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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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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宫里的拜帖，我早就送进去了，今日才得到允许之后，我便急忙忙在长道上走。
“太子妃，您慢一些。”阿锁姑娘在会边喊。
春芳姑姑和风摇，也该都是这个意思。
“太子妃。”
困云正在堂前理弄花草，见我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再过来。
“母后呢？”
“王后正在里屋，说是得了几种胭脂，正……”
“王后。”
困云总是最常能晓得后头还没出现的王后来了的。
“如今也是这样的年纪了，怎么还像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似的。”
“母后。”
“怎么了？”
“三日前，府里的大夫瞧过了，说是有喜了。”
王后笑笑，“本后早便晓得了，只道你是还没几日呢，想你多歇歇，谁想你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你也别觉得让人盯着不好，等那边有动静了，你就晓得是什么道理了。”
“惊蛰晓得了，太子也觉得不放心，便多传了几人，几次，说了肯定是准儿了的。”
“瞧你欢喜得，活像个孩子。”
王后说着，却是瞧着我的眼神里，也的的确确，多了几分慈爱。
“也不晓得大夫有没有说了，你能不能这样，蹦蹦跳跳的跑这么远。”她说，“困云，去传宫里的王医来，让他们将该注意的，不能做的都说了，我也知道之后，该怎么调。”
“是。”
“贺喜王上王后，太子太子妃了。”
“好，赏，你府里的仆人们，也别管什么死契不死契的了，统统涨薪，钱便从母后这儿出。”
“谢母后。”
“谢王后。”
我晓得太子也该更注意着我的肚子，是一日几次的，他身边人过来问。
而王后是一开始，便从宫里派了人来照顾，怀上这个孩子不易，若是要留住，之后的几月里，我就更该小心。
我将府上的毒草都拿走了，有时候，补药是比正餐都多了。
而第二月中旬，我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小腹在深夜里，常常会有细微的阵阵疼痛。
其实我心中清楚，该是之前几日就有了，只是我睡得太沉了。
于是从那夜之后，府里的大多屋子都亮着灯，只有主屋是暗着的，然而，也是随时都能点上火烛来的。
这事出来的几日后，时常在忙他的事，也不见人影的太子也回来，我醒着的大多数时候，就陪在一旁，有几夜是歇在外头，一听屋里有动静，便要大夫们进来。
后来，我听得他拜访了王城里的几位深居的名医，找出来了几张药方，又是亲自听大夫们讲过之后，才决定了舍弃几张若是隔段时间吃，便会相冲了的。
好在之后，腹痛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我腹中大了起来，几位裁衣的与大夫商量过后，才商定好了该做什么样的衣裳出来。
“你这几日，是可以四处闲逛了。”王后着人，将一件外衣披在了我身上。
“你在我身旁，可得仔细着点，我是最不会照顾人的了，再碰着你，这几日，天转凉了，披着些好。”
“谢母后。”我说着，一旁的阿锁姑娘，便扶着我坐下，“大夫说了，儿媳前几月，是闲得多了，这几月，是该走动走动了，况且这胎，是一月前，就是坐稳了，我再留了一月才出来，母后也可以放心些了。”
“是。”她也笑着说，“太子那面，该是比我们都更欢喜吧。”
“确是。”
“你等着吧，他近来，他们近来，可是憋着一份坏水呢。”
我笑笑，“如今儿媳这胎都稳了，想想也晓得了。”
“你顾好这胎，才是最要紧的。”
“儿媳明白了。”
“不过……”我说，“母后之前说过的事，我想着去瞧瞧了。”
“嗯，太子为了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到处寻医问药的事都在民间传了，此时，你再做什么，也是不会有错的了。”
“谢母后。”
“之后，本后让几个人跟着你，也防住那些眼红之徒，在你的道上捣乱。”
“是，儿媳谢恩。”
我已然是想着这件事了，我甚至，为此都有些难以入眠，而还没等我想着的日子到来，我便从太子那里，听得了一件大事。
谢家小姐，是要进府里来做妾了。
确是有些不可思议，而我也听过了王后的口风，王后那一脉之所以肯点头了，自然是因为王上，太子谢家，以及谢家的一些跟从家族，都让渡了权利出来。
不论是多大的利益，太子与谢家小姐，也是下了大决心了。
从王后宫中回府之后，我便开始备着纳妾要备的礼，不过没几日，就让太子那边接手过去了。
我瞧完了那些礼单，晓得王后那边也该清楚了，没传出什么旁的口风之后，我再亲去登门。
这事我们都在赶，但一来一回，也是用了半月。
今夜依旧是高朋满座，若不是那些原因，大概都要比我婚成那一夜，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在那些并不明亮的烛火里，谢家小姐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中过来，向我开口:“妾谢氏，向太子妃问安了。”
“嗯，日后，便都是一家人了，本宫做得有不妥之处，多包涵了。”
“太子妃过谦了。”她说。
左右还是让春芳姑姑，给了一些东西的，而这宴会，也是没几个时辰就要散了，若是换成了旁人，该是连这几个时辰都没有的。
我也是等快散场了才以得让腹中孩子歇下为由离开。
第二日，我便着人过去说了，免了十日过来主屋帮忙。
第三日，太子是又要走了，我晓得自己最好，是趁着他们这段你侬我侬的日子出去，一些事，也才更好做。
我与谢家小姐说了，太子这段日子，身子是不太好，若是她得闲，刚好与他同去了。
我猜着太子也是要这样做的。
而我则是对外头说了，腹中孩子有几月就要出世了，我心中，却是常常想起过往，便得太子准信，去了我母家居住。
之后，我再与他们一同去到外城。
是那地的官府的人接待了我。
我又来到阿姐身边了，我的孩子定然也是晓得的，阿姐也会欢喜见到我们。
眼下，是城主也来了，我瞧着他们，开口道:“还记得当年，本宫流落民间，是这里……最有名的花坊里头，一位叫白茶的姑娘，救了本宫的命。”
“本宫当年，可是说定了要报她的救命之恩的，如今，本宫坐着太子妃的位置了，也该是时候，有脸面去见恩人了。”
“虽说白茶姑娘，是花坊中人，然而救命恩人，却是不能不认，是这样的道理，对吧，城主，本宫来自民间，也不懂得多大的道理，但这点事，还是晓得的。”
“是，您说的没错。”
“既然本宫这次出行，本就是因为怀念往昔造就，那便即刻，将她请来，本宫要好好与她，说说话。”
我与那位城主，心中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既然是要做戏，那便是需要时候的，是在临近傍晚时，才有人匆忙来报，说了阿姐的事。
“太子妃，您该喝点汤药了，是我们带着的人，才做出来的。”春芳姑姑说。
是啊，还热气腾腾的，也正好……掩了我眼角早已经冷冰冰的泪。
“想不到，时隔多年，却是这样。”我说，“我既与白茶姑娘阴阳两隔，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恩情再去何处报呢。”
“太子妃，白茶姑娘的尸骨，小人能找得到。”这时，一旁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说。
他竟将我这会儿的话说了，不过这样……
“此话当真？”一旁的风摇开口，“听你们讲的，此事是已经过去几年了，还能找得到吗？你可要知道戏弄太子妃的下场。”
“姑娘，当真的。”他说，“当年，负责将白茶姑娘的尸体掩埋的，就是我与另一个同伴，可惜那位同伴，是不到三年，便因病去世了，要不然，小人还是有证人的。”
“如此，你便将白茶姑娘的尸骨找来，若是是真的，太子妃自然是重重有赏。”
“是，那便明日清晨，还在此处，太子妃再找证人瞧过了，若是不对，小人甘愿受罚。”
夜里，我再醒来。
“春芳姑姑，风摇？”
“太子妃。”
“派去查的人回来了吗？”
“是，才回来。”
“叫进来，我要问。”
“是。”
“奴们按那人的话查了，确是他的同伴去世了不错，时间也对，而，奴们也逐一按您说的消息去瞧过尸骨了，一些事情实在是不能知晓了，别的一些，也大体都对。”
若是这么多年了，阿姐的尸骨还能让我找到，可……
等等。
“当年是怎么回事？”
“那面的人用完了，也就随手打发了，那两个人算是不错，也是挖了土坑掩埋，然而这几年里，风吹日晒的，两条腿骨，都露在外头，能瞧见了。”
春芳姑姑见状，便打发他们下去。
他们都是王后身边，做这些事的一把好手，也是可信的。
两条腿骨都露在外头了……
眼下，我才真发觉阿姐是真的走了，可那些日子，我与她斗嘴，她为我下面的事，我还觉得，与今日还那么近。
两条腿骨……
阿姐，是惊蛰把时间都用在旁的事上，让您这些年，受了这样的苦，是惊蛰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