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猫拜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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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说我听地回到宿舍，出了电梯就看到宿舍门大开。谢音齐柒两人站在门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走吧，吃火锅。”
陈淮璋放下教材背上包，拽起刚坐下的姜苡兴冲冲地往外走。
吃什么火锅？
话没问出口，人倒懵懵地先被推上了电梯。
“你没看群消息？”
姜苡边摇头边掏出手机，长年静音的手机让她接收消息永远慢半拍。
寝室群被她置顶，几十条消息明晃晃地出现在顶端。大致浏览了一遍，她对室友说苦难前吃顿好的这点没有任何异议，但是为什么说到一半突然开始刷屏讨伐自己？
四人出了寝室走在大道上，正午的太阳毒的路上行人寥寥，前头两人打着伞，一路往前，希望可以快点到达目的地。
姜苡慢下脚步，仔细地翻看聊天内容。从没住过校的人第一次感受奇怪的寝室文化，满屏的“姜苡坏”让她有些无措，冷冰冰的文字让她分不清真假。好容易弄清事情始末，始作俑者的声音在耳旁出现。
“怎么了？”
陈淮璋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身旁，对上姜苡抱歉的眼神，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想摸小猫。”姜苡摇摇手机，群消息里是陈淮璋对小猫偏心她的悲愤控诉，她真挚地提出建议，“你下次带点猫条，它们可能就让你摸了。”
不是，我开玩笑的啊！
陈淮璋有些傻眼。眼前的女生一脸认真，眼里盛满歉意。明明自己最后得出是她下了诅咒不让小猫被自己摸的离谱结论，她还是在认真的为了一个玩笑道歉。
“没有，我开玩笑的，我不招动物待见。”陈淮璋疯狂摇头，她拿出钥匙扣，一只奶牛猫的尾巴高高翘起，凶神恶煞地正对姜苡，“这只，我家从小养到大，还是见我就挠，走过去还哈我。”
是挺凶的。姜苡在内心做出评价，又听到陈淮璋补上一句，“但是对别人不这样，只是我拍不到它和善的时候。”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歉意在消散，姜苡压下嘴角的一点笑意。
手腕在恍神间被抓起，不招动物待见的人却讨人喜欢，她拽着姜苡小跑向停在不远处打着伞等她们的室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热了，我身体吃不消，走得慢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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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附近的火锅店是对老夫妻开的，便宜实惠，冷气也足，哪怕是夏天也有很多人光顾。
“能吃辣吗？”齐柒翻着手机，查询锅底。
两人摇头一人点头。
“你不也是省内的吗？”谢音发出疑问。
“祖籍川省人，逢年过节要回家祭祖的那种。”陈淮璋忙着给人发消息，头也不抬地回答，“但是我对鸳鸯锅没意见。”
“那就一个鸳鸯。”
交谈间点完菜，几人沉默地刷着手机。姜苡拉高衣领，仰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十几分钟后，她听到谢音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空调是不是温度太低了？我们没在风口啊。”
谢音不断地摩挲着手臂，上半身缩成一团，声音有点抖。她今天穿的开衫加吊带裙，刚坐下还好，越往后冷意越明显，像是空调正对着她的关节吹气，冻得骨头都发疼。
现在只是在身边都能被波及到了吗？情况又严重了？
姜苡看过两位室友的气场，算不得很好，但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会被影响。她不动声色地往远离室友的方向挪动，心里盘算怎么开口让自己单坐一边才不会奇怪。
还没等她想出主意，坐在对面的陈淮璋倒开了口。
“那我和你换个位置，我有点热。”
她说着就起身，干脆利落地坐到姜苡身边。两分钟后，喊热的某人穿上了放在背包里的牛仔外套。
“噗。”
没憋住笑，姜苡掩饰性地偏头捂嘴，身体很诚实地往里又挪了几寸。
虽然陈淮璋的气好到离谱，可长此以往总会对身体有损害。姜苡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对第一个主动靠近自己的人有所偏爱。她由衷希望对方可以长命百岁，这种不必要的损耗还是少点吧。
菜品上齐，锅底在思考间烧开，红油翻滚，热气蒸出红锅里的辣味，熏花了每个人的眼睛，呛得一桌子人咳嗽不断。
菜被均匀地下到两边，陈淮璋阻止了谢音往辣锅里放香菜的举动，并对香菜提出最严重的控告。
“不吃，这东西一股香菜味。”
齐柒疑惑：“不然还能什么味?”
“总之，不爱吃。”
陈淮璋夹起一片土豆往嘴里送，继续陈述自己的伟大计划，“我迟早要把全世界爱吃香菜的抓去拔香菜。”
“心思歹毒，其心可诛。”
关于香菜的争论，以谢音总结和姜苡面无表情的鼓掌作为结束。
正值午餐时间，火锅店人流量大，大堂散桌声音嘈杂，但隔壁桌巨大的声响仍然引起她们注意。
咒骂声钻入耳朵，恶心的词汇让她难以咽下食物。姜苡不耐烦地抬眼看去，约莫四十岁的男人挺着啤酒肚，手指服务员，骂骂咧咧地把公文包摔在桌上，嘴里净说些不干净的词汇。
“骂得真难听啊。”
“要不要上去拦一下。”
谢音和齐柒频频皱眉。陈淮璋没说话，两根筷子在手上转了又转，最终被“啪”地拍到桌上。筷子的主人脱下外套，扎起狼尾，漫不经心地拿起可乐，笑容和善地走了过去。
谢音语气担忧：“小陈…?”
陈淮璋充耳不闻。
“小陈！”
齐柒试探着站起，企图拦住对方走向男人的室友，劝她好好想想。她们也很气愤，可这种事真的不好管，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干嘛去？”
英雄救美的计划被紧急叫停。陈淮璋回头看向出声的人，姜苡懒散地靠在桌边，手撑脑袋，偏头望着自己的方向，眼神涣散无光，筷子无意识地往嘴里送晾凉的食物，就像刚才提出疑问的并不是她。
陈淮璋表情无辜：“我去讲道理。”
谢音和齐柒满脸不信。
姜苡同样不信。
你这样比较像去给人可乐浇头的。她腹诽着，轻拍身旁空位示意，颇有耐心地劝对方回来。
“理由呢?”
陈淮璋有点心动，室友动作轻柔，向来轻飘飘的声音被刻意放大，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语气温柔。但她没动，这种事让人生气，既然看到了总得管管。
“他近一年都会很倒霉的。”对方执意要个理由，姜苡无奈之下说出实情，声音又轻又快，不注意根本听不到说了什么。
其他人没听到，但陈淮璋听到了。她放下可乐，凑到姜苡身边，用同样小声的音量询问，“真的？你怎么知道？”
姜苡当然知道。男人面色泛红、口唇干燥起皮，一看就是诸事不顺引起的肝火过旺。更重要的是，他多骂一句，缭绕在身旁的浓雾颜色便加深一分，短短几分钟之间，雾气已经浓得快让她看不清对方面目。这样的颜色，可不是近一年积德行善就能解决的倒霉相，起码得生意失败、惨遭裁员这种级别的才行。
不过这话不能和室友说，她还指望自己度过平安且不引人注意的大学四年。
“因为...”姜苡猛然凑近，把最后一块土豆塞进对方因好奇而半张的嘴里，面无表情地陈述无理取闹的要求，“因为你吃了我的土豆，就要信我。”
骤然放大的脸和塞进嘴里的土豆让陈淮璋猝不及防。一晃而过的脸面色苍白，向来无光的眼睛在凑近时聚焦，眼底滑过戏谑和狡猾，如同木偶般精致的秾艳五官鲜活起来，勾得她无意识咽下因紧张而分泌的唾液。
陈淮璋：？行...行吧，也行。
她机械地咽下土豆，一口气灌下还剩半瓶的可乐，结结巴巴地说要去再拿瓶可乐。故作镇定的人脚步凌乱，耳朵尖红得像是能滴血，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苡目送她离开，收回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身上的生气仿佛跟着对方离开，人又变回平常半死不活的样子。
全程被忽视且仍旧不明所以的谢音和齐柒左右探查，在确定安全后窃窃私语。
“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不是去讲道理吗?怎么拿可乐了。”、“不知道。反正，至少拦下来了?”、“也是，所以小姜悄咪咪讲了什么?”、“没听清。”
小声嘀咕完，两人继续扫荡锅里的菜，直到所有人都吃饱，说去拿饮料的人拿着账单姗姗来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刚才那男的，真的倒大霉。”
陈淮璋藏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她到位置上坐下，絮絮叨叨地说出刚才听到的一切。
男人在骂完服务员后神清气爽地去结账，刷完卡短信提示余额不足，用手机结账的空档接了个电话，被告知生意亏了三十万，出门还摔一跤，手机屏幕估计也碎了。
“报应啊，那脸简直比张飞还黑。”
耳边欢呼一片，几个女生笑得开心。早就知道的事情也谈不上惊喜，姜苡兴致缺缺地趴在桌上，鼓掌附和几句，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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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火锅店，太阳依旧毒辣。
姜苡慢悠悠地走在三人身后，仔细研究眼前三人的装束。
谢音温婉简约，齐柒装束干练，至于陈淮璋…
姜苡的目光转向她，前面的人像是有所察觉般回头，两人视线在瞬间交汇。
姜苡扬起嘴角，冲她露出一个真实且疲惫的微笑。她是真的累了，想回去睡觉。
陈淮璋像是见鬼一样猛地扭过头，脑后的头发在一分钟内被她拆了又绑。意识到头发快要被玩秃，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期期艾艾地凑到姜苡身旁，低头询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倒霉?他还会更倒霉吗?”
“猜的。”姜苡无可无不可地回答，至于后一个问题，她顿了顿，反问道：“你希望他更倒霉吗?”
陈淮璋思考片刻，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如果是他自己的错，那就是他应得的。如果是别人害他…不大行。”
姜苡点点头，很快又提出新的问题。
“你就要问这个?”
陈淮璋迷惑，“不然呢?”
“我还以为，”姜苡在原地站定，仰头和高出自己几公分的女生对视。
“你要问我为什么那时候凑你这么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猫拜月（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