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小姐会梦到提瓦特吗》maki好困

4、第 4 章

　　“那就用诅咒去拯救吧！”
　　迪卢克老爷站在言知的面前，他的面上没有笑容，但眼神却无比坚毅，直直地望进言知的双眼，像是努力探索其中藏起来的真实想法。
　　“但诅咒又怎么能去拯救他人呢？那可是诅咒，生来就是为了伤害他人而存在的能力。”
　　言知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自顾自地连连摇头，鼻头的酸涩还没有褪去，眼角的泪光仍在闪烁。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呢？”
　　不知道怎么的，言知的眼泪在迪卢克的眼中十分刺眼，迪卢克走上前，用被皮手套包裹住的指腹稍微用力抹去碍眼的泪水，在少女的眼角留下一抹红痕。
　　“假如如你所说，你所拥有的咒力是一种负能量，那诅咒作为将咒力直接输出的术式自然也是一种负面能力，那若是将咒力反转后再进行输出呢？”
　　迪卢克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咒术界的相关概念，对其的运用却丝毫不逊色于言知，甚至还要更高一筹。
　　言知睁大了眼睛，她想到了五条悟的术式反转“赫”，不同于“苍”是术式顺转，能够以“苍”为中心，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从而衍生出长距离快速移动等用法，“赫”是将反转术式所产生的正能量灌注于无下限术式，产生以“赫”为中心的巨大的排斥力。
　　迪卢克应该生来就是提瓦特大陆的人，却能一眼看穿咒力的实质，为言知的苦恼提出顺转与反转的建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惜的是，五条悟的术式反转是建立在反转术式上的，自己可不会反转术式，还停留在听家入硝子讲得云里雾里的阶段。
　　正当言知准备开口告诉迪卢克自己无法缺少进行术式反转的前提条件，他就仿佛预言到了未来一般，补充解释另一种情况。
　　“如果咒力无法轻易进行反转，那么将术式进行叠加不就好了吗？”
　　迪卢克蹲下身，捡起草丛里的两根小木棍，重叠在一起，指着说：“如果说发动一次术式是一根木棍，那么发动两次术式就是两根木棍，两个木棍移动的距离就会回到原点，两次负面的能量就会产生正面的效果。”
　　言知紧紧盯着两根小木棍，醍醐灌顶，又向迪卢克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道谢：“谢谢你，迪卢克老爷。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些。”
　　迪卢克站起身，轻轻拍去衣角的尘土，又取下手套想拍拍言知的头，终是没有动作：“不用谢。”
　　“不愧是暗夜英雄呢，连这种地方都很像英雄！”
　　言知脸上已经看不到刚才那般慢慢的感激，反倒是笑着打趣起迪卢克老爷。
　　“你都知道了？”
　　迪卢克疑惑地问，自己应该藏得很好才对，怎么就被言知发现了，难道是凯亚那个多管闲事的把他暴露了。
　　“如果迪卢克老爷每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把你红得不行的头发遮一遮，或许就没人发现了。”
　　言知指指自己的头发，示意迪卢克或许可以带个帽子或者带兜帽的斗篷。
　　迪卢克轻轻地笑出声，此刻的他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不是什么晨曦酒庄的有钱贵公子，不是什么骑士团曾经最年轻的骑兵队长。
　　“需得清算罪恶，切忌在庸碌中忘却，真正的晨曦尚未到来。”
　　迪卢克低头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看不大清他的表情。
　　言知问：“这是迪卢克老爷你的信念吗？”
　　迪卢克摇摇头，抬起头，少年眼中真正的信念熊熊燃烧：“莫忘始终。”
　　言知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一根一根数：“困扰蒙德已久的魔物陈尸野外；久遭通辑的窃贼被倒吊在神像前；西风骑士们整队前往对抗一位作恶已久的深渊法师却发现敌人早已败亡。这些都是迪卢克老爷遵循自己的信念而做出的吗？”
　　迪卢克皱了皱眉头：“这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言知不假思索：“是西风骑士团的凯亚队长。”
　　果然有他掺和进来！迪卢克狠狠在心中踩了凯亚几脚。
　　迪卢克沉浸入往事中去：“我的父亲是前代酒庄主人，他希望我能成为最优秀的骑士，守卫自由之邦蒙德。”
　　“我遵循父亲愿望不断历练，始终依照莱艮芬德家家规严格锻炼自己。我完成骑士团的考验，许下守护蒙德的誓言后，他顺利成为骑士，无数次活跃在任务与巡查中使我提前晋升为最年轻的骑兵队长。”
　　“无论任务多么严苛，我都保持着骑士的风度与热忱；无论挑战多么艰巨，我都如利剑般活跃在最前线。骑士同侪与蒙德民众的笑容和嘉许，特别是父亲的赞扬激励着我不断迈进。”
　　言知仿佛看见从前的少年迪卢克，“信念”在他的心中炽热燃烧，滚烫而恒久。
　　“可是有一天，魔兽袭击了我与父亲所在的车队。事出突然，来不及联络西风骑士团。魔物又空前强大，令我束手无策。”
　　“谁知出乎我的意料，不曾被神认可的父亲，无法当选骑士的父亲，竟然操控前所未见的不祥力量击败了魔物，而后又在邪力的反噬中，死在了我的眼前。”
　　眼前的迪卢克仿佛浑身笼罩上了一层悲伤，还有更多悲伤以外的不解和不敢相信。
　　“回到西风骑士团，我从督察长那里得到‘必须掩盖真相’的命令，因为为了维护骑士团的名誉，我父亲的死必须被宣传为一场‘不幸的意外’。真是荒谬。”
　　迪卢克父亲的信念与西风骑士团背道相驰，自己使用邪眼，背弃了信念，可他曾经却说出“世界不会辜负抱持信念之人”。这一切都让迪卢克不理解。
　　“我退出了骑士团，将酒庄工作委托给女仆长，为了查明父亲所使用的邪恶力量，我游历七国，遍访各地，一切线索都指向愚人众！再回来，我就回到了蒙德。”
　　言知轻轻念着这个不是第一次丛迪卢克口中听到的名字，这一定是一个与迪卢克父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组织。
　　言知不禁发问，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作为恶的一方，“诅咒师”的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那迪卢克老爷认为愚人众里的都是坏人吗？还有你之前提到的执行官。”
　　迪卢克在巨大的悲愤之下竟然还能保有一丝理智：“至少我目前见到的愚人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执行官，我并没有太多机会与他们深入接触，还不能进行判断。听说他们每一个都很有个性，不能简单地一概而论。”
　　言知拍拍自己的胸口，叹出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迪卢克老人是‘恶即斩’的类型呢，差点以为自己马上要被迪卢克老爷杀掉了。”
　　迪卢克好气又无奈地朝“劫后余生”的少女看去一眼。
　　那天以后，言知便开始练习术式重叠，训练场所自然是在郊外。
　　恰好与旅行者空碰到的那天，一只巨大的蓝龙从天空中咆哮着飞过。
　　派蒙作为飞行生物，第一个看到天上的东西：“呜啊，那是什么？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天上飞！”
　　言知闻言也往天上看去，犹豫着出声：“看上去……好像……是龙？”
　　派蒙往旅行者空背后的斗篷里躲了躲：“它往树林深处去了，我们小心一点前进吧。”
　　言知走在前面，一眼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嗯？你看。”
　　戴着绿色帽子和穿着白色丝袜的吟游诗人站在巨龙的面前，伸出双手，毫不畏惧：“不用怕。……放心啦，我回来了。”
　　派蒙：“他在……跟龙说话。”
　　突然，旅行者空身上的风元素之力被触发，惊到了巨龙。
　　往日温和的吟游诗人猛然回头质问：“谁？”
　　巨龙张开大嘴咆哮起来，慌乱的巨龙在树林里四处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掩盖了言知三人的踪迹。
　　绿色的风元素之力逐渐笼罩在吟游诗人的周身，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蓝龙也随之一跃而起，飞入天空，估计是追寻风神而去了，隐约间，能够看见在巨龙的背部有一根巨大的紫色肉针在不断发光。
　　森林又恢复了平静。
　　派蒙心有余悸：“好险，差点被吹飞啦！还好抓紧了你的头发，谢啦。”
　　旅行者空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头发没掉……我是说，还好没被那条龙盯上。”
　　言知也心有余悸：还好抓的不是我的头发……
　　派蒙拍拍自己的胸口：“刚才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要被吃掉了。肯定和那个跟龙说话的吟游诗人有关系。”
　　言知问：“跟龙说话是正常的吗？”
　　派蒙抱起手臂：“当然不正常。欸？那是什么？那块大石头上，闪着红光的……？我们靠近一点看看。”
　　旅行者空走进大石头，爬上去，这回将闪着红光的东西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一个不断上下浮动的闪着十字形光芒的水滴状晶石。
　　派蒙：“从没见过这样的石头……没法确定它是什么。只能知道它很危险，先保管起来吧。”
　　言知和旅行者空都点点头，看着派蒙将红石回收完毕，就赶紧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