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救赎》戈蓝大调

5、第 5 章

　　第二天上午她没来上班，而我的微信也没有新的留言，我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关心她什么时候到。到下午了，突然前台通知说有人找我，我纳闷地往外走，顺便又往她办公室看了一眼，还是没人，一上午没见到她，我整个人还是很失落。
　　走到前台一看，嘿，怎么小医生跑来了？
　　“怎么回事啊你？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啊？怎么啦？”我最近因为专注于等齐睿的信息，做贼心虚，把手机调成静音，完全忽略了其他信息，当然我不能对小医生这样解释啊，只能装傻。
　　“不是约好今天晚上去看电影的吗？复仇者联盟啊，你最喜欢看的。”
　　害，我这脑子，早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工作太忙，直接忘记了。”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早就说好的事情，今天我好不容易调好的班诶，可是你一直联系不上，搞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我的错我的错，你说什么都行哈。”我笑眯眯地赔不是，虽说和小医生没有进一步发展，但在这新的城市里，和她是最谈得来的朋友了。
　　突然前台对我使劲使眼色，随即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齐总。”
　　我一扭头，看到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瞬间傻了，对她点了点头，很快她也对我们点点头，径直走向办公室。
　　“这就是你们那个新来的领导啊？天哪，够飒的啊。”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小医生就没心没肺的点评起来。
　　“你放心啊，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最近太忙了。”其实本来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但是刚才看见齐睿的表情，我心里感觉这马上得有事儿了。
　　“你先找个喝下午茶的地方，嗯，我报销哈，我下班就联系你，这不老板看着呢，我也不能开溜啊。”我赶紧把小医生打发走，回到办公室，路过她办公室的时候偷瞄一眼，没曾想她也正在看着我，即便有着精致的妆容，在那一瞬间我还是感到她眼神里的疲惫，我突然有一种很心疼她，想过去抱一抱她的感觉，我的脚不由得走到她办公室的门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伯父情况好点了吗？”
　　“脱离危险了，谢谢关心啊。”
　　“哦。”我还想说点什么，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一整夜没休息啊？刚才那是个普通朋友，总之心里又心疼她，又特别担心被她误会。可是脑子里想得多，人却傻愣着。
　　“我等一下有个会。” 她等于对我下了逐客令。
　　“哦，好的。”我这下才反应过来，她是我上司的上司。
　　回到座位后，心里还是惦记着她，也免不了懊恼，我这样到底算什么呢？是下属吗？是朋友吗？昨晚已经很明显了，今天怎么又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工作也心不在焉，一会儿又收到小医生的信息，跟我确认下班时间。
　　看今天这样子，五点半准时下班吧，还有一个小时，电影票就买八点的，先不想了，下班直接先吃饭然后看电影，总不能放朋友的鸽子。
　　“方案整理一下，等下开会。”老马突然跟我说，边说边往她办公室努努嘴，一看就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好吧，这明显是一次计划外会议，开会就开会，又不是没开过。再说我也挺想看到她的，在公司能和她最接近的时候也就是开会了。
　　和往常一样，几个经理和主管直接挤在她办公室里，产品一个一个地过。可是不对，今天的节奏明显变慢了，等到下班，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那头小医生已经在催了，不得已，我只能跟小医生说，今天领导突然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要不，我们只看电影吧，实在是在抱歉啊。看在我以前等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原谅我啊。
　　好在小医生通情达理，也没说什么，我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在她办公室里磨着时间。时不时偷看一下她，可是全程她都没有看过我，除了工作，我们都没有任何眼神或肢体的直接交流。
　　时间来到七点，终于结束。我故意墨迹到最后一个离开。对她说：“那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嗯，我知道，你可以去看电影了。”她突然瞪我一眼。
　　“早就约了，我给忘了。。。”
　　“现在你下班了，自由了，还要我对你说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吗。”她又瞪我一眼，说到。
　　我突然有一种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情人的感觉，情感告诉我，去跟小医生说，我一直开会，没法看电影了。可是理智又告诉我，不能这样放别人的鸽子。
　　“怎么？你有其他打算？”
　　“嗯，没有，微信联系啊。”我扬了扬手机，还是离开了她办公室。
　　晚饭是肯定没时间吃了，我在电影院里偷偷啃着小医生给我打包的鸡翅，心不在焉地看我平时最喜欢的复联，全程都在惦记她，但是给她发的信息一直没回复，熬到和小医生分开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回到家，冲了一个长久的热水澡，一头倒床上准备睡觉。不死心，又把微信打开，看看有没有她的回复。
　　什么都没有，我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个信息：“姐姐，那是一个普通朋友”。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接下去的一个多星期里，没有任何进展，虽说不再像以前那样看见她就像看见老虎一样，但在公司里，她跟我始终保持着上下级的疏离，也没有过多的个人交流。

　　转眼年底，公司年会到了。
　　今年业绩不错，年会奖品也很丰富，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看看表演，再顺便抽奖中几个小红包，心情还是很舒畅的，我也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与其说不知不觉，我更有一种想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劲儿，心里一直惦记的人近在咫尺，我却不敢前进一步，每一次进退，都被对方牢牢掌控，是没有给我机会吗？也并不是，我是那种发一条信息，如果得不到回复，绝不会再发第二条的人。我想这也许是藏在骨子里深深的自卑吧，自尊心饱受摧残的前十年让我很怕再接受各种挑战，为了不去面对有可能的再一次惨败，那干脆就不去开始吧，就算开始了，也不敢主动推进。
　　我整晚都把自己丢进这热闹的饭局中，耳边被同事们各种祝酒词环绕，我也像忘记了烦恼，大红的年会布景在眼中转呀转，把我推向虚幻，清脆的碰杯声又一次次把我拉回到现实，走一个，干了！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脑子无法转动是件很快乐的事，整个世界只有火红的影子和清冽的玻璃杯碰撞声，让人血脉偾张又无比平静。
　　“22楼...好的，帮我扶着一点，好嘞，谢谢你。”
　　嘭，好像摔倒了，但是不痛，一片黑暗。
　　不一会儿又亮了，好温柔的光，像小时候初秋时在树荫下看书的时光，阳光懒懒地从一片片银杏叶间隙中挤进来，洒在我的身上，洒在我的胳膊上，斑斑点点。突然又来了一场夏日午后的雷阵雨，前一秒还是大太阳，哗啦啦一下雨点就落下来，但是夏日的雨点从来都不会令人讨厌，我好喜欢每次淋雨后清凉的感觉。
　　我想自己可能在做梦吧，我全身心放松下来，沉浸在这美好的梦境里，尽情体会着这温柔和清凉，继而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就算睡了一整夜，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身体依旧绵软无力，但神智已然清醒。突然打了个激灵，我根本就没睡在自己家里啊！
　　我躺在一个极简单的房间里，有点轻奢未来酒店的风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看衣服还在不在，还好，T恤还在自己身上，只是，Bra的扣子是解开的。这，这，我的脑子立即开启狂奔模式，努力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只停留在一阵阵觥筹交错声中，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吧，至少检查了衣服还在，说明自己是安全的，这到底是不是个酒店？装修很简单但是屋内根本没有酒店的瓶装水烧水壶茶杯三件套，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拉到这儿来的，管不了那么多，实在太口渴，先去找水喝吧。
　　把门打开，一整墙书架扑面而来，没见过谁家客厅里有那么多书，茶几上放着果盘，窗台下的椅子旁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就像读书的人刚从椅子上离开。我循着浓郁的阿拉卡比豆和奶泡混合的咖啡香味，走到客厅另一边，转角过去，是一个开放岛台，而岛台后，居然是那个可以立即将我暴击倒地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像被击中一样，欣喜、激动、紧张，所有的词都无法形容当时的我，我的脑袋放空得比昨晚醉酒还厉害，以至于整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岛台后忙碌的身影终于开口了。
　　“酒量那么差还敢喝那么多，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吗？”
　　齐睿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傻着干嘛？过来帮我端盘子，可以准备吃早餐了。”
　　“好嘞~” 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此时我完全不担心自己是否安全，而是担心自己是否对别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毕竟，我居然睡在让我魂牵梦萦大半年的御姐家里啊，而且是在酒精麻醉的不清醒状态下，我对自己的本能完全没有信心。
　　“奇怪？一定要抱着才肯睡算奇怪吗？算的话，那就是很奇怪咯。”
　　啊！！！这么说齐睿抱了我一整晚？这该死的，窃喜之余又觉得亏大了亏大了，这么美妙的场景怎么就一点都记不起来呢？心里这么想，但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太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赶紧先洗漱一下，过来吃点东西。”
　　今天我的御姐和在公司里完全不一样，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不知道去哪儿了，同样是命令我做事，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们两身材差不多，她给我拿了件她的T恤让我换上，总之我一切乖乖照做，昨晚醉到不省人事，干脆冲了个澡才出来，因为太着急尽快见到她，头发也没吹干就出洗手间了。
　　她站在餐厅的窗台边，刚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但立即恢复正常，笑着看着我说：“你还真是有够慢的。”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并没有走到餐桌边坐下，而是快步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她挡在窗台和餐桌中间。
　　“刚才在想什么呢？”
　　她沉默了一下，用手托了托额头，说到，“你头发没吹干，还是湿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有其他心事，因为你如果有想说的话没说，就会用手托额头。”
　　“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干脆说说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呢？”，她径直盯着我的双眼，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像暴风雨前吹过的疾风，一股湿暖的气流在我和她之间涌动，我再也顾不上其他，将她紧紧抱住，坚决地吻了下去。
　　我的吻就像倾盆大雨，千万滴洒落在炙热的大地上，再也无法回头。她热烈地回应着我，我们像久别几个世纪的恋人般，彼此迫不及待地表达着这折磨人的长久思念，我吻过她呼吸急促的鼻翼，吻过她紧闭微颤的眼帘，湿热的唇顺着她的脸颊停留在耳边，我轻咬着她的耳垂，我们尽情地享受着耳鬓厮磨，在肌肤与肌肤的摩擦中，我们正熊熊燃烧。
　　“你梦到过现在这样吗？”她呢喃到。
　　“没有，但是我想了你无数次。”
　　“怎么想的？”
　　“像现在这样。”
　　我们彼此簇拥着不愿分开，从小腹升起的阵阵热浪就像开闸的洪水，根本无法停止，我的手在她的腰背间游走，就像探险家在一片从未曾被涉足的土地上肆意探索，我将手移到她的后背，想立即解开她后背Bra的扣子，但是长久疏于实践，这个技能已变得生疏，我笨拙地终于将她的搭扣解开，刚准备探索下一个目标。
　　“妈妈，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伴随着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我听到客厅大门也打开了。
　　“我今天看到一个鹦鹉他会唱歌，是吧，阿姨，你也听见了。”
　　“是的，我们小溪还和鹦鹉说话了呢。”
　　我们立即停止了所有动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齐睿不好意思起来，她尴尬地冲我笑笑，但她接下来居然用手指戳戳我胸前，说到：“赏你一次记账的权利。”什么？我的姐姐，亲了你这么久还这么霸道！我哼了回去，但是心里却满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