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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生财有道(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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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宁已经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贺逍让她不如把鞋脱了,光脚舒服些。
“我不介意的。”他补充道。
……可是我介意啊!向宁微微脸红,不知是羞是恼。应该才第三次见面吧,在他面前脱两次鞋算怎么回事?
“右脚还有事吗?”他问。
“……早没事了。”她轻轻说,感到车里有些热,便摇下车窗,又叮嘱了一句,“不许再绕路了。”
贺逍勾了勾嘴角应下。
向宁看着窗外的夜景,三年了,这个她自小长大的城市长出了一些陌生的街景,但熟悉的气味,仿佛又渐渐回来。
一路疾驰,约莫晚上9点,车子抵达目的地。向宁原本说停在大门口就好,但贺逍一路轻车熟路停进了小区地库。她又表示自己还要取快递,于是他下车陪她走到一楼中庭找快递。
呃,其实完全不用找了。
向宁看着那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型快递,狗都傻了。
她差点忘记自己从某宝上买的猫爬架和猫别墅。这里的LOFT才刚租不久,还空得很,家里的宠物丰容设施自然比不上爸妈家。
由奢入俭难,曲奇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当然舍不得小家伙吃苦。于是便一掷千金,一口气从网上订购了极为气派的巨型猫爬架和小别墅,希望曲奇能乐不思蜀,安度青年。
“这些……都是你的?”贺逍指着那个巨型快递,和周围的一些附件包,有些不确定地问。
向宁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说有电梯,没事。
贺逍看这个女孩子一副不需要帮忙的样子,便也闲在一旁,低头笑着看她。向宁看他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咬了咬唇,决定先从小件搬起,双手各提上两个不算轻的包裹,先往电梯口挪动。
等她走回来时,却看到贺逍已经抱着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巨型快递,走了过来。她本想上前帮忙,但他看起来毫不费力,甚至一只手还拎着另一个包裹。向宁只好去按电梯门,贺逍把东西装进去后,人也侧身跟了进来。
电梯关门。“几楼?”他问。
“嗯?”向宁回过神,“啊贺医生你不用送我上去……我自己可以的。”
于是电梯停在1楼不动。
几秒种后,门又打开了。进来了一位阿姨,摇着一把中国扇,像刚跳好广场舞回来。“嘎西多快递……”阿姨瞪大了眼睛问,“小伙子,都是你们买的啊?”
贺逍顿了一下,点头。
“噢哟不得了。你们几楼啊?”
向宁嗫嚅了一下,“……18楼。”
“嘎巧!”阿姨同时按下了17楼和18楼,“我就住你们楼下喏!”
向宁挤出一个微笑。
“你们刚搬进来不久吧?面孔有点生的。”阿姨很热情。
贺逍沉默了几秒,朝阿姨笑了一下:“是不久。麻烦阿姨您多关照关照我们。”
向宁惊异地看着他。
帅小伙子这么懂礼貌,阿姨登时很高兴,忙说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肯定要互相照应的,她胡阿姨在这住了好几年,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她。
这个人……这么讨妇女的喜欢,怎么相亲运还那么不顺。向宁没好气地腹诽。
送走了胡阿姨,电梯很快到了18楼,贺逍抱着大件随向宁走到家门口,抬头看了一眼,1802。
“你的邻居很热情,有事可以找她。”他环顾着四周说。
是对你热情吧……向宁斜晲他,“你不如叫胡阿姨帮你介绍女孩,她肯定会很愿意。”
贺逍挑了挑眉,“那还是别吓着阿姨了——她当我们是一起住的。”
向宁哼了一声,“阿姨误会了,多不好。”
“没什么不好。他说。“你一个人住,别人以为家里有男性,会安全些。”
向宁安静了。
“……谁说我一个人住了?”她在他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开口,“我有室友。”
没听她提起过。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了解极为有限。
贺逍收回目光,“那叫你室友出来帮忙搬一下东西吧。”
向宁却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抖着肩膀说,那怕是有些难度——这个室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贺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好吧,我帮你把东西搬进去。”
“哎,不行。”她却整个身子横在门口,“……家里太乱,不接待客人。”
贺逍拧着眉心,有些失笑:“我只是帮你把这些快递搬进去,不需要招待。”
向宁还是拦着,咬了咬唇说:“贺医生,我们应该才第三次见面吧?”
“你就要来我家?……这样不大好。”
贺逍低头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知她是误会了,他完全没别的意思。只是……
第三次见面?
他不知是什么情绪地一笑,果然是不记得了。
贺逍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一个小包裹递给她,平静道:“你是律师,我普通市民,敢在你面前造次吗。”
……
向宁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却又不知是什么道理。
“你怕家里被我看见,大不了把我眼睛蒙起来。”他转身扛起和他差不多高的快递,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开门。
快些,很沉。他催促道。
……哪里沉了,他刚刚明明还很轻松!只是话都说成这样了,她再怎么样也不能继续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家里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资料,不会有保密问题。她只好开门。
贺逍没跟进屋,堪堪在玄关放下快递。他简单望了一眼,她家布置得很简约自然,东西不多,不知道是还没添置,还是本来就喜欢这种极简至纯的北欧风格。
“你室友呢?”他问。
“她比较怕陌生人的……”向宁的眼睛在家里来回扫了几圈,终于锁定目光。
喏,在沙发下面趴着。她指了指客厅里的布艺沙发。
贺逍随她指的方向望去。一席米灰色布艺沙发下面,好像是一团毛绒绒的雪白,撅着屁股,远看像块方形吐司面包。
……这就是她的室友?
贺逍哑然。怪不得她说这个室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不是她提醒,怕一不注意就要踩着它了。他心里微微一动。“叫什么名字?”
“曲奇。”向宁朝沙发下挥挥手,声音放软了叫她的名字,但曲奇还是缩在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夜里发亮。
向宁叹了口气说,“她不认识你,比较戒备。”
贺逍表示没事,盯着沙发下的小脑袋,“是弟弟还是妹妹?”
“是妹妹。”她说着,“你进来些,把门关上,我怕她跑出去。”贺逍往前动了动,掩上门,说干脆把这些快递都搬进客厅。向宁想了想,便同意了。
“有没有拖鞋?”他问。
她想了想,找了一圈,男士拖鞋肯定是没有,另有一双贺逍明显穿不上的小码拖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实在是没你能穿的……刚搬过来没多久,好多东西没来得及买。”
贺逍神色微动,说无事,脱了鞋,便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你不介意吧?”
她当然不会介意,就是……“这样你会冷吗?”
谷雨已过,立夏未至的时节,申城已经开始转暖了,但夜晚地板应该有些凉。贺逍摇头表示不会,抱起快递走去客厅一角,一路留意着曲奇的动静。
曲奇依旧窝在沙发底下的安全区域,目不转睛地观察家里忽至的陌生人。向宁看曲奇还是一脸警觉,便蹲下来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曲奇乖。贺叔叔他……是个好人。曲奇不怕哦。”
贺逍听自己忽然做了长辈,有些失语,又有点想笑。又闻向宁和猫咪说话的语气,是他从没听过的娇柔。
晚风拂过窗边的盆栽,是绿色的新芽随之摇曳。
他掩下眼底的情绪,弯腰拆起快递包装。向宁忙说不用,她一会自己拆。“我现在拆了,走的时候正好帮你把垃圾带下去。”他这样回答。
“这个你会装吗?”耳畔又传来他的问题。
向宁扫视着地上已经被拆干抹净的堆成小山丘般的大小零件。那真的是很复杂的巨型猫别墅,有太空舱,小阳台,小梯子,观景台,照明灯……她有些木地点头:“我会的。”
贺逍看了一眼手表,蹲下身。“还不算很晚,我帮你一起。”他拿了猫爬架的成品图纸,开始研究完工后精装修的样板间。
向宁如临大敌,说她哪敢占用三甲医院金手指这么多时间。“贺医生,我是律师,知道时间有多宝贵。你别再帮我了,早点回家休息。”
“你家有水喝吗?”他转而说有些口渴了,向宁才发现自己连杯水都没给客人倒,忙去烧水。而等她端着水再次走回客厅,一个最底层的柜子已经初具雏形,贺逍人高,整个人曲着窝在柜子里,用手拧着一个螺丝钉。
“有没有手电钻和十字螺丝刀?”贺逍看了看眼前正在发呆的女孩子。
当然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在什么场合能派上什么用。但显然,因为她家没有螺丝刀,贺逍只能用手去拧着一个个螺丝钉。她微微走近些,看到他手指上已经压出一道道螺母的纹路。
外科医生的手——
向宁让他停下,小心问:“贺医生,你的手会不会上了保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