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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三期节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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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梦前，庄知然最后确认了一遍消息，信息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话语上。她没有多想，翻过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第二天，庄知然醒的比闹钟还早，稍微收拾下就前往录制，把还在整理台面的化妆师姐姐惊了一下。
“欸？怎么这么早？”
庄知然扒着门框，尴尬地笑了笑，眼睛在化妆室里搜罗了一圈。
“会打扰你吗？”
“不会不会，我也一个人无聊呢。”
化妆师热情开朗，招呼着将庄知然迎进屋内，双手搭在庄知然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有些躲闪的庄知然。
“还没适应？”
“比之前好多啦……”
庄知然说这话，也没啥底气，肩膀微微耸起，脊背僵直。她确实需要比较多时间消化这位姐姐的热情。
化妆师倒是不介意，笑的乐呵，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就在庄知然脸颊上轻轻掐了掐。
“哎呀呀，还是这么可爱。”
庄知然咧着嘴角，尽力回应着对面的友善。虽然是第三次了，当美女姐姐突然在她面前打了两下美甲的啪啪声还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准备好接受变美魔法了吗？”
面前的笑脸让庄知然松了口气，微笑着点头。带着冰凉的化妆棉敷在眼下，庄知然眨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着化妆师认真的侧脸。
“今天人好少啊。”
“是太早啦，一般只有我会到的比较早，来这边做好准备。”
化妆师轻轻抬起庄知然的下巴，用指腹蘸取手臂上的乳液，在庄知然脸上晕开。
“今天有什么想法吗？”
“听你的。”
庄知然的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化妆师姐姐垂着眼帘，视线随着指尖转动，微微上扬的唇角显示她对自己职业的热爱。
“玮姐，你为什么选择做化妆师啊？”话就这么从庄知然嘴里溜了出来。
“害，臭美呗。”
“每次你替我做完造型，我都好开心啊，不仅是变漂亮，还有你对着作品满意的笑。”
庄知然平静地看着玮姐的眼睛，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心里话。玮姐怔了一下，垂下头笑了起来，庄知然才发现，她有两个特别可爱的酒窝。
“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这次化妆师在庄知然脸上掐的用劲儿多了，拉着她左右晃动起来。
“玮姐……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激动了。”
侯姐松开手，揉了揉庄知然发红的脸颊。庄知然盯着深深的酒窝，陷入迷茫。一如往常，她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说句实话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化妆室逐渐热闹了起来，镜子里素净的脸被抹上光彩，玮姐的手真的宛如施了魔法，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却哪里都比原先亮眼了许多。
当最后一缕发丝被定下了弧度，仿若打磨好的璞玉被清水冲刷的那一瞬，氧气般玲珑剔透的女生睁开了眼睛。
庄知然的视线落在了镜子中的玮姐脸上，随着她自豪的神情露出笑颜。
“咔嚓。”
手机的拍照声闪过，玮姐笑着凑到庄知然身旁。
“不介意我拍照留念吧？”
“当然。”
*
庄知然站在台侧的阴影里，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扫过全场。直到开录前五分钟，台上依旧空无一人。
时间一秒一秒漏过，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中，她登上了台。
当庄知然坐稳后，马上就临近录制时间，在简锐希的道歉声中，她身旁的座椅上才有了重量。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历意珊从另一头上台，摄影机马上启动。
在开场白中，庄知然悄悄向旁边望了一眼，温晏晨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庄知然带着疑惑，看向简锐希，而后者却躲开了她的视线。庄知然歪了歪头，才反应过来，该不会被误会了吧。
屏幕上展露了今天的主题，是染上鲜红色的“暧昧”。
暧昧如烈酒，引人上头后，才痛。
女生冷冷开口，坐在茶案前的身姿被镜头拉远。镜头转过，出现一个打扮简约清爽的男生接受采访。他偏过头，向工作人员确认开始拍摄后，才转头直视摄影机。
“大家好，”男生的笑容十分阳光，他伸出手，五指如弹琴般晃动了几下，声音爽朗：“我是小侯，正经营一家小酒馆。”
他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时不时地停下直视旁边的工作人员，这时，他的眼睛一下一下地扑闪，搭配下垂的眼角，像只单纯无害的小狗。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陪失恋的朋友来我的酒馆喝酒，就认识了。”
镜头一转，是小侯的酒馆。还没到开业时间的酒馆还没等到来客，小小的酒馆布置地温馨，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
他就在吧台前轻轻擦拭着高脚杯，柔和的灯光打在小侯身上，替他晕上不真实的光环。
“我从不标榜我这有什么高大上的，但也不是大多数人想象的那种下流地方。”
他将杯子立在吧台前，修长的手指划过杯壁，指甲整整齐齐地贴着游离线修剪。可能是看到镜头特意地聚焦，他低低地笑了两声，补充道：“修剪干净，顾客看到心里也舒服。”
“我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能让人暂时逃离现实的地方。”小侯低着头，往摇酒壶里加入冰块，语调柔和轻缓：“所以在布置上，我尽量采用暖色调。那边台上会有合作的乐队，也欢迎顾客上去弹唱一段心事。”
“就像个避风港？”
“避风港倒是谈不上。”小侯对着吧台前的工作人员露出那个标准的笑容，一脸谦虚地说：“一个存放心事的树洞而已。”
他往高脚杯里倒入柠檬黄的酒液，杯口点缀上一圈细盐，然后用指腹抵在杯底上推出。
“慢用。”
随着音乐，小侯缓步走出吧台，他指间拂过吧台外侧边缘，坐在高脚椅上，一脚踏在实地，一脚落于横撑。
“她那天就坐在这里，冷冷淡淡的，也不说话，就一下一下地拍着掩面哭泣的朋友，像是嵌进世界这个背景板上，格格不入。”
小侯抬头看向吧台旁侧的舞台，顺着他的目光，那舞台不大，放着键盘、吉他和话筒。
“她送走朋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剩下的客人不多，她就坐在舞台上，也不用任何乐器，哼着没有歌词的曲调。像是在吟唱只有她自己知晓的心事。”
他走到舞台旁，坐在一角。
“不知道多久，店里只剩下我和她，我给她递了杯无酒精的特调，就这么，天亮了。”
“然后呢？”
“然后，她就时不时地来这，哼着她的心事。”
轻缓的BGM渐弱褪去，黑屏后再出现的，是那个坐在茶案前的女生。她身后是整片的落地窗，但阳光却被树影掩住，只余斑驳光影落在她的黑发上。
她低着头斟茶，长发自然地落在手腕上，层层缠绕，像是某种束缚将她定在了这里。
清茶从壶嘴倾泻入茶杯，很快就被斟满了。女生依旧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只能由镜头外的工作人员打破僵局。
“你好，小野。”
女生这才抬起头，与清丽的面部骨架不同，她有双充满灵气的狐狸眼睛，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可以谈谈小侯吗？”
小野再次垂下眼，指间在茶杯上摩挲，杯内透亮的茶水泛出层层涟漪。她嘴角微微上扬，整张脸似笑非笑，语气平淡地听不出情绪。
“认识他，大概有一年了吧。你们应该见过他了吧？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双狐狸眼闪动着，在茶案上寻找支点。
“额，干净阳光？”
小野笑容扩大了一瞬，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狐狸眼睛微微斜视看向前方。
“是啊，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手指捻起茶杯，半遮盖着脸，酌了一口。当茶杯再次搁置于茶案上时，还剩一半的茶水在杯壁上汹涌。
“他说，我很特别。他喜欢我的歌声，他懂那歌声下的情绪，那是我说不出口的心声。”
小野闭上眼睛，哼了一段旋律，跳动着的旋律像是光在云朵中弹动，自由灵动。
“然后，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就是那些时常在酒馆里驻唱的乐队。在这期间，我去酒馆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和他，和那些‘朋友’也越来越熟。我们拉了一个群，在里面谈天，聊酒，聊音乐，聊人生。”
她抬起茶杯，一饮而尽，杯内只剩下一点残余，再掀不起水花。
“那段日子过的很快，开心地像场梦。就这么凑巧，那天我刚想发点什么，群内就有一条秒撤回的消息。”
小野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中带着苦涩。
“那个女生，在调侃他陷在我这了，着了道，要完蛋了。”
她停顿了一下，舌尖滑过唇角。
“还没等我反应什么，他就发来了私聊。他很直接，也很真诚，他和我道歉，说他朋友逾矩了，他不想给我带来负担。”
小野叹了口气，人偶娃娃般的状态终是染上了生气。
“我从不相信爱情，感情这东西，越深厚，越伤人。可他好像很着急，发来大段大段地解释，最后落了一句，希望还能和我做朋友，能够继续了解我。不知怎的，我回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