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逢林》了之孑然

5、浪子回头记一

　　第五章
　　吃过饭以后，祁惟林找借口离开父母家。
　　刚回到自己家，湛行舟就打电话过来。
　　“惟林，怎么样？”湛行舟温厚的声音在祁惟林耳边响起，祁惟林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浮现出笑意。
　　“不知道，应该是过关了。”祁惟林进门放下东西，给自己倒了杯水，是说不出来的放松。
　　祁父祁母发现祁惟林生气以后，餐桌上也不敢再继续追问。
　　“那就好。”另一边的湛行舟也同样松了口气，随即又说：“跟叔叔阿姨吵架了？”
　　祁惟林有时候也是真的佩服湛行舟，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却还是能猜出一二，就好比现在。
　　“哪有，就是一点不愉快，”祁惟林喝了口水说，“我有分寸。”
　　“要是不开心，一定要跟我说。”湛行舟还是不放心道。
　　“好。”祁惟林答应。
　　祁惟林心想，湛行舟总是如此照顾他的情绪，要是有一天他们两个闹崩，湛行舟厌恶了自己，恐怕自己也要伤心死了吧。祁惟林拍拍脸，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明天还要去店里上班，赶快洗澡睡觉。
　　天空由黑转亮，祁惟林手机闹钟响起来。祁惟林头都没抬，只是伸出手摸索着手机，直到手指一划，世界恢复安静。
　　过了半晌，祁惟林坐起来，头发凌乱像鸡毛一样，眼睛依旧闭着，显然灵魂还没归位。
　　麻木地起身，麻木地刷牙洗脸，终于清醒过来。看一下闹钟，时针指在九点，还早。
　　祁惟林给自己煮一碗鸡蛋面，温了一杯牛奶，一边吃一边看新闻。
　　【男子□□买到□□，一毛没花出去的他，一气之下将自己和商家送进派出所。】
　　【一小偷相信早晚会出事选择中午作案。】
　　【两女子江边放生鱼豆腐，有关部门回应：当地有传统不违法。】
　　【......】
　　祁惟林看得乐呵呵，笑得几次差点被面噎住。
　　吃完面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到十点，祁惟林终于要出发去奶茶店，奶茶店十点半开门，祁惟林现在出发也刚刚好。
　　冯暖上班刚好碰见自家帅气老板在门口用钥匙开门，她远远就冲祁惟林喊道：“老板！你终于来了！”
　　祁惟林回头寻找冯暖，冯暖小跑到祁惟林身边。祁惟林不知道冯暖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前几天才来过吗，怎么还用上了“终于”这个词。
　　“老板，相亲怎么样？”冯暖凑上来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她可是一直惦记着老板的终身大事，绝对不是因为好奇，绝对。
　　祁惟林思考一下怎么用词，最后还是说：“挺好的。”
　　冯暖听到这里大失所望，挺好的是什么鬼，她泄气说：“什么叫挺好的，到底成没成啊？”
　　“算成也算不成。”祁惟林卖关子说。
　　“唉，不跟你打听了，没劲。”冯暖摆摆手抢先一步进店里。
　　陆续有其他员工到店，因为是上午的缘故店里也没客人，祁惟林百般聊赖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看着街景。
　　手机在口袋震动一下，祁惟林心有所感拿出来一看，是他和湛行舟的共同好友兼高中同学——乐游。
　　乐游连续三人群里发了十几条信息：【受不了了，等我下班我一定要去酒吧！】
　　【......】
　　【这种生活谁爱要谁要！】
　　【今晚我要不醉不归，谁也别拦我！】
　　【@祁惟林@湛行舟，今晚你们陪我！】
　　【......】
　　见乐游还有继续发的趋势，祁惟林顺手点了个消息免打扰。刚要把手机放下，乐游像是知道祁惟林开了免打扰一样，直接去私聊祁惟林。
　　乐游：【去不去上次那家？】
　　祁惟林点开聊天框，回答：【又跟岚叶吵架了？】
　　岚叶全名赵岚叶，是乐游的妻子，性子很是泼辣，总是很关心乐游，祁惟林不明白，赵岚叶这么关心他，乐游为什么总是和她吵架。
　　乐游：【是我单方面和她冷战。】
　　祁惟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末了回复：【她不是不给你喝酒吗？】
　　乐游：【......】六个点满满都是怨气。
　　祁惟林这下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乐游想出去喝酒，赵岚叶以各种理由不让他去，乐游起了反抗情绪就报复似的拉他们出来嗨。
　　真是的，虽说赵岚叶不会对祁惟林怎么样，但是陪同乐游出去鬼混，他于心不安啊。可是乐游这个情况，他不去，还是有别人陪他去，倒不如一开始就陪着，好照顾一二。
　　祁惟林看了眼群聊，湛行舟没有回复，估计是在上课。
　　祁惟林：【行吧，今晚我陪你。】
　　乐游：【行舟呢？他去不去？】
　　祁惟林：【我晚一点打电话给他。】
　　乐游：【行，一定要叫上他。】
　　祁惟林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以后，把打烊的任务留给冯暖一个人开车去了酒吧。因为下午已经知会湛行舟一声，所以祁惟林到到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停车以后就看到湛行舟的车，刚好在旁边。
　　车上也没人，估计是已经进去了。
　　祁惟林一边走进去一边拨通湛行舟电话。
　　“嘟嘟——”
　　“喂，惟林，你到了？”湛行舟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大声说。周围人声嘈杂，dj舞曲几乎掩盖住湛行舟的声音。
　　“我到了，你们在哪个座位！”祁惟林也大声说，因为他已经走进了酒吧，也被音乐声制裁着。
　　“我看到你了！在右手边！。”湛行舟说完对着祁惟林摇手，试图让自己变得显眼。
　　湛行舟的方法很有效，祁惟林视力很好，一下子就看见了，既然知道位置在哪儿，祁惟林就把电话挂掉。
　　祁惟林长相很出众，是以一进去就有不少男男女女留意着他，有一些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祁惟林还是感受到了，他不太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是加快脚步走到湛行舟所在的座位。
　　原来就在吧台，也是，湛行舟每次来都喜欢坐吧台，他说可以看着调酒师调酒。
　　“惟林，乐游怎么还没来？”祁惟林一坐下湛行舟就问。
　　湛行舟看了看周围，的确没有乐游的影子。
　　“我打个电话问问。”
　　“喂，乐游，你怎么还没来！”祁惟林大声对着电话说。
　　乐游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路上。
　　乐游说：“我在加班，快结束了，四十分钟后到。”
　　“行，你快点，我们在进门右手边吧台，到时候别走错了。”祁惟林叮嘱道。
　　“行。”乐游说，动作更加迅速干活了。
　　乐游是一家小公司的经理，平时比较多东西做，加班更是常事。
　　其实祁惟林对酒吧的感觉一般，要不是有人叫，他是不会主动来的。酒吧太吵，人又太杂。
　　祁惟林有些口渴，湛行舟已经叫了一杯鸡尾酒，看起来很好喝很解渴，他指着鸡尾酒对着调酒师说：“我要一杯一样的。”
　　“好的，稍等。”调酒师说。
　　调酒师调酒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一个经验十足的老手，不一会儿一杯卖相十足的鸡尾酒就端到祁惟林的面前。
　　祁惟林喝一口，挺好喝，甜甜的，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惟林，虽然度数不高，但还是会醉的。”湛行舟意思是让祁惟林少喝点。
　　祁惟林点点头，没继续喝。
　　乐游果然很守时，四十分钟以后就到了。
　　“兄弟们，我来了！”乐游一屁股坐在祁惟林左手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祁惟林挑眉，哟，这是奔着不醉不归来的，祁惟林和湛行舟眼神沟通：“这下有得忙了。”
　　湛行舟探身看着乐游，好奇地说：“乐游，你跟岚叶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她总是管着我，让我心烦。”乐游撇撇嘴，随即闷了一口酒。
　　乐游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结婚前说就喜欢赵岚叶管着他，结果结婚后就变成个追求自由的浪子，对赵岚叶的行为一点也不耐烦。人都是会变的，祁惟林想。
　　祁惟林假装不经意瞄了眼湛行舟，他会变吗？祁惟林不知道。
　　“害，别说她了，我们去蹦迪，谁跟我去！”乐游掩下眼中情绪站起身，神色激动地说。
　　湛行舟知道祁惟林不喜欢蹦迪，所以站起身，说：“我陪你去，惟林就在这里吧。”说完还轻轻摸了一下祁惟林的头。
　　湛行舟总是动不动就摸一下他的头，祁惟林已经习以为常。
　　待到乐游和湛行舟的身影融入舞池，祁惟林看着湛行舟喝过的那杯酒，出神：“乐游和赵岚叶是初中就认识的，大学开始恋爱，认识这么久的人都能三天两头为了鸡毛蒜皮吵架，那他和湛行舟呢，自己会移情别恋吗？更或者湛行舟找到女朋友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祁惟林被脑海中的念头惊得不行，自己和湛行舟只是朋友关系，今后也只会是朋友关系，怎么还操心起湛行舟的感情，自己有什么立场这样想。
　　只是......假设他和湛行舟真的在一起，那祁惟林觉得会变心的只会是自己。毕竟自己就是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会因为飘渺的未来选择不去与湛行舟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
　　......
　　酒吧音响开到最大，祁惟林的心声渐渐被音乐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