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短筏》自观清

2、Palpitate

　　chapter2
　　诗篇的背后是意气风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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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深，听着试卷分析不少人困意涌出，撑着下巴不止地打哈欠，偶尔几人回应下老师的问题，大部分时候只要轻飘飘的“嗯——”

　　“都醒醒，都会了是吧？”讲台上的人重重敲了敲黑板。

　　黑白条纹短袖，深色牛仔裤，黑框眼镜标准的理科教师扮相，鬓角的几丝白发以及值得引起重视的发际线暴露了年龄。

　　叶德浓，数学老师，同学对他的昵称包括但不限于老叶，堂老压。

　　话毕所有人都清醒了不少，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因为下课铃声响了，作为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自是想快点结束。

　　叶德浓不负众望，十分熟稔地在漫长的铃声没响完之际，旋转身后的开关，将铃声关了。随后面不改色地继续，甚至连头都没有转。

　　即使对此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

　　将近八点五十分叶德浓才结束，“下课了是吧？快回寝室吧。”语气中带着几分着急，好像刚刚拖堂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德浓简单收拾就走了。
　　教室随之出现三两议论声。

　　程典学着叶德浓的语气：“下课了是吗？”
　　“哪里，您接着讲。”于淼接道。
　　随即教室满溢着笑声。

　　明溪收拾了一下书包，看着分针逐渐接近“15”处，想着不能让渠泱等太久，提着帆布袋快步向后门走。
　　“呲——”两声吃痛声几乎同时响起，明溪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不起……”，揉了揉自己的头。
　　谢屿新松开了抓着周哲思的手，看着的目光由周哲思到明溪身上，示意周哲思道歉。
　　若不是谢屿新拉了一下只怕两个人现在都不是站着了。

　　周哲思也懵的，刚刚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歉，连续几声道歉倒是让明溪感到一丝愧疚。

　　明溪不敢多停留，淡淡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校门口等待许久的渠泱见到姗姗来迟的明溪，感慨道：“不愧是堂老压…”

　　明溪自然地挽上渠泱的手臂，“好了我们快走吧。”
　　渠泱：“你是冲出来的？”
　　明溪：“对呀，怎么了？”
　　渠泱明显察觉到明溪不正常的呼吸速率，即使走了一段路也没恢复，渠泱没想太多，只想是因为刚刚跑过来的缘故。

　　明溪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和周哲思撞到后抬头却正好与谢屿新的视线交汇，她很快闪躲开了，错愕之余还有一丝欣喜。

　　在岔路口明溪与渠泱道别，朝家走去，她推门而入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她也习惯了，确定锁好了门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手机这个毛病她在经过中考还是没有完全改掉。
　　偶然间她在知乎看到一个提问：怎么形容那一次对视？

　　她想到了谢屿新。
　　想到了自己假装镇定的逃离。

　　她小心地翻看着底下的评论，清一色是在描述自己与暗恋对象的经历。
　　忽然，迟钝地意识到她自己刚刚想到谢屿新，似是懊恼此举，她将微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翌日
　　明溪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不到五点半就已经醒了，摆在床头的闹钟倒显得有点多余了，她随手关掉即将响起的闹钟。

　　推开窗户，天是刚朦胧亮的，薄雾弥漫，她没多耽搁洗漱完后就上学去了。走出小区门口早餐店，水果店等开始出现。当然这个点大部分店铺还没有开张。

　　“明溪，今天又这么早去上学？”
　　“是的阿姨。”

　　和明溪对话的人是王菊云，她既是住明溪楼上的邻居也是“早·点見”早餐店的老板娘，和明溪也算相熟。

　　王菊云看着明溪，羡慕地说：“你爸妈有你这个女儿真是省心，我待会还得叫我那丫头起床，真的是勒……”
　　“桐桐她才多大，我多大了嘛。”

　　明溪到教室时班里差不多有十个人了，高一到高三一共有六个拓潜班，明明只是单独划分出一栋楼，可总有种山高皇帝远，一国两制的感觉。

　　早到晚退、消失的下课时间、假期补课……

　　六点二十是规定到班时间，提早五到十分钟又是必要的。

　　明溪也没敢松懈，抓紧开始早读。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令明溪格外头疼的数学，尤其是这次数学考试后光是听到数学就莫名生出一种排斥感。
　　上课了却没见到数学老师，谢屿新拿着期中考试的试卷从教室的后面走到讲台上，他先说明了一下情况，“叶老师今天有事请假，让我分析一下这次考试的试卷，大家先都把试卷拿出来。”

　　本来数学老师没有来教室里一开始就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没老师又少了几分顾虑，渐渐出现了讨论声。
　　“老叶他昨天晚上还在拖堂，今天怎么就不在了？”
　　“鬼知道。”
　　“话说你这话…emm听着怪怪的。”

　　谢屿新微蹙眉，敲了敲讲台，发出的声音自带威慑力，教室里突然沉寂，每个人都有些崩着。

　　谢屿新侧过脸，笑了笑，随后面带微笑地说：“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保持安静就好。”

　　气氛一下子变了，是集体的短暂一笑，明溪也跟着浅浅一笑。

　　谢屿新在黑板上画着一些难题的图，“大家先订正一下，有问题的题目报一下。”
　　从说话的声音上还带着几分沙哑，昨天的感冒还没好。
　　谢屿新有轻微的强迫症，左手持三角板，右手拿粉笔，将图整齐地画在黑板上。
　　明溪昨天已经订正过因粗心做错和多加思考就能做出来的题，所以今天没花什么时间。她不时抬头看，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挺拔修长，忍不住将目光多停留几秒。

　　他在自己的试卷上标记了同学们所报的题号。
　　“先抬一下头，我讲下这些题目。”这次题目偏难，明溪存在的问题也不少，所以她听得很仔细，紧跟着谢屿新的思路。

　　谢屿新在每个关键点会简单询问一下，确保大部分人都能够听懂。

　　太阳出来了，阳光散在黑板上，使黑板上的字看不清，谢屿新很快注意到这点，“江傅晨拉下窗帘。”
　　“好。”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解法，解法是多样，有兴趣的可以相互探讨一下其他发现。”

　　经过谢屿新的讲解明溪好似突然解开了脑袋里的那团乱麻，一下子疏通了逻辑。下课铃声准时响起，还剩两道题没讲，“那先这样，剩下的再说吧。”他从左边的过道回到位置。

　　“他的校服擦过了我的桌角…”

　　有了谢屿新的讲解明溪很快就梳理好了思路，都是学生，所以很多时候比起老师的解法和切入点 ，同学的讲解更容易理解。

　　谢屿新对此向来信手拈来，他讲题时没有过多的紧张，松弛有度。

　　于是偶尔老师不在让他分析题目下面的同学也并不会感到奇怪。

　　正值下课时间班级里却也没有过多的讲话声音，纵使以江傅晨为代表这些比较闹腾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犹记得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就立下班规，其中之一就是如果要聊天就到外面去，有她在班级里气压都起码下降八度。
　　班主任姓陈，年纪不大，工作没两年，但脾气是所有老师中数一数二的。

　　相处方面不用多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大部分人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每天被压抑感笼罩着全身。

　　学习和生活都仿佛被巨大的双手推着走。即使被强调一万遍“学习是自己的，你们要学会自己安排时间……”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喜不喜欢跑步暂且不论，光是离开教室就让人的心情就莫名变得轻松。
　　“明溪你还不走吗？快上课了。”说话是许清如，一班女生就十一二个，即使不怎么交流也很快就认识了。

　　明溪匆匆带上了习题册和笔，“快了。我马上。”
　　她一直有些磨蹭，加上很多时候想多做几题，往往赶不上大队伍，体育课也比较松散，操场和教学楼有段距离，到操场前基本就散成三两并走。

　　刚好碰上了明溪就和许清如一起走。
　　明溪随口问道：“还有人吗？”
　　对方思考了一下，“应该还有班长和季凛然，周哲思吧…”
　　“噢，那应该不用着急。”她平静地接着。
　　许清如：“急什么，蒋树栋他自己在不在都不一定。”

　　一中的体育老师倒是没有爱生病的毛病，就是一周三节体育课能出现一会就不错了，所以课上多以自由活动为主。

　　“嗯。”
　　明溪同意地点了点头。

　　“谢屿新你走快点，去晚了就没场了！”周哲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不了在里面打呗。”谢屿新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快步跟上去了，很快他们超过了明溪和许清如。
　　稍快的脚步和轻微的风使他的头发有些乱了，篮球在他两支指节分明的手间来回移动，轻笑时如鸿羽飘落，通身的少年感。

　　许清如感叹，“他们还真是爱打球。”
　　“明溪？”见明溪没什么反应，许清如开口。

　　她愣了一下，发觉对方在叫自己“噢，怎么了吗？”
　　“没，看你想太认真了，快撞上花盆了。”
　　许清如见明溪手里拿着作业本，下意识认为她是在想题目。

　　明溪回神，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今天作业难吗？”
　　虽然不知道许清如怎么突然这么问，明溪回了句“不难吧。”
　　铃声响了，明溪和许清如还是不疾不徐地穿过草坪向体育馆走。

　　体育馆内明溪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写作业，几乎也别无选择。
　　此时球场上正打得火热，引得不少围观群众，几个球场中围观者最多当属谢屿新所在的。

　　谢屿新一行人来时体育馆外的球场都有人，他们只得在馆内打，所以看的人一多就显得有些挤。

　　体育课带作业多数时候只是为了让自己减少一些负罪感，效率什么的就抛之九霄云外了……
　　明溪写了一道题后便被一旁的谈论声吸引了。

　　她没有刻意去听，所以听到的也只有断断续续的三两句话。
　　但总归是离不开谢屿新、覃文理。
　　“他们这届高一的可以啊…”

　　“这个是叫谢屿新吧？我记得上次在食堂看到的那个覃文理也不错。”
　　“I know .l know .”

　　体育馆相对外面更为闷热，明溪属于很怕热的人，她坐在堆着的跳高用垫上。

　　打了十分钟羽毛球的陈漾宁和宋书坐到了她旁边。
　　她们是一前一后走过来的，分别坐在明溪两边。
　　明溪很快就明白这两个幼稚鬼又“吵架”了。
　　明溪半开玩笑，“这次是一块还是五块？”
　　“不来了不来了…”宋书的声音很快传来。

　　明溪初中和她们就是同学，也算了解，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待在一起，性格简直一模一样，吵架的理由就让人哭笑不得。
　　记得……
　　陈漾宁：“明溪！”
　　“怎么了？”
　　“我今天绝对不和宋书和好…”
　　明溪知道她们哪里会真的吵架，“不信。”

　　陈漾宁倒是来了劲，斩钉截铁地说：“真的，赌不赌，要是我跟她和好了，我就给你五块，否则你给我五块。”
　　结果不用多说，没两节课她们又和好如初，类似的事宋书也做过。要不说她们俩能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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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书用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海报扇风，“我不赌了，没意思……”
　　明溪刚要开口说什么，陈漾宁的声音先出来。
　　“明溪你说有这个道理吗？她自己人菜瘾还大，说我发球有问题，所以她接不到？”

　　宋书愤愤不平：“人家打的是抛物线，你他妈打的是直线！可不有问题吗？”
　　……

　　明溪听了一会儿，忍不开口：“真的是服了你们俩，要我说你们，半、斤、八、两。”
　　宋书和陈漾宁相视，继而同时看向了明溪。
　　满脸写着“你-什-么-意-思！！”

　　明溪点头表示就是你们理解的意思。

　　这也不知道触到了她们俩的哪个笑点，突然笑了起来。

　　再后来这个话题以二人共同反驳明溪收尾。
　　也不知道怎么聊到篮球。
　　陈漾宁：“他们哪边更厉害？”

　　明溪没法回答，这个位置对于球场上的情况不太好了解，视线被挡住了。加之她对这些几乎一窍不通。
　　“不说别的，谢屿新光待在那里就够赏心悦目了。”在宋书说话间，谢屿新向上一跃，球稳稳进了篮筐。
　　再往下陈漾宁和宋书说了什么明溪没有太多印象，她随着很多人的视线，光明正大地看着于人群中耀眼的他。

　　近午，阳光开始泛滥，穿梭的身影如同久雾后拨云见日的光束，并不晃眼。
　　以往明溪会提前五分钟回教室，但今天她一直等到散场后才离开，因为接着就是午饭时间，所以看球的没多着急，等着他们结束。

　　打完球的人都是大汗淋漓，江傅晨不免吐槽，“这校服又长又不透气，真的是服了……”
　　谢屿新抹去了额上的汗水。
　　“还是太幸运，遇上了校服改革。”

　　鹿中的校服近年来每届都会有些不同，但大差不差用来区分高一到高三，他们这届从版式上就不同，夏季短裤统一为了长款。
　　午饭后谢屿新去寝室里换了套校服，他是通校生但在寝室也留了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