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张琳妮

6、第 6 章

　　苏青衣下午看了一下午剧本，试了试唱腔，晚上回家一进门，苏青哲就迎上来，“哎呀，我的亲姐啊，你终于回来了，我望眼欲穿啊！”边说还边做出夸张的表情。

　　“怎么了？这屋子怎么这么乱？”苏青衣进屋看见尿不湿，奶瓶、垃圾袋零零散散散地到处都是。

　　苏青哲抱怨说，“你还嫌乱?你儿子一会儿吃一会儿拉的，我看他睡了我也眯会儿，我刚睡着他就哭，快把我累死。”
　　苏青衣觉得苏青哲确实不容易，就动手收拾起来，“辛苦了，把他交给我，咱们晚上吃什么？”

　　苏青哲说，“啊？你不会还要我做晚饭吧？”
　　苏青衣问，“你做可以吗？”
　　苏青哲立刻要跳起来，“我不做，点外卖吧！”
　　苏青衣说，“别点了，不健康，我来做吧，你去买点菜吧，我减肥，熬点粥，水煮个青菜就行，蘸酱吃，酱？你再去邱杨那儿跟他要一罐昨天那个酱来，顺便跟他说下明天早点儿去店里，要他帮忙照顾邱叶。”

　　苏青哲一听，高兴地问，“明天不用我了？”
　　苏青衣说，“明天你跟我去剧团，面试临时演员去。”
　　苏青哲听说不用照顾孩子说，“可以可以。”

　　苏青衣又问，“你晚上要吃什么？”
　　苏青哲说，“总得给我来点肉吧？”
　　苏青衣说，“你买几个馒头或者饼，够你自己就行，再买点鸡蛋牛奶熟食什么的，看你喜欢吃什么。给你钱。我下楼告诉你电动车在哪，你骑电动车去。”

　　苏青衣抱着孩子跟苏青哲下楼，给他了电动车钥匙，叮嘱他小心点儿，然后回去放下孩子收拾屋子，洗奶瓶。
　　苏青哲买了一堆东西，把电动车停在“素轩”的小院，走进去看见邱杨正跟一年轻女子聊天，邱杨也看见他，打了招呼就过来。

　　苏青哲也没客气，“邱杨哥，我姐要一罐昨天的那个酱料。”
　　邱杨笑着问，“正式开始减肥了？”
　　苏青哲说，“差不多吧”
　　邱杨跟服务员说了两句，服务员去取酱料，苏青哲又说，“还有，我姐说麻烦你明天早点儿来店里，她要把邱叶托付你照顾一天。”

　　邱杨说，“没问题，还有吗？”
　　苏青哲说，“没有了，邱杨哥，你整天跟女人聊天，受得了吗？”
　　邱杨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还可以。”

　　苏青哲提着买完的东西回家，苏青衣已经把粥煮好了，屋子里也规整了许多，苏青衣让他把剩余的钱收好了，拿着买来的蔬菜煮好，姐弟俩的晚餐，吃完饭苏青衣觉得面试要给人好印象，又带着苏青哲把头发剪短剪成了小平头，在苏青哲的坚持下，颜色给他保留了。

　　邱枫回来的比较晚，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苏青衣正在哄孩子睡觉，邱枫换了衣服凑过来，轻声问，“睡着了？”邱叶在苏青衣的怀里冲邱枫笑了，邱枫接过来说我来哄吧，苏青衣说，“你满身酒气。”
　　邱枫说，“陪客户喝了几杯。”
　　苏青衣问，“什么客户？男的女的？”
　　邱枫哄着孩子，回答说，“一家四星级酒店的餐饮部经理，男的，女的一向都是邱杨去。”
　　苏青衣笑了，“我爱你，老公 。”
　　邱枫又把孩子递给她说，“喝得有点多。”然后就躺下去了。
　　苏青衣就又把孩子接过来到婴儿室哄他睡觉。

　　第二天早晨，苏青衣上班早，她把孩子的东西都装好包交给苏青哲，嘱咐他送到邱杨那儿去后再来京剧团找她，苏青衣看得很准，苏青哲确实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推着婴儿车把邱叶送到了邱杨那里后还担心他不会换尿不湿，“邱杨哥，这是尿不湿，你会换吧？”
　　邱杨看了看说明，说，“没换过。”

　　苏青哲说，“那你换一次吧，我教你怎么换。”
　　邱杨捏了捏婴儿的尿不湿，然后迅速地给他脱下来，换上新的，手法之熟练，苏青哲看着他问，“你怎么会的？”
　　邱杨说，“刚看了说明。”
　　苏青哲佩服地说，“邱杨哥，你学习能力太强了，这本《育儿百科全书》给你，我走了。”

　　苏青哲找到了苏青衣，把刚才的事跟她说，苏青衣说，“他八年重点医学院本硕连读，换尿不湿还不轻松？别大惊小怪的。”苏青哲说，“我觉得他是个天才。”苏青衣说，“你也不差，走吧，咱们去找选角导演。”

　　导演看了苏青哲说，“这孩子身高合适，没那么高，不抢戏，没问题。” 然后叫人过来把他带到练功房，让他坐那儿等会儿，该上场时有人叫他，跟着走几遍就会了。

　　苏青哲就说他身高的事跟苏青衣说着他的不满，“这导演怎么这样，用我就用我呗，还说我身高的事。”苏青衣说，“你要高了就不用你了，发什么牢骚？”

　　苏青哲说，“那个那么高怎么还用他？”苏青衣一看，隔着不远处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国人，说，“他可能跟你不一样。”
　　苏青哲说，“我去问问。”

　　然后走到他旁边坐下来，说着蹩脚的英语，“Hello! Nice to meet you。”
　　那个外国小伙儿听到有人打招呼，也说了句，“Nice to meet you！”

　　然后是社死现场，苏青哲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说，“My name is Suqingzhe，and What is your name ？”
　　外国小伙儿看看他，学着他也慢慢说，“My name is Joshua.”
　　苏青哲问苏青衣说，“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说？”
　　没等苏青衣回答，外国小伙儿说，“我来学京剧。”

　　苏青哲说，“你会说中文啊？太好了！你名字用中文怎么说？”
　　小伙儿说，“约书亚。”然后问苏青哲，“你是唱京剧的吗？”
　　苏青哲说，“我不是，我姐姐是，这是我姐姐，苏青衣。”
　　约书亚说，“姐姐好！”
　　苏青衣说，“你好！你跟哪个老师学京剧？”

　　约书亚说，“我今天第一天来到这里，还没分配，团长让我先熟悉着。”
　　“你唱生角儿还是旦角儿？”苏青衣问。
　　约书亚说，“什么是生角儿？什么是旦角儿？我听说男人也可以唱女人的角色，我想学那个，因为我觉得那个很有挑战。”
　　苏青哲说，“那个就是旦角儿。”
　　约书亚说，“那我想学旦角儿。”他的儿化音发得不好。
　　通过聊天知道约书亚来自英国，是在中国学习汉语。
　　苏青哲介绍自己说是组了个乐队，玩儿吉他的，今天过来作为临时演员来排练。约书亚说他知道乐队，然后两人就聊起来了。

　　苏青衣等了一会儿，发现还要等好久，自己就回去看剧本了。
　　快中午的时候，沈君瑶和刘向又来了，沈君瑶说，“看剧本呢？”
　　苏青衣看她来了，起身拉着她又去了练功房外面的茶水座上。
　　然后问，“你们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沈君瑶说，“你昨天说咱弟今天过来，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他看我出来也跟着来了。”
　　刘向说，“我也来看看咱弟，在哪儿呢？”说着四处看起来。
　　苏青衣说，“在练功房 ，你们跟我来。”打开练功房的门，看见苏青哲和约书亚还坐在那儿，就冲苏青哲招招手，示意让他出来。
　　刘向抻着脖子往里看，说，“这咋还有个外国人呢？”
　　沈君瑶说，“我看看。”也往里看，笑着说，“真是，还挺帅。”
　　苏青衣说，“说是来这儿学戏的。”

　　等苏青哲的时候，刘向就盯着沈晓艺了，沈晓艺转身看见他的时候他就转头看别处，沈君瑶看着他说，“你躲什么？”
　　刘向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看我，我就紧张。”
　　沈君瑶说，“你要暗恋一辈子了。”

　　苏青哲出来，苏青衣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过来看看你，君瑶姐和刘向哥。”
　　苏青哲微微鞠躬说，“君瑶姐好，刘向哥好。”
　　沈君瑶说，“你也不矮啊，这孩子可不高，头发搞得还挺时髦。”
　　刘向说，“这是你亲弟吗？怎么看着不像。这孩子长得挺有特点。”

　　苏青哲听他俩说话，气得鼻子都歪了，说，“姐，我进去了，等着叫呢。”
　　苏青衣说，“去吧！”
　　苏青哲离开后，刘向说，“你弟弟长得可跟你差远了。”然后又问了一遍，“确认是亲的吗？”
　　沈君瑶说，“怎么不是亲的，长得还行，就是个儿矮了点儿。”
　　苏青衣笑着说，“谁知道怎么长残的？个儿也没长起来。”

　　刘向说，“看完了，走吧？”
　　沈君瑶说，“走吧！”
　　苏青衣说，“这么快走了，不坐会儿了？”
　　刘向说，“那还有社长看着呢。”
　　沈君瑶说，“我还要回去想广告词，走了啊！”
　　两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