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水镜（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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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深黑却柔和的灵气悄然包裹住柳弃予的手，空气中几乎都是碎片飞溅，锋利的碎片滑过她的皮肤，却没有留下任何一道痕迹，连白色的划痕都没有留下。
碎片飞溅间，一股幽深的黏稠状红色液体从瓷瓶中炸裂出来，却不如它表面那般沉重，反倒是浮在空中，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
柳弃予看到这液体脸色变了便，表情沉重了几分：“便是这个吧，你的血。”
她说话间，才注意到墨知平方才包裹住她的手的灵气还未撤去。
“我有在注意的。”柳弃予五指微动，一股微妙的情绪浮现心间。只没什么力度，弱弱抗议道，总觉得被墨知平当成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来看待了。
她可从没表现过脆弱吧？
小师姐极为擅长炼制丹药，可是对柳弃予的体质也束手无策，这几年她偶尔外出寻找也许会改变剧情走向所需的物品，间隙中也拜访了许多声名在外的医修，给她开的丹方还不如小师姐的针灸来得简单有效。
更何况丹药本就是含有部分杂质的制品，过于依靠丹药，只会更快的毁掉她的身体。
修仙界中，医修也同凡人界一样，有医者不自医的说法，但铃修则不同。
与万物共振获得回馈，让铃修与乐秀的治愈有些许区别。
只要铃修够能够引出治疗对象的灵气与之共振，便能予以治疗。
而柳弃予则是已久病成医，别说一道小小伤口，只要伤的不是催动‘碧’的右手，左手哪怕断了经脉，只要够及时，她便能救得回来。
“嗯，我知道。”墨知平语间含笑， “我只是想这么做。”
柳弃予略微慌乱的胡乱应了两声，那个想法又一次浮现，墨知平为何会如此亲近自己？
游戏里的墨知平总是与世界之间有些隔阂感，两人还没有真正相遇，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玩家的视角时，作为迷之反派，他不像某些过度神经质的反派会神神叨叨，也从不会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为了展现自己能力之出众，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所谓的精妙布局。
他总是站在暗处一角，等到主角团与当前副本的反派BOSS结束了一场难舍难分的争斗胜利后，再悠然从一处暗影中显出身形，与主角团搭上几句谜语人的发言，再悄然离去。
他说的话极少，也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花与春。”
“青蝶。”
“网中迷。”
那样无厘头，又指向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总是被玩家们在一场颇为盛大的战斗与剧情后快速的遗忘。柳弃予也是并不太在意大军中的一员，直到她与真的墨知平对话。
他会看向春天所盛放的花，鲜亮的，纯白的，在各种绿叶上盛放的鲜花。
会看向穿过雨幕的蝶，看那样脆弱的生物，挣扎着在细细的雨雾中飞舞，翅膀沾了水沉的过分，却没有停下煽动的动作。
他也会看向屋檐下蜘蛛醉心几周，方才编织出的一副网的框架，又开始积攒新一轮的蛛丝，准备再稳固些这赖以生存的网。
可他不会接近它们。
永远只是看着。
也许是不知道如何接触它们，也许是不知道接近它们的后果，可他却总是爱站在一个一方，一站就是许久，仿佛永远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每次做完一堆乱七八糟的支线任务，再从NPC那如同彩蛋，支离破碎的对话中，搜索出一些有效线索，才终于找到墨知平的所在时。
他就总是那样，站在那里。
“在看什么？”
这总是她们两间对话的伊始。
“看了一天吗...？”每当听到他的回答，柳弃予总会有些震惊，于是便陪着她看一会他目光所及之处，只不过墨知平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总会收回目光，将全部的目光投向她。
世间所有，都不及与她相见。
游戏里通过各种线索和支线流程与墨知平相见的，应该只有自己。
柳弃予这么想。
不管是论坛上根本没有人能尝试成功她的攻略，还是墨知平每次见到她的反应。作为一个特殊的，能够与他想见的玩家，他会对自己有些善意是情有可原。
但这个世界的墨知平为什么...？
“你发现了，又如何！”打破她思绪的是刘黄花尖锐的叫嚷声。
“不如何，不是你要看的吗。”柳弃予其实不太能理解刘黄花此刻的疯狂。程家内鬼在玄幽森林这趟副本中，承担的职责就竟是什么，她并不太了解，但根据完整的故事，也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程潇出生在程家那一刻，程家的一切便发生了改变。
程家家主程有财是为了仕途金钱，连深爱的家人也能在一念之间舍弃的主儿，他家的奴役也出不了什么好人。恶人养恶仆，古来如此。
程有财在程潇的思绪引导下，不再贪图钱财，溜进兜里的油水自然就削减了许多，那能够给下人的赏钱自然也就少了。
也许以往平日里他隔三差五便会如给出一张废纸般，随意的打赏下人，心情好了，也许给的跑腿费用会加上几分。
只是程潇出生后，这一切便再没有发生了。
有言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程有财往日里大手大脚的赏赐，骤然缩减，家丁们十分不习惯。
只是有的人会因为工钱缩减，另寻其它出路，辞去府上的事务，也有的勉强忍忍，习惯一些时候，便也不再纠结了。
但也有些家丁，他们与程府间有奴契，哪怕想要脱离程府，也无法做到。
刘黄花便是这其中一员。
因为程府原先的高额工钱，让他养成了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拥有比其他不同府高出许多的财产，在外已习惯高喊着今天本少请客随意花，来充一时面子，也随一些认识的酒肉兄弟出入花楼赌马场。
背地早就欠了钱庄许多债款。
每天赏钱一发，便会填补进钱庄，又借出一笔来，继续花天酒地。程有财的赏赐一断，他便受到了钱庄无止境的警告，走投无路的刘黄花便偷偷在府里寻找一些看起来颇有价值的财宝，将它们悄悄典当，以换取一笔钱款。
只是这样的行径也太容易被发现了。他只做了两次，便又妇仆注意到了他偷偷私藏府里的东西，再售卖出去的行径。那妇仆也不是个好心的，想要黑吃黑，于是威胁刘黄花，假如不分给她五成，便告诉家主，要将他扫地出门。
刘黄花哪里忍得了。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本就是铤而走险，还要分他的油水，还是五成，无异于割他的肉饮他的血，自然是不肯答应。可眼见那妇仆声称要去报告老爷，心一急，随手抄起一个罐子便向转身去开门想要出去的妇仆后脑砸去。
刘黄花虽说有赌，贪酒，也长日出入花楼，可杀人放火之类的恶事却没做过，也从未仗着程府的名声在外欺压普通百姓，只是一个沉醉金钱快乐的普通人。
于是，他第一次下手，在即将要挥砸下去时，有一瞬的犹豫。
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卸了力，于是当那罐子砸在妇仆后脑时，只发出一声略微沉闷的声响，甚至罐身连一道裂纹都没有。那妇仆也只是被砸了一个趔趄，她捂住后脑回头时，看到刘黄花还悬在半空中，握着那罐子的手，便更加激动了。
“好哇！你还敢打我！我告诉完老爷，还要去衙门，你欺负我这个，小小....”
刘黄花没让她说完。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甚至不像第一次那般，挥砸时几乎闭上了眼睛，他清晰的看见，那陶罐在他一下下的挥起落下中，逐渐出现一道裂缝，渐渐裂的更多，不多时便化为了一堆碎片，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那妇仆开始还拿手挡了脸，可抵不住刘黄花如狂风暴雨一般的乱砸，不出几下面上便见了红，与她面对面的刘黄花便能看到她脸上一滴血，随后汇成了一股细细的河流，直到整个人瘫软在地。
刘黄花喘着粗气，紧盯着地上趴伏的身影，心下依旧不安，可也没那个胆儿去探她的鼻息，一咬牙，又从深处找出一根粗壮的木棍，抡了一下重量，朝那妇仆挥砸了十数次，直到终于失了力气才停下。
回过神来的刘黄花，连着后退数步，后背抵上坚硬石墙才堪堪停下。
这地方是程府角落的耳房，平时只是堆放杂物，并没有人会经过，所以那妇仆才会领他来这里揭发他偷主人家东西的事，只是没想到刘黄花这个平日连杀鸡都不敢的瘦竹竿竟会暴起攻击她，也无形中断了自己求救的路。
这几日连下了几日的春雨，这没有人打扫的耳房的石墙潮的过分，刘黄花靠上是，只觉得被寒冰激的一激灵。
这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这毕竟是程家的地盘，哪怕平日再没有人出入，时日一场，也免不了偶尔会来取放东西，这妇仆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放着。
“要处理，要处理一下才行，要...”
他有些神经质的在屋内来回踱步，一会挠头发，一会不安的啃指甲，嘴里不住念叨着。
“哦？看来，你也许需要些帮助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水镜（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