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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身份 ...

  •   好吧,“小鸢”不请自来了。

      看着围在他和裴风身边的纸片人,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滑。

      谁家取名字这么起……

      彦不轻对着“小鸢”哼了下鼻子,聚起仅有的力气撑直了双腿,攥着裴风的手腕说可以出发。

      “小鸢”在前带路,很是暴力血腥。

      遇见出路被堵,它直接召出分身上演爆破;遇见未被屠尽的鬼尸,也是二话不说上演爆//头。

      完了,还飘到裴风跟前“咯咯”尖笑,似是在求夸奖。而裴风则是勾起一抹轻笑,逗猫般戳了戳纸片后,问:“还要多久?”

      “小鸢”爬上他肩头晃了晃脑袋。

      观此场景,彦不轻脸色有些难看。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裴风会干出来的事儿,正想搅散他们主仆情深的劲儿,不远处忽然传去“轰隆”一声响。

      两鬼一物立时竖起防范措施。

      随着声音临近,一道劲瘦身影出现,来人正是鬼屋的店主王老板。

      “王老板!”彦不轻眸光闪动,甩开裴风手腕便往前冲。

      临近,脑中忽然听见系统莫名其妙说了句危险。欣悦登时变作恐慌……眼看近在咫尺的鬼身,收脚自然来不及。

      “系统,你玩我呢?早不说晚不说……”

      系统像是突然消失一般,脑中搜不到一丝存在痕迹。他只好僵硬着笑容,改了口中说辞,半藏半试探道:“这地方是哪啊,我记得咱俩敲方案时可没听你提起过还有这么个惊悚地。这儿不会是王老板您的秘密基地吧?”

      “彦老板那里话,我倒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不是说要带朋友来玩……”王老板关心又客套,“我在大堂算账呢,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还以为打雷呢……结果跟班来报说你不见了,这不,赶紧召了随从找你来啦。”

      品察表情,不像作假,可系统不会无缘无故下警告。彦不轻心内狐疑,表面却装的滴水不漏。

      他哈哈一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那这儿地方可是个宝地,走走走,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合理得利用此处的法子,咱们到了上面再详谈。”

      说是这么说,脚步却很诚实地慢慢与王老板拉开差距。只是将退出两步,后背便被身后的裴风抵着。

      “是吗?”

      偏头瞧见裴风笑语晏晏地摊开手掌,纸片像个小孩儿一般在他手心打滚撒泼,“‘小鸢’发出的爆破声只有隶属官衙内部的鬼役才有资格探听,你?身为平民,这耳朵倒是灵敏非凡的很。”

      官衙,鬼役?什么啊?

      突然,一个什么泛着银光的东西一闪而出,在看清是匕首,且出刀的方位朝向自己时,彦不轻真的想骂脏话。

      还来?!到底有完没完啊!

      今天根本就不是黄历没看好!而是,今夜就不宜出门!

      原本就是硬撑的双腿,在此刻彻底卸了力。

      罢了罢了,一刀被捅死也比被鬼尸分吃了强。

      如是这样想,勇气涨了不少。抬头迎视死亡时,却见藏在手腕里的红丝突然脱身而出绷直身躯,直击王老板眉心。

      时间仿佛静止又像是开了慢速,彦不轻原本昏暗无神的目光猝然大睁,瞳仁里塞满了不敢置信。

      王老板的胸膛被数以万计的血红丝线穿破,而后,这些笔直锋利的丝线竟向内弯曲,顷刻间,被包裹的身体连带着匕首被分割、挤压化为齑粉。

      这就是钻进自己身体的东西?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也跟着频率敲打。这次他是真的怕了,怕身旁的裴风,也怕丝线再度缠进手腕,融进身体得个与王老板同样的下场。

      幸好,丝线大发慈悲,重新缠进了乌发里。

      彦不轻长长地舒了口气,余光扫见裴风向他靠近,眼珠吓得立马偏移。

      脑袋逼迫记忆,想起平日对裴风的言行举止,彦不轻只想一头撞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的就是这个理吧。天真以为有系统护身,如今这苦是真涩口。

      “对不起裴风,你别杀我……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目犹如白障,对你做了很多过分事。可……你给我个机会吧,我弥补你行吗,我不想死……我这人就是这样,性格马虎没个规矩,需要人把话说清……我知道现在说多无益,事实已经发生,伤害也以造成,但……唔……唔?”

      “话多。”

      演到一半的戏突然被封了口……彦不轻装模作样地抬手捂嘴,疯狂摇头又听话点头。

      裴风瞧他难得露出如此模样,细细盯了会儿,直到彦不轻受不了目光,抱着哀求的眼神拽他衣衫,他这才收回兴趣,说:“带你出去,想在前还是在后,眨眼表示在前。”

      得言,彦不轻觉得自己小命有救的同时又生起阵阵后怕。他的腿此刻软得不像样,不管在前还是在后,都走不动道啊!

      所以,他投机取巧选择了第三种表达方式——疯狂眨眼。

      “说重点。”裴风被他行为打得不及,面上浮起柔和笑意,轻挥手腕解了禁忌。

      嘴上封印解除,彦不轻做戏做全套,语音转变支吾闪烁,用眼尾扫着裴风,装作不敢直视地说:“我……腿软走不动……前面后面我都迈不出脚……你,你能不能屈尊背一下……”

      害怕被拒绝,他急忙又添补道:“出去了,我弥补你。”

      裴风岂会不知他腿软,原打的注意就是抱他出去或是背。

      “上来吧。”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失控到如此地步。彦不轻将听进耳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在确认裴风将后背朝向他时,自觉这辈子算是完了。

      “小鸢”亦如最初在前带路。

      没有爆破,没有鬼音,耳边有的只是细微的脚步声。

      难得如此宁静,难得气氛如此安逸,彦不轻吞了下口水,心头一热将脑袋贴近裴风耳朵,低声问:“裴风……你到底……”

      “出去告诉你。”

      好好好,出口近在眼前,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如果可以选择,彦不轻发誓他绝对绝对不会那样使唤裴风!

      出口到了,大堂到了。

      四周异常宁静,堂内站了一地鬼……为首的年轻鬼魂见他们进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后又极速恢复正常跪地道:“府君,场地已控好。”

      悬着的心终于死的透透。

      “嗯,”裴风将红丝召出,微敛幽深眸色道,“把他死前的记忆调出来查一查,我一会回来处理。”

      不等回应,眨眼间,彦不轻发现自己回到了酒楼……再一反应,身体被放到了床榻上,额头再度被暖意覆盖。

      “你,你能不能说实话……裴风。”

      “审判府司,听说过吗?”

      听说?这个地方在冥府那只鬼不知道!?审判府司在冥界管刑法,若按古代的说法,就是刑部加大理寺加御史台;若按现代的说法,就是警察局加最高法院加督查。

      想到将才那只鬼喊“府君”……

      “嗯,审判府司归我管。接近你,是因为你忽然冒头,手段少见。那段时间冥界子民频繁失踪,恰巧你名声大噪,酒楼鬼流如织。”

      该说不说,裴风是断章取义的高手。

      “呵呵,那……那你看……我,我,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对吧……咱俩在岩洞,我是什么个德性……”

      为了活命,脸不要了。他一把抓过抵在额头的手指,可怜兮兮道:“之前就跟你坦白了,经营手段是看我师傅留给我的生意经突然开了窍……你想啊,鬼民失踪这事要真是我干的,我会在岩洞被吓成那样?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府君,我没那胆量……”

      “知道你没胆。闭眼,睡觉。”

      不管是幻觉还是现实,现在的他一点都不想,也不敢面对裴风。闻言,他极快闭眼假装入睡。

      清晨阳光穿透雕花木窗映照卷翘眼睫,为彦不轻添了几分柔和暖意。

      看着渐渐陷入困意的彦不轻,裴风头一次生出了些滞留之愿。念头刚出便被他强压,挥袖间,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鬼屋大堂。

      “记忆查的如何?”

      “府君……有些不太好……”

      接话者是他的心腹下属廖行,死的时候才二十岁。

      接收到不耐神色,他咳了一声,神色凝肃道:“他披着您的身态体貌……”

      “有意思。”说罢,裴风召出红丝面无表情道,“细闻,味道有些熟悉。”

      初与王老板接近时,他便注意到了隐在皮肉下的鬼气。

      “像是寒哥的鬼气。”廖行说完又摇头否认,“也不对,他能易容府君的外貌,那找一些寒哥的鬼气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已寒性情恬淡,能与他接触的鬼可不多。而能模仿我……”裴风斜斜飞去一个眼神,语气森森道,“范围缩减的差不多了。”

      *

      彦不轻病了,连带着一起的还有系统。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主仆之情在他们身上显得合适又应景。

      可若说彦不轻真是被病折磨得下不得床,那倒也不全是。这期间有一小半是被鬼屋接二连三的突变和惊悚场面吓唬;有一大半是被裴风的身份惊吓;剩下的皆是因为系统。

      当初在鬼屋面对鬼脸火球时,他慌乱中喊了系统救命,那淡金色的屏障便是系统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强行召唤。

      因为违反了法规,系统被总部批斗带去整顿。一切探店任务和热度积攒被迫暂停。

      初始,彦不轻病得反反复复,确实也没心情和思绪管那许多。后来病情好转,系统早已消失,没有任务鞭策,他由心放纵了半月。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该是梦寐以求,可……他突然意识到,替他负重前行的是先前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存留下来的积分啊。

      系统没个准确的回归时间,他是玩也玩不好,休又休不安。每一天,都在惶恐不安与日渐减少的数值中煎熬。

      病轻后,他想静默,想与世无争,可食客不同意,天天唤他出新品、打听他消息。对家更是找准时机,趁他病要他病地天天给他找麻烦。

      将开始彦不轻还有心思应对施计,发现对家并不是会出阴险手段后也就随之去了。可他如是这般想,却抵不过对家竟把酒楼开到了他家对面,这般明目张胆宣战,搁谁能顶住?

      彦不轻实在被对家的操作恶心的头疼发作,索性关门得个清净。谁知,他才关了三天门,对家竟对外大肆宣扬,说他是昙花一现,将要破产倒闭……

      这可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行,想撬生意,搞唱衰,那就让你看看谁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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