄明白了，季怀冰就是把他当做一个玩具，因为觉得他是同性恋，就起了想要玩弄他的心思，简直龌龊。

　　而季怀冰自然不知道陈余的想法，只以为自己现在是吓到陈余了。

　　“你想了，我看到你想了。”陈余笃定道，他说的是季怀冰方才身体的反应，他也是男人，他自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季怀冰被这一团糟的情况搞得心烦，不明白陈余这么抗拒是为什么，明明陈余就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接个吻至于这么生气吗？更何况他血气方刚的年纪，喜欢的人在怀里，他怎么就不能在脑子里想一些有的没的了。

　　“陈余，你说你喜欢我难道就没想过跟我上床？”

　　陈余彻底生气了，推了一把季怀冰，觉得这人无耻至极。

　　“没有，没想过。”陈余狠狠地盯着季怀冰，他从来没有尊重过自己。

　　季怀冰觉得现在自己无比委屈，又觉得陈余其实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他对别人都比对自己好，说不定，他只是钓着自己，“你是圣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

　　陈余眼眶红了。

　　季怀冰见他快哭了，马上就想去哄，“你不让我碰我以后不碰了行不行。”

　　陈余见他手从门上下来，就赶紧打开门出去。

　　季怀冰追着他上了电梯，“我开车送你回去。”

　　陈余：“不用，我自己回去。”

　　季怀冰：“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陈余竟然看到了罗宇宁。

　　此时罗宇宁正好送季卓雅回来。

　　“陈余？”

　　陈余这会儿也想起来季卓雅是谁了，原来都在一个学校读书。

　　季卓雅：“你们这是？”

　　季怀冰：“我送他回家？你呢？”

　　季卓雅：“他刚送我回来。”

　　气氛有点尴尬，罗宇宁率先说：“正好我要回去，陈余，要不要跟我一块儿？”

　　季怀冰：“陈余，我送你。”

　　陈余走到罗宇宁身旁：“我不要你送。”

　　季怀冰便不再强求，这种场合，季少也是要讲面子的。

　　等人走了季卓雅说：“头一次见你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跑。”

　　季怀冰：“你的人你不管？”

　　季卓雅：“什么我的人，他那种的配不上我。”

　　季怀冰转身上了楼，心里安安讽刺了一下季卓雅，清高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