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会恋爱的我们》摄生

3、第 3 章

　　周五早上，莘莘拉着她往食堂出口走，边走边抱怨能不能不上体锻课了。
　　她推了莘莘一把，说你做梦去吧。走出门却发现……下雨了。

　　“你这嘴……”她站在门口，看看雨，看看莘莘，“开过光吧？”

　　“意思是真不用上了？”莘莘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

　　“大概……是吧……”她看着雨越下越大，“但重点是，怎么走啊？”

　　莘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要不我们冲一把？”莘莘兴冲冲地提议。

　　“……”她没接话，折回了食堂。

　　“哎，你没吃饱啊？”莘莘在后面喊。

　　“你才没吃饱，我借把伞！”她回头一把拽过莘莘，“一起进来，找熟人。”

　　熟人不少，有伞的人也不少——可是带伞的熟人实在是一个也没有啊！
　　莘莘早就想放弃了，“咱还不如冲一把呢。”

　　“再等一分钟，就一分钟。”自己提议的借伞，这么半天也没成功，太失败了太丢脸了吧。
　　她刚说完，就看见范哲走了进来，他旁边一起进来那个是舍友吧？人也带伞了，那我去借一把吧，他俩合打一把呗！

　　“计划通！”她默默想着，假装不着急地移到了排在队尾的范哲身边。

　　“那个，早！”她还是不好意思一上来就借伞，准备先寒暄几句。

　　“早。”好冷漠的语气。

　　“那个，雨挺大的哈？”她准备旁敲侧击。
　　“还好。”一如既往的冷漠。

　　“……”寒暄失败，还是直说吧，她摸了摸脸，“你的伞，可以借给我和我舍友吗？我俩都没带……”
　　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破罐破摔，语速飞快。

　　“好。”还是冷漠。

　　等等，好？同意了这是？

　　她看着范哲递过来的伞，没敢接。

　　“要不要？”范哲皱了眉。

　　“要要要！”她终于反应过来，生怕对方后悔，“谢谢帅哥！一会儿我到教学楼放你们班门口！”

　　“嗯。”

　　“拜拜拜拜！”她笑着挥手，又挥舞着伞，飞快跑向不远处的莘莘。

　　“陶姐牛啊！”莘莘双手抱拳。

　　“那必须。”

　　-
　　她心情复杂地站在跑道上，莘莘啊莘莘，你的嘴确实不算开过光，雨停了，体锻课还是得上，800米还是得测。

　　由于莘莘运动会报的是800米，可以抵这学期的体侧，所以人家偷溜回宿舍了，独留陶乐辞一个人面对残酷现实。

　　“预备——”体育老师喊了一声。她摇摇头，随便跑跑吧。

　　“跑——”周围的女生跟弹射似的沿跑道切线飞了出去，她心说，不是吧姐姐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话是这么说，一向厚积薄发的她到最后200米的时候却是超过了不少人，成了“为难”别人的人。
　　终于看到终点了，她咬了咬牙，又加了速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没想到一个足球飞了过来。
　　砸是没砸到，成绩也影响不了几秒，但她被吓得不轻，尽管早早减速了，冲线后还是重心不稳，扭伤了脚。

　　“没事吧？怎么样？”班上其他几个早早冲线的女生纷纷跑来关心她，“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
　　天地良心，这真不是她谦虚。
　　刚开始脚还没疼起来，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缓缓就好了，于是拜托身边的女生替她报个成绩，就默默在操场上简单散起了步。

　　散着散着就不行了，她疼得有点站不稳，刚跑完800米又不敢坐，还好不远处有个空着球门，就往那儿挪了几步，靠着球门休息。

　　刚好有个认识的男生把衣搭在球门上，估计是有点凉，过来穿衣服，看到她扭曲的脸，关心了几句。
　　她这时候再怎么也不会要面子了，听对方说自己就是踢累了准备休息一下，就说明了情况，拜托对方扶着自己去趟医务室。

　　还好这男生也没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还有点热心肠，一边喊着“你不早说”，一边借出自己的肩膀给她当拐杖，俩人有说有笑地穿过篮球场抄近路去医务室。

　　“小心！”尽管他们从没人占的球框下走，还是有隔壁的篮球飞过来。

　　她疼得分不了心，全靠这位热心市民提醒了。
　　又拦下一个“飞球”，过来捡球的居然是范哲。
　　她想了一下要不要让范哲来接替这位热心市民，“那个，”还没开口，就被范哲瞪了一下。
　　她火也上来了，狠狠地瞪回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热心市民并没有发现异常。甚至问了她一声：“哪个？你说啥？”

　　因为住在一个小区，一向都是两家轮换着来接人，这周轮到范哲爸爸了。

　　她怕叔叔等得久，最后一节课打铃后，火速收拾书包下楼。
　　以往范哲都在楼梯口等她一起，今天怎么不见了。

　　她正找人呢，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你行李箱哪个啊？”她转头，范哲蹲在一堆行李箱之间，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她指了指，“谢谢哈。”喷了药，脚已经不太疼了，下楼都没啥问题，没想到范哲还挺细心。

　　“快点，”范哲一左一右两个行李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慢死了今天。”

　　“……”细心个锤子。

　　上车后范叔叔似乎看出了她的伤，关心了几句。

　　她一边痛骂那个不知道哪儿飞出来的足球，一边感叹自己的凄惨，却听到范哲冷哼一声：“足球队能有什么好人。”

　　“哇！范哲你这么讲有点过分了。你们篮球队也经常伤人好吗，我下午就差点被你砸到哎。”她转过身来“谴责”他，不小心撞到了脚，疼得一抽气。

　　范哲啧了一声。

　　“范哲，你让着人家一点。”范叔叔透过倒车镜看了后座的两个孩子一眼。

　　“哦。”范哲往门边上挪了挪。

　　她又好气又好笑，“是这个让吗？”

　　晚饭后她照例先做数学试卷，最后两道大题实在是挣扎不出来，照例给范哲发消息：
　　“大哥
　　“数学作业写了没，你们也写卷十三吧？”

　　她抓着手机，去厨房倒水喝，刚喝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写完了”

　　她眼里放光，就等着对面拍照发来，结果：
　　“下午就写完了”
　　“放教室了”

　　她瞪大了眼睛，先把水咽下去，又放下水杯，删删改改觉得怎么骂都不痛快，干脆用了最朴素的方式：
　　“你有病啊”
　　“不是都说好了吗”

　　她气得想砸手机，反正爸妈都出去应酬了，她对着窗户喊了三声“无语！”

　　“你有意思吗？”对面发来新信息了。

　　“我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咬牙切齿地把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出来回过去。

　　“你跟伍思”

　　伍思？伍思怎么了？她更加莫名其妙。

　　“伍思今天被班主任骂了一顿，说他借着体锻课谈恋爱”

　　“谈个锤子！这帮老师什么时候才能不自以为是啊！”她怒打一行字，发送。

　　“？”她正打着字，没管对面发来的问号。

　　“我脚扭了实在走不了，刚好他在那边”
　　“我看到你以后想找你的，谁知道你突然瞪我”
　　“气死我了，我还没问你有意思吗，瞪我干嘛”
　　“无语死了，谁要跟伍思谈恋爱啊，疯了吧”
　　“神经病啊，正常同学交往都不行啊”
　　“我都没让他扶着我，我就借他肩膀扶一下都不行啊”
　　“天天研究这些有的没的，无不无聊啊这些老师”

　　她飞速打完，端起水杯猛灌一口，对面应该是没跟上节奏。

　　“你嫌弃人家伍思啊？”两分钟后对面终于有动静了。

　　不是吧，重点是伍思吗，是脑子有问题的老师吧。她连眨几下眼睛为了避免白眼，耐心地解释：
　　“人家都主动送我去医务室了，我哪敢嫌弃”

　　顺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话实在是太多了，我喜欢安静点的”

　　对面又不回信息了。

　　说了这么半天她其实也不生气了，还是得靠自己啊！她感叹了一句，准备继续回房间挣扎数学，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
　　“原来伍思跟你一个班啊”
　　“我才知道他也一班，一直以为二班的”

　　她刚走回房间准备坐下，手机响了，“大哥你又要干啥啊” 她没好气地开口，意思是放过我吧，我不问你借试卷了行吗。

　　“下来。” 听不出语气。

　　不是吧，这又是闹哪出啊……她换了左手拿手机，右手打开抽屉找钥匙，“能不能电话说啊？”

　　“不能。” 感觉有点生气啊。

　　“好好好，来了。” 她挂断电话，双手齐上阵，终于找到了钥匙。

　　临穿鞋了她又跑去照了下镜子，理了理衣领，顺了顺头发，当然，所以她下楼的时候用了更快的速度。

　　“干啥啊？” 她走到楼道口，范哲果然已经等在了单元楼外的空地上。

　　“月考出分了。” 范哲等她站定，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开口。

　　“我数学只比伍思高两分。”

　　“多少分啊？” 她脱口而出。

　　“153+37。”（注：江苏高考理科数学满分：160+40）

　　听到第一个数字她就已经想抽自己一巴掌了，干嘛要问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等把两个数字加在一起之后她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伍思……居然还挺厉害。”

　　“……”范哲歪了头满脸问号，这是重点吗。不过两秒后他恢复了表情，“确实。”

　　“林一航第三，才136+35。”

　　“嘶……” 也好厉害，她没敢出声，在心里默默感叹，毕竟这张卷子真的很难，班上最高分才133，差点没把数学老师气死。

　　“伍思说一模要超过我”

　　“而且是，总分。” 他原本低着眼睛盯着她肩膀，说完总分又突然抬眼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我来问问你……”

　　“问我？那肯定你第一啊。伍思？他不行。” 她对伍思的印象还留在高一那个傻不愣登的前桌，实在难以接受他成为年级第一的样子。

　　“让我说完。” 范哲摸了摸额头。

　　“哦哦哦，好，对不起。” 她有点不习惯范哲这么严肃。

　　“所以我来问问你，” 范哲清了清嗓子，“如果我考了第一......

　　“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