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重来》樊衍

46、离开

　　咔哒。

　　黑暗中传来一阵开门的声响，惊醒了坐在沙发上的带土。

　　卡卡西走近，明明脸色很难看，还硬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笑了笑：“怎么不开灯，吃过饭了吗？”

　　“我不需要吃饭。”带土仰头看卡卡西。

　　一直以来带土都没有这样生硬地同卡卡西说过话，好像突然变回了在牢里时的样子。

　　卡卡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转身坐在沙发上，避开卡卡西的视线，“嗯，我差点忘了。”

　　两人坐在黑暗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让氛围更加紧张。

　　最后还是带土打破沉默，“你都知道了吧。”

　　卡卡西没说话。

　　带土道：“今天佐助和鸣人来找我了。”

　　卡卡西转过头，看着带土眼睛的方向，“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问我身体的情况，小樱没告诉他们。”

　　卡卡西皱眉，下意识就想问：“那……”

　　带土直接道：“卡卡西，事实就是这样，无论是谁来问都是一样的。”

　　卡卡西声音有些发颤，还要强忍着，“我只是……带土，我以为你能一直活下来的。”

　　带土双手交握，没看卡卡西，他语气里的平静说明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卡卡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没必要为了我和那些人闹不愉快。”

　　卡卡西僵住了，他突然站起身，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他转过身看着带土张了张唇，却没说出口。

　　卡卡西转身离开了。

　　带土有一瞬间地愣神，直到第二天一早起来，卡卡西早就离开了，他才反应过来，昨晚的卡卡西是生气了。

　　带土有些无措，反复思考自己最后那句话有哪里不对，但他说的都是实话啊。卡卡西为什么要生气。

　　“带土哥，你要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这种话有多过分，恐怕老师会一直不理你了。”小樱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时日不多就小心翼翼待他。

　　带土仔细思考小樱的话，难道他要向卡卡西道歉吗？然后让卡卡西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日子，最后看着自己死去？

　　其实，卡卡西就这样不理他，他搬出去住，一个人死去更好吧。

　　好在小樱不知道带土在想什么，不然恐怕就不只是翻白眼那么简单了，一拳砸烂他身下的沙发都有可能。

　　带土虽然想事情简单，但还是想明白了，他还是决定向卡卡西道歉，既然第一次他都能勇敢面对，为什么这一次做不到呢。

　　这一次，带土请卡卡西的三个弟子帮忙，将家里简单布置了一下，明明只是道歉，却有了开聚会的感觉，看着餐厅明晃晃的横幅和气球，带土突然后悔邀请鸣人帮忙的这个决定。

　　佐助将鸣人拉走，小樱也跟着离开了。

　　对讲机里面传来佐助清冷的声音：“卡卡西离开办公室了。”

　　很快又是小樱的声音：“老师离开木叶街道了。”

　　鸣人激动道：“带土哥，快做好准备，卡卡西老师要回来了！”

　　带土突然有些紧张，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藏蓝色和服，头发也打理了一下，小樱都夸他今天精神很好，很帅气。

　　门口传来开门声，带土走过去，和推门进来的卡卡西对视上。

　　卡卡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像这两日表现的一样，略过带土往前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餐厅挂着的横幅让他慢慢睁大眼。

　　【卡卡西，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卡卡西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带土，眼神像是在说：你在搞什么？

　　带土也有些不自在，“如你所猜，这些都是你那三个学生帮忙布置的，但是……”带土走上前，按住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说那样的话。”

　　卡卡西眼角有些泛红，他推开带土的手，转过身，声音冷淡：“带土，我从来没有想过强留你，我只是尽我所能让你过得像以前一样，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我不希望你把我所做的一切当成一种随口就能否认的事情。”

　　带土听出来了，卡卡西在委屈，觉得自己不尊重他，也不够相信他。

　　带土朝卡卡西走近，不顾卡卡西的挣扎，将他僵硬的身体揽入怀中，“所以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

　　卡卡西的身体逐渐软下来，他还是不能拒绝带土，这个怀抱甚至都不知道还能拥有多久。

　　“带土，我只是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你的身边有我。”

　　“嗯，谢谢你，卡卡西。”

　　卡卡西和带土和好了，三个学生功不可没，他们也没好意思跑去邀功，只是希望老师和带土能够多相处最后这一段时间。

　　最后那三个月，带土的情况每况愈下，眼见着消瘦起来，到最后，他只能躺在病床上靠仪器维持心脏的机能。

　　三个学生轮流在卡卡西工作的时间里来照看带土，虽然大部分时间里除了卡卡西在，带土都不再开口说话。

　　那一天，鸣人终于忍不住还是把自己上一次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带土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卡卡西老师，你到底爱不爱他？”

　　带土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从窗外铺满雪的树枝收回来，看向鸣人。

　　鸣人被带土的眼神吓到，那是一双丝毫没有感情的眼睛，他突然不敢再问一次。

　　带土没有回答，但那天晚上，卡卡西匆匆赶来，拉开病房门，鸣人看到，带土哥的眼中一点点亮了起来。

　　虽然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但鸣人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卡卡西把火影袍挂在衣架上，因为外头下着雪，他的银发沾染了一层雪花，即便已经在门口剁了一会儿脚，也还是没办法把周身的寒气都去掉。

　　他又急着想见到带土。

　　“冷吗？”带土伸手过来。

　　卡卡西把手往回缩了一下，“手凉。”

　　带土手还伸在空中，看着他。

　　卡卡西自觉把手伸过去，带土用双手帮他捂热，可即便手掌暖和了，心也是冰凉的。

　　带土的手背就像是卡卡西现在的心，到处都是针孔。

　　带土望着窗外，“下雪了。”

　　其实相比在三个学生面前不说话，在卡卡西面前，反而是带土话比较多，他不想看到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卡卡西。

　　卡卡西点头：“明日我就不去火影塔了，我提前做好了工作，给自己休了一段时间的假期，以后，我每天都陪着你。”

　　带土想说没必要一直过来，但看到卡卡西眼底的青黑，他又说不出口了，也许在他这里，卡卡西反而能睡上一会儿。

　　卡卡西原本以为自己请一周的假还不够陪带土，却没想到，假期还没用完，带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