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朱绯澪潞

22、第22章：婚姻

　　我跟父母说出了我的遭遇，一开始父亲还骂了我几句，说我突然春心荡漾什么的，我便哭得更难受了。

　　母亲把他赶了出去，拉了我到床上坐着，说:

　　“我知道你生性内向，能够勇敢迈出新的一步，是好事。但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如果你想要把孩子留下，就把那人找出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我忐忑地思考着，拿捏不定。

　　“你不愿意的话，告诉我，他长啥样，明天我去找。”

　　原来父亲一直没走远，在门边偷听。他见我迟迟拿不到主意，也有些生气，把半个头从门缝里露了出来，说。

　　“我自己去就好了。”我都二十的人了，还要父母亲这样操心自己的事，感觉很不是滋味，不假思索地回应。

　　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每到下班之后，就在天缘酒吧附近找这个男人。

　　因为没有他的照片，光凭口述，笼统地描述他的外貌，难有成效。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是在他宿舍楼附近发现了他。

　　当我上去，走到他身前时，他居然还想闪躲着离开。

　　我鼓起勇气，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不管他同意与否，我都要将孩子生下来。

　　我跟他只算是一面之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为人，做什么工作，是否真的喜欢我。

　　可我当时只想着让他知道，我以及我们孩子的存在。

　　即便这看起来，像是我用腹中的胎儿来威胁着他，让他对此负责。

　　我期许着伫立第看着他。

　　他的神情从彷徨到疑虑，再然后因内心挣扎而皱眉。

　　当我以为他还是会狠下心离开时，他的眼神变了。

　　“那我们结婚吧。”

　　那是我之前从没看到过的，能从我眼睛中，流淌进心里的坚毅和肯定。

　　我撞进了他的怀里放肆地哭，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陌生男人的勇敢。

　　他叫黎少全，我将他认定为这一生的托付。

　　他在物流公司做运输司机，工资跟我差不多，无父无母。

　　当我领着他去见我的父母，我紧张到一直挽着他的手臂，以至于就算是面对我最亲的家人时，说话都不流畅。

　　反倒是他，很认真，也很诚实地回答了我爸妈的问题。

　　虽然老爸多次强调了不满意他的背景与收入，有为人父母的经验，他明白两个人勉强拉扯度日还能凑合凑合。

　　但如果家里有小孩，那负担肯定会很重。

　　我妈倒是在于一旁助攻着说：“两个人一起努力，总会有办法的”。

　　在他们唱黑白脸双簧下，最终还是谈好了两个月之后摆酒席。

　　然而，当我想将身心重新投入回到了厂里的工作时，却被告知有人要顶替我的位置了。

　　最近过多的请假与工作态度略显消沉，被主管马大姐告发了。

　　我说明了，其实我有了身孕这件事，但已经晚了。

　　我被下调回了网络销售，工资标准甚至比以前还低。

　　不过，胜在我还是老员工，还是稍微讲了点人情，让我的上班时间少了三分之一，可条件是得固定上晚班。

　　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开始跟少全同居，在离我们两个工作地方都相对较近的地方，租了一个一百平左右的房子，暂时算是我们的家了。

　　我与他仰卧在了一起，抬起头，将彼此心中的蓝图用手指一点点地描绘着。

　　买一台他喜欢的车，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装修成想象中的模样。

　　我们俩夹在二人中间的手，不知不觉地十指紧扣着，传递着彼此之间的体温。

　　然而，情感危机很快就来了。

　　少全的精力很旺盛，每次下班了之后，总想着说要发泄发泄。

　　但我现在肚子已经越来越鼓了，生怕会因为剧烈运动而动了胎气，最后功亏一篑地流产了。

　　为此，我跟他吵了一顿，说我不满足他，他就要去找别人。

　　我哀求着，让他先忍忍一段时间，但他撒气似的上班去了。

　　我们冷战了几天，最后，是他先开口道歉了。

　　我原谅了他，也明白他的苦衷，尝试用别的方式替他解决。

　　可他居然说什么“不用了”、“那样没意思”。

　　加上他最近在我上晚班之前都还没回家，女人的直觉，让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

　　当我有了假期，偷偷在他上班的地方，原本还想给他一个惊喜，等他下班了再一起出去吃饭。

　　他一走下楼来，我便想绕到后面赶过去，可没走几步，我便愣住了。

　　少全他，在转角之后，欣然地揽着一个陌生女人的腰肢，一同阔步地欢声笑语。

　　我想上去戳破他俩，表明我的身份。

　　可一想到是自己没能与他行鱼水之欢，满足他的索求，才导致这样的。

　　我悲戚又无奈，麻痹地告诉自己：“只是这段时间而已。”

　　所幸的是，一个月之后，我再偷偷看他，他也似乎厌倦了这样偷吃的生活了，早回家了不少。

　　我欣慰起来，也就没有追究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终于熬到了大喜的日子。

　　我的肚子已经隆起得挺明显的了，为了不让我操劳过多，婚礼一切从简。

　　我婚纱也没有穿，只是穿着略为休闲的吊带孕妇装，象征性地在自己的身前别了一朵礼花。

　　“黎少全先生，你愿意与余彩霞女士结为夫妻，互相尊重对方，无论她以后病与否、贫或富、喜和悲，都爱惜与保护她，终身不离开她吗？”

　　“我愿意。”

　　“余彩霞女士，你愿意和黎少全先生结为夫妻，互相尊重对方，以后与他同甘共苦，互敬互爱，彼此悉心照料、关爱子女，永远伴随他吗？”

　　“我，愿意。”

　　我的父母学着牧师，向我们宣问着婚词。

　　随着我与他在众人热烈的欢呼声之中，蜻蜓点水般地轻吻了一下，便是礼成。

　　在那一刻，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李玉洁在我的婚宴上直言着，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了，我突然就结婚，还真准备当人母。
　　这个进展之神速，是让一直觉得自己会先结婚的她，完全意想不到的。

　　四个多月之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望着少全抱着婴儿所流露出来的愉悦，心里的大石落地了。

　　纵然之前我有百般怀疑与不信任，每每看到枕边人就在身旁，却有徘徊不散的忐忑与不安。

　　但看到了他这时候的神情，我已经释怀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当一个好父亲。