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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没错 ...

  •   彦不轻对付对家的办法很简单,柳柔听他说完,竖起大拇指的同时也很为对家担忧。

      关停的酒楼再度开业,柳柔组队上街宣传,冥界但凡超过六十岁的老年鬼均可到店里免费领取五个馒头。

      馒头好啊,成本低制作快,恰巧也是老年鬼最不会抗拒的存在。

      限时一天的活动,火爆程度自是不可言喻,甚至火爆到把裴风这尊大佛吹了来。

      将近两月未见,再一次相见,身份的对调让彦不轻有些紧绷。可不说话又显得很怪异,他只好硬着头皮,找理由僵笑着开口,可“府”字还没脱出,话便被封了口。

      彦不轻:“……”

      他想翻白眼又不敢,气得鼓了下脸颊,很识趣地领着裴风上阁楼。

      到了地点,没鬼先说话,彦不轻斜眼偷瞧。

      这一眼,不看不要紧,再看便挪不开了。

      今日裴风身着一袭玄青衣衫,轻薄衣衫随风微摆,末尾下摆处有一些不太起眼的元宝团纹,在摇曳红灯的烛火下不时闪出金光。

      裴风站在那,任由晚风吹乱发丝。彦不轻紧追缕缕乌发,看见它攀过高挺鼻梁,略过白皙肌肤停驻在了唇边。

      这一刻,他生出了想将乌发抓走的念头。可一想起裴风那冷峻不敢侵犯的眼神,念头被打了回。

      “看什么?”

      听见声音,本能抬首。恰有一阵轻风驶过,吹得发丝飘逸,衣袂翩翩,彦不轻忽然想,这般貌美的鬼,自己当初是怎么忍心让其干粗活。

      “彦不轻?”

      “啊,那什么……您,您怎么来啦……”他慌乱低头,撤回视线,“帮家里老人领馒头吗?”

      瞧瞧瞧瞧,自古美色误人,不是不无道理。往日聪明诡辩的嘴,竟找出了这么个让人喷饭的可笑理由。

      “不是,我独身。最近得空,来看看你又玩什么新招式。”

      “您放心,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危害公共治安的事儿!”他指天发誓,神情庄重,“我法律意识很高的,是个绝对称职的守法公民,您不用特意来盯我。”

      得他言语,裴风眸中浮起一瞬不悦,想象的会面没有如愿,想吃的火锅没了着落,“您”字似是一把无形利刃扎得心口泛痛,别扭又生硬的交谈更是让他觉得自讨没趣,“既如此,便不打扰。”

      仙人甩弄衣袖,一去不复返。彦不轻愣怔在原地,盯着裴风离去方向晕了会头,有点没搞明白露个脸是整哪样?

      ???

      莫不会是变相的提醒自己安分守己吧?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不让叫“府君”?怕打他官职仗势欺鬼?

      我是那样的鬼么?裴风你小心眼。

      男鬼心难猜,特别是当官的男鬼啊。

      楼下没给他太多时间迷茫,一直有音催他下楼。

      临近清晨,福利终于结束。彦不轻不敢耽误,立刻招呼柳柔准备下一步。

      第二天,如他所想,对家门前排起长队,扬言也要领馒头。

      彦不轻摇着折扇,靠在自家酒楼门前带着看戏神情,对着一位排队的食客问道:“怎么陆掌柜今儿也送馒头啊。”

      “是啊彦老板,陆掌柜可比您大气,他送十个呢。”

      “是嘛,您瞧瞧,要么说陆掌柜财大气粗呢。我看就是送金银纸钱,他也不会眨眼。这要是挪到我身上,可不太行,能送五个馒头已经是极限啦。得嘞,那您慢慢排吧。”

      陆掌柜是个死要面子的鬼,听说当初离世就是因为受不了面子被驳,一口气没喘上,躺平了。对付这种鬼,自是要往高了捧。

      而命运偏巧就是如此捉弄。彦不轻以为自己这一招能打陆良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曾想陆良把爱脸面发挥到了极致,馒头没有,但他有钱啊。

      于是他借着吹起的浪潮,以十文的价格代替馒头爽快接下了暗招。

      好好好,彦不轻瞧陆良如此破局,自觉破到了心坎。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要说整治陆良恰巧得用钱,那可要按稳桌子,好好玩啦。

      如是想着,玩个几圈,既能让鬼民得些好处,又能给陆良上一堂课,还能给自己出口恶气,这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于是乎,他旧计重施。让柳柔上街宣传,凡是六十岁的老年鬼到店可免费领取一两银子。等二天陆良酒楼门口再次排队,一张张鬼脸挂满了喜悦,因为陆掌柜说要送五两银子啊。

      等到第五天彦不轻送六两银子的消息走露后,次日晚间,不用他再宣传,那些自认为已经摸清规则的鬼,很有秩序地在陆良门口排队,等着领银子。

      大家都不是傻子,来回这么搞,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矛盾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这天清晨,陆良趁着鬼少晨静,带着一帮鬼砸开了彦不轻的店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言两语未落定,拳头已经互相慰问了。

      “彦不轻,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呦,还弄死我?你是大肠绕脑把自个脑细胞勒窒息了吧?在场诸位谁不是死的?四哥,五哥你们别拉我,今天我非要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此刻,彦不轻与陆良的双手均被几只鬼紧紧攥着,他们挣扎不开,只能用言语互相问候。

      可彦不轻是个不吃亏的主,见双手帮不上忙,遂只能用尽全力扑腾双脚往陆良身上踹。

      嘴上更是不留情:“我要是没本事,你今天怎会是这幅咬牙样!?玩不过就认输,赔不起就低头,大家都是成年鬼,就不能坦然点?想来抢我生意,砸我场子,你火候还嫩了点!”

      “你,你你……”

      看着陆良鼻青脸肿,眼珠气得在眼眶里骨碌转,指着他的手指抖得都生出了重影,早先欲来砸场子的嚣张气焰早已被狰狞五官替代,他心中乐极,大觉畅快。

      撤眸时,扫见自己手臂上的青紫痕迹,按理说,嘴上得了便宜应该满足,可就在他想松气作罢时,憋在心口的那股无名火“蹭”地一下燃起,根本不给他克制机会。

      等再度回过神时,陆良已被他一脚揣翻在地捂着心口不停喘气。

      都说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它们分别在彦不轻与陆良身上被完美演绎。

      前者倒也还好,后者却是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就要朝着前者刺去。

      “系统,救命啊!”彦不轻本能在心里呼叫系统救命。

      可他……显然是忘了系统还在接受惩罚。

      就在大众吓得目眦欲裂,屏气凝神时,就在彦不轻觉得自己小命不保时,陆良在众目睽睽之下,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众鬼:“……”

      他这一跌出其不意,而原本已经恢复了热闹的气氛登时清静,静得鬼都害怕。

      大堂内大家大眼瞪小眼,各色脸上画着不同的妆。

      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滑到了彦不轻脚边,弯腰捡起时却听见陆良的牙被咬得“咯咯”响。

      “彦不轻,不就是砸钱嘛,那就看看咱俩谁的钱硬!”

      欲要人亡,先让其狂。

      看着陆良仓促逃离的背影,他好像明白了这句话。

      翌日晚间,陆良率先出击,五十岁以上可免费到店领十五两。

      彦不轻也不怯场,跟他加注至十六两,陆良再跟二十两。

      行,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可没有,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适时停手是聪明人的选择。

      于是乎彦不轻率先做出低头姿势,将金额也提到二十两,顺带还附加了两个条件。一是,年龄在七十岁以上;二是,一个月后凭身份证明到店领取。

      一发烟雾彻底迷惑了陆良心智,他以为彦不轻玩不起、拿不出。于是,自认聪明地追价到五十两还没有任何限制。

      到了这一步,再往下玩陆良得输得只剩底裤。于是,彦不轻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家酒楼前说他愿赌服输,玩不起,然后关门歇业整改。

      他这一操作打得陆良晕头转向,以为打肿脸充胖子的戏码将要上场,却不曾想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堵在心口的那股气终于清醒,陆良本就不是什么会做善举之事的鬼。看着围在自家门前的长龙,生出了逃离想法。

      而等着兑现承诺的鬼见他迟不露面想赖账,于是组队洗劫搬空了酒楼。

      这一行为对陆良来说也不算不好,数不胜数的五十两与一间店铺,两相对比还是后者让他少损失。

      轰轰烈烈的馈赠大战就这样随着陆良的逃窜而结束。

      高兴啊高兴,彦不轻实在高兴。

      解了心头之恨的他将店铺里的伙计聚集到一块包了红包,又开了桌席。

      大家有说有笑,恭维不断。彦不轻发了疯,碰了两辈子都没碰过的酒。

      结果显而易见,不胜酒力被遣回房间睡大觉。

      可他睡到一半忽然感觉床边有个什么,胡乱揉了揉眼睛,扒开眼缝却瞧见好像是裴风,不太确定的是从来没见过裴风穿白色。

      算了,一定是做梦。

      站在床榻边的就是裴风,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没忍住消失,坐在床榻边用指尖帮彦不轻缓解酒后不适。

      “你这次的法子很赔钱。”

      “嗯?赔钱?”彦不轻眯了下眼睫,很是不快地推开他的手,心想怎么在梦里也这么不讨人喜。

      他用/腿/夹//着薄被,一脸不耐烦地朝床里滚了滚说:“我……有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钱……等系统回来,我有的是钱。”

      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心想系统才是最爱他的人。

      裴风不明内因,唇齿间来回翻滚着“系统”二字,却闻床上人又道:“我不赔钱……我在办好人好事,对!好人好事……那个陆良趁系统不在,打我欺负我,他也很笨,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不是我的错……”

      见彦不轻手舞足蹈地在空中挥拳泄恨埋怨,裴风起了欣赏套话之心。他拉过彦不轻手腕,让其面相自己,问:“为什么说你没错?”

      这句话似是炮焾,一下点燃了怒火。

      “他要是在第一次就收手,他要是不上门找事跟我打架……”彦不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他能落得今日下场,都是他自己不懂得适可而止……这不是我的错裴风……”

      满含撒娇诉苦之意的名字,被说的小心又谨慎。握在手腕上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几抖,似如再也宁静不下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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