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梦的她和比梦还美的你》李清郎

4、千里，机会是造出来的

　　顾陌生之前是在行业TOP企业做市场，市场业绩依赖于营运底盘能力，之前就一直动过去营运学习的念头，立志成为全栖人才。少年意气，总觉得江山成败系于己身，谈什么一臣不侍二主，又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后来惨遇疫情冲击，慌不择路，吃着领导画的3年上市，5年高管的大饼，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
　　营运不同于市场，企业物流也不同于物流企业，干配区别于城配，常温运输有别于冷链运输，自建物流区别于三方物流，区域职能不同于总部，因此顾陌生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几乎算是从头开始。
　　日子在忙碌中又彰显出别样的生机。顾陌生主动运用之前的工作经验去调研客户，做问卷做方案，统筹汇报材料。后来又荣膺了例会主持和公邮撰写的岗位，虽然这个岗位给顾陌生带来了无穷的崩溃，但也正是这个顾陌生眼里技术含量低要求严苛的岗位暗示了她一度被领导看好的曾经和后来的升职。
　　工作之余顾陌生总旁敲侧击地打探汐的消息，“他不是x省人为什么要去x省呢？”，“不知道她瘦弱的肩膀能否斗得过利益盘根错节的分公司股东”，“这个女生好有魄力啊”，“她有没有结婚？” 。顾陌生的梦里，汐西装革履地坐在偌大的办公室指点分市场，挥斥方遒。
　　区域最大的问题是职责不清，推诿塞责之风盛行，从上至下混日子，成本方面存在很大的优化空间，汐的科方法论一经出现就遭到了地头蛇们强烈的反对，在辛辣的白酒三番五次入喉后，在推杯换盏违心话说了不少后，在无数个冷风吹得酒醒的深夜后，日子就这样吱呀呀地不停转，汐在那些看不见的人情世故中成了巧舌如簧的全才。
　　日子和彼此的距离都在奋斗中逐渐远去。“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前程似锦”，顾陌生无数次在心里祈祷道。
　　次年3月，顾陌生本来唾手可得的升职机会被领导给了别人，安慰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愤怒和摆烂延续了一周。彼时的汐，刚从推杯换盏中出来，喝着夜里的冷风，胃疼到直抽抽。第二天，穿上西装，又满血复活在办公室。
　　5月，X省招采结果出来后，顾陌生邮件抄送了汐。汐跟顾陌生的领导通话关怀了招标结果，在嘈杂的办公室里听到了那个想念已久的温柔又陌生的声音，顾陌生激动得无以言表。“真好，差一点就可以够到了吧”，兴奋后只剩下黯然，“终归是我不够格，什么时候可以站到足够高呢”。
　　7月，领导安排出差巡检的时候，顾陌生和同事换到了X省。彼时的汐并不认识几千公里外的顾陌生。
　　查路线，定车票，几点起床，几点出门，几点上车，几点到酒店，先去哪里后去哪里，顾陌生花了2天制定了精确到每个小时的时间表，甚至无微不至地配上了PPT。无准备的仗是不可能打的，不规划的世界是不敢想象的，不管最后执行如何，先规划了再说。每次旅行顾陌生都把自己整得很累，总是提前很早就开始规划，把计划讲上一大堆，图文并茂，有时候还出好几套计划，以备临时更改路线后可以衔接后续行程，往往是一个景点还没游玩就开始叨叨下一步做什么，好几次差点烧掉同行人CPU。
　　顾陌生想趁机去拜访汐，又不敢预约，顾陌生的心内千头万绪，不时跳出一个小人叽叽喳喳，“在他乡会不会有些孤单呢？”，“是不是在忙着挥斥方遒”，“应该不会拒绝善意吧”，“反正戴着口罩，反正是异地”，最后顾陌生还是按照计划的时间，抱着比她还高的大玩偶熊，咬着牙前往了分公司。
　　毕竟是总部派来的，那时顾陌生所在的部门又风头正盛，分公司基本理顺了，也不是很忙，汐便抽空接待了顾陌生。
　　顾陌生穿着一片式橙色裙子，仅腰间一颗小雏菊扣子，露出纤细的小腿，顾陌生抱着比她还高的大玩偶，挎着电脑，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脸颊和耳朵红红的。
　　汐惊讶地挑了挑眉，听名字以为是男生，结果是个女孩，大老远的几百公里过来，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心里暗暗赞许。
　　由于办公室开了空调，汐披着西装，浅灰色薄西装配白衬衣，英气逼人，还带着几分撩人的禁欲，顾陌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愣了几秒后，尴尬地站在原地打招呼，“堇总好，我是总部物流部的顾陌生”。
　　“谢谢！辛苦了，快坐”，汐笑着接过玩偶放在沙发上，寒暄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领导，前天下午14点到的，走访了一下2家店，1家在xx商场，1家在xx校园附近，两个店高峰时候到货有点忙不过来，已经和唐经理那边沟通配送的时候尽量错开，加盟商对我们整体的服务还是比较满意，门店平时跟营运督导交流的也比较多，问题处理及时，就是对于部分新品的上下架和缺货问题有些疑问，昨天上午在唐经理的陪同下去了1家校内店，涉及到核酸报备，程序比较繁琐，但做得也比较规范”，顾陌生有些紧张，说话比较急促，脸上的红晕刚消下去又浮了起来。
　　“不急，喝口茶”，咕嘟咕嘟，桌子上烧着水，汐递过刚沏好的茶递给顾陌生。
　　“谢谢”，顾陌生端起来浅尝了一口，食不知味地继续道，“昨天在仓库整个流程看下来，自营车队的气势还是很足的，X省是我们自营覆盖最大的分仓，之前也做了3配，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比较领先的，针对跨天打冷问题，是否寻源一些冷库资源，或者延迟出车时间进行夜跑。人车比这一块考虑安全建议还是暂时不变，差旅这一块可以做一些规范，线路昨天也一起看了一下，如果后续考虑成本优化，可以把这一块区域切出来发物流，如果考虑品质问题和目前市场策略，可以不变。关于配送频次也看堇总这边目前市场策略需要”，顾陌生说着说着就自信了，侃侃而谈地走到地图前用手圈出了对应的区域。起身时，腰间白色的小雏菊胸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星星点点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