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逢林》了之孑然

4、相亲四

　　第四章
　　“不巧，我来相亲。”湛行舟眼尾弯弯看着祁惟林说。
　　相亲？！湛行舟竟然也来相亲？还是同一家店！
　　“叔叔阿姨也开始催你了？”祁惟林好奇得问道。毕竟湛行舟之前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有关湛父湛母对他婚姻的态度。
　　要是湛行舟也在这边相亲，那祁惟林肯定没心思看这个所谓的男相亲对象，因为光顾着看湛行舟那个了！他真的很好奇湛父湛母能给湛行舟找什么样的相亲对象。
　　“我爸妈没有催我，是我自己要来的。”湛行舟勾起唇角说。
　　“你干嘛想不开来相亲！以你的条件，什么女生找不到。”祁惟林恨铁不成钢，湛行舟的相貌是有目共睹的，那叫一个出众，加上教师这个行业的滤镜，根本不愁找对象。
　　可是，祁惟林也一直很好奇一点，自己和他是高中就认识的，彼此之间也无话不谈，愣是没听说过湛行舟有对象，二十七岁叔叔阿姨也没有催过。
　　“因为我的相亲对象是你。”湛行舟仿佛在说类似今天吃什么的话，事实上祁惟林听到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祁惟林的第一反应是湛行舟在和他开玩笑，他不禁恼羞成怒起来：“行舟，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祁惟林想，真的，湛行舟妥妥直男一个，怎么可能会找男人相亲，就算他找男人相亲，相亲前不至于连相亲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他知道相亲对象重名不会问问自己吗！
　　不过祁母应该是没说对方的名字，因为自己来之前只知道对方姓湛，也没多想。
　　湛行舟知道祁惟林肯定是认为自己在开玩笑，只是定了定神色，把刚刚那一副表情收起来，说：“没有开玩笑，我是来救你的。”
　　“哦，怎么个救法？”祁惟林挑眉。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讨厌相亲吗？这次可是个机会，只要这次相亲完我们都跟阿姨说彼此看对眼，那阿姨肯定不会再给你安排相亲。”湛行舟语重心长地说。
　　祁惟林顺着湛行舟的思路想了下，是个可行的办法，只是，为了他专门去菜市场堵祁母，难为他了。祁惟林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柔软起来，思绪也开始漂浮。
　　看对眼......祁惟林的确看对眼了，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可能是胃疼时的一杯胃药，可能是冬天时的嘘寒问暖，再或者是不经意之间的肢体触碰......情不知何处起，何处生，总之就扎根在心里不走了。
　　可湛行舟是个直男，祁惟林根本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他怕连朋友也做不成，再者，同性恋没有一丝保障，他就是活脱脱一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察觉到祁惟林的走神，湛行舟把手伸到祁惟林眼前挥了下，说：“惟林，怎么了？这个方法你不满意吗？”
　　祁惟林瞳孔这才恢复聚焦，他慌乱地点着头说：“很好，很好......这个方法很好。”他说得断断续续，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你确定？”湛行舟有点担心。
　　“确定。”祁惟林继续点头。
　　这是祁惟林的手机响起来，赫然是祁母的电话。一定是湛行舟太晚来，祁母不知情以为已经结束相亲这才打电话过来盘问进度。
　　祁惟林看了眼湛行舟，见湛行舟没什么表示，索性接起电话。
　　“喂，妈。”因为是在外面所以祁惟林把音量调小，一方面是爱护自己的耳朵，一方面是保护自己的隐私。
　　“儿啊，这次妈给你介绍的对象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祁母一接通电话就眉飞色舞的。
　　祁惟林看着湛行舟，他的确很帅气，光是坐在那里就有浓浓的书卷气，更别他的眉眼，注视着你的时候温柔得像是泛满涟漪的水。湛行舟知道祁惟林在看他，他对着祁惟林微笑一下，的确很温柔，像是要把人浸死在温柔乡。
　　祁惟林心跳漏了半拍。
　　“是很帅气。”祁惟林对着湛行舟挑眉，像个登徒子。湛行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电话那边的祁母听完简直心花怒放，之前的相亲对象祁惟林从来没有说过好看之类的话，这可是头一个！
　　“那儿子，你看对眼没有？”祁母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祁惟林又看不上眼。
　　“我挺喜欢的。”祁惟林不管不顾直勾勾盯着湛行舟，湛行舟根本分不清祁惟林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察觉到自己脸开始滚烫，湛行舟连忙拿手捂住脸。
　　祁母哎呦一声随即笑得合不拢嘴，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她转念一想又问：“那小湛呢？小湛对你有没有意思？”
　　祁惟林忍住笑，说：“你问我有什么用，问他啊。”
　　祁母一听，这可不行啊，看对眼怎么不采取行动，祁惟林可不是大学还没毕业的纯情少年了，而是步入社会五年的成年人，遇到事不主动上还等着别人发起行动？祁母教育起祁惟林：“儿啊，既然喜欢就去追啊，别把你绅士那一套用在小湛身上，都是成年人，勇敢点，行就行不行就分，妈给你找更好的。”
　　祁惟林这下真的庆幸自己没有开免提，这些话让湛行舟听到，他臊都要臊死。
　　“是是是，你的儿子一定勇敢追求，不辜负您的期望。”祁惟林说。
　　“那就好，妈妈约了牌友打牌，不打扰你了。”祁母说完就主动把电话挂断，留下祁惟林和湛行舟两个人面面相觑。
　　两人之间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你好，您的焦糖玛奇朵。”原来是店员来上湛行舟点的咖啡。
　　湛行舟喝一口，看了看自己杯子又看了看祁惟林的杯子，说：“惟林，又是多冰多糖？”
　　祁惟林干咳一声，湛行舟就是这点不好，太过注重健康，他在意自己的健康就好了，总是来管他，虽然是为他好，但搞得他每次都心虚。
　　不过自从和他做朋友以后，自己身体倒也是健康不少，胃病都没怎么犯，祁惟林还是感谢湛行舟的，甚至有点享受，因为湛行舟不会对别人这样。
　　这点祁惟林归功于他们伟大的友情。
　　“那你帮我把冰挑出来。”祁惟林懒得动手，反正湛行舟每次都会帮他挑。
　　“行。”湛行舟无奈道，但还是任劳任怨。
　　湛行舟问店员拿了一把勺子，把冰一颗颗挑出来，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这样干。
　　祁惟林看着网页里有关为佳市的内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湛行舟说一下他要去为佳市。
　　“对了行舟，我过段时间要去一趟为佳市。”祁惟林说。
　　“听说过这里，”湛行舟打捞冰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这时冰已经挑完，祁惟林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说：“店里的橙子品质不太好，我想去为佳市的橙子园考察一下，盘些靓货”
　　湛行舟点点头：“去看看也是好的。什么时候去？”
　　祁惟林托腮仔细想了想，他还没决定好什么时候去，毕竟自己这边还没调查完，贸然前去恐怕到时候会像个无头苍蝇，他说：“过段时间吧，我还没调查完。”
　　湛行舟“嗯”一声，算是知道了。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祁母又打了一个电话，让祁惟林今晚回家吃饭。祁惟林哪里不知道祁母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更深入发掘他对湛行舟什么感觉。
　　祁惟林坐上车，迟迟没有启动车子，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组织语言，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不让祁母察觉，是直接说他正在追求湛行舟还是说已经跟湛行舟在一起？要是说已经跟湛行舟在一起，祁母肯定会让他把湛行舟带回家好好看看。权衡利弊以后，祁惟林觉得还是说正在追求湛行舟。
　　祁惟林一边想一边觉得荒唐，和自己的朋友联合欺骗母亲......
　　他平复好思绪，启动车子，驶向祁父祁母所在的小区。
　　祁惟林一开门，更或者说门把手刚发生一点动静，祁母的大嗓门就透过门缝挤出来：“儿啊，快进来！”
　　祁惟林蹙一下眉，砰一下把门关上，末了还是打开。
　　进了门就看到祁父祁母站在玄关处，祁母一脸激动看着他，祁父还好，可能是有父亲的架子在表情大体还是平静的，只是上扬的眉和紧绷的嘴角暴露了他。
　　祁父祁母簇拥着祁惟林，把他迎进客厅。
　　这个家还是熟悉的样子，表面上看着和谐，内里处处都是压迫。
　　祁母把祁惟林摁在沙发上，然后和祁父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祁惟林不适应的挪了下，发现怎么挪都是徒劳。
　　“儿啊，和小湛相处得怎么样？你知道吗，妈妈听见你说看对眼以后可高兴了，什么时候请人家来家里吃饭？妈妈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顺便帮你深入的了解一下那孩子的为人。”
　　“你知道的儿子，妈妈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幸福，只有你幸福爸爸妈妈才会开心！”
　　“你妈妈我啊长了乳腺结节，半点气都受不得，你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要是你又是孤家寡人，妈妈一生气，变成乳腺癌了怎么办？”
　　“是不是啊老头子，不吱声干嘛，应一个！”
　　祁惟林觉得胸口闷闷的，胃也开始隐隐作痛。他想：又是这样，每次一回家就说她的结节，明明很不喜欢她以此威胁他的样子，可做子女的听到自己母亲生病，依旧只能默默忍受住不去生气。
　　湛行舟和医生曾经说过他，他的胃病不是别的，就是躯体化症状，平时压抑太多情绪忍出来的。
　　幸好自从搬出这个家以后，少见面就舒服许多了。
　　“嗯，你妈妈说的没错。”祁父拍一下祁惟林的肩。
　　“首先，妈的乳腺结节不是我气出来的，其次我跟湛行舟只是刚刚认识，目前只是朋友，我并没有带他回家的打算。”祁惟林猛地一下站起来冷声道，他实在是受够这窝囊气了。
　　祁父祁母见祁惟林生气，双方面面相觑。
　　“儿子，你不喜欢咱就不聊，咱先吃饭，吃饭。”祁母小心翼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