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十年》令立

3、Chapter 3

　　乌庭还是像以前一样，帮我擦身子，活动肢体，只不过一会亲亲这一会亲亲那，还凑我面前傻乐，收回刚刚说他有狼性的话，他还是我那只拉布拉多。

　　这么说很老套，但是光阴似箭。
　　总之我可以动手指了，乌庭给我装了一个电子设备，他仔仔细细教我怎么用。

　　“阿庭。”
　　冷冰冰的电子男声替我开口。
　　乌庭吻我的唇角，我知道他很想我。
　　“哥，我好想你。”
　　他好像每天都这么说，从前是等待，现在是失而复得。
　　我跟他说:“我也是。”

　　乌庭在家的时间更多了，估计是压缩了工作时间来陪我，高密度高效率高强度的工作会更累。
　　最近做了一点刺激性化疗，神经恢复得更快了，其实昨天没人的时候我偷偷开口讲话过。乌庭今天把我抱到推椅上退出来晒太阳，他在一边休息。
　　我开口说:“阿庭。”

　　阿庭，我想说的太多了，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呢，生活开心吗，有没有人代替我照顾你，我希望最好是没有，不过我更想告诉你，我爱你。

　　乌庭睁眼，扑到我身前，又抱又啃。
　　“哥，我的挽玉，我爱你。”
　　嗯，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拥抱。

　　我突然很庆幸我最近才苏醒。
　　我不想一直睡着，听他诉说自己的生活却不能回应还置身事外，这样不如让我死。就像被控制住一样，我是自由的过激拥护者，我的一切都是无拘无束的，我已经厌恶了在修家的日子了，乌庭这块糖是我的致命毒品，引诱我不再是笼中的金丝雀，我是窗外的自由鸟，是国王的夜莺。

　　“我们养只猫吧，唔……但是不要毛长的，太麻烦。”
　　今天在下雨，我在他房间里看书，他安置好我之后再边上看汇报。
　　我问他想不想养只猫，十年前他就问过我，说想养只好看点的猫，我没答应。
　　听他讲到过现在的科技，可以人造子宫和男男生子，不过目前我这个破身子都够让他操心，就不要糟践孩子了。
　　主要是希望有个小玩意陪他。

　　“不要。”
　　“为什么不要，以前不是很想养？”
　　乌庭从电脑那头看向我:“我已经三十多了，而且我现在满心都是你。”

　　救命，他是在一本正经无意识说情话吗？
　　我想了想:“唔，那等我好一些之后再说吧，我想养。”
　　我不喜欢养动物的极大原因是小时候往家里，往修家带了一只小狗，后来那只前些天对我撒娇的小狗，已经取好名字的小狗被大房的儿子，我的大哥哥虐待致死，从此以后我对任何生命的触感都有一层抵触，毛茸茸的皮毛底下是软乎乎的肉和温热的器官与跳动的心。
　　有乌庭就不一样，十年前我就已经敢接触一些小动物了。

　　我操控轮椅向他靠过去:“你再不去公司，就要供不起我了。”
　　乌庭没有回答我。
　　我自顾自继续说:“那么多天陪我，公司怎么办呀？我倒是乐意当一只被你囚禁的金丝雀。”

　　“我变了很多。”乌庭闷闷回答。
　　嗯，我知道。
　　从前乌庭总是情话连篇，信口掂来，各种讨我开心的话都讲的口若悬河，现在我们俩就好像十几年没见过面一样，事实也差不多。他变成了沉稳精干的大人，我现在才是更年轻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